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節(jié)
藍文鶴擰緊眉頭,“無相?” 在天秦國與無相斗的時候,他和季若婕還沒趕到,自然沒見識過那樣完美到極致的易容術(shù)。 夜顏接著向他解釋起來,“二哥,無相是鬼手的師弟,在江湖中消失了很多年,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我們也都是聽我娘說起才知道的。這人的易容術(shù)超級厲害,不用特殊手段根本檢驗不出真?zhèn)?。這個人看著跟諸葛昌一模一樣,但我敢斷言,他是冒牌貨!雖然無相已經(jīng)落在我們手上成了廢人,但是以諸葛昌明的狡猾程度,他提早讓無相為他做幾個替身也是極有可能的?!?/br> 藍文鶴聽他們夫妻說完,氣得火冒三丈,“這老匹夫,敢戲弄本王!” 祁滟熠溫聲安慰道,“藍兄,別著急,這老狐貍躲不了多久的?!?/br> 藍文鶴‘嗯’了一聲,隨即指著下方某處,“既然這個諸葛昌明是假的,那羅克?” 下面的塵土已經(jīng)沉下,地面也漸漸清晰起來,只是到處都是坑坑洼洼,路早已毀得沒法落腳。 夜顏瞇起雙眼,篤定道,“羅克應該是真的!” 從頭到尾她都在參與,在榮國與羅克交手時,諸葛昌明根本沒在榮國。那時的羅克還是血盟莊的羅克,對這樣一個不算太重要的角色,諸葛昌明怎會幫他找替身? 他和羅克真正的勾結(jié)是在后面,那時候無相已經(jīng)被他們制服了,就算那時想幫羅克做替身也沒機會了。 而且就沖羅克先前抓狂的情緒,她敢篤定是真的。 藍文鶴挺直腰背,眼里釋放出冷冽的寒光,對空喝道,“所有將士聽令,將鎮(zhèn)中侵入者全部拿下,本王不想看到一個活口!” 地下埋的都是火炮,雖然有許多還沒有爆炸,但只要不用火碰著引線,也不會爆炸傷人。 圍墻上候命已久的將士聽到他下令,這才紛紛放繩索下去掃尾。 入侵的人死得死、傷得傷,即使毫發(fā)無損的也都藏在角落里哆嗦,別說殺人了,早就被火炮給嚇慫了膽。將士們下去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些余黨全清掃了出來。 在藍文鶴任性的摧毀下,怡豐鎮(zhèn)可謂是斷壁殘垣,如同廢墟,沒一處是完好無損的。 夜顏讓人點了火把,然后飛到羅克倒地的那一塊。 面對地上好幾具尸體,她翻了一遍才將一名身形跟羅克差不多的人找出來。 此人胸口插著三種暗器,那是慕凌蒼、祁滟熠和藍文鶴同時出手‘送’他的,而他的臉被毀得皮開rou綻慘不忍睹。 盡管人已死,但夜顏還是不解氣,一腳狠狠的踩在他胸膛上,“叫你橫!有種給老娘起來??!” 然而面對她的發(fā)泄,慕凌蒼卻突然將她拉到身側(cè),生冷的開口,“他不是羅克!” 啥?! 夜顏扭頭看著他。 祁滟熠和藍文鶴也把他望著。 慕凌蒼彎下腰撕開羅克胸膛的布料。 只一眼夜顏就明白過來了。 被暗器所傷的地方毫無血跡! 一個活人受傷,怎么可能不流血呢? 就算血跡干涸,那傷口的位置也應該有凝固的血塊! 眼下的情景,能作解釋的只能是——這個人原本就是個死人! 換言之,根本不是羅克! 再看那皮開rou綻的臉,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壓根就辨不清楚他原來的容貌。 而他們這些人全穿著接近的衣物,所以即便羅克用金蟬脫殼的手段也不需要跟誰換裝。 “該死的!”反應過來的她,氣得當場爆粗。 “這狗東西,中了暗器都還能逃?老子就不信,他還能逃得出怡豐鎮(zhèn)的天羅地網(wǎng)!”藍文鶴也是氣得牙癢癢,回頭就朝一名將領(lǐng)下令,“告訴鎮(zhèn)外的人,嚴密把守每一寸地盤,哪怕一只螞蟻也不能放過!” “是!”將領(lǐng)也不遲疑,領(lǐng)命后立馬帶了人朝鎮(zhèn)外跑去。 “二哥,離天亮只有兩三個時辰,這里的死人讓將士們先清理一下,我們現(xiàn)在去審問那些活口,看看他們是否知道諸葛昌明真正的下落!”夜顏冷著臉提議。 幾個月的計劃,幾個月的心血,如果不把諸葛昌明弄死,怎么對得起將士們的付出? 藍文鶴轉(zhuǎn)身又下令,“把抓到的活口帶去鎮(zhèn)南大院!” … 隨同羅克進鎮(zhèn)的有三百來人,死了一半,余下的一半中也大多負傷,只有幾十個人幸免。 為了盡快查到諸葛昌明的去向,夜顏他們連夜審問。 這一次,她不是主審官。 審問的任務被藍文鶴攬了去。 因為被諸葛昌明用替身欺騙,藍文鶴那是真被氣炸了,怒火全都發(fā)在了這些人身上。 可想而知,這場審問有多嚴酷。好些刑具夜顏都沒見過,光是看著那些銳利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她都有種后背發(fā)涼的感覺。 這種把活人整得生不如死的審法,比被火炮炸死還慘烈。剛對兩個人用完刑,就有人看不下去了,直呼著他知道諸葛昌明的下落。 藍文鶴立刻讓將士把此人提了出來。 此人跪在地上,渾身就跟裝了電機一樣顫動得厲害,還不等逼問,就如同篩子般把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來。 “相爺讓人做了好幾個假身,有時候連小的們都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他。但小的聽相爺說過,他會做幾件事,一是搶奪怡豐鎮(zhèn)里的兵器,二是救出太夫人和夫人,最后還要殺掉你們所有人?!?/br> 這些其實不用他說,夜顏他們都能猜到。 對藍文鶴而言,這種交代還不如不說,純屬是浪費他的時間。所以聽完之后,他非但沒消氣,還立馬要讓將士其用刑。 “來啊!” “二哥?!币诡佂蝗淮驍?,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后,走到那人身前,居高臨下的問道,“除了搶奪兵器外,其他事諸葛昌明準備何時用手?” “他……他說得到兵器后就……就動手……” “那你們除了這幾百人外,還有多少同伙?” “還……還有千人左右……” “都在何地?” “在……在鳳翅上……” 聽到這,藍文鶴臉色才稍好一些。 但夜顏卻沉著臉對他道,“羅克他們出來已有多時,如果他們沒及時回去,諸葛昌明一定能猜到他們的行動失敗了。何況先前怡豐鎮(zhèn)爆炸聲如此大,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二哥,你快些下令,讓人迅速趕往羅華城,現(xiàn)在快馬加鞭趕去,應該能防止他們?nèi)コ抢镒鱽y!” 藍文鶴抿緊薄唇,沉凝中眸光減冷,隨即就朝身側(cè)一名副將下令,“去外面告訴吳將軍和佟將軍,讓他們抽調(diào)人馬,一部分前往鳳翅上剿匪、一部分即刻趕往羅華城!待本王審完這里以后,再去追趕他們!” 他話音剛落,祁滟熠沉聲道,“我先隨大軍趕去羅華城!” 藍文鶴點了點頭,“也好。外面的兵馬有一半是天秦國的,有你在也好施發(fā)命令?!?/br> 夜顏跟著道,“祁太子,你們沿途一定要謹慎?!?/br> 她知道他無心留在此,主要是擔心心彩。 他們夫妻分別近一月,加上心彩又懷著身孕,換誰來都不會安心的。 很快,祁滟熠同那名副將離開了。 審問到此,也再問不出有價值的東西。氣氛微僵之下,夜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男人沒在身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正準備去找人,就見慕凌蒼從院外回來。 “凌蒼,怎么了?你去外面做什么?” “將士們將尸首都清理了出來,過來詢問如何處置,我方才去看過了?!?/br> 見他神色如寒冰般冷凍,夜顏不禁皺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慕凌蒼沉聲道,“將士已經(jīng)將鎮(zhèn)中清理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羅克的蹤跡?;羁诙荚谶@里,那些死的人大都已是面目全非,我想讓你們同去,集齊人手,看能否從死人堆里將羅克找出來。” 夜顏當即冷了臉,“以羅克的為人,只要能活命,他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忌諱的。你不說我還沒想到,你這一說,我也敢斷言,羅克定藏在那些尸首之中!” 慕凌蒼朝她抬了抬下巴,“這些人留給將士審問吧,我們先去查看尸首?!?/br> 夜顏立馬應道,“好,我們這就去!” … 上百具尸首堆在一塊空地上,空前的壯觀。 若非膽大之人,別說靠近了,只怕看一眼都能嚇死過去。何況還有些尸身不全的,那真是多看一眼都能作嘔。 藍文鶴用布蒙著口鼻,嫌棄的話就沒停過。 “姓羅的也真是夠賤的,逃也不找個好的地方逃,居然逃到死人堆里來!” “這都是些斷手斷腳的,看得老子直惡心,你們確定那賤人在此?” “要是讓老子找到他,非把他熬成一鍋rou粥!” 將士們挨個把死人抬到夜顏和慕凌蒼面前,由他們看過辨認過后才又抬走。 聽著那滿腹牢sao的話,夜顏忍不住懟他,“我說二哥,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已經(jīng)夠惡心了!” 本來她內(nèi)心毫無波瀾,被他念叨得真是胃里翻騰。 熬粥? 給他喝??? 藍文鶴沒好氣的剜她一眼,“本王乃堂堂的華玉王,手握兵權(quán),你居然讓我來給別人收尸!” 夜顏哭笑不得,直起身、拍拍手,“尊貴無比的華玉王,那我去給你煮壺茶如何?” 藍文鶴立馬變臉,同時指著她的手,“別動!你那手摸了死人的” 夜顏瞬間對他齜牙咧嘴,“不吃就算了,你以為我真會去給你煮??!” 慕凌蒼在旁邊雖然沒說話,到也代表自己女人給予這個舅哥狠狠的鄙視。 他們查了十來具尸體,都沒發(fā)現(xiàn)與羅克身形相同的。 眼看還有成堆的尸體沒查看,夜顏也有些牢sao了,“這樣查下去太費時了,還不如直接放火焚燒了!” 她只是隨口的一句話,但旁邊的慕凌蒼卻聽進了耳中,隨即就朝身側(cè)的一個小兵吩咐起來,“取些油來,點火焚了這里!” 小兵愣了一下,架不住他身上冷冽的氣息,趕緊跑了出去。 藍文鶴對他笑道,“我早都想說了,就是怕我這妹子罵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