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你們圣靈山是壞人!” 姚仙依一把推開薛乘風(fēng),躲到昏迷不醒的邱原身邊,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她抓住邱原的袖子,并不敢動他,只是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呼喚著邱原,“邱伯,邱伯,壞人又來了?!?/br> “這?”薛乘風(fēng)哭笑不得,“我怎么成了壞人了?” “這還不簡單?”崔堂主撥開薛乘風(fēng)擠到小姑娘身前,摸了摸光頭,臉部肌rou一抖,擠出一道自認(rèn)為親切的笑容,“小姑娘不要怕,哥哥我可不是圣靈山的人。來!來!哪個是壞人,你告訴哥哥,哥哥替你做主!” “哇——” 小姑娘哭的更大聲了。 崔堂主囧了,這副兇神惡煞的面孔是他老娘給的,他不要還不行,他也很委屈好不? 回頭看了看他的三個部下,一個比一個嚇人。 娘的! 早知道,就帶那個娘娘腔出來了。 第17章 堂下審 眼見小姑娘被嚇的直哭。 兩派人馬都沒了轍,不得已還是決定等重傷的邱原等人醒了再說。 眾人決定離開兇案現(xiàn)場,但對于把這幾具尸體和傷者安排在哪里起了分歧。 “崔大人,這小女孩本來就是要去我圣靈山拜師學(xué)藝的,這位邱管家的小主人已經(jīng)拜入我們圣靈山,他們自然也應(yīng)該跟我們回去?!?/br> “這可不行!” 崔堂主不答應(yīng)了,“人家小姑娘都喊你們圣靈山是壞人了,你還讓人家去你們的地盤,莫不是想殺人滅口?” “崔堂主說笑了?!毖Τ孙L(fēng)微笑道:“孩子這么小,弄錯了也是難免?!?/br> “但這遮掩殺人滅口痕跡的幻真罩的確是你們圣靈山的?!?/br> “這……”薛乘風(fēng)沉吟,難以反駁。 幻真罩出現(xiàn)在這里的確預(yù)示著圣靈山有人參與。 這也是玄直真人親自趕來的原因。 “師侄,”玄直真人吩咐道:“就聽崔堂主的吧!” 不知這無回門崔堂主怎么想的。 他安置眾人的地方,竟然是凡間官府的府衙。 姚仙依有點不明白,這個無回門到底是什么樣的門派了。 朝廷之人? 可是他們一派草莽氣息。 仙門同道? 圣靈山幾人又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 還真是神秘。 因此時已經(jīng)是半夜,姚仙依又有傷在身,沒多久她就困倦的開始打盹,薛乘風(fēng)要帶她去崔堂主專門給她安排的房間去休息,她也不去,只是蜷縮在邱原身邊等他們醒來。 姚仙依人小體弱,很快便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自己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邱原和柳大牛的蹤跡。 姚仙依一驚,連忙翻身起來,叫到:“邱伯!大牛哥!” 門外有人聽到動靜,開門進(jìn)來。 正是薛乘風(fēng),他安撫姚仙依道:“邱原和柳大牛去堂上了。你放心,他們?nèi)撕芎?,身上的傷也已?jīng)沒有大礙。他們看你太累才沒有叫醒你?!?/br> 姚仙依點點頭,“我要去看看?!?/br> “好!”薛乘風(fēng)含笑道,“我看你衣服破了,給你買了身新的。你換上再去吧!” 姚仙依這才記起肩膀上的劍傷,透過刺破的衣服,她發(fā)現(xiàn)傷痂已經(jīng)掉了,漏出長好的嫩rou,鮮紅一道,也不知會不會留下傷疤。 薛乘風(fēng)知道女孩子都愛美,安慰她,“圣靈山有玉肌散,乃駐容美顏的圣品,到時我給你討一瓶,抹抹就沒有了?!?/br> 洗漱好,扎好發(fā)髻,綁好紅色的絲綾,換好衣服,姚仙依跟著薛乘風(fēng),來到明鏡高懸的官府大堂。 堂上已經(jīng)坐了兩人,正是那個光頭的崔堂主和美髯的玄直真人。 兩邊分別站著圣靈山和無回門的屬下,柳大牛和邱原在堂下,因他兩人傷勢未痊愈,給他們安排了兩把椅子。 “邱伯!大牛哥!” 看到他們兩人,姚仙依就跑到他們身邊。 邱原看姚仙依精神還好,就放了心,讓她依在他身邊,只是柳大牛卻只轉(zhuǎn)動眼珠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地面上的方磚,神情木然。 想到柳老夫婦的死,姚仙依自然明白柳大牛的感受,也不怪他。 堂上的問話還在繼續(xù)。 “柳大牛。”崔堂主問他,“你說去春花巷殺你們的兩個修士都經(jīng)常出入彩霓居?” “是的,大人?!绷笈5穆曇舸謫∧サZ,好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讓姚仙依不寒而栗,“祝天壽是我們東家祝繁的兒子,他和他的朋友經(jīng)常來彩霓居,跟我們東家要錢?!?/br> 崔堂主似笑非笑的揉了揉下巴,“那祝天壽已經(jīng)修真,凡間的銀子對他用處不大,他還找祝繁要銀兩干什么?” “他兒子雖然被傳授了仙法,但仍然喜歡逛窯子,吃筵席,吃穿用度,都喜歡貴的好的。自然需要銀子。” “真人,看來你們修真之人自詡高潔,原來都是假的啊。吃吃喝喝,都能把仙修了?!贝尢弥饕荒槨百潎@”的神色。 “這種人也就仗著有靈種罷了,修為也只能在靈應(yīng)境徘徊,絕無再進(jìn)可能?!毙闭嫒四樕F青,“看來事情已經(jīng)清楚:葉靖行從彩霓居把柳大牛救走,讓彩霓居顏面大失,祝天壽半路截住他們要報復(fù),又被葉靖行打斷了腿,他起了殺心,但礙于圣靈山收徒在即,城里修士眾多,不敢輕舉妄動,便向他在圣靈山修真的老祖借了幻真罩,想趁城中目光都聚集在圣靈山的時候,暗中殺了讓他丟臉的柳大牛等人。誰知卻被路過的前輩高人發(fā)現(xiàn)后所殺?!?/br> “現(xiàn)在有兩個問題,”崔堂主道:“第一,祝天壽的這位老祖知不知情,如果知情,戕害凡人,可是條大罪啊。第二條,那位見義勇為的高人又是誰?” 聽到崔大人話里話外埋汰圣靈山,玄直真人冷哼一聲,不與他計較,開口道:“這個簡單,青林,你回山將幻月真人傳過來,讓他帶著他的大弟子祝余遼?!?/br> 待虞青林領(lǐng)命前去,玄直真人又道:“邱道友中劍之后就暈了過去,自然沒見到那位前輩。最有可能見過他的人就剩這小姑娘了?!?/br> “孩子。”玄直真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讓他和小孩子說話,還真是難為他,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柔和,聲音不那么嚴(yán)厲,“那個把壞人殺死的人,長什么樣子???” 姚仙依站在旁邊聽了個大概,心中有數(shù),便回答道:“我也沒看到,那個壞人來砍我胳膊,我就暈倒了?!?/br> “你撒謊!”崔堂主突然勃然大怒,對姚仙依橫眉怒目,“我們都已經(jīng)查明真相,不過就是找你問話,你竟然還敢隱瞞?不乖的孩子!” 姚仙依身子一顫,淚水盈滿眼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住邱原的胳膊,央求道:“邱伯,我害怕,我要回家。邱伯,咱們回家好不好?” 邱原連忙安撫姚仙依。 堂下眾人帶著無語的表情看向崔堂主。 崔堂主不好意思的摸摸光頭,哈哈大笑起來,“小女娃你不要怕,我只是覺得你忘了什么關(guān)鍵東西,提醒提醒你,不是要殺你,哈哈哈哈!” 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那無臉怪人覺得自己的臉又被他們堂主丟了一次。 姚仙依哭聲慢慢小了起來,她眼睛通紅,抽泣著說:“我真的不知道?!?/br> 她雖然不知道那條赤鞭什么來歷,但它對她的保護(hù),她是能感受的到的。醒來后雖然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赤鞭的蹤跡,但她依稀能感覺到,它就在她的身邊,保護(hù)著她。 既然赤鞭不肯現(xiàn)身,姚仙依自然守口如瓶,不肯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透露出去。 眾人發(fā)現(xiàn)從小姑娘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不禁大感氣餒。 只好吩咐門人多加留意圣靈山周圍的情況,如果發(fā)現(xiàn)手段通天的高人蹤跡立刻稟報。 盞茶之后,虞青林領(lǐng)著一個衣袂飄飄的青年和一個老者走了進(jìn)來。 那青年神態(tài)倨傲,但對玄直真人確不敢怠慢,見禮道:“穿云峰幻月見過玄直真人。” 姚仙依這才發(fā)現(xiàn)那自稱是“幻月”的年輕真人竟然是老者的師父,老者自稱“祝余遼”。 那祝余遼向師門長輩見禮后,怒瞪著姚仙依等人,大聲呵斥道,“你們幾個!貧道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是收了誰的好處來陷害于我!” “哈哈哈!”崔堂主大笑,“你這小老兒,上來就嚇唬人。我已查明,那柳大牛曾經(jīng)學(xué)徒的布鋪,的確是你孫子祝繁開的,殺人的祝天壽也的確是你玄孫?!?/br> “你又是誰?”祝余遼不服氣的看著堂上的光頭大漢,“我們圣靈山的事也容得阿貓阿狗來撒野?!?/br> 崔堂主卻不生氣,笑嘻嘻道,“你算說對了,我們無回門的確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無回門?” 祝余遼一聽大漢的來歷,臉色變得煞白。 第18章 懲兇徒 祝余遼面上抖了幾下,強笑道:“老道自進(jìn)入圣靈山修仙,自與紅塵割舍,不再沾染塵緣,怎么還會管凡俗的子孫后代呢!” “這么說祝繁的確是你孫子,祝天壽的確是你玄孫了?“崔堂主問他。 “卻是?!弊S噙|回答,他又急著補充道:“我們修道之人哪個不是爹生父母養(yǎng),在凡俗有親人也很正常吧,我已經(jīng)斬斷塵緣與他們再無聯(lián)系,他們做了什么自然與我無關(guān)?!?/br> “那你對他們一直打著圣靈山的旗號扯虎皮拉大旗,招搖撞騙是一點不知?” “這些本道確實不知情,子孫不成器,讓您見笑了。”祝余遼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玄孫已經(jīng)死亡,還以為他們殺人的事,行跡敗露,無回門上門問罪,自然要撇清關(guān)系,再做圖謀,挽救玄孫。自己師父最是護(hù)短,他老人家強硬起來,圣靈山難道還怕他無回門不成? “這么說,這兩個修士殺人,你并不知情?” “不知?!弊S噙|淡淡回道。 “那你的幻真罩怎么落入他們手中?” “他們說在城郊發(fā)現(xiàn)了一只狡猾的七尾狐,為禍鄉(xiāng)民。兩人想設(shè)陷阱把它抓住。我這才把幻真罩借給他們?!?/br> “你不是說,你已經(jīng)與你的家人斬斷塵緣,怎么還與祝天壽有聯(lián)系?” “祝天壽身具靈種,修行也進(jìn)入靈應(yīng)境,已是我同道中人,自然不再避諱?!?/br> “這么看來,你對這件事是完全不知情?。 ?/br> “這是當(dāng)然。”祝余遼面色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