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江茵陳身上是青春的朝氣,而安老師身上更多是時光沉淀后的痕跡。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江茵陳朝她招了招手,然后端著兩杯咖啡向她走了過來。 “茵茵,你和你媽的關(guān)系很好?。 眳菋蓩啥酥Х群攘艘豢???Х缺人綍r喝地都要香,她又喝了一口。 “對??!我們是朋友?。∑鋵嵨覌屘貏e幼稚的,跟我們吵架就耍賴,她就是在外面裝地好”,江茵陳砸吧了一下小嘴說道。 “真羨慕你,我媽平時對我很嚴(yán)厲的,我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吳嬌嬌說道。 “我爸要是生氣起來,我也大氣都不敢喘”,她眨了眨眼睛笑道。 兩人對視一眼后,不由都笑了起來。吳嬌嬌很少聽江茵陳提起她爸,不過她家境應(yīng)該是不錯的,至少從她的言談舉止中還是可以窺見出的。 “茵茵,你爸是干什么的?”吳嬌嬌問道。 “說了你可能不信!我爸是江潮”,江茵陳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 吳嬌嬌白了她一眼,“你爸要是江潮,那我爸就是主席?!?/br> 江茵陳笑瞇瞇地點點頭,“原來你爸比我爸還厲害?!?/br> 結(jié)果又被吳嬌嬌甩了一個白眼,要說江潮也算是個傳奇人物,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從一個一窮二白的農(nóng)村小伙子打拼到現(xiàn)在房地產(chǎn)業(yè)的巨鱷,去年資產(chǎn)評估的時候,更是直接登上了首富的位置。 吳嬌嬌她爸雖然也有錢,但是跟江潮比起來跟本不在一個量級上。 “茵茵,我覺得你爸應(yīng)該挺厲害的,能把安老師娶回家的人應(yīng)該不會差的?!?/br> “對??!我都說我爸是江潮了,能不厲害嗎?” “好,你爸是江潮行了吧!”吳嬌嬌無奈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江茵陳捂著腦袋笑道:“我媽說我爸給人蓋房子的,在華安地產(chǎn)做事。” “我聽人說進華安地產(chǎn)比一般人進國企還要難呢!里面待遇特別好是不是?!?/br> “特別辛苦”,她撇了撇嘴。 畢業(yè)十多年,如今邁進了四十歲的大門,安溪也不由感慨歲月不饒人,不由對自己笑了笑。床上擺著的是他們曾經(jīng)的校服,安溪把校服穿在身上,重新回到鏡子前面。 校服仍舊是合身的,她把扎著的頭繩扯了下來,頭發(fā)完全散落下來,把半張臉都遮住了。時間對她比較厚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那張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橂m然沒有少女那么的嬌嫩,但卻也不該是屬于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的。 今年是比較特殊的一年,她們迎來人生命運轉(zhuǎn)折的第二十年。他們約好是要在今年再聚一次。 安溪試著扎了兩個辮子放在身前,她不由輕笑出聲,這么打扮似乎有點扮嫩的嫌疑。 不過她真的有些懷念曾經(jīng)青春的樣子,她把放在床頭的照片拿起來看了幾眼,二十年前,二十多歲的模樣。 把東西都收拾好后,化了個淡妝,安溪就出了房門。打開門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江潮。 “安安”,江潮眼神微黯。安溪的這身裝扮讓他覺得像是一下回到了二十年前。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安溪換著鞋說道。 “去同學(xué)會嗎?”他問道。 “嗯!” “我送你過去?!?/br> 第90章 “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了”,安溪道。 安溪剛把彎下腰把鞋跟提了上來, 眼皮稍稍斂下, 有一種漫不經(jīng)心。身形被遮擋在了松垮的校服之下,看不出規(guī)模, 安溪起身的時候江潮從背后抱住了她。 “天太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 “好吧!不過你不出現(xiàn)在我同學(xué)面前就好了”, 安溪撇了撇嘴。 “我就這么拿不出手”, 江潮聲音低沉,尤其人到中年后, 越像是低鳴的鼓聲。 安溪對他從來是沒有招架力的, 由其是這男人越來越知道怎么撩撥她心猿意馬。她現(xiàn)在腿有點軟, “你也知道自己拿不出手??!” “皮又癢了是吧!”江潮在她耳邊蹭了蹭, 胡子有些扎人。 安溪笑著推了推他, “要走就趕緊走??!遲到了不好?!?/br> 安溪坐在副駕駛座上, 江潮側(cè)過身幫她把安全帶系上。車燈光是柔和的黃色,安溪臉上的酒窩要往常深上幾分,二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 只有她一直都定格在二十歲。 兩人四目相對,江潮用著很深的視線看著她,他黑色的眼珠里有一個小漩渦。 “怎么了?”安溪問道。 江潮的臉在她眼前突然放大, 溫?zé)岬拇劫N了上來,在嘴唇上輕輕咬了起來。安溪擁著他的背, 由他來加深這個吻。 兩人的呼吸漸漸重了起來, 半晌后, 江潮才松開了唇,“安安,我有跟你說過你很漂亮嗎?” “你說過嗎?忘了”,安溪眼中閃著水光,眼睛彎成了一條線。 “你很漂亮”,江潮在她嘴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然后踩了一腳油門,讓車子溜出了車庫。 “大哥,你爸都把小姑娘帶回家玩了,你都不急的嗎?要是再弄個野種回家,你在家的地位可就岌岌可?!保|摸了摸下巴,要是被他媽知道他爸敢在外面找女人,還這么光明正大的帶回家,估計第二天頭版頭條就是某知企業(yè)家慘死街頭無人收尸。 江決明站在二樓的陽臺上若有所思,那張臉和江潮有著五分相似,他身形頎長,又比江邊多了一分消瘦。眼中時而精光乍現(xiàn),說是老成但和那群深藏不露的老狐貍還是要差上許多,只能撐得上是小狐貍。 “那是我媽。” “你媽能是小姑娘?”江小東一副你別蒙我的表情。 江決明在小兄弟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有禮叔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蠢貨。” “因為我爸也蠢?!?/br> 江決明捂著頭哭笑不得。 “對了,大哥,豬頭李這小子最近有點囂張,放話說他爸那個破公司的資產(chǎn)明年肯定能超過咱們?nèi)A安。咱們是不是該要讓他長點記性,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你閑地沒事干找他干什么,就他那慫樣遲早要被自己蠢死的,你也不怕被他帶低了智商?!苯瓫Q明往屋里走著。 江小東忙跟了上去,他爸跟他說了,讓他做事朝大哥看齊,大哥是他潮叔一手教出來的,跟著他走絕對不會錯。 要說這北京頂尖的富人圈只有這么大,他們這些富二代根據(jù)實力關(guān)系自成派系,華安地產(chǎn)一向自成一派,隱隱以江決明為首。 要是論囂張的話,江決明比誰都更有資格囂張,不過他一向比較低調(diào),一般很少會參與這些派系之間的爭斗。所以導(dǎo)致跟著他走的這些人也都不大鬧騰。 而且江決明家教嚴(yán)格,他平時的生活費江潮都管地極其嚴(yán)格,給的錢只能應(yīng)付他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如果他想讓生活條件在上一個檔次,可以,自己想辦法賺錢。 江家的信條就是男孩窮養(yǎng),女孩富養(yǎng)。 狗蛋萬事都是向江潮看齊的,他潮哥對兒子都這么狠了,那他也不能落下??!所以江小東小朋友的錢比江決明給地還少,小時候兩難兄難弟沒少跟在江茵陳后面蹭吃蹭喝。 別人出門都是豪車開著,美女陪著。他們就一輛破車走四方,這破車還是他們自己搞投資賺來的。 所以別看華安公司資產(chǎn)龐大,但小輩在裝備上和別人比起來那叫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 寒磣是寒磣了點,安溪也沒指望她兒子能有多出息,別成為社會的敗類就行了。 車燈直直打了過去,一輛黑色汽車從車道上快速駛了過去,暢通無阻。路面上空蕩蕩的,跟本沒有多少車子,這在后世是不多見的。 安溪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晚,再偏了個頭,透過柔和的燈光看著江潮認(rèn)真的側(cè)臉。 江潮臉部的輪廓很流暢,身上的男人魅力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濃厚,只是鬢角處舔了幾縷灰白,五官也更加深刻,好在這男人平時鍛煉的勤快,那些中年油膩老男人的毛病都沒出現(xiàn)在他身上,不然安溪早不跟他過了。 “看什么?”江潮打了個方向盤,在路口處轉(zhuǎn)了個彎。 “不是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變壞了嗎?江潮”,安溪抿著唇一直笑。 “你覺得呢!我變壞了嗎?”江潮一只手離開方向盤,握住了她放在大腿上的手。 安溪眼睛微瞇,思考了半會,果斷地點點頭,“變壞了?!?/br> “你說說哪變壞了?” “哪都壞?!?/br> 說完她自己先癡癡地笑了起來,像是少女的姿態(tài)。江潮捏著方向盤,給她一個寵溺的笑。 他們同學(xué)會是約唱卡拉ok,出這餿主意只有他們的老班長劉洋,劉洋畢業(yè)幾年后就從單位里出來,下海開了一家私人醫(yī)院,到現(xiàn)在為止他已經(jīng)開了好幾家連鎖醫(yī)院?,F(xiàn)在算是他們班這群老同學(xué)里面混的比較好的那一類。 也是他提議當(dāng)天大家都要穿校服,統(tǒng)一服裝的話,這樣大家聚在一起階級層次突出的才沒那么強烈。 在ktv外面找了個位置停了下來,江潮說:“我在下面等你,聚會結(jié)束后給我打電話。” 剛解開安全帶,安溪趁他不注意,在他側(cè)臉上親了一下,然后推開車門,快速下了車。在車外面朝他招了招手,才往ktv的方向走去。 江潮摸了摸側(cè)臉,好笑地?fù)u了搖頭。他的小丫頭那顆年輕愛鬧的心似乎從來都沒丟過。 劉洋找地ktv是比較高檔一點的場所,消費比較高,出入的大多是有錢人。他們這群老男人老女人穿著校服非常扎眼,所以安溪一眼就看見了等在外面的劉洋。 眼前這個啤酒肚謝頂?shù)睦夏腥?,比十年前見到他還糟糕,安溪差點沒敢認(rèn)他。還是劉洋先跟她打了聲招呼。 安溪太好認(rèn)了,這么多年過去了,跟本就沒變什么,不像好多人像是進了一趟整容院一樣。別人進整容院是整美,他們清一色全整殘了。 “安溪,走走走,趕緊上去,人都到差不多了,就等你了”,劉洋用著油膩的嗓音說。 安溪從車上下來后夏秋就一直在關(guān)注她。從她進了ktv以后,她剛要收回視線,卻被之后從車?yán)锵聛淼娜私o吸引了眼球。 “蘭蘭,你看那個男人是不是江潮”,夏秋一驚,ktv外面的燈光比較亮,江潮的那張臉太有辨識度,在電視上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她老公是開服裝公司的小老板,一年能賺十多萬,她在這群同學(xué)當(dāng)中一向都是很有優(yōu)越感的。而江潮則被她老公稱為生意場上神話一樣的存在。 “江潮是誰?”楊蘭蘭順著她的視線往外面望去,只看到一個稍微有些熟悉的側(cè)臉。 “現(xiàn)在的首富你都不知道嗎?蘭蘭,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賺不到錢了”,夏秋一副比見到了江潮還不可置信的表情。 楊蘭蘭有些難堪地轉(zhuǎn)過頭,夏秋那一副看鄉(xiāng)巴佬的表情讓她自尊心受到了傷害。說到底還是沒錢鬧的,她張了張嘴把屁股往旁邊摞了一點。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夏秋突然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如果剛剛那個人真的是江潮的話,他是從那輛黑色轎車?yán)锍鰜淼?,而她沒看錯的話,剛剛安溪也是從那輛車出來的。能開地起車的人壓根就沒多少,那周圍只孤零零地停了那么幾輛車。 安溪剛進門的時候就受到了在場人眼神的矚目。 “安溪,你可算遲到了,趕緊自罰三杯才算數(shù)?!?/br> “不是說八點嗎,現(xiàn)在才剛剛七點五十”,安溪指了指手上的手表。 “那我們不管,反正你最后一個才到,今天這杯酒怎么都逃不掉的?!?/br> 一群四十多歲的男人勸酒的本事可比年輕人厲害多了,安溪推辭不肯喝,她知道在這種場合喝酒這種事絕對不能開頭,不然后果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年紀(jì)大了,肝不好,還說你們都是學(xué)醫(yī)的,有當(dāng)醫(yī)生的這么逼著病人喝酒的嗎?我以水代酒行不行”,安溪笑罵了一句。 “你這要是算年紀(jì)大,那我們還活不活了”,大家笑成了一團。 安溪笑了笑,在桌上倒了杯白開水,一口就喝到了底。 “我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秘密”,劉洋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咱們班安溪同學(xué)了不得,都有私家車接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