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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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縮在他懷里,氣息有些不勻:“什,什么?” 他沒有再回答她,只是把她抱的更緊了。 陳芃兒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老夫人。 林涼哥的母親,這個垂垂老矣掙扎殘喘的老人,就坐在她的床前,摸著她的手。 她身后站著呂mama,懷里抱著襁褓,不用想,她知道那襁褓里一定是襄夏。 那是林涼哥滿心盼望的孩子,可惜,他沒能活到親眼看一眼這個孩子的這一天。 她的心隱隱抽疼,淚泛上眼眶:“老夫人……” “好孩子,”老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受苦了?!?/br> 韓母渾濁的眸子凝視著、端詳著她——面前這個女孩子孤零零的蜷縮在床上,那么小小的一個,之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經(jīng)癟了下去,頓時顯的瘦到可憐巴巴。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燒的通紅,眼睫下淚痕斑斑,憔悴的好像整張臉上只剩下了一雙眼睛,望過來的眼神,茫然的厲害。 老人想起了方才她在病房門外,見到的那個男人。 即便已經(jīng)這么過了這么多年,她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是誰。 可是他是誰又有什么重要呢? 即便他現(xiàn)在仍然站在門外,沉默的就像一道立在水里的影子。 她愿意自己老糊涂一些,那樣,也許每個人都能活的輕松一些。 “好孩子,別怕?!毕騺聿黄堁孕Φ睦戏蛉耍谝淮芜@樣藹聲,“我就是嫁個了一個商人,生的兒子也做了商人,我雖然不懂做生意,卻是看了一輩子做生意的人?!?/br> “做生意,難免會遇上許多波折,也有很多無法顧及之處。” 老人蹙了蹙眉:“廣昌是林涼從他父親手里接過來的,可不管是他父親,還是他,他們走的路都不是一帆風(fēng)順,這一路不知遇上過多少險阻,才走到今天……” 沉默了片刻,老夫人嘆了口氣:“孩子,廣昌這個坎,不是你的錯?!?/br> 陳芃兒一開始還咬著嘴唇,一聽見這句話,胸口起伏幾下,眼中簌簌落下淚來:“我對不起林涼哥……他把廣昌交給我,我卻把什么都?xì)Я恕?/br> 老人摸著她的手,微微向她伏低了下身子:“孩子,廣昌沒毀……天津總店和寧河老店是在我的名下,這次并沒有受牽連?!?/br> 那雙渾濁的、似乎堪透一切,卻又無比堅定的眼中,淚光隱隱:“芃兒,你給我們韓家留了后,我這把老骨頭,終于可以放心去見林涼他父親了……我,感激你?!?/br> “我把天津和寧河的廣昌都留給你和襄夏,”老人蒼老的手碰了碰她淚痕斑斑的臉,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你還這么年輕,林涼那么疼你,你要好好的啊?!?/br> “好好活下去,好好帶大襄夏……林涼地下有知,會保佑你們的?!?/br> 雨漸漸停了。 清晨的霧氣彌漫著雨后的味道,拐角的桂花樹被打的花瓣散落滿地都是,樹下積著的水洼,一直流淌去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 有人急匆匆的走過,不提防踢了一褲腳的水。 孫水鏡顧不上自己沾濕的褲腳,行色匆匆一路疾走,把守在病房門口的兩名衛(wèi)兵剛要對他行禮,被他不耐煩的揮手低聲:“下去!” 衛(wèi)兵領(lǐng)命退下,孫水鏡揮舞著胳膊,小聲指點:“站遠(yuǎn)點,別叫人瞧見了,聽見沒有?” 兩個衛(wèi)兵面面相覷,忙四處張望著準(zhǔn)備要去哪里躲。 孫水鏡代替了衛(wèi)兵,立在房門口,清了清嗓子,不過還不等他出聲,陸安開門走了出來。 孫水鏡一愣,忙問:“少夫人她?” “還在睡著?!?/br> 一夜的無眠叫眼前的男人面色憔悴,嗓音沙?。骸靶液?,已經(jīng)退燒了?!?/br> 孫水鏡長松一口氣,拍著胸口:“萬幸萬幸!我就知道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轉(zhuǎn)而又喜努努的道:“次長,您去看過孩子沒有?那大胖小子嘿!長得那叫一個喜人!” 他的確看過孩子,只看了一眼。 紅彤彤皺巴巴的一團,剛抱出來的時候哼哼唧唧的,像個沒毛的猴子。 雖然這也是他的孩子,那一眼卻并沒有叫他胸中生出多少柔情,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令他的女人在死亡邊緣徘徊掙扎。 那一刻,他甚至恨上了這個小東西! 孫水鏡有眼色的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次長,外面那些圍堵的記者已經(jīng)解決掉了,不過廣昌這回這樁事,是有些麻煩……” 男人冷峭的臉龐無波無瀾,聲音更是沉靜,沒什么太多的情緒:“那人叫什么?” “朱榮九。” 孫水鏡繼續(xù)道:“是個做小買賣的生意人,在廣州的老九街開了家小小的布行?!?/br> 眉目間凜然覆冰,陸安冷冷一笑:“身家這么小,卻敢張嘴咬廣昌這條大魚,膽色看來很不錯?!?/br> 孫水鏡一凜:“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這么一個小買賣人,若不是身后有人,怎么也不敢這么死咬著污蔑廣昌。廣昌家大業(yè)大,本來絕不是這么好扳倒的,可現(xiàn)在反日會鬧的陣仗這樣大,南京那邊又是一路縱容的,就是想對日本人打經(jīng)濟戰(zhàn)。朱榮九這一口正好咬在要命處,這才……” “南京那邊,我去?!标懓餐蝗坏溃呎f甚至已經(jīng)開始擼下挽起的襯衫袖子,低頭去系袖子上的紐扣。 孫水鏡半張著嘴:“次、次長,您、您不會現(xiàn)在就要去南京吧?” “是。” 陸安細(xì)細(xì)系好袖扣,口吻淡然:“你去準(zhǔn)備一下,待會就動身?!?/br> “可,少夫人……她都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