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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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目光往上方望去,黑洞洞的,好像虛無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見,卻生生吞叱掉所有靈魂靈。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好像下一秒便能飄走:“你走,我想靜一靜。” “芃兒……” “走?。 ?/br> 她驟然奮力往后一掙,一時間那股執(zhí)拗的力氣居然令他都抓不住她。 后心抵去墻角,依舊還握在手心的半片托碟,甚至已在她的下頜處,扎出了一篷殷紅的花。 雙目血紅,淚流滂沱,一字一句,撕心裂肺:“阿斐,你要是不想我死在這里,那請你現(xiàn)在就走!” 男人默立許久,終于低頭:“你好好休息?!?/br> 隨著門聲關(guān)閉的“吱呀”一聲,全身的力氣瞬時被抽走,陳芃兒終于隨聲癱倒在地,像一只可憐巴巴的蟲子,慢慢的,慢慢的,蜷縮著,抱住了自己。 第一百章出行 第一百章出行 [Z 陳芃兒渾身冷一陣熱一陣,半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一時是韓林涼中槍胸口炸開的血紅一篷,一時是經(jīng)阿斐之口吐出的那句:生死不論。一切紛紛擾擾纏的她像個被包進(jìn)繭子的蠶蛹,有心撞破繭壁,卻酸軟無力,猶像溺水之人的瀕死掙扎,半睡半醒里漸漸喘不過起來,一睜開眼,渾身大汗淋漓,果真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了。 房門吱呀一聲,偏進(jìn)一個小巧的身影,躡手躡腳,先是拉亮臺燈,是丫頭小竹。 小竹并不多話,只打了熱水,洗了毛巾來給她擦汗。 陳芃兒問:“幾時了?” 小竹回頭看了眼墻角處的座鐘:“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又勸:“小姐的里衣全濕了,這樣躺著也不舒坦,不如換了衣服,喝碗安神湯,再好生瞇一會。要不歇的不好,白日里精神也不濟(jì)?!?/br> 陳芃兒覺得有理,也就被她伺候著換了里衣,小竹手腳麻利的把被褥也全換過一遍,一躺下,的確舒爽很多,剛閉了下眼,小竹手里又端了一個青花瓷的小碗走過來。 陳芃兒見那碗里是煮爛的龍眼,湯色不甚透亮,其他看不甚清楚,便聽小竹道:“這是拿三錢的龍眼rou加三錢的川丹參一起煮的靜心湯,小姐這些日子都睡不太好,大夫說睡前喝一碗這個,對心悸盜汗都有好處?!?/br> 陳芃兒嘗過一口,那湯雖然熱氣徐徐,但并不是熱的燙嘴,可能還加了冰糖,入口甜絲絲的。她方才出了一身的汗,嗓子眼里正干涸的冒煙,端過來一股腦的便都仰頭灌了下去,再躺下去,腹中溫?zé)?,倒也覺得舒坦,小竹輕手輕腳給她蓋好被:“小姐什么也別想,好生睡罷?!?/br> 陳芃兒自然不會如她所說什么都別想,但這碗靜心湯似乎療效十分顯著,縱她心中再有萬條丘壑難過,卻是不久的功夫,四肢百骸便覺輕飄飄的升騰起來,宛若騰云駕霧一般,再然后,她便沉沉的陷入與世隔絕般的寧靜中去了。 等陳芃兒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眼皮沉的像掛了鉛墜,死活睜不開,手腳也綿軟的使不出力氣。但腦子卻慢慢恢復(fù)了靈光,耳朵也能聽的到聲響,然后,她便聽到了英奇的聲音。 他一個堪堪快成年的大孩子,嗓子甕聲甕氣的,一個勁的在問:“我姐她咋了?昨個瞧著還好好的啊,咋一夜的功夫就發(fā)起熱啦?燒的厲害不?讓我瞧瞧?” 又聽見阿斐回他:“你姐沒事,早上的時候有些發(fā)汗,可能有些受涼,小竹喂她吃了點(diǎn)西藥,這西藥好歸好,就是會叫人嗜睡,你乖乖別吵,免的擾到你姐。她這兩天也怪累的,趁這個時候讓她好生補(bǔ)一覺?!?/br> 英奇“哦”了一聲,忍不住又說:“我姐都這樣了,那咱就晚兩天再走唄,萬一她上了船,再有啥不好的……” 阿斐安撫他:“船上有大夫,咱們隨身也帶了藥,你姐就是小感冒,不礙事?!?/br> 再往下英奇果然不再吭聲,陳芃兒眼睛還是睜不開,手腳依舊動彈不得,只有腦子越發(fā)活泛,她感覺得有人靠過來,拿指尖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身子一輕,有人拿大衣包裹住了她——自己正被人攔腰橫抱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雖然臉上應(yīng)該是蒙了東西,她還是感覺到了片刻陽光的溫度,然后聽到了汽車馬達(dá)發(fā)動的聲音。抱她的人很有力氣,摟在她肩頭的手指很長,不用多想,她都知道那是阿斐。 英奇也就在身邊,因?yàn)樗犚娝洁洁爨斓男÷晢枺骸鞍㈧掣纾医闶裁磿r候才會醒???” 阿斐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用不了多久,你別吵。” 陳芃兒心中已然雪亮,這是阿斐已經(jīng)在帶她和英奇一起離開了! 他要帶她要去哪? 就像他這些天說的,出國,去南洋? 她心中發(fā)急,眼珠不住的在轉(zhuǎn)動,怎奈眼皮就是睜不開來,渾身一點(diǎn)點(diǎn)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任憑被人抱著一路輾轉(zhuǎn),中途他們停下來片刻,有冰涼的針頭刺入她腕部的靜脈,她心中一噤,看來,凌晨那碗“靜心湯”的功效,阿斐還是不夠放心。 這一針扎入,片刻渾身又輕飄飄起來,陳芃兒知道這應(yīng)該是鎮(zhèn)靜成分的針劑,只是讓她更長久的安睡而已,不過她借著心里明白的這一小會,幾乎是拿出畢生的力氣,用力咬破了舌尖,血腥味漸漸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但那疼痛帶來的一絲清醒,很快依舊抵抗不住藥力,她昏昏沉沉的繼續(xù)陷入了寧靜。 又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隱隱聽得一聲長長的汽笛聲,海風(fēng)的咸腥味鉆入鼻孔,口中血腥氣殘存,她動了下手指。 身邊隱約還是阿斐的聲音,溫潤客氣的態(tài)度,幾乎都不像他:“內(nèi)子受了風(fēng)寒,見不得風(fēng)?!?/br> 旁邊一陣嘈雜,腳步聲連綿不絕,她也不知道到底身在何方,只感到身子終于落在一個綿軟的所在。 “芃兒?芃兒?” 呼吸的熱氣撲在她臉上,有人在耳邊嘗試著輕聲叫她,是阿斐。 她不吭聲,手心暗暗把身下的衣服拽的死緊,呼吸微微,竭力放的均勻而平緩,好像依舊在沉睡中不得醒來。 喚過她兩聲,他的手背伸過來慢慢的蹭蹭她的臉,再過了一會,“吱呀”一聲,周遭陷入安靜,只有身下猶自飄在水面上,微微輕浮搖擺不住。 陳芃兒終于大著膽子慢慢睜開雙眼,起先一陣模糊,她屏息靜氣,并不著急動彈,只靜待手腳的知覺慢慢被喚醒,待過了一會,目光也漸漸變的清晰,視線所及之處,是一片木制的天花板。 她慢慢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應(yīng)該是身處在一處船艙之中,但又不像是客運(yùn)輪船的樣子,倒有些貨船的意思。 她當(dāng)年赴日留學(xué)乘坐的便是青島港的日本貨船,兩下對比,有些相像。 身下是一處軟榻,身上披著大衣,船艙里沙發(fā)茶幾一應(yīng)俱全,有電線,有燈泡,圓圓的小換氣窗處還放了一捧花兒,就是不知真假。 陳芃兒雙腳落去地面,她沒穿鞋子,也找不到鞋子,估計一開始阿斐為了方便抱她就沒給她穿鞋。 她扶著軟榻坐了一會,待兩只腳兩條腿從麻木終于恢復(fù)到正常知覺,她蹣跚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