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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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睜大眼睛看看好,這就是你們挖空心思,想要保的人。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讓你們當(dāng)個寶似的營救?!?/br> 各大家族皆悔恨低頭,吳大人見到此情此景,突然靈光一閃,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知道要怎么報答葉瑾修的救命恩情了,主動說道: “侯爺,他們每個人下官都記得,下官可以指認(rèn)他們!” 這些人喪心病狂,為了讓他同意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掉安王的囚身,不惜抓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若是葉侯爺就了他家人,那吳大人覺得哪怕讓他孤身指認(rèn)各大家族他也是愿意的。 葉瑾修沒說什么話,只是瞥了一眼吳大人,各大家族有苦說不出,現(xiàn)在就是想退出都沒那個機(jī)會,因為是被宣平候的人當(dāng)場抓獲的,連辯解的機(jī)會都沒有,葉瑾修早就知道他們的行蹤,但他就是一言不發(fā),為的恐怕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哪些人,然后埋伏在暗處,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安王還在那里糊里糊涂的磕頭,葉瑾修見該現(xiàn)的鬼差不多都現(xiàn)出來了,抬頭看了看天和日晷,走上行刑臺,將臺上的斬字簽拋到地上,冷酷一聲: “吉時已到,斬?!?/br>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個官差過來將不住求饒的安王拖上了行刑臺,把那個原本要替死的替身一腳踢開,將安王推倒在行刑臺上,五花大綁,蒙住雙目,因為他不住大喊大叫,最后連嘴都堵上了。 劊子手一口老酒噴灑在刀刃上,往日晷看去,利利索索的手起刀落,一顆人頭從行刑臺上滾落下來。 各大家族看著那滾落在腳邊的人頭,紛紛閉上雙目,哀嘆著自己家族接下來將要承受的命運。 元陽殿外,新帝親自審問各大家族的人,將他們的罪行一條條列出,各大家族有心狡辯,卻架不住當(dāng)場抓獲,全都已經(jīng)做好了必死的準(zhǔn)備,但新帝一番言語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 “憑你們犯的罪,朕將你們抄家滅族都夠了。但朕想問問你們,你們這些百年望族家中九族有多少人?就拿你來說吧,韓大人,你出身云州,家族已有一百多年,主脈旁支加起來的人數(shù)大約在三千人,如果真要誅你九族,那這三千人的性命一夕之間就全都沒了,其他各家人數(shù)不必朕多言,你們各自心中都清楚。就憑著你們的一腔熱血,便要讓全家上下幾千口人命為你們的愚蠢付出生命的代價。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出生的嬰兒,你們做這些蠢事的時候,就當(dāng)真一點都沒考慮過后果嗎?” 各大家族的人聽的后背發(fā)涼,如果不是新帝說出來,他們之中有些人還不知道原來自己家族竟有這么多人,如果滅九族的話,這些人全都要為他們賠命,而他們都是為了安王那么個蠢貨賠命,想想真是太不值得了。 “你們?yōu)榱藢崿F(xiàn)自己的理想和霸業(yè),不顧家人生死,那么多人命你們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朕不行,人命在朕的眼中,可比你們值錢多了?!?/br> 各大家族的人聽新帝這般說,全都喜出望外,新帝的意思是不殺他們了? “朕不殺你們!但也不會再用你們!所有家族,家產(chǎn)充入國庫,你們的子孫今后三代禁止入朝堂,文武不錄用。” 財產(chǎn)充入國庫,三代文武不錄用。 也就是說,這三代他們的家族除了種田從商,做些下九流的活計,再沒有人能入朝堂了。而這一切的緣由,全都因為他們這大半年來,做的這件蠢事! 為了那么個糟心玩意兒,他們這些人的家族將三代湮滅,而三代之后,又有誰能保證,被湮滅了三代的家族還能有能人出山呢?這個懲罰,雖不必丟了性命,卻也算十分嚴(yán)苛了。 第72章 安王伏誅, 牽扯出各大家族, 新帝一怒之下,將各大家族全都抄了,財產(chǎn)沒入國庫,并勒令各大家族后人三代不可入朝堂為文武官, 這件事情在京中的影響是巨大的,不亞于某戶人家被滿門抄斬,新帝沒有殺人,卻用了比殺人更加磨人的方式。 這些家族大多靠著祖蔭田產(chǎn)維持龐大的家族開銷,如今新帝截斷了他們的來源去與去路,讓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貴族們一下子回歸成平民狀態(tài),這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 還是精神上的折磨。 席寶珠入宮瞧蘇綿, 問蘇綿為什么蕭承啟不把這些家族收為己用,因為他既然沒打算殺人家一家,本來就是一樁天大的恩情, 要是這個時候再用寫收服人心的手段,這些人還不忠心耿耿的跟著他啊。 都說皇帝善權(quán)衡,這些不就是權(quán)衡嘛。收服人心用的大多都是這種招數(shù)。 誰料蘇綿卻神秘一笑: “哪兒啊。咱們皇上可不是那么膚淺的人!” 席寶珠很好奇:“愿聞其詳。” “皇上說, 那些人太笨了。這么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都把這些人的腦子給養(yǎng)傻了, 為了蕭承博那么個蠢東西, 他們居然敢把自己百年世家全都賠進(jìn)去,這種人除了傻還是傻,真收服留在身邊, 今后要么是多了一幫尸位素餐的混球,要么就是多了一幫成天干蠢事的蠢人,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把這些從前早就看不順眼的人清理干凈,還朝堂一個明媚風(fēng)清?!?/br> 蘇綿做了皇后以后,對自己的夫君可崇拜了。說話的時候,兩只漂亮的眼睛里都冒著星星。 席寶珠恍然大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高啊。太高了?!?/br> 原來人家不是不知道攻心策,而是嫌棄那些人不值得他攻。 不過想想也是,那些家族為了蕭承博那種今天看不見明天的東西,就敢把幾大家子的人頭別在褲腰帶上,確實除了‘蠢’之外,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 蕭承啟棄用這些人,這么看起來真是太英明了。 蘇綿原本歪在躺椅上跟席寶珠說話,她懷孕了,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忽然看見乳母抱著小安進(jìn)來,眼前一亮,對乳母招手: “快快,將我干兒子抱過來,我都好長時間沒瞧見他了?!?/br> 小安如今已經(jīng)有七八個月了,正是精神頭好的時候,兩條小胖腿蹬人可有勁兒了,席寶珠可不敢讓蘇綿現(xiàn)在去抱他,趕緊阻攔,把小安從乳娘手中抱到了自己手中。 “你可別,這小子現(xiàn)在壯實的很,給他蹬一腳我都受不了,更何況你了?!?/br> 席寶珠跟蘇綿之間沒什么規(guī)矩,宮中婢女們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很驚奇,這個宣平侯夫人跟皇后娘娘也這么沒大沒小的,不過,看多了也就習(xí)慣了,更何況,皇后娘娘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宣平侯府這樣爽直的說話方式,其他人就更加沒什么說的了。 蘇綿撫著肚子,一聲感慨: “唉,你說我比你大這么多,孩子卻比你的小,真是不甘心?!?/br> 席寶珠抱著小安喂他吃葡萄,聽蘇綿這般說不禁笑了:“誰讓有些人一開始假正經(jīng)?你要一開始就從了他,孩子現(xiàn)在都能打醬油了。” 宮里人可聽不懂‘打醬油’是什么意思,蘇綿卻聽笑了:“你懂什么,若是我一開始就從了他,說不定他早就把我忘到天邊去了。就是要像我這般若即若離,欲擒故縱,才能真正的抓住一個男人的心?!?/br> 席寶珠沒給她留面子,嗤笑一聲: “得了吧。也不知當(dāng)初是誰哭的稀里嘩啦,要不是我給你出謀劃策,你現(xiàn)在只怕不知道躲哪兒哭呢。” 蘇綿沒好氣的白了席寶珠一眼,要不是看在干兒子抱在她手里,蘇綿簡直想把腰間的大迎枕砸到席寶珠身上去,讓她總提自己的糗事。也不想想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跟相公圓房的。 “我之前吧,一直覺得你的那套理論挺有想法的,但是現(xiàn)在想想,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毕瘜氈檎勁d大起,決定好好跟蘇綿討論討論男女的相處方式到底誰更正確。 兩人一聊就忘了時間,蘇綿干脆留席寶珠在宮里吃晚飯,也剛巧今天葉瑾修也在宮里跟蕭承啟商量國事,傍晚的時候蘇綿派人去問蕭承啟晚上過不過來吃飯,知道葉瑾修也在,便把他們夫婦留在宮里一起用膳了。 這四人的關(guān)系早在入宮前就定下了,席寶珠跟蘇綿是朋友,說話沒大沒小,跟蕭承啟又是正兒八經(jīng)的表兄妹,說話也不拘束,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 葉瑾修和蕭承啟都喝了不少酒,兩人都說雖然以前略有交往,卻從未盡興喝過,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兩人從桌上拼到桌下,最厲害的是一邊下棋一邊喝,喝的痛快,下的痛快了,居然還直接提著就酒壇子到御花園切磋去了。 到后來,他們沒喝醉,席寶珠和蘇綿都看累了,未免各自的女人受累,兩人只好約定下回繼續(xù)。 席寶珠跟葉瑾修坐上馬車,小安和乳母早在下午的時候就讓嚴(yán)平護(hù)送著送回府去了,現(xiàn)在馬車就他們夫妻兩人在,一上馬車葉瑾修就故態(tài)復(fù)萌,別管他在外面看起來多么正經(jīng),多么禁欲,只要給他一個封閉的環(huán)境,他就能給她浪到飛起。 這是席寶珠在無數(shù)次馬車‘遇襲’后悟出的道理,就好像現(xiàn)在——某人正如饑似渴的壓在她身上一通亂咬亂肯,直到兩人都?xì)庀⑽蓙y了,才戀戀不舍的停止,人模人樣的坐了起來。 自己收拾好衣服,就轉(zhuǎn)過身來駕輕就熟的替席寶珠收拾衣服。 每回在馬車?yán)飦磉@么一會兒,都能讓席寶珠渾身酥軟,連根手指都懶得抬起來,葉瑾修給她收拾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席寶珠看著葉瑾修湊在眼前給她系被他扯開的衣領(lǐng),從他的眉眼看到唇角,越看越喜歡,伸手捧住他的臉,在他臉上左右各香了一個,然后面對面在他嘴上又響亮的親了一下。 葉瑾修被她親的有點癢,但算算路程應(yīng)該快到了,便在她耳邊輕語一聲: “回去再收拾你?!?/br> 席寶珠不甘示弱:“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我最近可是學(xué)有所成,到時候有些人招架不住,可別跟我求饒就是了?!?/br> 生孩子期間過得太素了,生完孩子之后的五個月也最多解解饞,葉瑾修愛惜她,不愿讓她在這緊要的時候落下病根,寧愿自己苦點。如今孩子也六七個月了,席寶珠恢復(fù)的差不多,不管是從身材還是生理,在她細(xì)心的調(diào)養(yǎng)下,完全恢復(fù)如初,這個月兩人剛剛解禁,簡直夜夜笙歌。 席寶珠如今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在這件事上,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從不氣餒,最多自己偷偷躲起來學(xué)本事,學(xué)了本事之后再卷土重來的較量。 葉瑾修替席寶珠把衣裳整理好,然后挑釁般拍拍席寶珠比生產(chǎn)前更加俏麗有風(fēng)韻的臉頰: “我就喜歡你這種不自量力的樣子。真的特別喜歡?!?/br> 席寶珠拍開他的手,放下狠話:“今非昔比,等著瞧好了?!?/br> “拭目以待?!?/br> 兩人在車上胡鬧了一通,又說了幾句只有兩人才懂的葷話,馬車就停下了,再下車的時候,侯爺還是那個正經(jīng)的侯爺,侯夫人還是那個端莊的侯夫人。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府,正經(jīng)的就好像剛才在車?yán)锛m纏的人不是他們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房間,剛關(guān)上房門,兩人就跟磁鐵似的再次吸引到一起,席寶珠兩條腿纏著葉瑾修的腰身,兩人邊親邊脫衣裳,只恨衣裳穿的太多,脫都脫不完。 雙雙倒入床帳之中,床帳搖晃著落下,然后就剩下滿室春暉,不言而喻。 大戰(zhàn)三百個回合之后,意圖把某長老榨干的妖精精疲力盡的趴在那里,又一次感受到了體能和技術(shù)上的差異,咸魚一般的完敗。 *** 新帝處理完了先帝遺留下來的政務(wù),然后就頒發(fā)下一道旨意,還有一系列的人員變遷,眾所周知先帝重文輕武,對武事那是相當(dāng)不重視,而這么做的后果顯然是不怎么好的。 重文輕武,要是在和平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的一生都會平安無波呢?京城中的百姓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匪兵入城燒殺搶掠啊,但實際上卻真的發(fā)生了。 匪兵入城的時候,最先動的就是那種有錢有權(quán),卻沒有兵的人家,而家中只要是武將,哪怕只有一個武將空職的人家都幸免于難,這就充分說明了一個道理。重文輕武是要不得的。 新帝就是通過這次的事情,頒發(fā)下了那道旨意。 希望所有士族,望族,公爵官宦府邸皆出人到軍營中訓(xùn)練,這算是硬性指標(biāo),而軟性的指標(biāo)則是,最好是官員們的直系子弟。只不過這個直系子弟可以是庶出,也可以是嫡出,至于要庶出的孩子去學(xué)武,還是嫡出的孩子去學(xué)武,這就是各家自己的考量了。 這道旨意下來之后,也在京中引發(fā)了巨大的討論熱潮,家家戶戶見面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家去了嗎?去了誰啊? 有的人很推崇這條新政,有的人則持觀望態(tài)度,有的則諸多借口。 又是一年國公夫人的壽辰,席寶珠帶著牙牙學(xué)語的兒子和相公回席家給國公夫人賀壽。因為葉瑾修的緣故,現(xiàn)在國公和國公夫人對他們夫妻倆可熱情了,包括席家上下也是,因為大家都記得,在那幾日匪兵橫行的日子里,要不是宣平侯府的兵保護(hù)著他們,席家或許也已經(jīng)給那些匪兵攻陷,搶奪財務(wù)是小,丟命丟節(jié)是大。 所以現(xiàn)在看見葉瑾修夫妻回來,那就跟看見人民英雄似的。 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方賢舟一直坐在席寶彤身旁,又是給她夾菜,又是給她剝蝦,姿態(tài)十分殷勤,然而席寶彤對他仍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這讓方賢舟感覺十分挫敗。 自從寶彤跟他鬧別扭以來,已經(jīng)快有一年了,這一年里他說盡了好話,做盡了好事,可寶彤依舊對他不冷不熱,就算松口讓他進(jìn)門,就算跟他回去,卻也沒有了從前對他那種熱衷的態(tài)度,一開始的時候,方賢舟是生氣的,覺得自己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還成天給他看冷臉,期間略微斷過一個多月,可那一個多月里,他心里被愧疚掩埋,根本提不起力氣做其他事情,哪怕妾氏再漂亮,再溫柔,他腦子里想的還是寶彤,只覺得對他不搭理的寶彤比任何女人都要有吸引力。 漸漸的,他被這種吸引力折磨的沒了脾氣,沒辦法只能繼續(xù)舔著臉過去哄。 飯桌上,席寶珺問葉瑾修是不是朝廷頒發(fā)了要各家出人從武的指令,葉瑾修就略微說了一下,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 “皇上只說讓各家出人,并不指定出什么人的,你們?nèi)羰怯腥瞬幌肴?,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br> 這場從武事件的總教頭就是葉瑾修,他都這么說了,那就說明他們?nèi)舨蝗サ脑挘钦娴臎]關(guān)系。 席寶彤聽到這話卻抬起了頭,夾菜的動作稍微頓了頓,看樣子像是在想什么似的,不過只想了片刻就恢復(fù)過來,她的這些細(xì)小表情全都落到關(guān)注她的方賢舟眼中,略微遲疑了片刻,方賢舟腦子一熱就對葉瑾修說出: “我若想?yún)⒓拥脑?,你看行嗎??/br> 方賢舟的話音剛落,滿桌的人都看著他,尤其是席寶彤,用很震驚的眼神足足盯了他好半晌,這可是近一年來,方賢舟從未受到的待遇,這一年,寶彤的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有從前一天的多,所以,席寶彤的這一眼震驚的目光,無疑給了方賢舟很大的鼓勵。 葉瑾修的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兩圈,往席寶珠看了看,席寶珠暗自對他點點頭,葉瑾修就知道該怎么說了: “如果……你愿意的話?!?/br> 方賢舟忽的站起身來,一副熱血激動樣:“我愿意?!?/br> 只要寶彤能原諒他,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這一刻,方賢舟似乎在迷茫的前途中,忽然找到了人生方向。他說完之后,就把目光落到席寶彤身上,傻兮兮的笑問: “你覺得怎么樣啊,寶彤。我去學(xué)武,等我學(xué)好了,就能保護(hù)你了?!?/br> 席寶彤眼睛泛紅,鼻頭泛酸,低頭抿了抿唇,然后一邊吃飯一邊從嘴里悶悶的吐出一句: “你要真的學(xué)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