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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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而我愛他 [Z “如果他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那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男人淡淡苦笑:“我可不想以后到了地下,還要被他埋怨?!?/br> 他扭頭蹣跚向汽車走去,揮了揮手:“芃兒,其實你真的很幸運?!?/br> 彎腰鉆進車廂之前,男人抬頭仰望了霧靄陰霾的天空,長長吁了一口氣。 心里有個口子,被風刮過一樣呼呼欲動,止不住一陣心浮氣躁,陳芃兒陡然出聲:“他為什么要把你送給張龍宣?” 肖尋之身子一頓,原本扶在車門的手,頓時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爆出,但他沒有回頭,背影僵直的仍然固執(zhí)的想要埋進車廂里去。 她上前一步:“是因為陸子清?” 她心里早就隱隱知道,韓林涼不是薄情寡義之人,特別是對肖尋之,她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情誼雖然參詳?shù)牟⒉簧?,但肖尋之對于林涼哥來說,也絕不是一個可以因為一己私利便能隨意饋贈他人的玩意兒。 但韓林涼卻的確這樣做了,那么唯一能叫他如此輕易就能拋棄和放棄肖尋之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明明早就下定決心的,從此對那個人形同陌路,不聞不問不關心,任何與他有關的事只當是風吹散的過往。可是在這個黎明前,她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站在不遠處的阿水突然對她道:“夫人,今個陰天,沒有太陽,您一大早的在這里,露水太重了,得體恤自個才是?!?/br> 陳芃兒恍若未聞,再上前一步:“是因為陸子清?” 阿水喚:“夫人!” “下去!” 她連頭都沒有轉一下,雙眼死死盯了車前那道身影。 背影終于轉過身來,神色平靜的近乎一片麻木:“是。” “是陸子清?!?/br> 即便已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胸中仍舊陡然一凜,她幾乎是咬著牙問:“為什么?” 她是在日本留學時知道韓林涼病重,回國后就一直忙著要帶韓林涼東渡求醫(yī),便是那個時候她路遇了肖尋之,但這一切所有的隱情都是在她去日本留學之后發(fā)生的,而當時已經(jīng)遠離故土的她,完全不知道其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陸安明明要與徐晨星訂婚,卻并沒有訂婚,甚至還遠離了平津,孤身南下去了云南。他當初明明剛學成歸國,赫赫留美的法學博士,正是待大展宏圖之際,前程似錦,卻竟孤零零去了云南那個匪患成災的偏遠之地。 而這一切的變故,與韓林涼放棄肖尋之,將之拱手相讓給張龍宣,又有何等關系? “我只知道,那個時候他很焦慮……頭發(fā)都白了好多……” 男人聲音喑?。骸捌鋵崗年懽忧寤貒銓ξ沂掷渎?。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我不過是——” 她眼睜睜瞧著面前這個男人神情波動起來,一時間面上變幻萬千,回憶像是重新掀開了還不曾愈合的傷疤,憤怒,驚愕,失控,種種情緒紛至沓來——最終卻又塵歸塵、土歸土,回復到最后的平靜,甚至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我那時十分的不甘心,心中也有不少疑惑,所以就躲在你們韓公館的不遠處,直到我看見了陸子清……” 陸子清,陸子清…… 他以前偶爾也會聽到這個名字,在那個男人,不經(jīng)意的話語間。 法租界新開張了起士林西餐廳,這餐廳從哈爾濱傳至天津,又從天津傳至上海,名聲口碑十分的響亮,所以一開張,他便興沖沖邀了他來一同品嘗。 侍者新端上桌一道奶油烤蟹蓋,滿溢蒜香的奶油汁和螃蟹細致的白rou交映,十分惹人口欲。而韓林涼嘗了一口后,突然低頭一笑,坐在對面的他瞧著詫異,問他怎么了? 這個男人笑的時候眼底臥蠶總會微微彎起,帶著十二分的溫存和溫柔——他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子清?!?/br> 他一直在微笑,笑容里似乎浸了糖水,帶著一抹不同尋常的甘甜:“子清對吃食上并不挑剔,卻獨獨不愛蒜味,我就想著,要是他在人前吃到這道菜,肯定會不動聲色,背地里卻已經(jīng)把廚子詛咒了三百遍?!?/br> 他當時便覺有異,因為韓林涼提起這個人時有一種異與往常的溫柔,這和對芃兒的那種寵愛還不盡相同,心念一動,一份不可形容的失落扒開了他本來興奮熱乎的胸膛。而韓林涼那樣的一個通透人兒,一時的不經(jīng)意很便就能掩過去,重新又會談笑風生諸事周到起來。 這種不經(jīng)意往后還有過幾次,他回回都留了心,卻只放在了心里,不敢去問。 直到那一回—— 直到那一回,明明是那樣惓繾溫存的好時候,他好不容易才把他一板一眼的斯文外表下扯開一個口子,鉆了進去,用自己的溫度熨帖他,撫摸他,呵護他,愛他……看他掙扎、情動、戰(zhàn)栗、呻吟,那一刻他覺得人生圓滿莫過如此,而他那樣諸事妥帖的一個人,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肯露出這樣的一面。 但緊接著,他便掉入進無底深淵。 渙散的眼神望著他的臉,微涼的指尖觸著他的皮膚,他口中低低喚的是:“子清……” 子清啊…… 渾身勃發(fā)的熱度被活生生被潑了一盆冰水,初初的驚愕,繼而憤怒,到情緒一瞬間的失控,五臟六腑被扎入了無數(shù)的鋼針,疼到他目呲欲裂:“子清是誰?” 而他,一瞬間重新又回到了那個好整以暇落落大方令人始終如沐春風的得體人,輕聲一嘆:“尋之,對不起。” 是啊,他說,對不起。 可是,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他。 所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把這一刻的失誤掀開過去。 彼此心照不宣,彼此默契的不再提起,就好像彼此還是從前的模樣——直到,直到他見到了真正的陸子清。 那個男人的臉…… 看到那個男人的臉的那一刻,他明白了許多事情。 他明白了為什么他為什么會經(jīng)常望著自己出神,那樣目不轉睛,目光清晰深刻,甚至有時候會把自己都看到有些羞赧不自在,他眼波流轉,會故意斜睨了回去,問:“喂,你老這樣瞧我,會叫我以為你愛上我?!?/br> 他卻淡淡的笑:“便是愛上你,又有何不可?” 一句話叫他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一時間連指尖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