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夜顏聽著,臉色都冷了。 小羿說他們兄弟倆在聚香樓吃喝,昨夜藍文濠偷潛祁雪房里來當禽獸,現(xiàn)在又鬧出一個祁郁桐說藍文濠非禮她。 要說昨晚沒異常,鬼都不信! 藍文濠如果真那么流氓,也不至于現(xiàn)在還沒娶妻。他們這種身份的男人,想要女人動動手指頭,就有數(shù)之不盡的女人朝他們撲去。 無緣無故的,他犯得著為了一時沖動把自己清白和名聲給賠進去? 想到這,她嘆了口氣,“我猜藍太子昨夜多半被他兄弟給算計了?!?/br> 祁雪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她。 夜顏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先休息,別胡思亂想。藍太子本來是想等你醒來的,但宮里來人,他不得不去。有什么話,等他回來,你們再好好談,行嗎?” 祁雪雙手捏著被子,雙眼渙散的搖頭,“我不想見到他……跟他沒什么好談的……” 她這話一出,夜顏都想哭了。 要是藍文濠聽到這些話,恐怕會找根繩子上吊。 失去清白的是她,她不該一哭二鬧求負責嗎? 盡管她嘴里不要負責,可夜顏還是擔心她,“不管你怎么想的,都不能做傻事,知道不?”頓了一下,她又接著道,“算了,我還是在這里看著你好些。等藍太子回來我再走,免得你一個想不開要尋死覓活的?!?/br> 祁雪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她認真的樣子,她低著頭小聲道,“我不會的……” 夜顏撇嘴,“這可難說。反正我只知道,你要是沒了,我和王爺賠不起?!?/br> 祁雪,“……” … 聽著裕德帶會來的話,祁郁桐激動起來,“五姐她說謊!”她抬手指著藍文濠,“你招惹了我,還拿五姐做你當擋箭牌,你完全是不想負這個責任!你說,你是不是想同時霸占我們姐妹二人?” 祁曜忍不住喝道,“郁桐,不得胡鬧!” 祁郁桐撲通朝他跪下,“父皇,我沒有冤枉他,事實就是他輕薄了我然后不想負責,才讓五姐幫著他圓謊?!?/br> 祁曜惱怒不已,“此事也關(guān)系著五公主的名節(jié),她能隨便撒謊嗎?” 魏閔芝將他們父女的爭執(zhí)看在眼中,也不好沉默旁觀,走到祁郁桐身邊溫柔又心疼的對她道,“郁桐,此事你一定要想清楚,可別因為一時錯眼而冤枉人。五公主都能替藍太子作證了,你也要有足夠的證據(jù)我們才能相信你。” 祁郁桐抱著哭啼,“娘娘,郁桐沒有看錯,那個人就是藍太子,他是在輕薄我之后才回五公主身邊的?!?/br> 這些話對當事人來說,真假各自有數(shù),但聽到祁曜耳中,卻是怒火中燒,“閉嘴!你要再滿口胡言亂語,朕立馬把你攆出宮門!” 這一次,他選擇相信五公主! 她與藍文濠同在魂殿,兩人互生情意,也不是不可能。 再比較藍文濠的品性,還真不像是那種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人。這事傳到他父皇那邊,這只能成為一個笑話! 退一步說,藍文濠要真看中了六公主,也可以像此刻一樣大大方方的提出來,他巴不得嫁一個女兒給他,又怎會干涉呢? 可他提親只為了五公主,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只看中了五公主。 祁郁桐還是不甘心的哭道,“父皇,天再做人在看,我若說認錯了人就不得好死!” 這一次,不等祁曜怒喝,魏皇后都忍不住板起臉斥道,“你看你,非要惹你父皇動怒嗎?事實都查明清楚了,而且藍太子也表了心意要娶五公主,你為何還要這般任性?” 祁郁桐滿臉是淚的對她道,“娘娘,我也想嫁給他啊!憑什么五公主可以嫁給他,我就不行?就算他不承認昨夜的事,他也可以在娶五公主的同時娶我的!” 她這話一出,祁曜臉都黑了,“你、你……你還真不知羞恥!” 一直沒再開口的藍文濠突然開口,“皇上,五公主還在魂殿等我,我先回去陪她了?!?/br> 對祁郁桐所提的要求,他當沒聽到,礙于祁曜也在場,他也懶得嘲諷人。 祁曜點頭道,“那你先回去。順便告訴五公主,待她傷好些后與你一同來見朕。” 事情已經(jīng)明了,再留下他也是看笑話…… 藍文濠一離開,他隨即就指著地上哭啼的女兒怒罵起來,“你可真不嫌丟人的!如此污蔑藍文濠,你不就是想嫁給他嗎?!” 祁郁桐眼淚汪汪的望著他,“父皇,我說得都是實話!” 祁曜鐵青著臉,氣得指她的手都開始顫抖,“你還敢說!他要是真對你有想法,剛剛他提親的人就不是五公主而是你了!” 魏閔芝拍著祁郁桐肩膀,苦口婆心勸道,“郁桐,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究竟那人是藍太子還是藍家二皇子?你也說過是夜間,萬一辨錯了人呢?” 祁郁桐還想爭辯,卻見她不滿的朝自己嗔了一眼。 她咬著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懂皇后娘娘的意思,再說下去只會讓父皇勃然大怒。而且藍文濠已經(jīng)離開了,她再死撐下去也改變不了父皇的判斷和決定。 娘娘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娘娘心疼她,不想她把父皇激怒,而且她有意提出二皇子,很明顯是要她抓著機會…… 一來,她已經(jīng)丟人了,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語。二來,她嫁給二皇子也不錯…… 可是,娘娘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跟藍文鶴…… 她這一猶豫,祁曜失去了耐心,“你自己要是不想清楚,休怪朕不管你!大半夜的你跑出宮去丟人現(xiàn)眼,如今連輕薄你的人是誰你都分不出,你是想把朕活活氣死嗎?” 祁郁桐跪著爬向他,委屈的哭道,“父皇,郁桐自知不該擅自出宮,郁桐知道錯了,求您不要生氣。昨夜事發(fā)突然,郁桐是受驚過度才辨錯了人。藍家兩兄弟都去了聚香樓,我想著藍文鶴與我有幾分要好,不會對我做那樣的事,所以才懷疑那人是藍太子。父皇,求您替女兒做主,否則女兒沒臉再活下去了。” 祁曜被她氣得胸部一起一伏,“你辨識不清就辨識不清,為何非要咬定是藍文濠所為?倘若朕信了你的話逼他對你負責,你可知后果會如何?朕平日里疏于管教你們,沒想到你們一個個任性到如此地步!你三姐固執(zhí)己見,你也是任性妄為!你們一個個,是想把朕起死嗎?” 魏閔芝忙勸道,“皇上息怒……” “你閉嘴!”祁曜毫不領(lǐng)她的情,怒瞪她同樣訓斥起來,“朕信任你才把這些兒女交給你管教,可你自己看看,你都管出了什么?!周淼水的事朕還沒跟你算賬,你現(xiàn)在還縱容她任性,你是不是認為朕不敢把你怎樣?!” 魏閔芝也趕緊跪下,紅著眼眶道,“皇上,臣妾知道有些事臣妾做錯了,可是臣妾也是出于愛護之心。他們母妃早亡,臣妾把他們?nèi)敵勺约旱暮⒆?,臣妾就算有所縱容,那也是因為臣妾不舍他們傷心難過。周淼水威脅臣妾的事,臣妾自知不該隱瞞,可臣妾也是逼不得已,他用皇子公主的命做要挾,如果臣妾不給他好處,萬一他真的對孩子們下手,那臣妾就是死也不心安?。 ?/br> 祁曜緊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還是魏閔芝繼續(xù)道,“皇上,臣妾的過錯請不要遷怒到孩子們身上。六公主哭訴委屈,臣妾相信她是真受了委屈,這事關(guān)清白名節(jié),臣妾當然心疼。還請皇上為六公主做主,找出那人讓他對六公主負責?!?/br> 祁曜抬起頭朝裕德瞪去,“藍家二皇子現(xiàn)在何處?把他給朕找來!” 裕德領(lǐng)旨退了出去。 再看著地上的女兒時,祁曜又忍不住頭痛,“你讓朕說你什么好?被誰輕薄都分辨不清,你怎么就傻成這樣?你自己說說,朕現(xiàn)在要如何做?” 祁郁桐也不說話了,只顧著‘嚶嚶’直哭。 她委屈的樣子就跟受了欺負的孩子一樣,祁曜也多了一絲心疼,“行了,此事朕會找藍文鶴問個清楚明白。要是他拒不承認,待盟國宴時朕自會替你狀告到榮皇哪里,讓他們父皇給你個交代。但你給朕記住,以后不許你擅自出宮!” 祁郁桐哭著磕頭,“謝父皇?!?/br> 祁曜再瞪了魏閔芝一眼,丟下冷哼聲離開了永華宮。 他一走,祁郁桐趕緊去攙扶魏閔芝,“娘娘,對不起,是郁桐連累您了?!?/br> 魏閔芝起身,拍著她的手搖頭嘆道,“與你無關(guān),你不要自責。周淼水的事是我處理不當,皇上沒罰我不代表他沒生我的氣。我挨一頓罵,也是應(yīng)該的?!?/br> 祁郁桐立馬憤恨不平的道,“娘娘,一切都是周淼水的錯,您隱瞞他的惡行也是為了保護我們。父皇不在乎我們也就罷了,還要把錯加在您身上,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魏閔芝苦澀的嘆息,“唉!” 嘆息完,她才又溫聲問道,“郁桐,你老實說,昨夜輕薄你的人究竟是誰?” 祁郁桐咬起了唇,也不敢直視她。 昨夜的事是藍文鶴一手安排的,她不能說實話。而且父皇都信了藍文濠的話,她現(xiàn)在再說藍文濠又有何意義? “是藍文鶴嗎?” “……嗯?!?/br> 魏閔芝只想試探一下,沒想到她突然承認了,頓時忍不住驚訝,“那你為何要指控藍太子?” 祁郁桐嘟嘴,淚眼可憐兮兮的望著她,“藍文濠不是沒成親么?我就想嫁給他。藍文鶴都有妻妾了,我嫁給他得不到半點好處?!?/br> 魏閔芝板起臉,“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這種事是能胡亂指控的嗎?也難怪你父皇動怒,要是壞了兩國邦交友誼,看誰救得了你。” 祁郁桐委屈的咬起唇。 魏閔芝想了想,只能語重心長的勸道,“你也不想想,你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父皇面子往哪擱?就算藍文鶴不負責,你父皇礙于面子,也得給榮皇施壓。如今看來,你只能與藍文鶴成親了?!?/br> 祁郁桐傷心的又要掉淚,“娘娘,那藍文鶴又不缺女人,我才不要嫁給他呢?!?/br> 魏閔芝嗔道,“那能怨誰?明知道他不可信,你還跟他走得如此近?,F(xiàn)在被她欺負了,你又鬧到你父皇面前,如今你不嫁他,你父皇都不會同意。我們也知道他有妻妾,但這事你父皇說了為你做主,就不可能讓你給她做妾。你呀,以后別胡來了?!?/br> 祁郁桐還能說什么? 只能把一肚子苦往肚子里倒! 她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自己非但沒得逞,反而還便宜了祁雪那賤人! 而她和藍文鶴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 … 御書房里,祁曜聽著裕德帶回的消息,氣得吹胡子瞪眼,“那藍家老二太不像話了!等朕見到他們父皇,非得好好告他一狀!” 裕德忙勸道,“皇上,您息怒。那藍家二皇子避而不見,應(yīng)該是他自覺理虧,怕受您懲罰。依奴才之間,此事還是壓著好,待盟國宴時,讓他當面向榮皇交代,您也免了逼迫之嫌。榮皇處事也較明理,相信他會給六公主一個交代的?!?/br> 祁曜沉著臉哼氣。 他確實想找藍文鶴算賬,可到底他是榮國皇子,單獨找他,確實有逼迫之嫌。而且那藍文鶴性子桀驁不馴,不像他大哥藍文濠儒雅穩(wěn)重,私下與藍文鶴談判,也不見得藍文鶴就會承認錯誤。 而且要是他們之間起了爭執(zhí),那藍錚肯定是先幫兒子的,到時說他逼迫他兒,自己就算有理也變得無理了。 “那朕就先把這事壓下,等藍錚來了,朕再與他提!” … 宮門口,看著不遠處等候自己的馬車,藍文濠抿了抿唇,快速過去上了馬車。 “怎么?又被你家老二擺了一道?”慕凌蒼似笑非笑的睨著一臉臭氣的好友。 “我真想宰了那混賬東西!”藍文濠咬牙切齒。 “真要你下手,你下得了手?” “我……” “行了,你也沒吃虧,好歹一夜*,說白了你還得感謝你家老二。”慕凌蒼揚唇啞笑。 “我還得感謝他?!”藍文濠瞪眼,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打算如何彌補五公主?”慕凌蒼就似沒看到他黑臉,繼續(xù)戳他心窩子。 “這是我的事,你少攪和?!碧崞鹉硞€女孩,藍文濠突然收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