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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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太守在庫上支取喜紅六段,叫三對夫妻披掛起來,喚三撥樂人,三頂花轎,抬了三位新人,新郎及各家父母,隨轎而行,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那惡鄰好事者李解本欲唆使幾家不合,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不曾想喬太守善于處分,成就三段良緣,街坊上一時紛紛傳為美談,都贊太守賢德,而惡李解小人心腸。李解自知慚愧,安身不得,遠遠躲避鄉(xiāng)下去了。 后韓林涼繼承家業(yè),醫(yī)名遠播,得太守扶持,進京上太醫(yī)院行走,而陸子清更是進士登科,仕途有名,官置龍圖閣學士,兩雙夫妻皆恩愛偕老,兒女雙全,一門親眷,富貴非常。 而今八月中秋,天上滿月,人間團圓,莫不萬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誰念西風獨自涼林涼番外 第一百三十七章誰念西風獨自涼林涼番外 [Z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 韓林涼自小就是個穩(wěn)重討喜的孩子。 他是獨子,無甚兄弟姐妹。父母生他的時候,已然都過了不惑之年。 雖說父母中年得子,他的出生亦“眾望所歸”,但因為生他時難產(chǎn),母親身子骨落下了毛病,平時需要格外細心照顧。而父母親又格外的伉儷情深,父親一顆心全都撲去了母親身上,所以在家里,他這個獨子反倒是最受忽略的一個。 當時父親忙于商鋪生意,不得不經(jīng)常外出,十天半月終于歸家的時候,無一例外總要第一時間奔去看望母親,噓寒問暖,補藥禮物一一奉上,溫存體貼,相親相愛,實在是羨煞旁人!他就總是站在一干婆子丫鬟后,瞧自個父母上演恩愛情濃,看旁邊人紛紛羨慕嗟嘆的眼神,心想:諾,不錯。 父親不在家的時候,體弱多病的母親總是閉門不出的時候多,有時候是怕受了風,有時候是怕見了光。他從嬤嬤口里知道,母親這些久病難愈的病根子皆因當初高齡生他的時候落下,所以總覺得是自己害苦了母親。而母親韓夏氏,大家族的官家小姐出身,本就和一般婦人氣質(zhì)見識截然不同,雖然因為身子不好,多由奶娘在照顧兒子,但對兒子品學的教養(yǎng)上,卻向來嚴格,不準他出一份差錯。 好在韓林涼天生就是個能穩(wěn)的住的性子,他也許天賦一般,讀書并不見得比別人強多少,但他肯用功,功課從不敢馬虎,因為一旦馬虎一星半點,就會惹得母親生氣。而母親一旦生氣,就會牽連的她身子更不好——雖然韓林涼打小就是由奶娘和嬤嬤照料,跟自己的母親并沒多親近過,但他對母親卻一直秉承了和父親一樣的心思,那就是極盡小心,盡力呵護。 有時候在宗族里,他也能聽到些叔叔伯伯嘲笑父親的“懼內(nèi)”,但向來忙于生意的父親,偶爾閑暇,也會摸著他的頭,跟他說:“涼兒,那不是怕,而是愛?!?/br> 只有當你愛一個人,才會如此小心翼翼,不舍得傷她一分一毫。 韓林涼八歲的時候念了陸家私塾。 他當時已經(jīng)在家被母親親自教了兩年,后來是父親嫌母親這樣太過勞累,所以一竿子把他甩出家門,讓他去念了私塾。 繞是他天生再穩(wěn)重的性子,其實放在八歲的年紀,也不過是比其他家的孩子更懂事聽話一點而已。但這一點點的懂事,就在一堆孩子里格外顯山露水,所以夫子特許讓他坐在首排的位子,而他的臨桌就是當時陸家最小的孫子陸安。 安哥兒當時才六歲,卻是儼然已經(jīng)有了“神童”的美譽,四歲能對聯(lián),五歲背詩經(jīng),據(jù)說深得做過翰林的陸老爺子的贊賞,說自己這個最小的孫子,日后定是個有“大出息”的人上人! 在韓林涼看來,安哥兒的確是個出息的,雖然比他小了兩歲多,卻是筆拿的板板正正,字寫的開闔大氣,小嘴一張論語倒背如流,甚至才這樣小的年紀,都可以出口成章的作詩了! 這一番生生驚的他又嘆又贊,許是自個文采麻麻,即便被母親整日里嚴厲的耳提面命,也并無太多少長進,所以不由得就格外艷羨這等“神童”,忍不住就對這個長得年畫般的漂亮娃娃由衷的親近起來。 韓林涼性子好,待誰都好。 但他真正喜歡的,用了心的,旁人往往不能抗拒。這一點他很像他的父親,待一個人好,就真心實意,細水長流,任是塊石頭都能捂熱了——所以他和陸安一時變成了最要好的伙伴。 安哥兒其實頗有些內(nèi)向,和私塾里那些愛調(diào)皮搗蛋的男孩們還是不同,但只有在韓林涼跟前,他就會完全變成一個最最普通的孩子,而不是什么“神童”——他會哭也會笑,愛玩兒也愛鬧,他偷偷跟韓林涼說自己其實最討厭背書,可是祖父喜歡,祖父待他好,所以他想讓祖父高興。 韓林涼很開心,覺得自己遇到了知己。 他不會說自己其實也討厭很多東西。 他討厭奶娘每晚臨睡逼著他吃的乳酪,他討厭宗族里那些總是唧唧歪歪說三道四的所謂親戚,他討厭母親貼身嬤嬤身上的香囊味兒,每次都熏的他想打噴嚏!他甚至討厭父親每次歸家時與母親體貼再三后,偶爾一回頭才不經(jīng)意瞥到站在角落邊的他的眼神,父親會像突然記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般,興高采烈的向他招手:“涼兒,過來!” 但是懂事如他,再討厭也會乖乖吃下乳酪,再討厭也會在宗族親戚面前有禮有節(jié),再討厭他其實也暗暗盼著那股嗆人的香囊味兒,因為那意味著母親就近在身前;再討厭,父親向他招手的時候,他還是會高高興興的跑上前去,把心里所有的落寞都忘個一干二凈。 他們都不是任性恣意的人,所以格外惺惺相惜。 但是,后來,安哥兒病了。 他不再來私塾,別人私下里都偷偷的說,安哥兒活不長了。 說他是個煞星,不光自個活不長,還要連累的家里面都要受他晦氣的牽連。 韓林涼想不明白,安哥兒怎么就活不長了? 他那么聰明,心眼誰都沒他多,彈弓誰都沒他打得好,他寫的字每次都會讓夫子拿出來炫耀,他的書背的又快又好,即便是最難背的《師說》,私塾里一干孩子都折在了上面,要被夫子拿戒尺一個個的排隊打手心,也唯有他一個能獨善其身。 他還長得那樣好看,比年畫上的瓷人兒還要更美更鮮活十倍! 這樣的安哥兒,怎么就活不長了呢? 他想不明白。 可當他踩著阿杰的肩,顫巍巍的扒著窗戶縫搜尋安哥兒身影時,那個活生生被埋進米缸、貼滿符紙,堪堪只露出頭臉的,臉色憋到一種嚇人青紫色的孩子,還是嚇得他胸口砰然一震! 安哥兒…… 安哥兒沒死。 不光沒死,還重新回到了學堂,照舊坐在了他身旁那個已經(jīng)空了大半年的位子。 韓林涼很高興,高興之余,益發(fā)小心翼翼。 安哥兒變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瞧上去文靜漂亮,實則一樣愛笑愛鬧愛搗蛋的安哥兒了。 他看人的眼神變得陌生,變得警惕,就像一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獸,無時無刻都在警醒著風吹草動,好伺機而逃! “安哥兒!”放學的時候,他一如既往的去握他的手。 不提防卻被死命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