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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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清陛下的勤政殿,是個莊嚴(yán)肅穆的地方,根本沒有小孩子的玩具,所以,季子珊在軟塌上摸爬滾打兩圈后,就揮著胖爪子叫劉全順過來,這位內(nèi)監(jiān)大總管生著一張團(tuán)團(tuán)的圓餅?zāi)槪粗鴺O是紅火喜慶。 劉全順捧著拂塵躡腳靠近,彎著腰朝小公主陪笑道:“公主叫奴才有何吩咐?” 雖然知道小公主聽不懂他的話,但他依舊得這么說,這是規(guī)矩。 季子珊舉著胖乎乎的手指,戳向劉全順頭頂戴的帽子,口內(nèi)咿呀道:“玩……玩……” 有公主想玩拂塵的事件在前,劉全順公公自是聞弦歌而知雅意,忙將頭頂?shù)拿弊诱聛?,顛顛的遞給小公主,只見小公主伸出兩只白生生的小胖手,將自己的帽子端抱在雙手,左右打量了兩遍后,然后一舉胳膊,將大帽子歪扣在了自個兒的腦袋上。 劉全順人大頭也大,他的帽子扣到小嬰孩的腦袋上…… 直接把臉都扣不存在了好么? 視線被遮住的季子珊,興奮的嗚哇一聲,頓時便將季子清哥倆兒的目光吸引過來,季子清望見meimei此時的情態(tài),只覺無語問蒼天,好好的一個公主,怎么偏對太監(jiān)的東西大感興趣,昨兒才對劉全順的拂塵青眼相看,今兒怎么就又瞧上了劉全順的……帽子? 素容嬤嬤見小公主的視線被擋,忙出手讓她重見光明,不想小公主卻推開她的手,又讓大帽子……把自個兒的臉全扣上,接著仍是興奮的嗚哇一聲。 呃……這是要玩上癮的節(jié)奏么? “哥哥,扇扇好好玩?!奔咀雍銚溥暌宦暰托α顺鰜?。 季子清陛下輕拍一下幼弟的小腦袋瓜,努力板起嚴(yán)肅臉:“專心寫字,不許亂看?!?/br> 第33章 甜果 傍晚時分,季子清陛下拎著一大一小兩個美娃娃,親自將他們護(hù)送回慈寧宮。 而身在慈寧宮的惠安太后,因開心果被小兒子順手牽羊了,她只能很無聊的……去澆花解悶。 話說,她午睡醒來后,得知要去乾明宮習(xí)字的小兒子,竟將懵懂無知的小女兒給一道拐走了時,她都快笑哭了好么,小兒子哪里是怕小閨女沒人玩,他分明是想把妹子綁在褲腰帶上,走到哪兒就帶著玩到哪兒,嘖,可不能縱了他這個習(xí)慣,他要是三天兩頭帶小閨女翹宮,她‘老人家’還有什么樂子。 “母后,我和扇扇回來啦!”一道稚嫩甜美的兒童嗓音,隔著紅木雕花窗欞愉快的傳送進(jìn)來。 惠安太后聽得嘴角輕輕彎起,爾后又強(qiáng)自壓下去。 作為一個被‘拐’走女兒的母親,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生氣。 嗯,就是生氣,千萬不能笑出來。 壽康殿的窗戶之外,作為護(hù)娃使者的季子清陛下,心情有一點(diǎn)點(diǎn)小郁悶,曲起一根修長的手指,彈嘣在季子恒的額角:“元寶,就你和扇扇回來啦?你把大哥哥忘到哪里去了?”這孩子,以前總是大哥哥長大哥哥短,自打小meimei橫空出世后,胞弟的口頭禪就改了。 元寶小王爺收到季子清陛下幽怨的眼神后,忙又重新吆喝一遍:“母后,是哥哥送我和扇扇回來啦!” 被元寶小王爺牽著rou爪子的季子珊,覺著自己也該亮個嗓門,刷刷存在感,便也扯起嗓子大聲叫道:“娘!” 惠安太后好容易壓下去的嘴角,又忍不住翹出了上弦月的弧度。 過得片刻,三兄妹一起走進(jìn)殿內(nèi),只見小兒子牽著小女兒走在前頭,一個笑得眉眼生花,一個樂得雙頰紅嫩,在倆孩子后面,還跟著一只好似護(hù)著兩只小雞仔的老母雞,哦,不,是表情溫和的皇帝長子,惠安太后努力繃著不悅臉,看三個兒女走近。 見到太后親媽,季子珊腳下一個沖刺,就奔過去抱住親媽的大腿,其實(shí),她挺想投入親媽的懷抱,奈何海拔不給力,導(dǎo)致她現(xiàn)在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蹭抱大腿:“娘……想……抱……” 惠安太后將小閨女抱進(jìn)懷里摟著,表情卻淡淡的瞄著……季子恒。 心情正高興的季子恒,陡見親娘的神色似乎不太妙,一下子就不雀躍了,悄悄咽了咽口水,季子恒謹(jǐn)慎小心的開口:“母后?” 在季子清陛下認(rèn)真瞧戲的目光中,惠安太后清淡著臉色道:“元寶,知不知道今兒做錯了什么事?” 季子恒十分心虛的低聲回答:“……我把meimei也帶去乾明宮了?!逼鋵?shí),元寶小王爺很明白,他去乾明宮是為了習(xí)字,把meimei一起帶過去并不合適,可他又特別想和小meimei玩,乾明宮那里又不能不去,所以,他才想了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惠安太后摟著扭來扭去的胖閨女,一臉正色道:“元寶,母后教過你,學(xué)習(xí)的時候要一心一意,你把meimei一起帶過去,還能專心寫字么?” 季子清陛下很適時的插嘴:“扇扇在旁邊玩的特別樂呵,元寶每寫兩個字,就要瞧扇扇樂一下,元寶今天寫字……極其不專心。” 惠安太后繼續(xù)板著臉訓(xùn)話:“你大哥哥每日朝事那么忙,還特意抽出來功夫,教你讀書教你寫字,你就是這樣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你自己想一想,你對得起你大哥哥的良苦用心么?” “母后,哥哥,我錯了?!痹獙毿⊥鯛斵抢滦呃⒌哪X袋瓜,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我以后再不帶meimei去乾明宮了?!?/br> 季子清陛下糾正幼弟的措辭:“元寶,你若是來乾明宮學(xué)習(xí),當(dāng)然不能帶著扇扇,不過,你若是來乾明宮找哥哥玩兒,倒是可以帶扇扇一起過來?!?/br> 皇帝陛下每天處理文折、和官員打交道,也很心累的好么,有可愛的小弟弟和活潑的小meimei,時不時過來調(diào)劑一下他的心情,還是蠻好的。 今兒個下午,嗯,他就被逗的心情特舒暢。 古往今來,大多數(shù)皇帝在忙朝事之余,都是召貌美妃嬪前來伴駕取樂,嗯,像季子清這么奇葩的皇帝,估計也是獨(dú)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惠安太后瞥皇帝長子一眼,又淡淡的追加一個前提:“還有,必須先得到母后的許可?!闭f著,輕輕嗔怪起元寶小王爺,“小東西,你再敢偷偷帶扇扇離開慈寧宮,母后就打你小手板?!?/br> 元寶小王爺弱弱的答應(yīng)道:“知道了,母后。” “母后還說過,有錯當(dāng)罰……”惠安太后瞄著蔫蔫的小兒子,心底暗笑不已,臉上卻仍端著嚴(yán)母架勢,“這一回,就罰你面壁思過吧,至于時間,皇帝,你說應(yīng)該罰多久?” 被拉下水的季子清陛下輕咳一聲,爾后一本正經(jīng)的表示道:“碧云,給朕上一碗熱熱的茶,朕這碗熱茶喝多久,就罰元寶面壁多久?!?/br> 母后教過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元寶小王爺嘟著小嘴認(rèn)罰道:“好吧。” 大哥哥喝一碗熱茶的時間,也不算很久,嗯,大哥哥果然疼他。 很快,一碗熱熱燙燙的茶水被碧云嬤嬤端上榻桌,元寶小王爺摸了摸小鼻子,乖乖的蹭到墻角去面壁思過,坐在惠安太后懷里的季子珊,深覺元寶小哥哥真可憐,便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胖手,朝元寶小哥哥的方向抓啊抓:“哥……玩……” 惠安太后哄窩在懷里的小閨女:“扇扇乖,你小哥哥在思過呢,等他挨完了罰,一會兒就過來和你玩?!?/br> 季子珊想了一想,決定和元寶小哥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所以,她掙開太后親媽的懷抱,一骨碌溜下了臥榻,然后一搖一晃地去支援元寶小哥哥。 望著小meimei蹭到胞弟身旁,一起面墻而立的小背影,季子清陛下先是忍俊不禁,而后又語氣酸溜溜道:“這小丫頭,怎么和元寶這么親?” 惠安太后笑嘆道:“元寶盯著扇扇一點(diǎn)點(diǎn)長大的……” 季子珊當(dāng)然不是真的‘有難同當(dāng)’陪面壁,其實(shí),她就是去搞破壞來著,一忽兒拉季子恒的手叫哥哥,一忽兒繞到季子恒的另一側(cè)嚷嚷著玩,待季子恒一口一個‘扇扇乖,等哥哥面完壁,就和你玩’時,季子珊就往地上一坐,伸手扯元寶小王爺?shù)难澴印?/br> 元寶小王爺緊緊捉著褲腰,頗為哭笑不得道:“扇扇,你別拽哥哥的褲子呀?!毙eimei的手勁挺大,他要是不揪緊腰帶,他的褲子指定要給meimei扯到屁股下面去。 就拽就拽就拽——季子珊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樂子一般,樂此不疲的咯咯笑著玩。 季子清陛下無語扶額——小妹子在他宮里時,還抱著劉全順的帽子玩得樂此不疲,這才回慈寧宮多久,就又迷戀上扒人褲子了。 元寶小王爺想是有點(diǎn)撐不住了,只得大聲求助惠安太后和皇帝陛下:“母后,哥哥,扇扇老是拽我褲子!怎么辦呀!” 惠安太后瞧得正樂呵,哪肯出手相助,當(dāng)即十分不厚道的笑道:“元寶,你要自己想辦法?!?/br> 元寶小王爺死死護(hù)著往下掉的褲子,腦子里忽然靈機(jī)一動,忙對坐在腿邊的小meimei道:“扇扇,扇扇,你去拽大哥哥的褲子玩,拽他的比較好玩,快去,快去……” “……”也正瞧好戲的季子清陛下,冷不丁聽到胞弟的如此言論,當(dāng)即被他的餿主意氣笑了,“小元寶,你還真會活學(xué)活用‘禍水東引’呀……” 在季子恒不斷的攛掇下,季子珊將犀利的小目光對準(zhǔn)季子清陛下,季子清見此情狀,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也跟著反挑唆:“扇扇,扇扇,就玩你小哥哥的褲子,別過來啊,千萬別來……” 惠安太后無語的輕咳一聲,提醒有點(diǎn)玩忘形的季子清陛下:“皇帝,嚴(yán)肅點(diǎn)?!?/br> 季子珊左看看,右瞅瞅,也不知到底該聽誰的,于是,一仰脖子,十分為難的嚎啕大哭…… 元寶小王爺?shù)摹姹凇P,也就此而提前告終,等嚎啕大哭的季子珊被哄好后,她又對扒褲子表現(xiàn)出十分濃厚的興趣,作為被盯上的重點(diǎn)對象,季子清陛下跟屁股著火的馬一般,嗖的一下就開溜了,弟弟meimei們太鬧,他還是找皇后去平復(fù)一下心情吧。 哭笑玩鬧了半晌,惠安太后領(lǐng)著一兒一女共用晚膳,兒子畢竟還小,惠安太后肯定不會讓他白天黑夜的搞學(xué)習(xí),大多數(shù)時候的晚上,惠安太后都是叫兒子和小閨女一起玩耍,待兩個孩子頑得差不多疲累了,惠安太后稍微一哄,兩人就各自乖乖入眠了。 在季子珊甜甜的沉入夢鄉(xiāng)時,宿在福安宮第一晚的武三姑娘,正坐在床邊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被德太妃指派過來的嬤嬤,坐在一旁溫言勸慰道:“三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快點(diǎn)睡吧……” “我要娘……”武三姑娘淚眼朦朧的低哭道。 武三姑娘被武老夫人單獨(dú)領(lǐng)著進(jìn)宮,待探視時間到后,武老夫人不得不按規(guī)矩離去,只留下武三姑娘一個人在福安宮,她本來還算新奇和高興,中午被王爺表哥嚇哭后,心情就開始低落了,等到晚上要一人獨(dú)睡時,心里就更難過了,她難過的想娘,想回家。 嬤嬤十分為難的再輕聲道:“三姑娘,你娘親在宮外呢,這會兒見不到,快點(diǎn)睡,嬤嬤陪你……” “我想回家……”武三姑娘忍不住哭出聲音來。 嬤嬤臉色一變,忙低聲警告道:“三姑娘,可不敢大聲哭,會吵到太妃娘娘的……” 第34章 茬兒 清晨,慈寧宮。 “……群英宮有消息,昨晚二王爺又幸了那個宮女,福安宮那邊,武三姑娘哭了大半夜才睡下……”惠安太后坐在明亮剔透的妝鏡前,由秋雨嬤嬤綰發(fā)簪飾,碧云嬤嬤則在一旁低聲稟告各宮的動靜。 惠安太后正把玩著一只羊脂白玉鐲,聞言,掀起兩排長長的眼睫毛,口內(nèi)悠悠道:“子銘自小任性妄為慣了,他一而再的做些出閣事,哀家一點(diǎn)也不奇怪,倒是德太妃那里……” 碧云嬤嬤每回稟告宮務(wù)時,都只用三言兩語簡陳事件,若是惠安太后對哪件事感興趣,碧云嬤嬤才會和盤托出詳細(xì)版的陳述。 見惠安太后的言談,止在德太妃那里,碧云嬤嬤忙細(xì)致解說道:“富錦候老夫人離開后,德太妃指了一個嬤嬤和兩個宮女,照顧武三姑娘的飲食起居,昨晚,武三姑娘嚷嚷著想娘想回家,一直哭著不肯睡,后來許是動靜大了,就吵到了德太妃,德太妃把嬤嬤和宮女罵了一頓,說她們怎么連個孩子都哄不好,德太妃親自上陣去哄,武三姑娘反倒哭得更起勁,沒過一會兒,德太妃就煩躁的厲害,又讓嬤嬤們接著去哄,最后,武三姑娘是哭累了睡著的,德太妃也跟著郁悶到大半夜才睡。” 惠安太后擱下手里的玉鐲,嘴角微露諷意:“前日,哀家提議叫她娘家小侄女來宮里陪她,她但凡有點(diǎn)心,都不會答應(yīng)哀家的提議……” “是呢,德太妃和武三姑娘雖說是姑侄,卻一回面兒也沒見過,陡來人生地不熟的皇宮,武三姑娘哪能說習(xí)慣就習(xí)慣,肯定是要鬧些小孩子脾氣……”碧云嬤嬤輕輕道,“武三姑娘不過五歲,又不是家里不受寵的孩子,早早就學(xué)會了眉眼高低,她心里不舒坦了,自然會耍嬌小姐脾氣,德太妃的耐性又不好,這姑侄倆,還有的慢慢磨呢。” 惠安太后輕哼一聲,沒再說話。 “看這情形,德太妃今天只怕又不來請安了?!眳R報完各宮事宜,碧云嬤嬤拿起一只水色通透的翡翠耳墜,小心的給惠安太后戴上。 惠安太后訂下的規(guī)矩,眾太妃嬪不必每日過來請安,每隔一日來慈寧宮一次即可,若是遇到風(fēng)雨冰雪等惡劣天氣,當(dāng)日就自動免安,這般算算日子,福安宮的一眾太妃嬪,每月至多請安半個月,若是趕上時氣不好,能有個十天就不錯了。 總的來說,這樣的請安規(guī)矩已經(jīng)十分寬松。 別的太妃嬪在規(guī)定的請安之余,還會時不時過來露個臉,以此表示‘太后娘娘雖然慈和御下,但我們不能不懂規(guī)矩’,只有德太妃,連半個月的請安之期,也三天兩頭告假,每次所用的理由,無非是什么心口疼、胸口悶、頭疼之類的裝病伎倆。 “不來?”惠安太后望著打磨明晰的銅鏡,嘴角微勾,“哀家給了她這么大的恩典,她要是不過來謝恩,哀家可不高興?!?/br> 碧云嬤嬤一邊給惠安太后戴另一只耳墜,一邊輕聲笑問:“太后今日是要淑太妃代您過去探望,還是召傳御醫(yī)去給德太妃瞧病,抑或是……” 德太妃有‘裝病’的張良計,惠安太后自不會拿她毫無辦法,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好呀,哀家就找太醫(yī)給你診脈看病,第二天還不好?好吧,哀家再讓某太妃替哀家去關(guān)心探望你,第三天病還不好?哦,有頭有臉的太妃們,你們把醫(yī)術(shù)好的御醫(yī)全帶上,務(wù)必要把德太妃的‘病’給好好治妥。 惠安太后微轉(zhuǎn)目光,瞧著碧云嬤嬤的圓白鵝蛋臉:“碧云,你就那么確定,德太妃今天一定不來?” 碧云嬤嬤笑道:“娘娘何必故意考問奴婢,您想啊,德太妃今天要是來請安,自得把武三姑娘一起帶著,可武三姑娘哭了大半夜,那倆眼睛指不定紅腫成什么樣呢,您若是問上一句,幾個太妃們再調(diào)侃幾句,德太妃她……”肯定覺得面上無光啊。 惠安太后對鏡輕撥兩下耳墜,不再多談此事:“你去瞧瞧元寶醒了沒?哀家去看看小扇扇?!?/br> 元寶小王爺已經(jīng)快五歲大,如今被惠安太后安置在壽康殿的西配殿住著,至于季子珊,因?yàn)槟昙o(jì)還小,依舊睡在壽康殿的一處槅間內(nèi)。 碧云嬤嬤應(yīng)聲出去了,惠安太后也從梳妝臺前起身,腳步悠然從容的繞轉(zhuǎn)到小閨女睡覺的槅屋。 季子珊已經(jīng)睡到‘自然醒’了。 這會兒正賴在小床上,一忽兒左翻翻,一忽兒右滾滾,就是不肯坐起來,素容嬤嬤也不催小主子,就在一旁安靜的笑等著,見惠安太后親自過來了,素容嬤嬤忙福身行禮問安,惠安太后朝素容嬤嬤擺擺手,爾后側(cè)身斜坐在小床,朝滿床打滾的小閨女招手:“小扇扇,你睡醒了呀?!?/br> 季子珊趴在柔軟的繡褥堆里,朝太后親媽伸爪子,口內(nèi)奶聲奶氣的咯咯笑道:“娘——” 惠安太后抬手牽上閨女的小rou爪,眉眼慈愛道:“寶貝兒真乖?!?/br> 被稱為‘乖寶貝’的季子珊小盆友,心底已在暗戳戳的起壞念頭:今兒見到大金腿哥哥和小元寶哥哥時,她到底還要不要接著……扯褲子玩恁? 惠安太后心情極好的陪女兒玩鬧,過不多時,秋雨嬤嬤進(jìn)來稟告道:“啟稟太后娘娘,除了德太妃告假外,別的太妃太嬪以及三位公主都已經(jīng)到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