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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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像個懂事的小管家婆,掐著手指頭,期期艾艾的,眼神閃爍,明明十二分的不好意思,卻還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張嬤嬤今天有包餃子,羊rou餡兒的……,安哥哥,你,你去我院里吃吧……” “行?!?/br> 陸安沒多想,一口應(yīng)承下來。 那邊阿斐急了眼,瞪大了眼珠子直朝陳芃兒盯過來,陳芃兒偏不看他,興高采烈的拽著陸安的手就往前走:“那我們快走,張嬤嬤和萍兒還在等著呢?!?/br> 阿斐氣咻咻的瞪著那個眉飛色舞的小白眼狼。 她在他院里吃過多少好吃的??! 他在陸家向來深受優(yōu)待,住用吃食什么的都是最好的,雖然他常年賴在二舅舅家,可是外婆疼他,有什么稀罕的好東西,總要惦記著叫人送來一份給他,而他得了什么好東西,都無一例外的想要朝這頭小白眼狼上貢。 不管是云南的臘rou,還是東北的白果,更休論是那聽說是洋人地方產(chǎn)的“起士”,只要她吃的好,高興了,他比吃到自己嘴里還高興! 雖然他也總是想要逗她,害她吃個飯也吃的不安生,可是,可是他忍不住嘛……他就是想逗逗她——她吃東西的時候,喜歡閉著嘴巴,白石子樣的小牙,兩個腮幫子鼓的高高的,實在是怎么看都可愛的緊。他曾在北京城的天橋上瞧見過一種關(guān)在籠子里的小黃毛老鼠,小小的一只,門牙大大的,小爪子上毛細細的,小眼珠黑亮亮的,捧著花生,磕殼,磕的利索極了!邊磕,那小胡須還一動一動的顫個不住。 他一眼瞧見,就覺得像她,愛不釋手的趴那籠子前瞧了半晌,要不是他娘大驚小壞的嫌臟,他一定要掏光兜里的大子兒買回來的! 可等回來告訴她,她偏偏還生了氣,倒豎著兩道秀氣的小眉毛,瞪圓眼睛含嗔帶怒,就連生氣都生的這樣可愛:“原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只老鼠!” 然后三天不肯跟他說話,害的他賭咒發(fā)誓連表了三天的白,說絕沒有說她是老鼠的意思。后來還是他最討厭的韓林涼居中調(diào)停,她才表示看在韓林涼的面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他站在那里,看他們兩個越走越遠,心中茫茫然一片,好像突然沒了主意,心想原來自己并不很會討她喜歡,惹她生氣倒是極擅長,而她喜歡的,好像也從來都不是自己…… 驟然的悲從中來,無數(shù)情緒在心頭亂竄,少年心事重重,頓時一切都感到索然無味起來。 走出去老遠的陳芃兒,站住了腳,回頭一臉詫異:“阿斐你發(fā)的什么呆,不來吃餃子嗎?” 愁風(fēng)冷雨的慘淡里劈出了一道光,少年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一下子就活鮮了過來,他就是稀罕她啊,不管怎么樣都稀罕她。 在隱約的希望、忐忑的喜悅和稍縱即逝的疑問中,他還是不可抑止的咧開了嘴巴,喜怒怒的大聲道:“就來!!” 第六十九章番外:《臘八醋》(下) 第六十九章番外:《臘八醋》(下) [Z 三個人回到陳芃兒院里的時候,張嬤嬤和萍兒的餃子果然都已經(jīng)在箅子蓋上,一個個的挺著將軍肚列隊站好了,煞是喜人。 就是張嬤嬤沒料想到陸安也會在,吃了一驚后忙驚喜的上來福了一福。本來在爐子邊嗑瓜的萍兒一溜煙兒的躲去了廚房,這丫頭向來瞧見陸安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張嬤嬤也不以為意,忙端上熱茶,奉上兩盤點心。陸安以前也就對南芙做的點心還能吃兩口,南芙走了以后,他也就慢慢不大愛吃了,只坐了端茶喝了兩口。 京津地區(qū)過冬,普通人家取暖,有的是燒暖炕,有的是燒火盆,陸家屬于富庶世家,屋里用的都是落地式的大銅爐子,燒煤的?,F(xiàn)在火燒的正旺,因著斐少爺和陸安的關(guān)系,這個家里沒人敢克扣這個院兒,煤都是供足的,窗縫一入冬的時候就拿紙糊的嚴實,窗戶上貼著萍兒剪好的窗花,屋子里暖和的很,一派熱熱騰騰,爐子上還正煨著兩只大紅薯,想來也是萍兒放的,香味正滿滿的四溢開來。 陸安只穿了學(xué)生制服,這樣的臘月天里,手背早就凍青了,陳芃兒一進屋就沖進里屋,手腳麻利的打開紅木衣柜,拽出件寶藍色的棉袍子來,顛顛的捧著跑了過來:“安哥哥,這是你的衣裳,上回拉在這的,天冷,你快換上吧。” 陸安捏了捏她的臉,從她手里取過棉袍子轉(zhuǎn)去了里間。 正靠了爐子拿火鉤子捅煤塊的阿斐心里又郁悶了一下,心想連他都不知道芃兒的衣柜居然還收著陸安的衣裳,他天天和芃兒廝混,她這院里他日日的來,這里都沒有備過他的衣裳…… 他心里煩悶,一抬頭瞧見萍兒在簾子那探頭探腦,少爺脾氣上來,沒好氣的喚了一聲:“去,抱摞山藥粉皮來,小爺要烤!” 張嬤嬤正忙著搬著箅子蓋去廚房煮餃子,一看斐少爺那張臉,也不吱聲,捅了萍兒一胳膊肘,萍兒腦袋一低,又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陸安換了棉袍出來,芃兒從爐子上小心捧了那個烤的正熱乎的大紅薯,拿張紙包了,往他手里塞:“安哥哥,先暖暖手,待會吃餃子?!?/br> 事事妥切件件順心,有點小媳婦兒的樣,陸安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不動聲色,從善如流的接過大紅薯。果然比手爐還要好用,不光暖,還噴香的裂著口子,露著熱乎乎的白瓤。 “來,芃兒。”他招手喚她。 陳芃兒正想去小廚房看看餃子煮的咋樣了,從陸安隨她一踏進她的小院,她就心里邊忙亂的跟什么似的,總覺得腳不沾地,好多事可忙。 其實什么事都不用她忙,可就是忙起來她才覺得臉不會那么紅…… 這是陸安第一次和她一起過臘八,以前的這一天他都是不在家的,今天難得回來,就來了她這……即便她年紀還小,卻是情竇待開,只覺得滿心忐忑又是喜悅,如果干坐著等餃子熟,她一定會坐立不安的像那熱鍋上的螞蟻,還不如找點事兒可忙呢。現(xiàn)在一聽陸安喚她,忙顛顛的靠了過去。 陸安掰下一塊皮焦瓤白熱氣繚繞的紅薯,放在唇邊吹了吹,捏著伸手過去:“張嘴?!?/br> 陳芃兒一下愣住了。 自從她年紀漸長,念了高小,他已經(jīng)很少待她這樣親近過了,永遠都是嚴厲時候多,督促的時候多,現(xiàn)在雖說也不像她更小時候那樣待她親熱,卻是他在笑啊。 他在笑。 一雙湛黑的眸子,波光微閃,帶著輕松閑適的笑意,問:“怎么?” 陳芃兒反應(yīng)過來,臉一紅,急忙張嘴一口把紅薯吞了下去! 就是吞的太急,小舌頭甚至都掃到了他的指尖,她心尖尖那陡然一跳,熱乎乎的紅薯一下就糊住了嗓子眼,噎的她驚天動地的大咳起來。 陸安哭笑不得,攬了她磕的直抖的小身子,幫她順氣,捧了自己的茶給她喝:“慢點慢點,怎么都這么大姑娘了,還猴急猴急的,這性子怎么跟阿斐越來越像了?!?/br> 那邊爐子邊備受蒙冤的斐少爺,手里捏著一塊烤焦的山藥粉皮,扭頭看他倆在那邊竊竊私語——已經(jīng)一副成年人模樣的年輕人,一身說不出的清俊氣韻,明明那么冷的人,偏偏此刻笑的這樣暖;而那個他最稀罕最心愛的小姑娘,一身含羞帶怯,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像兩丸黑水晶,盛滿的,全然皆是崇拜和喜悅。 那是只屬于他們兩個的世界,他連一根腳趾頭都摻不進去。 張嬤嬤拿胳膊肘頂開棉簾子,手里兩大盤熱騰騰的餃子,一臉喜笑顏開:“餃子出鍋嘍!” 皮薄餡大的羊rou大蔥餡餃子,羊rou是山羊rou,而且剁餡的時候加了花椒水,一點都不膻,只余細嫩口感,一咬包裹著一汪油,一不小心就能燙到舌頭。 陳芃兒小心翼翼的咬開一個小口,吹著氣,一口咬在嘴里,兩只眼睛香的都要瞇起來。陸安忍俊不俊,伸手過去撩開沾在她腮邊的一縷頭發(fā)絲:“慢點,別燙著?!?/br> 在這樣的寒冬臘月天里吃一頓這樣熱騰騰的羊rou餃子實在是人間樂事一樁,那邊阿斐一連吞了好幾個,才想起來叫:“張嬤嬤,臘八醋呢?!還不趕緊端上來?” 這家里,只要是跟前人都知道陸安討厭大蒜,張嬤嬤自然也曉得,門簾處露出半張笑臉:“這臘八醋腌的還不到火候,要不,給少爺上點麻油韭菜花?” 阿斐自然知道陸安討厭大蒜,可他心里正詭異的生著悶氣,憋的難受,正好借機發(fā)飆:“吃餃子不蘸醋,那叫什么吃餃子?趕緊麻溜滴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