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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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其實還有些模糊,但鼻端還是分辨出了牲口和草料的味道,應(yīng)該是在不知道哪一處的馬房,兩個士兵把他扯掉軍服,按向墻壁,裸露出背部,又扯開他的兩條胳膊,兩只手塞進鐵環(huán)里捆綁束牢。 然后,關(guān)門出去了。 他身后響起有腳步聲,走的很慢條斯理,馬鞭拖迤在地上簌簌出聲——然后,一聲極輕的“咔”,遠遠飄過來的,是煙草灼燒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鞭撻 第一百一十一章鞭撻 [Z “身為軍人,私自離隊叛逃,按軍法來處置的話,現(xiàn)今是戰(zhàn)時,可以無需告知你的上級,就地直接處決?!?/br> 伴隨著身后的腳步聲,男人聲線溫文,侃侃而談,好像只是在與他拉著家常,頗為的心平氣和。 “在中國的法律里,逃兵等同于叛國,況且你現(xiàn)已位至步兵團團長,官位愈高,罪加一等!想你在講武堂呆了這么久,這些東西也都是我教給你的,你不會不知道??赡忝髦接谢?,偏向虎山行,看來,也是一早就有打算,不在國內(nèi)呆了。” 言說到此,腳步聲停住了,極清淺的一聲笑—— “所以,這第一條罪狀:戰(zhàn)時叛逃。阿斐,你認不認?” 兩只胳膊被高吊在鐵環(huán)里,赤裸著上身的年輕男人,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從一開始稀里糊涂的的迷落,到腦筋也漸漸清醒過來——他渾身精疲力盡,卻心頭詭異游弋進一絲如釋重負之感,為了達成此事,他榮譽廉恥大義孝道皆拋了個干凈,早就是鋌而走險,刀尖上行走,終日為此焦慮難安。眼下深知大勢已去,看來是天命便是如此,心里反倒平靜下來。 爭也爭過了,求也求過了,便是當下真的被立時處決,他這輩子也沒有了怨念,可以好生投胎去了。 只不過……如果說還有牽掛,他唯一想知道,便是她好不好? 不過,現(xiàn)在有二表哥在她身邊,總歸不會叫她受委屈就是了。 其實,他一直都明白,他那些所謂的鶯鶯燕燕,紅粉知己,報上緋聞也罷、流言蜚語也罷,其實一概都是假的,唯獨對她,才是真的。 因為他也愛,所以他懂得,一個男人真正愛一個人的眼神,是什么樣的。 想到此,他心中登時就是一軟,勇氣倍增,大聲道:“我認!” 他深知當下對他來說,是一場逃不開的審判,而且,這不過才剛剛開始—— 話音剛落,鞭梢“啪”一聲脆響,裹著勁風就舔去了赤裸的脊梁,登時就皮開rou綻,臨了還帶起了一條血rou! 身子猛的晃了晃,要不是兩條胳膊被吊住,他立時就能撲倒去地,從肩頭一直到大腿根,猛烈的巨疼叫周身的肌rou都忍不住劇烈抽搐起來——腳下如同踩了棉花,兩條腿癱軟的幾要站不住,從手指頭到頭發(fā)絲,皆在聲聲叫囂著痙攣戰(zhàn)栗! 在這一片鋪天蓋地驟然來襲的疼痛中,他閉著眼,死死咬住牙關(guān),死活哼都沒哼一聲,唯有抽搐的肌rou已然將腹部還未愈合完全的傷口全都翻了個卷,殷紅透出紗布,一層又一層的,浸染到最前面來。 男人不知何時邁步走到了他面前,似乎是嫌不夠得勁,正慢吞吞的脫下手上的白手套,兩手扯住帶血的馬鞭往兩端拽了拽,有點不趁手的樣子。 而后,歪著頭,轉(zhuǎn)著圈子慢慢打量他。 阿斐是他表弟,自小他待他和芃兒嚴厲,卻從沒有真正親自出手教訓過他。芃兒他打是也打得,罵也罵得,不過對阿斐,他向來都只是言語上訓斥幾句。 倒不是他對這姑母家的表弟有多疼惜疼愛,主要是輩分擺在那——他是他的表哥,其實只是兄弟而已,是平輩。能動手教訓阿斐的,自然應(yīng)該是再往上一輩才更有資格,阿斐的父母,或者他兩個舅舅,都有權(quán)利在他調(diào)皮搗蛋的時候抽他大耳刮子。不過,這些長輩們待阿斐向來小心翼翼,不敢戳一個手指頭,所以才養(yǎng)成他現(xiàn)在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無法無天的性子。 他這個表弟生來沒受過什么太大苦楚,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了軍人,上過幾次戰(zhàn)場,但因為有他的特意庇護,總還是順境的時候多。看他這一身的好皮rou就知道,又是正當年輕,裸露出的上半身,肌rou線條微微起伏,肩寬腿長,皮膚光潔,是個成年男子一等一的好模樣。 就是方才這一鞭子下去,斜過整條背的重重鞭痕,幾深可見骨,皮rou都卷出了花,血痕正緩緩從那皮翻rou綻處,米粒樣漸漸滲了出來—— 陸安慢慢在臂彎上纏著鞭稍,拿手帕緩緩擦拭去上面淋淋血痕,聽著面前人一聲重似一聲的喘息聲,估計是牙咬的太狠,那喘息嘶嘶扯扯,像一條垂死的蛇在耳廓里翻滾,聽在耳朵里實在是不舒服。 但這孩子性子是個硬氣的,又頗為的身強力壯,這點傷,死不了人。 “雖說現(xiàn)在各地軍閥為了增加自家實力,都競相開放煙禁,廣納財源。但國法所在,禁煙禁毒是為根本,但地方部隊見利忘義,大肆販賣大煙,地方官員貪腐成風,更是行放縱之實,導致煙毒之害愈演愈烈,泛濫成災也是事實。這些,我于課堂上都曾與你們講過,要你們謹記國家之根本,勿忘初心,你可還記得?” 他低下頭去,又輕聲問他。 因為疼痛,額前密密麻麻布滿的冷汗,正凝結(jié)成大顆大顆的汩汩順著皮rou而下,后背像被灼了烈火,一點點的汗洇進去,疼的就叫人猛一哆嗦。 即便如此,男人依舊得咬著牙低聲回答:“記得……” 對方輕輕哼過一聲,腳步聲踢踏踢踏,又行去了他的后方。 “既然記得,卻是以二十一軍名義動用軍用火車,從云南私自裝運煙土100萬兩去宜昌出售。這筆錢中飽私囊后,又收買平津兩地的舊官員,半搶半買,僅用了三天時間就搜刮了名貴藥材、古瓷玉器,裝運了足足五十箱,同時兌換金條三十五根,一路穩(wěn)穩(wěn)當當運至此深水碼頭,要偷偷行那遠路,下南洋……” 陸安從衣襟中取出煙盒又抽出一支香煙,掏出打火機點燃,口中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纖長的睫毛挑起眼中三分笑意,意味不明的哈了一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阿斐,表哥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出息了?” 阿斐緊閉著眼睛,仰起頭,頸間凸出的喉結(jié)不住滾動,一開始的火燒火燎過去后,現(xiàn)在全是扎進皮rou里的那種鈍疼,這種痛楚變的有些模糊,卻是對方還并不準備放過他。 聲音猶如煙氣一樣,輕飄飄而來:“所以,今日這第二條罪狀,倒賣煙土,走私行賄。阿斐,你認是不認?”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見天日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見天日 [Z 鄭護士再次看到自己病人的時候又嚇了一大跳。 她身為護士,其實對鮮血淋淋之類的場景已經(jīng)可以免疫到視而不見,但病人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明明痊愈狀況良好,卻是現(xiàn)在趴在床上,身上被草草罩了個被單,呼吸像漏了氣的風箱,摻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兩個送人回來的兵士朝她板正敬了禮,照本宣科的跟她念:陸長官說了,一定要不惜工本,好生治療! 待人退出門去,她揭開被單,忍不住就“啊”了一聲! 旋即趕緊捂住嘴——但見手下一軀血葫蘆樣的rou軀,赤裸的脊梁背上橫七豎八布滿鞭痕,痕痕都見骨樣的深入,整個脊梁幾乎沒剩下什么好rou,觸目一整片粘稠的紅。 病人緊閉雙眼,滿臉冷汗暴突,唇邊有血跡,看來是把嘴唇給咬破了,喉嚨里垂死一般呼呼的喘氣,間或一兩聲咝咝氣聲,尖銳的叫人心慌。 她慌忙去檢查他腹部原本的刀口,果然,縫合的傷口早裂的個干脆利索,線頭可憐巴巴的在皮rou里四分五裂,原本裹著的紗布被大量滲出的血給浸成了塊爛抹布,松松垮垮,慘不忍睹的還墜在那里。 鄭護士一陣驚慌后反倒又鎮(zhèn)定下來,拿出專業(yè)的架勢立即行動起來。因為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眼前人雖看上去凄慘,卻都是皮外傷,鞭痕雖深刻,但打得有巧勁,瞧著嚇人,其實只要不傷及內(nèi)臟,都還好說。 唯一叫她覺得頭疼的是,病人腹部的刀口又盡數(shù)裂了開來,所以還得再縫合一次,而且看樣子又流失了不少血,血漿還得再補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