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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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時此刻,她嘴唇微顫,目光越過陸安,重新落去桌上那個錦盒上—— 向里面瞥的每一眼都叫人心驚膽戰(zhàn),一開始她還是懵懂的,但是也就一眼,雙膝驟然酸軟,要不是陸安在身邊一把嘞住她,她怕是會直直就能載倒過去。 那是英奇的小指,她不會認(rèn)錯的。 她唯一的弟弟,只比她小了一歲半的弟弟。 他從小就是個跟屁蟲,因為長的瘦弱,經(jīng)常受街坊四鄰孩子的欺負(fù)——在英奇四歲的時候,和鄰居家的幾個小伙伴溜去前街的縣衙玩,就碰見縣長八歲的侄子在逗狗。 那狗據(jù)說稀罕的很,是之前北京城紫禁城里皇上娘娘才能養(yǎng)的狗,通體雪白,眼睛大的像鈴鐺,嘴巴像是一鞋底給呼進(jìn)了臉膛,嘴口里黑魆魆的,胡子油光發(fā)亮,舌頭一卷一卷的,別提多逗人了! 英奇和幾個小伙伴瞧著眼熱,可是不敢靠前,畢竟那是縣長侄子抱的狗,他們實在是沒膽子上去摸一摸,于是只站遠(yuǎn)了,含著手指頭踮著腳尖,眼巴巴的瞧。 這個說:“看那毛真長,都能拉到地了,比云片糕還白,跟團(tuán)大棉花似得?!?/br> 那個說:“就沒見過這么大的眼珠子,比牛眼還大!你們說雷公是不是就長這樣?再使勁一下說不定就能哐當(dāng)一下掉下來!” 幾個小伙伴你推我擠,有心想靠近點摸一摸,瞧一瞧,可是又懼怕縣長的侄子——那小子年紀(jì)不大,卻總一包的壞水,仗著姑父是縣長,回回都要捉弄到他們不哭不算完! 可是這回這小子瞧著卻和顏悅色的很,懷里抱著狗,手下擼著狗毛,沖他們笑瞇瞇的:“都沒瞧過的吧?這可是以前皇帝老爺才能養(yǎng)的狗,今個你們運氣好,叫你們開開眼?!?/br> 他把狗放去地上,一只手按著,一只手朝他們招呼:“過來呀,不想摸摸嗎?可軟和了!” 幾個小伙伴面面相覷,有心上前卻總不夠放心,于是推了一個孩子出來,讓他先去探探路。 這個孩子,就是最小的英奇。 英奇當(dāng)時才四歲,腦袋大,脖子細(xì),棉褲的繩子系的亂七八糟的,走路還晃蕩,拖著兩條黃鼻涕,雖說也怕吧,到底是年紀(jì)小,還沒那么多心眼,瞧著那狗實在是稀罕,也不怯場,提了提褲子,把兩只小手往棉褲上擦了兩把,居然“踏踏踏”就這么大著膽子過去了。 一開始,那狗還挺老實,英奇弓著背,顫巍巍伸長手摸了摸那長毛尾巴。 縣長家侄子問:“毛長吧?” “長?!?/br> “滑溜不?” “滑、滑溜?!?/br> “那你聞聞香不香!” 四歲的英奇還真就把臉埋過去,聞了聞那搖來晃去的大尾巴,揉了揉鼻子,滿足的嘿嘿直樂:“香!” 縣長侄子手搔著狗的下巴磕,慫恿道:“那你把手伸過來,捏捏它的大舌頭軟不軟!” 小孩子心性也上來了,見那狗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一點也不兇,膽子也大了上來,果真伸手去摸它的舌頭。 縣長侄子原本搔著狗下巴的手,使勁揪著皮rou一掐! 那狗受疼,頓時“哇嗚”一口! 英奇大哭! 尖利的哭聲嚇的幾個翹腳遠(yuǎn)觀的孩子一哄而散。 有個還算有良心的,跑去陳芃兒家門口嚎了一嗓子:“英奇叫狗咬了!”,然后眨眼也就沒影了。 還不太到六歲的陳芃兒和娘在家里點豆腐,她人雖然長的小,活計已經(jīng)做的嫻熟了。聽見那一聲,放下還盛著鹵水的瓢就跑了出來,一路徑直跑去前街的縣衙那,她知道英奇常在哪里玩兒。 還不到縣衙大門她就聽見英奇的哭聲,還有一個孩子的拍掌大笑:“傻子?。?!叫花子樣,還敢碰我的狗?!咬不死你?。?!” 她一路沖進(jìn)縣衙后院,就見英奇站在那,一只手抱著另一只手,伸著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旁邊一只白色長毛小狗正圍著他轉(zhuǎn),狗仗人勢的嘴里嗚嗚威脅做聲,一副還要咬人的架勢。 陳芃兒上前一把拉過英奇,低頭看了眼他的手,手上有血,但是看傷勢應(yīng)該不算嚴(yán)重,她心里頭一松,扯著英奇的棉襖領(lǐng)子:“走,回家!” 一個比她高出去整一頭的孩子攔住她:“干嘛?他摸臟了我的狗,想跑?沒門!” 倒退一步,沖著她大作鬼臉,張牙舞爪,揮動著胳膊哈哈大笑著煽風(fēng)點火:“去!雪球!咬她!” 那雪球一般的小狗果然汪汪汪直沖她咧嘴,六歲的陳芃兒緊抿著唇不吭聲,一手扯著弟弟,穩(wěn)了穩(wěn)心神,照準(zhǔn)了一腳踢在狗肚子上! 那狗被踢的一連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斗,她攥緊了英奇一路低頭奪路而出,便聽的那孩子在身后鬼哭狼嚎:“雪球!她踢我的雪球!” 往后這事有點不了了之,據(jù)說陳芃兒的爹陳阿六用了半年的薪金買了禮物去看望縣長家的侄子,到底是如何賠禮道歉的不知,但最后縣長大人有大量,大手一揮說都是小孩子家家的,胡鬧而已。 但事后英奇再也不敢去縣衙大院玩兒,他右手的手背上被狗咬了一口,一道疤橫在手背上,直豁到小指,連驚帶嚇,生生發(fā)了三天的高燒。 錦盒里那節(jié)斷掉的小指上還留有當(dāng)年的疤痕,淺淺的白印子,如果不仔細(xì)看會很容易忽略??墒顷惼M兒認(rèn)得,這是她弟弟的手指頭,他那么膽小,那么怕事,碰到點啥事都愛哭一泡,是個提溜不起來的慫貨,可是他就是她弟弟。 她唯一的弟弟。 第七十六章雨夜 第七十六章雨夜 [Z 這個晚上,窗外下起了雨。 伴著轟轟的雷聲,韓公館里的一草一木,都在密集的雨絲下不住顫動,亦巖站在窗前,潮濕的水汽撲面,他伸手把兩扇窗戶關(guān)嚴(yán)。 窗外一片黑魆魆的唰唰聲,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玻璃上映出他的臉,他覺得那張臉有點陌生,似乎是張僵住的臉,僵到?jīng)]有辦法作出一絲表情,和吐出一個字眼。 玻璃窗上在他僵木的臉之后,還映出了兩個身影。 一個女人在沙發(fā)上躺著,臉埋進(jìn)臂彎里,一個男人正把毯子往她肩頭上拉。 他知道她懷里還抱著電話機,自從踏進(jìn)韓公館的第一秒,她就守在了電話機旁。根據(jù)常規(guī),這種綁架勒索在送上“禮物”后,總會有電話或者書信到家里,讓家人準(zhǔn)備贖金什么的。陳芃兒第一時間就趕回了韓公館,陪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男人,以及若干謹(jǐn)慎又低調(diào)的,統(tǒng)一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