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jié)
雖然鄭建峰再三的保證那些照片連底片都一張不剩的消毀掉了,但畢竟是出了那樣的事,即使知道的人不多,八毛還是不大愿意出門。那一夜多少給她留下了些心理陰影。 不過她不出門還因為找到了更有樂趣的事:那就是折磨徐麗嬌! 徐麗嬌被逼關(guān)在她自己的房間里,不得外出。除了一日三餐還按時供給外,整個家里,仿佛就沒了她的存在。 不知道八毛是嫌家里沒了她的聲音不夠熱鬧,還是嫌鄭建峰給她的懲罰不夠。她每天有事沒事想起來就去到徐麗嬌的門外,用言語來刺激她,讓她大罵個不停,聽她在里面毀天滅地般的打砸。 原本好好的一個富貴婦人,在八毛的折磨下,不出幾天就整個人憔悴了,精神也恍惚起來,竟真的跟精神病人很相似了。 “小姐,夫人是真的病了,求你行行好,給她找個醫(yī)生來看看吧!”當(dāng)八毛再一次來到徐麗嬌的門外,家里的老傭人吳嬸來到她的面前,一個勁兒的哀求。 算起來她是徐麗嬌從徐家?guī)н^來的老人,雖然徐麗嬌的脾氣不怎么好,但還不至于克扣工人的工資,時間處得久了,自然也就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可是鄭建峰自從下令軟禁了徐麗嬌,那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隔離,不單單拔了電話線,連平常跟夫人親近的下人全都看管起來,連風(fēng)聲都透露不出去。 吳嬸不敢求鄭建峰,想著八毛只是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心地自然要柔軟一些,便壯大了膽子求了上來。 “你的意思是她之前一直裝病?吃那么多藥就為了掩人耳目?還是說我爸爸為富不仁,或者窮到請不起醫(yī)生?”八毛的目光陰策策就落到了吳嬸的身上,讓她無端的打了一個哆嗦! “不,不是,我什么意思都沒有,就是夫人病了,她需,需要看醫(yī)生!”吳嬸的心頭浮上不好的預(yù)感,但人既然已經(jīng)站了出來,還是想據(jù)理力爭一下,想著夫人現(xiàn)在實在太可憐了。 “你是不是在心底罵我冷血不近人情?是不是在同情屋里的女人?”八毛一直冷冷的盯著人看,直看得吳嬸兩腿發(fā)軟才開口,“那你知不知道她曾經(jīng)對我和我一家人做過什么?” “當(dāng)年要不是她看上我爸,憑著自家的家世背景威脅我爸,我爸又怎么會拋下我跟mama、弟弟?那時候我媽瘋了我弟弟死了,我六七歲便寄人籬下吃苦受罪,那段日子是怎么活過來的你們有誰同情?” “好不容易我父女團聚這賤人又從中做梗百般刁難你們誰向我伸出了援手?她對我做惡事的時候怎么就沒有人來打抱不平?” “哼!現(xiàn)在你們同情她我也要同情她嗎?她今天所得的一切只不過是因果報應(yīng),全是她自己咎由自?。 卑嗣а狼旋X的話說得聲音極大,屋里也傳來徐麗嬌相和的聲音,“……一切都是因果報應(yīng),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正文 第461章殺雞駭猴 八毛的話說得義憤填膺,已經(jīng)代入了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她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了楊梅。 吳嬸嘆了口氣,掃了緊閉著的房門一眼,飛快的退后。她能幫的都幫了啊,實在無能為力了。 “跑那么快干什么?剛才不是為舊主出頭挺仗義的嗎?現(xiàn)在你也不同情她病著可憐了?。俊卑嗣ばou不笑的上前兩步,逼近吳嬸,居高臨下的望著垂頭喪氣的她。 “不……不……”吳嬸心里后悔,早知道就不站出來了,現(xiàn)在被家里的小姐這么站出來單獨的盯著,渾身都不自在。 “呸!我當(dāng)你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呢,怎么就不堅持到底呢?說不定我會對你的主人開恩呢?”八毛揮動手臂一巴掌就甩到吳嬸的臉上,“去,對著門口,大聲的說‘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說到我滿意為止!” 吳嬸已經(jīng)不年輕了,五十多歲的人現(xiàn)在竟然被人扇了臉! 一屋子的下人這時候全都噤若寒蟬,低垂了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八毛的這一巴掌扇得極重,吳嬸除了面上無光,臉上也立即浮現(xiàn)出一片紅痕,不光痛,更讓她感到憋屈?,F(xiàn)在是新社會,她們雖然是出來幫傭,但也是一份正經(jīng)的工作,又不是舊社會賣身為奴! 但想想家里一家子人的生活,上有八十多歲的老父母,下有四五歲的小孫孫,家里能干活的人又不多,出了這里,她就沒工可做了!雖然今天受了點氣,但主家是真有錢,工資給得還豐厚。 甩手不干的沖動最終又只能忍氣吞聲,她在八毛的注視下,只得慢慢的挪到門口,小聲的念了一聲:“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念完了望向八毛。 “就這么點聲?別人還當(dāng)我家沒給飯吃呢,給我大聲點!” “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吳嬸已經(jīng)騎虎難下,干脆豁出去大叫了一聲。 “早這樣就對了嘛,干嘛非要自討苦吃!”顯然吳嬸這回讓八毛愉悅了,她環(huán)視了一眼大氣都不敢出的其他人,對自己的這招殺雞駭猴很滿意。 此時,房間里的徐麗嬌能清晰的聽到外面的每一句對話,她披散著頭發(fā)狀若瘋顛的身影定定的站在窗前,目光清明,只是一張臉猙獰到扭曲,滿滿寫著的都是恨意! 哪里有半點瘋傻的樣子!徐麗嬌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淪落到要裝瘋賣傻的一天! 一雙拳頭攥得死緊,內(nèi)心把鄭建峰和八毛詛咒了千百遍。她悔啊,當(dāng)初怎么就瞎了眼的認(rèn)為鄭建峰會是個良人? 現(xiàn)在她被限制了自由,連小命都被這一對可惡的父女攥在了手心里!她要逃出去,只有逃出去才能報仇血恨!可是現(xiàn)在就連唯一愿意幫她的吳嬸都被控制住了,她要怎么辦! …… 醫(yī)院里,楊梅終于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只是事發(fā)當(dāng)天的事還記不起來,只要一回憶起那天的情景,腦子就會針刺一般的疼痛難忍。 “沒事沒事,咱不想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吧,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喬云見不得楊梅痛苦,忙上前把她摟進懷里。 “可是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天了,到底是誰要綁架我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出來!”楊梅捂著頭,心情悶悶。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只要一想到周圍還有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自己,楊梅就輕松不起來。 沒有當(dāng)天的記憶,楊梅也不知道綁架自己的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從公安局得到的答復(fù)是現(xiàn)場抓住的兩個人根本就只是奉命行事的小嘍啰。 他們只是彪三用錢雇傭的臨時手下,拿錢辦事,對這起生意內(nèi)情全然不知,顧主的要求是驗貨殺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終那晚顧主都沒有露面,最后彪三也不見了蹤影。 所有線索落到彪三那里就全斷了。 彪三這個人早就上了公安局的通緝名單,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早有命案在身。仔細的看過彪三的卷宗,楊梅跟他半點交集都沒有,想來也是屬于買兇殺人。 這個幕后的主使是誰,楊梅和喬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果是楊梅的富豪身份暴露,那也應(yīng)該是圖財,可人家根本連勒索電話都沒打一個。從那兩個嘍啰得到的命令來看,人家要的是她的命! 可楊梅不管怎么想,都不覺得自己有得罪了人到非取她的性命不可的仇敵! 案件一日不破,這始終是一個隱患,讓人輕松不起來。 “會查出來的?!眴淘频哪抗獍盗税?,這些天他也沒閑著,一直在給施家施壓。 只是即使有施家?guī)兔Γ颜麄€上海差不多都翻了過來,仍然沒有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梅兒!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給你打電話的!”李瓊的眼還紅腫著,眼淚又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