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至于祁雪,那一身傷痕就讓她敬而遠(yuǎn)之。 要么就是被人折磨的,要么就是自己弄的,如果是前者,那也有點(diǎn)說不過去,誰敢把一個堂堂的公主折磨得遍體鱗傷?她臉色蒼白,看上去病氣很重,應(yīng)該是長期受傷失血而造成的。要是她有自虐的傾向,那也太恐怖了。 她有武功保底還行,如今她沒武功,還是一個孕婦,跟她接觸過多,光是想想都覺得發(fā)麻。 景嬤嬤讓沈秀蘭帶她去廚房了,以后夜顏的食物都是她負(fù)責(zé),她自然要先熟悉一下魂殿的情況。 夜顏就在床上無聊的發(fā)呆打發(fā)時間。 突然,一絲輕微的細(xì)響聲從窗戶傳來,她掀開眼皮望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異狀。 又合了會兒眼,她才撐著床坐起,有些尿急,打算去茅廁。 然而,就在她雙腳要落地時,猛地打了個激靈,臉色慘白,就像瞬間被人抽了血一樣。 蛇! 三條搟面杖粗的紅花蛇正朝床邊游來! ☆、【72】得令牌 這種東西怎么到他們房里的? 而且,一來就來三條! 夜顏收緊呼吸,別說叫,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她知道,遇上蛇,絕對要保持鎮(zhèn)定和安靜,一旦驚到它們,它們立馬就會發(fā)出攻擊。 先不說這里有三條,就是只有一條,一旦被咬,后果都不堪設(shè)想。 何況,面前吐著信子的三條蛇,血紅的身子,明顯就是毒蛇。 一瞬間的功夫,她不僅臉上是汗,整個后背都汗?jié)窳恕?/br> 別說她沒武功,就算她有武功,也不敢輕易去跟它們搏斗,她肚子里有孩子,一口都賭不起! 是誰? 是誰這么卑鄙用這種東西對付一個孕婦? 五公主?六公主?還是太子? 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喊救命嗎?還是跟它們拼個你死我活? 不論哪一種,她都有可能受攻擊。她被咬沒什么,可是被咬了之后呢? 肚子里的孩子還能保住嗎? 眼淚奪眶而出,她還必須死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兩輩子,她從來沒有真正怕過什么,哪怕危機(jī)關(guān)頭她寧可拿命去博,也從來沒在骨子里服輸過。 而今,一想到自己肚中的孩子會出事,她就心如刀絞…… 她夜顏對天發(fā)誓,今日若她的孩子要是有何意外,她定要找出放蛇之人,將她千刀萬剮! 不論她是誰! 不論她是誰! 不論她是誰! 恨意從眼眶中溢出,讓她瞳孔變得猩紅,她漸漸的收緊十指—— “嗖嗖——” 突然,幾道破空聲從窗戶傳來,聲音不大,但氣勢凜冽,讓她繃緊的身子猛然驚顫。 伴隨著聲響,一抹小身影如驟風(fēng)刮進(jìn)窗戶。 “找死!” 小家伙的厲喝聲讓夜顏回過神,“小……小羿……” 朦朧的視線中,那三條紅花蛇不斷的在地上蠕動,但都停止了前行。 每條蛇的七寸處都有插著一把飛鏢,尖銳的鏢頭無情的貫穿蛇身。 “夜小姐,沒事了。我那些鏢有毒,它們活不了的。”小羿并未去動那三條蛇,而是立在她身前,哪怕知道地上毒蛇沒法再攻擊人,但還是展開手臂護(hù)著她。 “呼呼……”夜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危險過去,剩下的都是余怕,這一次的驚嚇,她是到死都忘不了! “夜小姐,您為何把五公主帶去廂房?”小羿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不解的問道。 “我……”夜顏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壓著心口,努力的深呼吸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五公主不知道怎么受了傷,我覺得不正常,害怕她們搞事訛詐我,所以我就把她當(dāng)帶到房里。我想景嬤嬤也在場,給她膽子她也不敢當(dāng)著景嬤嬤的面加害我。但五公主跟我們進(jìn)房后,什么也沒做,她自己就跑出去了。” “夜小姐,她們兩個很古怪!”小羿咬牙溢道。 “你是不是看到她們做什么了?”夜顏忍不住反問。 “就是因?yàn)槭裁炊紱]發(fā)現(xiàn),所以才古怪!”小羿哼了一口氣,“五公主離開客堂后就去茅廁,六公主追出來,也跟著去了茅廁。就那么小個茅廁,居然兩個人同用,您說,能不古怪嗎?” “嗯,確實(shí)古怪。”夜顏沉著臉點(diǎn)頭,“六公主我暫時還看不出來她哪里不對勁兒,但五公主在被我?guī)нM(jìn)房以后,我發(fā)現(xiàn)她渾身都是傷,而且那些傷痕來源各不相同,像是受過很多折磨。而且,六公主稱她被絆了一跤,可我看到五公主受傷的手背上有被什么東西剛咬過的痕跡?!?/br> “真的?”小羿驚訝的又扭回頭看著她。 “小羿,快去把王爺叫來,這三條蛇跟她們脫不了關(guān)系,我絕對要追查到底!” “夜小姐,我不能出去?!毙◆嗤蝗豢迒手?。 “嗯?為何?”夜顏狐疑的看著他。 “我……我……”小羿吞吞吐吐的低下頭。 “沒事,那就不去吧?!币诡伭ⅠR改了話,“有你在這里陪我也是一樣的。你是不知道,我剛才真的被嚇住了?!?/br> 她胡亂的擦了擦臉,也不怕他笑話自己的狼狽。 到現(xiàn)在她才驚覺,小羿確實(shí)有被慕凌蒼藏匿的嫌疑。 平時要來什么人,小羿幾乎不露面。他可以幫慕凌蒼偷偷做事,但好像很少有人知道慕凌蒼身邊有個孩子。 就她印象中,小羿只被慕凌蒼帶出去兩次,一次是皇上晚上生病,慕凌蒼帶他去了宮里,另一次是他們逛街,但小羿扮作路人甲孩子,一路上都不跟他們正面接觸,誰也不知道他跟慕凌蒼有關(guān)系。 最奇怪的那一次是夜蕓來京城。 小羿居然連著好幾天都不出現(xiàn)…… 她問過慕凌蒼,慕凌蒼說有事交代他去做?,F(xiàn)在回想起來,那一次慕凌蒼絕對是在敷衍她。 看著立在自己身前保護(hù)自己的小身板,她心理有著深深的疑惑和復(fù)雜。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那就是他有不尋常的來歷,否則慕凌蒼不會如此保護(hù)他。 就在這時,景嬤嬤推門而入。 “??!” 一進(jìn)門就看到地上三條蜷縮的東西,她嚇得在門口跳了一下,手里的食盤沒掉,但食盤上的碟子飛落到地上,‘啪’一聲碎裂,碟子里的點(diǎn)心也全濺落在地上。 “景嬤嬤!”夜顏趕緊朝她過去攙住她。 “這、這如何回事?”景嬤嬤臉色灰白,明顯被嚇得不輕,指著地上三條東西,凌厲的問道。 夜顏當(dāng)然知道她不是在沖自己發(fā)火,趕緊把經(jīng)過說給了她聽,也包括小羿救她的過程。 小羿就在房里,她想藏都來不及,而且看小羿的樣子,也沒有要回避她的意思。 景嬤嬤聽完,臉色很是難看。她撫著起伏的胸口,對小羿抬了抬下巴,“小羿,你先下去,這里由我來?!?/br> 小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景嬤嬤,勞煩您了?!?/br> 說完,他朝窗戶跑去,飛身消失在窗口。 待小羿一走,景嬤嬤又朝夜顏問道,“夜小姐,你沒事吧?” 夜顏搖頭,“我沒事,多虧小昇來得快?!敝噶酥傅厣希苁遣唤?,“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從何而來,王爺不會養(yǎng)這種東西的?!?/br> 景嬤嬤也漸漸的冷靜下來,瞪著地上已經(jīng)的三條紅花蛇,冷聲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毒蛇放到魂殿來,我看有人是嫌命太長了!” 從第一次在太后身邊見到她起,夜顏就覺得她很和藹,這次她來魂殿,在客堂里幫她立威,讓原本高貴的太子和公主都不敢低看她一絲一毫。 此刻看著她流露出來的厲色,夜顏都忍不住心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人看簡單了。 太后身邊幾十年的老人,怎么可能沒點(diǎn)氣勢? 她倒不是懷疑景嬤嬤,相反的,今日來的人里,景嬤嬤是最沒嫌疑的。 太后能把傳家寶之類的東西送她,就可見太后對她的認(rèn)可。她和皇上都知道她的作用,即便她出生無名,也不可能虧待她,所以慕凌蒼才有那份底氣能讓太后派人來她身邊。 而太后不是隨便指派哪一個人,是把她身邊最可信的人派來魂殿,用意就是立保她安全。景嬤嬤代表著太后,不論是誰,想要得罪她之前,也得看看是誰在給她撐腰。這一招對江湖人來說或許沒用,但對付權(quán)貴人士,那是絕對的保障。 慕凌蒼也告訴過她,他出生后,是景嬤嬤親自將他抱到太后身邊的,僅是這一點(diǎn),她就沒資格懷疑景嬤嬤。 “景嬤嬤,你看這?”斂回心緒,她指著紅花蛇朝景嬤嬤征求意見。 “夜小姐,你別急,此事我不會這么輕易就讓它了的!”說這話的時候,景嬤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氣。但看向夜顏時,她又多了一絲安撫,“太子和兩位公主都還未離開,現(xiàn)在驚擾他們過來,只會把事情鬧大?!?/br> 夜顏默了一下,當(dāng)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怎么說那三位都是皇上的骨rou,不論揪出是誰都有損皇家顏面。景嬤嬤或許很生氣,但她畢竟是宮里的老人,對她來說,皇上和太后的顏面至高無上,那是絕對不容人損傷的。 這事就算要徹查,也只能私下查。查到是誰做的,直接交給皇上處置,到時候是秘處還是明處,皇上自會決斷。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彼c(diǎn)著頭表示自己懂了,隨即朝景嬤嬤道,“那我們就在房里等王爺吧?!?/br> 本來她是想把事情鬧大的,但景嬤嬤適當(dāng)?shù)奶嵝?,也讓她冷靜了很多。 看在皇上和太后對她重視的份上,她先把這口氣忍了。 至于是誰放的蛇,她肯定會查到底,至于查到是誰以后,要如何做,等后面再說。 她只需要記住,此人不死,她夜顏?zhàn)龉矶疾粫胚^她! 就這樣,他們誰也沒出去,安靜的在桌邊等待著。 夜顏很清楚,她一時半會不出去慕凌蒼只會認(rèn)為她在房里休息,但景嬤嬤一直在他們房中,他一定會起疑。他應(yīng)該知道,她不習(xí)慣被人近身伺候,就算要睡覺,也一定會讓伺候她的那個人離開,讓對方去休息或者做別的事。 沈秀蘭到他們身邊有一段時日了,她和沈秀蘭同屋相處沒有一次超過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