第103節(jié)
他領著左鋒軍前去追擊,只是不曾想遇到了風沙,在風沙中他們這群人迷了路,進入了西戎界地。后來等風沙散去,他們干脆找了個山頭隱藏了起來。 白文瀚一邊刺探西戎境內(nèi)的情形,一邊留下特殊的記號,等著和大周在西戎境內(nèi)和里應外合。當時,他對柳虎城出兵也只有兩分把握。 白書是第一個根據(jù)記號找到他們的人,聽到是姬洛親自來了,白文瀚對大周出兵西戎卻是有了八分把握。他上次就知道,姬洛絕對有心還西疆一個安穩(wěn)。 后來姬洛看到了白文瀚留下的特殊記號,便追了過去,那時白文瀚已經(jīng)被西戎發(fā)現(xiàn)了。情況緊急,白文瀚和姬洛就地應外合大戰(zhàn)呼延祿帶領的殘兵。 只是最后呼延祿朝姬洛射箭時,呼延祿的箭法是好的,上次對著韓司恩便是三箭連射,可是這次確實五箭,最后一箭仍舊是雙發(fā)。 眼看著姬洛即將中箭,本來一直在護著白文瀚的白書,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替姬洛擋住了最后那枚致命的箭羽。 姬洛沒想到自己會被白書所救,白書替他擋下那致命的一箭時心里并沒有太多想法,他只是想,自己臨走時答應過韓司恩,會保護姬洛平安無事的。 答應的事總是要做到的。 想到白書受傷時的情形,白文瀚的眼圈紅了,眼睛也有些發(fā)疼。他蹲下身,狠狠朝地面捶了兩錘,他想如果自己沒有一舉擊垮西戎的野心,徐徐圖之的話,那白書根本不用受這份罪,也不用直到現(xiàn)在都生死不知。 姬洛上前抓著白文瀚流血的手,他把人拽起來,怒斥道:“白書還沒有醒,你就不要自虐了。孤乃大周儲君,未來大周的帝王,身上有真龍護身,孤守著白書,他一定會沒事的?!?/br> 姬洛說這話時,心里是非常難受的。他上輩子是萬箭穿心而亡,所以在面對箭時,總是不自覺地心慌。最后那一箭,他不知道是雙發(fā),等他發(fā)現(xiàn)時,他腦子里想的是上輩子自己死亡的情景,驚恐的回憶讓人心底顫抖,手腳不由的慢了一分。 這慢掉的一分卻是差點要了白書的命。 國家大義個人小義,白文瀚心里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面對姬洛的安慰,心底的自責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姬洛松開沾染了白文瀚血跡的手,目光望著白書躺著的營帳,低聲道:“白文瀚,就算是你不相信我的真龍護身,那也該相信白書,有人在京城等著他,他會醒過來的?!?/br> 姬洛說這話倒是不假,當時一切都塵埃落定,那時白書已經(jīng)有些迷糊了,但他抓住了自己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含含糊糊的說:“讓他們救我,一定要救我。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回京城,如果我回不去,那韓司恩這輩子就沒人喜歡了,他會很可憐了。” 那話姬洛聽到了,白文瀚也聽到了。白文瀚對白書喜歡韓司恩這件事,一直是心底猶疑的。但是當白書第一次找他幫忙,說是想從西疆回京城時,他還是同意了,甚至找姬洛幫忙。 他不喜歡白書和韓司恩走的太近,不過對于白書的任何決定,他都不會以只大哥的身份進行阻撓的。現(xiàn)在,白文瀚想,白書如果真的那么喜歡韓司恩的話,那就為了那個遠在京城的人醒過來吧。 不知道是姬洛和白文瀚的心愿太強烈,還是白書睡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此時無人的營帳中,躺在床榻上的白書,放在被子里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下。 @@ 皇太子直入西戎國境的事傳入大周,讓整個大周蒙上了一層歡喜。京城作為消息來源的中心,作為官宦集中的地方,是最為欣喜的一座城池。 有戰(zhàn)爭便有死傷,皇帝已經(jīng)下令提前給西疆軍發(fā)軍餉了,軍餉數(shù)目要比往日多一半,是皇帝用這些國庫的銀兩暫時穩(wěn)定西疆軍那些普通將士的心。 等姬洛從西疆回來,拿出這次有軍功將士的名單,皇帝會另行賞賜,加官進爵這是避免不了的了。 而京城此時最大的議論點是有關于西戎王求和的事,姬洛上折子的意思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撕掉西戎王的求和書,也不會讓它成為大周的附屬國,而是直入西戎都城,把西戎變成大周的一個管轄郡。 姬洛的這份折子被武將擁護,但被滿朝文臣反駁。武將有心建功立業(yè),文臣覺得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西戎又有意求和,此事可以劃上個完美的句號,可以彰顯他們大周天子的風范。 最關鍵的是,很多人認為西戎蠻夷之地,荒涼無所出,這一戰(zhàn)西疆境內(nèi)至少幾十年無戰(zhàn)火困擾,西戎成為大周的附屬國,年年上供金銀馬匹,總比他們成為大周的郡縣還要戶部撥款治理好。 再者,繼續(xù)出兵,就要消耗物質(zhì),他們國庫是有點銀子,但一直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最終的是,這些人認為窮寇莫追。 接受西戎的求和,還可以避免更多大周將士的傷亡,也可以讓西疆軍休養(yǎng)生息。 對于這些爭論,皇帝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繼續(xù)打還是接受就此西戎的求和書,他覺得姬洛和這些文臣說的都有道理。 朝堂上因為這事已經(jīng)吵鬧好幾天了。 皇帝看遍整個大殿也沒有找到人說說心里話,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這些天難得安靜沒有啄人的韓司恩身上。 皇帝干咳一聲,道:“萬安侯覺得呢?” 皇帝問出話,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韓司恩并沒有吭聲。 皇帝愣了下,看向韓司恩,韓司恩也則在盯著地面,一直在面無表情的沉默著。 皇帝以為人聲吵雜,又問了一遍。 韓司恩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自己說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選擇,可是在韓司恩感受到他心中隱隱的歡喜后,他就知道皇帝心里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接受西戎的求和書。 若是以往,韓司恩定然會順著皇帝心里的想法,把話說的又得皇帝喜歡又冠冕堂皇。 可是,韓司恩今天卻不想這么做了,他在皇帝又問了一遍后,走出來,淡淡道:“皇上,微臣覺得此時應該一舉殲滅西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西戎就是這野草,等緩過來神,肯定會反咬大周一口的?!?/br> 第150章 韓司恩這毫不留情的話一開口, 不說朝堂上的其他人大臣, 單說皇帝就覺得自己的臉盤都有些掛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韓司恩, 心里有些悶悶不樂的, 語氣也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聽萬安侯這話的意思,是支持太子殿下繼續(xù)打下去了?” 韓司恩感受著皇帝心中的不痛快,仍舊淡淡開口道:“皇上,微臣覺得太子殿下身為儲君,冒著被死傷風險親自前往西疆邊關,并非太子殿下想立下軍功,名揚天下。太子殿下同西疆戰(zhàn)士一直和西戎這么僵持著, 無非就是想還邊關民眾一個安穩(wěn)的盛世太平。京城繁華之地是大周的天下,西疆蒼涼但那里生活的民眾也是大周的子民。沒有誰比誰低下。以往西戎以為大周的仁慈是懦弱, 今天西戎主動挑釁,卻被攻打的國將不保而求饒, 想當初他們在邊關小打小鬧傷害大周百姓的時候何等囂張, 那時他們可曾有過求饒?大概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吧。所以微臣覺得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 西戎求饒不求饒和我們大周有什么關系?現(xiàn)在饒不饒他們,讓他們都會不會感激,只會心懷怨恨,倒不如趁機把他們給滅了,歸屬我大周之下, 也好讓周邊其他小國有個警醒之心, 免得有錯覺, 以為就算是犯我大周領土, 皇上仁慈也不會和他們計較。也可以用以祭奠那些為了西疆安寧死傷的將士?!?/br> 韓司恩這話毫不留情的說出來,戶部尚書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他對著韓司恩冷哼道:“萬安侯這話老臣不同意,以萬安侯這話的意思,難不成皇上接受了西戎國主的投降,就是對邊境百姓不關心了?老臣還是認為皇上接受投降才是對邊境百姓的愛護,鐵騎戰(zhàn)火,就像萬安侯說的我們身在京城無法感同身受,但那些妻離子散的事誰沒有見過。此時休戰(zhàn),恰好可以讓將士們休養(yǎng)生息一番。再者,老臣也相信,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之后,定能威懾他國,沒人敢再侵我大周一寸土地的?!?/br> 說罷這話,戶部尚書又看向皇帝,誠心誠意的對著皇帝說道:“皇上,萬安侯說的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拿邊防將士的生命逞兇斗狠老臣是玩玩不敢同意的,太子身份貴重,誰又敢保證直入西戎國內(nèi)不會遇到一點危險呢?我大周向來同他國和睦友善,此時收手微臣認為正是時候。請皇上三思而后再做定奪?!?/br> 戶部尚書這話得到了廣大朝臣的贊同,大部分人都彎著腰誠懇的請求皇帝三思。 這時韓司恩開口了,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們擔心太子會在西戎受傷,那就把太子召回,換將繼續(xù)攻打可以了吧?” 他說完這話后,也朝皇帝道:“微臣身體雖虛弱,但也愿替皇上召回太子,帶兵繼續(xù)攻打西戎?!?/br> “萬安侯說的好聽?!睉舨可袝吆叩溃骸澳阋徊欢?,二身份嬌貴從未上過戰(zhàn)場,幾十萬大軍這么交入你手上簡直如同兒戲。老臣怕到時你不但沒有攻打西戎,反而葬送我大周無數(shù)將士的性命?!?/br> 領兵就意味著掌管軍權,這個掌握軍權的人是誰都行,就是不能是韓司恩。這是滿朝文武的心聲,韓司恩做事沒有前例可循,萬一他領兵謀反,誰又能把他怎么樣?這是戶部尚書沒說出的心里話。 韓司恩還想說什么,皇帝抬了抬手,神色莫名道:“夠了,一點小事,看看你們現(xiàn)在的樣子,把朝堂當做自家后院嗎?此事容后再議,退朝?!?/br> 元寶喊了退朝聲后,滿朝文武走出大殿,韓司恩走在最后。他知道皇帝不會讓他領兵前去西疆的,皇帝雖然身為皇帝,但他說到底也是個普通的人。 皇帝心底早就接受了西戎派遣使臣送上金銀和物質(zhì)前來求和的風光之事,所以西疆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韓司恩并沒有覺得失望,他今天在朝堂上那些話,他根本沒在心里琢磨,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說什么了。 在有些人看來他那些話就像是在逼迫皇帝非要出兵西戎,若是換一個猜疑心很大性格暴虐的帝王,心里大概就會覺得自己沒有分寸,過于得寸進尺。那樣的皇帝應該會借著戶部尚書的那番話,說他大逆不道吧。 韓司恩出宮后并沒有坐轎子回萬安侯府,他在大街之上慢慢騰騰的走著。 俊美到極致的面容總是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也有從天而降的帕子往他身上落,不過到底沒有太過分的。 有認出韓司恩那張臉的人,看著他那張臉總是會覺得怪異,長得那么好,心思怎么會這么惡毒。 最終韓司恩去了酒樓,那是當年白書借給他銀子后,他去的第一家酒樓。 還是那個房間那個位置,韓司恩坐在窗戶邊,覺得人生有些奇妙。轉(zhuǎn)眼,他在這個朝代已經(jīng)好幾年了,一開始他只是對活著根本沒有一點興趣,他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活得開心,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是把這大周的秘密都曝光在人前,揭開這個朝代最大的陰謀。 那時的他眼中根本沒有任何人,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也好,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婢女和小廝也罷,在他心底根本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二現(xiàn)在看著窗外人來人往,聽著小商小販的吆喝聲,韓司恩覺得無論是在現(xiàn)代還是這個古代,還是辛辛苦苦活著的普通人最多。 這些普通人,也許有自私薄涼之輩,也許有心思歹毒之人,但大部分人都在認真又努力的活著。想到這里,韓司恩收回眼,突然笑了那么一下。 正當這時,雅間的門被敲響了,韓司恩楊了下眉,淡淡的說了聲進來。 看到來人后,韓司恩喊了聲大皇子。 大皇子姬凡的身量比著幾年前要胖了點,他也沒有計較韓司恩的無禮?;蛘哒f這個京城沒有皇帝發(fā)話時,沒有幾個人會計較這些。 姬凡做到韓司恩對面后,神色有些拘謹。他剛剛看到了韓司恩上著酒樓,猶豫了一番便跟了上來。 但是真正對著韓司恩那張仿若什么都知道的眸子時,姬凡覺得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不來了。姬凡尷尬的坐在那里,來回挪動著身體。 最后還是韓司恩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大皇子找微臣可是有事?” 姬凡遲疑了下說:“也沒什么事,只是我剛得了一把好劍,聽說白小公子最是喜歡長劍,想著他回京之后便送給他,萬安侯覺得如何?” 韓司恩的嘴角微微勾了下道:“大皇子有心,白書的確用劍用的比較順手,既然是大皇子送的,想必他肯定會議喜歡的?!?/br> 姬凡聽了這話道:“我一會兒就讓人把劍送到萬安侯府?!奔Х埠晚n司恩根本不熟,說完這話兩人便沒什么好說的了,氣氛雖然尷尬,但是姬凡還是硬著頭皮沒有離開。 韓司恩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不過他眼神一直是冷然的,他悠悠的說:“大皇子太客氣了,其實現(xiàn)在太子殿下只有大皇子一個兄長了,太子生性寬厚,只要不是很過分的事,想必太子回京之后也不會多做計較的。” 姬凡沒想到韓司恩會這么說,他愣怔了下,彷徨的心一點一點的安下來,最后他笑道:“多謝萬安侯,是我魔怔了。”說罷這話,姬凡便向韓司恩告辭了。 韓司恩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垂了垂眼皮,姬凡身為大周大皇子,喜好武力,頭腦一直很簡單。他雖然沾了個長字,但他有自知之明,多年沒有想過和那些兄弟爭奪,私下也沒有拉攏過群臣。 但是在姬洛在西疆生死不明,姬懷和姬容又被軟禁的情況下,這個大周只有他一個身世清白且名正言順的皇子。 有自知之明并不是說沒有過想要登高的想法,只是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所以自動讓自己避開了那些麻煩。但是在姬洛出事后,那些不斷想拉攏姬凡的人猛然意識到了他自己最大的優(yōu)勢。 身為皇子沒有人不喜歡皇位?,F(xiàn)在所有的阻礙都沒有了,累累白骨上,是別人為他做的嫁衣服,高處只有他一個人??梢韵胂蠹Х驳男那?,就像在一個山寨的古董玩物市場撿漏了一件絕世寶貝。 姬凡身為大皇子能不被其他兄弟記恨,安然退出皇子爭奪的事件中,是因為他考慮的夠清楚。對于姬洛失蹤這件事他也不例外,雖然心里有些高興,但還沒有接受那些群臣的拉攏。 他想著總要得到姬洛確切的消息后再做打算的。然后他便等來了姬洛安然無恙,甚至聯(lián)合白文瀚里應外合大敗西戎的事。 姬凡心里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這個結(jié)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并沒有失去什么,只是退回自己原來的位置罷了。 但是做過的事總是會留下痕跡的,那些群臣拉攏過他,他遲疑過。這些事成了姬凡心中的一個結(jié),他不知道姬洛回京后,對此事怎么看。 所以在剛剛看到韓司恩時,他猶豫糾結(jié)一番后,最終還是走上樓了。 姬凡和韓司恩沒什么好說的,只好提起白書。其實這也從側(cè)面說明了姬凡的確頭腦簡單,若是放在他人身上,說不定會因此更加記恨他。 姬凡想通過韓司恩向姬洛表明自己的立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他倒是沒想到韓司恩會那么開口。 姬凡恍然,是了,任意一個皇子到了那種情形,都會動心吧。姬洛只有自己一個兄長了,總不能為了這些事就和自己過不去的,總要留點名聲不是? 韓司恩在姬凡走后,自己也離開了酒樓。而且從那天開始,韓司恩開始稱病不再上朝,皇帝派了御醫(yī)給他把了脈,又賞賜了他一些東西,也沒有再召見他了。 三天后,皇帝下旨西疆,接受西戎國的投降書,西戎割兩座西將軍占有的城池于大周,皇帝命西將軍撤回自己的歸屬地內(nèi),同時下令姬洛同白文瀚回京受賞。 又半月,京城接到姬洛從西疆開拔的消息,而韓司恩再次接到了姬洛的私信。信是以姬洛的名義送的,但是上面的字跡確實別人的。 韓司恩看著那丑丑的字,緩緩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大字,寫著,韓司恩,我很快就會回京了。 第151章 圣旨下達西疆后, 京城的人便在等著太子回京。太子回京的消息傳到京城后,京城內(nèi)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當初姬洛失蹤時的混亂好像一點都不存在那般。 而韓司恩一直病著沒有上朝, 其實他以前也是上一天朝, 找找別人的麻煩, 然后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但是這次不同。 他是和皇帝意見不合后就不上朝了, 休息的都快一個月了, 也沒見他這個病好起來。那些朝堂上被韓司恩痛罵過面子上抹不開的大臣, 此刻突然找到了發(fā)泄的渠道, 便在皇帝面前不斷的提起什么恃寵而驕, 不過是一個臣子,竟然因意見不和而逼迫皇帝,簡直是大逆不道藐視帝王之類的。 這些大臣每天上朝時都會提起韓司恩幾句,心里大概是想著的三人成虎這個典故, 他們不斷的給皇帝心里埋下刺,等那根刺皇帝無法忽略時,總會收回對韓司恩的寵信的。 皇帝對韓司恩感情復雜, 心里也覺得韓司恩這次有些過了,但是就沖著這世上和王瑛最像的那張臉,皇帝也不忍心怪罪韓司恩。 于是這天朝堂上在聽到有人提起韓司恩藐視自己時,他便隨口道了句:“韓司恩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哪有故意藐視朕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