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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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樣也氣極了他! 她是那樣的苦苦哀求,求他同她一同回上海,去看一眼林涼哥。 就一眼,哪怕就一眼,即便只說上一句話,如果林涼哥能見到他,一定是開心的吧? 但再多想都無益,他還是不曾有一絲的心軟。 她知道他生氣,在他喚她“韓太太”的時候—— 他說讓她不要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那都不是事實……但,林涼哥危在旦夕,與他的性命相比,那些所謂的男歡女愛,其實都可以不值一提。 如果,如果林涼哥能好好活下來,那讓她剪了頭發(fā)一輩子做姑子去,她亦甘之如飴! 陳芃兒一路飛奔去病房,身后人高馬大的郝副官堪堪都要追趕不上。 等奔到病房門口,她反而又平靜了下來。 理了理頭發(fā),胡亂抹平了下衣服,抬手叩門,門內(nèi)傳來人聲,低到聽不真切,她心里著急,一把推開了房門。 病房是高級病房,開門觸目不是病床,而是布置的很舒適的客廳,從里間走出來一個身穿青色薄棉袍的半大少年人,一見到陳芃兒,直覺就是一愣:“芃姑姑?” 少年人幾步迎上前來,小心扯了她一角的袖子,上下左右的打量她,驚喜的磕磕絆絆:“姑姑,你沒事吧?自從那天你被那——” 陳芃兒推開亦巖,那少年自然是亦巖,匆匆沖進(jìn)里間,韓林涼就躺在病床上。 只不過他睡著了,睡的和以往一樣端正詳和,兩只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擺放在身體兩側(cè),面上很平靜,雙眉舒展,好像什么煩心事都沒有。 陳芃兒放輕腳步,走去床前,細(xì)細(xì)端詳他。 他本來就很瘦了,現(xiàn)在倒沒有較之以前瘦的太厲害;他也本來就蒼白,也許因為屋里迄今還燒著暖氣管子,很暖,她伸手摸了摸他蓋的被子,布料細(xì)軟,棉花蓬松,很輕,所以他臉頰的皮膚居然還透出些些許的紅暈。 她俯身在他身前,眼睛一眨也不舍得眨。 剛開始那些天,她日日夜夜的夢魘,夢見他死了,被阿斐一槍打死了! 就因為她非要任性的要他娶了她。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摸了摸他的手。 好暖。 和以前一樣暖。 她湊去他臉際,嗅著他輕微的呼吸。 鼻息弄的她鬢角的亂發(fā)微微發(fā)著抖,陳芃兒終于含淚笑出來——他活著,他還活著,多好啊,他還活著。 青色棉袍的少年人扒著門框,他不敢進(jìn)去,生怕擾到了她,或者說,他們。 她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嘆氣,一會發(fā)呆,就像魔怔了一般,一會摸著林涼叔的手,一會又俯身過去,似乎要親他…… 少年突然紅了臉。 心口一時莫名的發(fā)燙,他覺得她一定很喜歡很喜歡林涼叔。 從來還沒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瞧過自己…… 韓林涼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臉上濕漉漉的,他想抬手摸一下,左手心里卻攥著什么。 那張臉一開始是模糊的,只有一雙眼睛,在迷霧中向他投射過來一瞥。 他無聲的張了張唇—— 用力的想盡力睜大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 迷霧依舊重重,還是只有那雙眼睛,淬了光,汲了水,睫毛就如黑色的羽毛,被露水打濕了,一定很沉,卻依舊漂亮的跟什么似的。 他心尖陡然一跳,跳的他整個人幡然而動,梗塞的喉嚨終于發(fā)出了聲音:“子清……” 陳芃兒肅然一驚! 他明明睜著眼睛瞧著自己,為什么喚的卻是…… 也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她明白過來,心頭酸楚更甚,更握緊去他的手幾分,似乎想要借由此為他注去力量:“林涼哥,是我,我是芃兒?!?/br> 韓林涼長吁一口氣。 他終于沖她露出一個微笑,眼底臥蠶彎起,習(xí)慣性的抬手摸了摸她鬢角的碎發(fā):“芃兒,是你。” 陳芃兒捧著他的手放去自己唇邊,滿眼泡的淚,雖竭力隱忍,卻依舊哽咽到淚流滿面:“林涼哥,你怎么樣……” 他怎么樣,其實方才趁他睡著之際,在她與林初陽碰面后,心里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了。 他看上去并沒有被以前更差,似乎這是個好現(xiàn)象,好過她的任何想象和預(yù)期。 但,其實不然。 他當(dāng)時被阿斐一槍擊中,子彈深入左肩下方,形勢相當(dāng)危急,林初陽第一時間撲過去按壓住傷口,送來醫(yī)院搶救,歷時四個多小時的手術(shù),才取出子彈,堪堪把他從鬼門關(guān)給往回拽了一把。 但,也只不過是這一把而已。 韓林涼本來的身體狀況就已十分堪憂,憑借大江老師的藥,也許還能再堅持大半年光景。卻是此次槍擊造成他左肺葉受損,引發(fā)嚴(yán)重的內(nèi)出血,對他的病情而言,無異于雪上加霜! 林初陽說:“他現(xiàn)在精神十分不濟,為了緩解他的痛苦,醫(yī)院每天都會給他注射大劑量的嗎啡。所以一天有十多個小時,他其實都是在一種淺層狀態(tài)的昏迷中?!?/br> “現(xiàn)在,其實是僅憑著他自己最后的一點意志,掙扎在生死一線間?!?/br>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