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嗚嗚嗚……真的把屁股摔壞了!”呂心彩自己都嚇得跳腳尖叫。 “……”祁滟熠筆挺僵直,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個舉動竟然會把她傷得如此嚴(yán)重。 這…… 該如何辦? 夜家母女都奉為上賓的人,回去他該如何交代? 回過神,他沉著臉上前,突然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忍住她刺耳的哭聲,抬腳就往瀑布去。 不管如何,先把她弄回去醫(yī)治,回頭他再向夜姨請罪…… 只是他剛走到瀑布口,臂彎上的女人突然停住了哭聲,還驚呼起來,“不對!” 他不由得收住淌水的腳步,低頭看著她。 呂心彩反手摸了摸屁股,眨著淚眼道,“好像是月事來了。” “……” 祁滟熠先是愣住,緊接著白皙的俊臉泛出黑氣,抱她的手臂在短暫的僵硬之后,突然松開—— “?。 ?/br> 隨著巨大的水花濺起,呂心彩又一次落進水中。 連著兩次被他扔水里,她是真的怒了,從水中躍起就朝他撲了過去。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太可惡了! 怎么能這樣對她?! 他不明緣由就抱她,她都沒來得及生氣呢,他居然又把她摔進水里。 他這是怕她回去告他狀、所以就像殺她滅口嗎?! 然而她并不知道,祁滟熠之所以再把她丟進水中,是以為她故意戲弄他。 而且還用女人的這種事戲弄他! 眼睜睜看著她撲來,他也是惱得不行,但又不敢跟她真動手,害怕當(dāng)真把她傷到回頭沒法向夜顏他們交代。 在呂心彩抓住他衣襟時,他煩躁的抓住她手腕,把她扯開。 見狀,呂心彩敏捷的往上一躍,兩只腿兒像攀樹一樣夾住他腰身,被扯開的手再一次抓住他衣襟—— “心彩小姐?!” “祁太子?!” 突然間瀑布里跑出許多人,見到他們的樣子全都尷尬的愣住。 何止他們,就呂心彩自己都發(fā)覺不對勁兒。 她只顧著好強斗氣,壓根就忘了對方是個高大挺拔又俊美非凡的男人。被身后的呼聲嚇了一跳后,回過神來的她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啊——流氓——” 祁滟熠臉色比羅剎還難看,渾身繃得直顫抖,完全是被氣的。 放在身側(cè)的雙手捏著拳頭,拳頭上青筋浮現(xiàn),他自己都能感覺到渾身血液在逆流,恨不得立馬掐死身上的這個女人。 流氓? 究竟誰是流氓?! … 屋子里,藍文鶴用內(nèi)力為辛氏逼出體內(nèi)的毒液后,一頭沖了出去就再沒回來過。 季若婕雖沒有追出去,但自他離開后就一直在流淚。 慕凌蒼接著給辛氏施針,也沒心思管她。 夜顏在旁邊幫著搗藥,聽到她抽泣,她把手里的藥材先放下,走過去把人拉到門外,“二嫂,這里交給我們,你去看看二哥吧?!?/br> 季若婕哽咽的搖著頭,“我知道他恨我?!?/br> 夜顏嘆氣,“你別鉆牛角尖,二哥不是恨你,他是怕把你娘救醒以后你又不理他了。你趕緊去找找他,他那個人做事很極端,說不定一時想不開又跑去上吊了,這里果樹這么多,你要不把他找到,明早他就有可能掛在哪棵樹上?!?/br> 說她嚇唬人,也不全是。 就藍文鶴那九曲十八彎滿是泥濘的腦子,誰知道他會做出啥事出來? 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又不是沒干過! 想起那次在客棧里發(fā)生的事,季若婕也不敢再遲疑了,趕緊朝果園跑去,“文鶴!文鶴——” 夜顏苦笑著目送她跑進果園,然后才回屋子里,繼續(xù)幫著搗藥。 沒一會兒,夜蕓急匆匆找過來,“顏兒,這邊出何事了?” 夜顏好奇的望著她,“娘,沒事呀,怎么了?” 夜蕓四下看了看,“文鶴呢?他沒帶著孩子來嗎?” 見她神色焦急,夜顏不得不認(rèn)真起來,“二哥跑出去就沒回來,剛二嫂也出去找他了。娘,你究竟是找我二哥還是找孩子呀?” 夜蕓突然睜大眼,“遭了!這混小子把他三個兒子帶走了,肯定沒好事!” 她跺了跺腳,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夜顏,“……” 正在給辛氏施針的慕凌蒼也緩緩的抬起頭。 夫妻倆相視過后,夜顏脫口問他,“凌蒼,我二哥該不會帶著仨兒子去尋短了吧?” 慕凌蒼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 夜顏腦門上開始掉黑線。 她剛剛告訴季若婕說藍文鶴有可能把自己掛樹上去,看來是她想簡單了,說不定那父子四人都有可能掛在樹上…… 想象那場面…… 她就有一種抽風(fēng)凌亂的感覺。 夜蕓剛走沒過久,又有人跑了進來。 “顏顏……嗚嗚嗚……” 還沒看清楚人呢,就被人抱住,那哭聲一下子沖進她耳朵里,震得她腦袋瞬間發(fā)脹。 為了不影響慕凌蒼施針救辛氏,她趕緊拉著呂心彩哄道,“心彩,你怎么哭了?快告訴我發(fā)生何事了?” 呂心彩抹了一把眼淚,哭聲突然變成了罵聲,“姓祁的那混蛋想謀殺我!她怕我回來告狀就想殺我滅口!這流氓還占我便宜,現(xiàn)在沈姐他們?nèi)颊`會了!” 夜顏聽得一臉懵逼,再看她一身濕透,趕緊拉著她往外走,“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走,我陪你回屋換身衣裳?!?/br> 她的個神啊,這一個二個的到底要干嘛呢? 慕凌蒼又緩緩的抬頭,眸光暗了又黯。 正準(zhǔn)備收回視線,只見另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俊臉為沉,脫口問道,“你們是打算河中殉情?” ☆、【201】寧可娶頭豬 祁滟熠臉黑的坐到桌邊,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從來沒有如此動怒過,“姓呂的簡直就是一潑皮無賴!” 慕凌蒼唇角微微一抽,“她罵你是流氓,你罵她無賴,我看你們還挺般配的。” 祁滟熠忍著怒火,苦惱的對他道,“皇兄,你能不取笑嗎?” 慕凌蒼低下頭,一邊撥動著辛氏手上的銀針,一邊低沉回著他,“區(qū)區(qū)一個女子,讓著點也沒人會笑話你。你與她置氣,反倒會讓人取笑。” 這話要是其他時候說,祁滟熠一定會贊同他說得對,可眼下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他不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和事,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 正因為如此,他越發(fā)苦惱,也越發(fā)激動,“皇兄,你不明白那女人有多讓人惱火!她就像一個瘋子,還是那種沒有腦子的瘋子!你知道嗎?明明是她月事來了,居然、居然說是我把她傷到了!不但如此,她還毫無羞恥的大喊大叫說她屁股壞了!我……我……我真的快被她給氣死了!” 說到后面,他整張臉漲得通紅,情緒更是激動到快語無倫次。 慕凌蒼抬頭看著他,眼角不停的抽搐。 從來溫潤如玉的兄弟突然變得如此暴躁,何止是意外,簡直讓人啼笑皆非。 忍著笑,他一本正經(jīng)反問道,“不是還沒被氣死么?” “我……”祁滟熠又一拳頭捶在桌上,咬牙恨道,“要不是她來自東龍國呂家,我真想掐死她!” 許是不忍他如此惱火,慕凌蒼輕咳了一聲,“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你愿意否?” 聞言,祁滟熠瞪大眼追問,“皇兄,你有何辦法能治她?” 慕凌蒼故作深沉道,“要治她,除了身份地位外,還得有駕馭她的理由。像她這般有身份地位又紈绔不羈的女子,只有娶了她用夫綱壓制她?!?/br> “……”祁滟熠漲紅的臉?biāo)查g變黑,激動的起身指著門外,“要我娶那種女人?我寧可娶頭豬!你是不知道,她不但腦子有問題,而且嘴巴特招人煩,有她在的地方,就似一群麻雀在耳邊,可難聽了!” “呵呵……”慕凌蒼突然輕笑起來,而且笑得意味深長。 以前他不懂這些,也不信這些,可自從他的女人出現(xiàn)后,他才發(fā)現(xiàn)這世上有許多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呂心彩對自己兄弟的糾纏,就像當(dāng)初他的顏兒擅闖魂殿,莫名的出現(xiàn)讓他遂不及防,就像老天故意將她送到他身邊…… 聽到他罕見的笑聲,祁滟熠更是苦悶,“皇兄,你就別笑話我了,我知道你是開玩笑想讓我放寬心不與她計較?!?/br> 慕凌蒼挑了一下眉梢,“你覺得我是那種擅長玩笑之人?” 祁滟熠也笑了笑,不過他是苦笑,“皇兄,就算你不是開玩笑,就算姓呂的是個正經(jīng)女子,以我現(xiàn)在的處境,能娶誰?” 他坐回桌邊,目光渙散的望著虛空,自嘲的揚起唇角,“如今我無家可歸,誰愿意陪我浪跡天涯?就算有人愿意,我忍心讓別人跟著我受苦受累?” 慕凌蒼再次低沉輕笑,這次笑得不以為意,“就因為幾個貪圖富貴之人離你而去,你就把天下女子都看作貪圖富貴之人?那你可曾認(rèn)真想過,這些女子你有出自真心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