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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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真見了這位的面才知道,這人雖模樣漂亮,待人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笑模笑樣的,可氣度卻陰陰陽陽,實在不好琢磨…… 況且人家年后就要升任參謀本部副部長,這么天大的官,就是他非要在韓家老太太的葬禮上掀了人家老太太的棺材板,再jian了那小寡婦出氣,他這么個芝麻綠豆大的小縣長,好像也沒大可能奈人家何啊…… 丁縣長又偷偷瞧了一眼。 陸長官還在低頭喝茶中…… 丁縣長只好惴惴不安的把視線挪去另一個人身上——都說“女要俏,一身孝”,眼前這小媳婦兒雖說麻布麻衣的,卻也的確生得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也怪不得都嫁人生孩子了,這陸長官還惦記的大老遠的跑過來…… 而陸長官一身的黑色中山裝,也正印證了“男要俏,一身皂”的真理。這倆人,一立一坐,一個垂頭不語,一個低頭只顧喝茶,實在是怎么看……怎么相襯是怎么回事? 丁縣長抹了把鼻尖冒出的油,咧嘴對那小媳婦兒道:“這、這、這陸次長說與韓老板生前是為交好,這……這老夫人往生,他身為韓老板生前摯友,自然要來送老夫人一程?!?/br> 這話說出來連丁縣長自個都不信,還韓老板生前摯友?真摯友的話撬了他媳婦兒,這摯友也就不是摯友,而是仇人了吧? 小媳婦兒倒是容色不改一臉的淡定相,微微福了一福,垂眼道:“謝陸長官惦念。” 又朝丁縣長福了一福:“也有勞縣長大人?!?/br> 丁縣長忙堆笑準備要客氣兩句,那邊陸長官終于是喝完了茶,把蓋杯往茶幾上一放,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聽說韓四爺?shù)男鹤邮窃诒逼侥钅凶訋煼栋桑俊?/br> 丁縣長懵了一圈,正丈二和尚的不曉得這位爺問的嘛。 旁邊有人不尷不尬的站出來,躬身做了個揖:“回長官,犬子是在北平念書。” 回話的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方才一直氣焰奪人的韓家四叔。自從陸安和丁縣長登門,就一直悄悄隱身去了一旁,現(xiàn)在陸長官第一句話就把他給提溜了出來了,難道兩人還是舊識不成? 可看模樣,也不像多熟啊…… 丁縣長正心有揣測,就見坐在上位的這位陸長官陸次長,一手按在唇邊,一手輕叩桌面,淡淡一笑,眼神卻十足幽涼:“念的國立北平師范,兩個月前剛畢業(yè),韓四爺已托了人花了錢,把小兒子安排進北平政府的退恤會當個抄字的文書。韓四爺,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第四十一章陸青天 第四十一章陸青天 [Z 丁縣長有點納悶。 韓家四叔也有點愣。 一見這位陸長官現(xiàn)身,知道點底細的人,都摩拳擦掌眼珠子瞪大了些,脖子伸更長了些,腳步往前湊的更近了些。這位是誰?漢沽陸家的二少爺??!嘖嘖嘖,這回更有好戲看了! 誰都認定這位陸長官是要來砸場子的,最起碼也要在那個小寡婦眼前頭轉(zhuǎn)上兩圈,讓她好生瞧瞧:今個自己高官厚爵,你卻是死了老公又死了婆婆,聽說在上海的生意也犯了沖,黃的差不多了。 再叫你當初勾三搭四的朝秦暮楚,遭報應(yīng)了吧? 卻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是,這位陸長官在縣長陪同下到了韓宅,除了恭恭敬敬給老夫人拜了三拜,剩下的就是坐下一個勁地喝茶了。大家伙握拳瞪眼的都想從他和那披麻戴孝的小寡婦身上瞧出點子啥曲折出來,卻是兩個人誰都不瞧誰,小寡婦一臉肅穆,陸長官則一臉恬淡的認真品著茶水,怎么也不像是要翻舊賬的模樣。 而且,終于等到這位大官開口,怎么好不好卻瞄準韓四爺了? 韓家四叔有點惶恐,摸不太清楚這位長官的路數(shù)。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位是來砸場子的,俯瞰下這水性楊花女人的下場。本還想著也瞧瞧熱鬧,誰知道一上來就被劈頭蓋臉提溜了出來。 他心有躑躅,拿不住對方意圖,只好拱腰拱手的盡量托出一副恭敬模樣:“犬子不才,本來是要教書的,正好有熟人介紹……這才進得退恤會。” 又陪了一臉笑問:“長官您……” 他本來想問長官您竟認得犬子么,又覺得不大可能。就見陸安指尖輕彈著茶杯,一臉溫和淺笑:“我還聽聞韓四爺花費不菲,前后共使出了5000多錢,行賄了三個政府公務(wù)員,這才得償所愿。不知道這事,當真不當真?” “……” 韓家四叔面色微變,終于開始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 丁縣長心中一凜,這5000錢不是個小數(shù)目,特別是這位爺方才口里明明白白說了“行賄”二字,這賄賂政府官員…… 果然,面前這位正笑的春風拂面的陸長官,很快就善解人意的普法開了:“韓四爺莫怕,其實根據(jù)中華民國刑法,行賄未必有罪,還要根據(jù)行賄人的具體情形才能確定行為性質(zhì)。最高法院“十五年上字第1930號”判例要旨曾指出,如果行賄人行賄是由于公務(wù)人員恐嚇,而非由于行賄人主動,則便不能定為行賄罪?!?/br> 陸長官解釋完這一句,重新端起蓋杯,揭開杯蓋,輕輕吹著茶碗里的熱氣,又認真品起茶來。 臨了又貼心的加了一句:“如是那三個政府官員向韓四爺索要錢財,韓四爺不得已而為之,那就不用擔心了么?!?/br> 周圍這么多人,皆一片靜寂無聲,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大官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他不是來砸韓家的場子的么,怎么不去嘲笑那小寡婦,倒楸起韓四爺不放來了? 而且聽那意思,韓家四叔這是……有罪? 畢竟是他要塞自己兒子進那政府衙門,萬沒有人家哭著喊著非他兒子不要的道理。 韓四爺臉色蒼白,兩股發(fā)顫,踉蹌向后退了一步,一個沒站穩(wěn),腳后跟踏空,差點摔了一跤。跟前是今個和他一起來的三叔,伸手扶了他一把,這才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個四仰八叉。 前方陸安瞧見這一對狼狽扶持的兄弟倆,頓時笑逐顏開:“吆,韓三爺!” 韓家三叔肩膀一哆嗦! 韓三爺是個穩(wěn)重人,不像韓四爺那樣愛聲勢奪人,從來都是一板一眼的,話不多,卻總能說到點子上。在韓家四個兄弟里,是最內(nèi)秀的一位。現(xiàn)下被前面的陸安一眼給盯上了,忍不住一縮脖子,終于還是堆出滿臉笑來:“是,韓三勞陸長官惦記了。” “不勞。”陸安瞇起眼睛,略微偏著頭,微笑的望著他,“聽說韓三爺這些年倒騰古董,賺了不少錢?。俊?/br> 韓三爺不像弟弟那么笨,板正的臉上擠出幾絲苦笑:“小、小生意,也就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 “韓三爺謙虛了,”陸安一直在微笑,笑容卻實在有種難以捉摸的陰森,“聽說韓三爺因為倒騰古董,不少天津衛(wèi)的政府官員和軍政要員都當過韓三爺?shù)淖腺e。今年開春天津國民軍事訓練委員會一項建筑工程招標,就是韓三爺不辭辛勞給牽的線,聽說那最后中標的楠記營造廠,老板李天青也是韓三爺熟人呢!” 這樣的呵氣成霜的冷天里,韓家三爺額頭上全是汗,臉色青白,再也沒有了方才一問三不知的溫吞相:“我……我就是得了消息,好心幫李老板個忙……大家都是朋友嘛,呵呵?!?/br> 人勉強呵呵笑著,邊拿袖子不停的擦著一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 陸安也跟著他一塊“呵呵”兩句:“那中尉軍需薛成超,想必和韓三爺也是至交了,否則,又怎會把公家的招標消息透露給三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