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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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很有自信,因為宋祁確實長得不差。 宋祁連忙搖頭皺眉,“不了,我消受不起。” 末了來一句:“誰知道那些人里有多少是真心喜歡他這個人,而非因為他那張臉?” 這個問題犀利而冷酷,宋渺幾乎以為他在說她,說那個上輩子死后沒有什么人追念的自己。 她回答說:“確實?!?/br> “但,他心中也一定有數(shù),關(guān)于誰是真心愛他,誰是虛假,又或者是愛中帶著其他雜質(zhì)……沒有比當(dāng)事人更清楚的了。” 這話也是這輩子的她想說的。 宋渺比任何時候都要眼明腦慧,在這個世界里,她看懂了很多上輩子沒來的及明白的東西。 那個上輩子,太過失敗,她忙于分辨兄長的死因,滿心頹然,滿心苦悶。身邊狂蜂浪蝶又那么多,她死以前都未曾看出誰對她有幾分真心,誰又沒有。 而那么多人中……至少鐘意,她想,他應(yīng)該是真的喜歡過她,也曾是真心為她考慮過。 只是人心總會變,他變得貪婪,被貪欲桎梏頭腦,也是情有可原。宋渺不怨懟他,也是真的感謝他,但一切也都止步于此,他們的關(guān)系,這輩子還是像上輩子那樣清清白白的好。 宋渺瞥見醫(yī)院長廊末尾,那個年輕的男人提著兩袋外賣走來的身影,他額頭有汗,走來的時候嘴上還念叨著什么,176偷偷給她做了解讀。 “他在說——小姐喜歡吃冷的香草冰淇淋,待會下樓給你買。” 而走近,他又乖覺地閉了嘴,恭恭敬敬地將餐盒交給他們,宋祁對他點了點頭,在隔壁房間拆了筷子,給宋渺夾她愛吃的東西。 再一轉(zhuǎn)眸,果然又沒了鐘意的身影,宋祁還奇怪他去哪了,宋渺夾了塊蔬菜堵住他的嘴,“應(yīng)該是下樓給你買水去了。” 鐘意回來的時候,帶了幾盒冰淇淋,還有幾瓶宋祁常喝的礦泉水,宋祁道:“渺渺說你給我下樓買水去,還真是這樣?!?/br> 他又道:“你不用做這些事,要是缺水的話找護(hù)士要就好了。” 私人助理,也確實不需要做到這個份上,鐘意該處理的是宋恒池需要他做的事,而非這么低級,保姆都能做的事。更何況,宋恒池住在高級病房,護(hù)士們都盡心盡力,哪里缺瓶礦泉水呢? 鐘意怎么可能下樓只買冰淇淋?那樣太過明顯,也太過刻意。 他只能一起帶了水,還能借口說是給boss帶的。 但也確實是他疏忽,忘記了這種病房什么都有。鐘意頓了頓,露出幾分尷尬的笑,宋祁對下屬一直都不錯,他也僅僅是提了一句,轉(zhuǎn)頭又興致勃勃地與宋渺說起其他事來。 鐘意悄悄退出去。 宋祁見門關(guān)上,他吃下餐盒里最后一口飯,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面前的meimei,像是與一只落在花瓣上采蜜的纖弱蝴蝶細(xì)語,就怕嚇壞她。 “……渺渺。” “嗯?”宋渺抬了抬眉,艷色橫波,美得驚人。 “我怎么覺得,鐘意他對你有點別的意思?”宋渺的臉色微微沉下來,宋祁連忙改口,“也可能是哥哥看錯了——” 他緊張驚慌得像個知道自己孩子早戀卻不敢多責(zé)罵的家長。 宋渺:“你沒猜錯。他是喜歡我?!?/br> 簡單兩句話出去,宋祁卻更加奇怪地蹙起眉來,他好看的眼珠子動了動,微有艱澀地等她說完。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她找到了一個戲弄他的好游戲,“你該不會才知道吧?” 宋祁:“……” “????”他滿臉不可置信,“你……” “我以為這事兒,我們都心知肚明?!?/br> “他工作能力不錯,沒必要因為這點個人情緒辭掉他,”宋渺擦了擦手,尤其是在她在私人偵探沈郁昃那里知道,那件未來將使她與宋祁分離的車禍與鐘意沒有關(guān)系后,她的全心思都不在鐘意身上了,對他也就更加寬容。 這話說得很平靜,后面的利弊分析得井井有序,宋祁對上她那雙眼,想說的話卻總說不出口。 好久,才惆悵而擔(dān)憂地摸摸她的腦袋。 “我們渺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成熟了?這些不該是你這個小朋友該考慮的事啊?!?/br>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宋渺抬起頭,額頭撞上他的手掌,即便是柔軟的掌心rou,他也嚇了一跳,給她好生揉了揉。 而這么一遭,也讓宋渺看到他眼中的擔(dān)憂。 宋祁在恐懼,在害怕,他在商場無往不利所向披靡,可在她面前永遠(yuǎn)只是一個搖頭晃腦會讓她騎在背上做馬的哥哥。 他從沒有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些話,沒想到她會變得這么成熟,像個大人,像個經(jīng)歷很多的大人。 她才十六歲,前些時候她還只是一個性格冷冷淡淡,會有自己小苦惱的孩子??涩F(xiàn)在…… 而宋渺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害怕,他甚至急得額頭直跳,卻只是隱忍而嘆息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深地看她。 宋渺幾乎瞬間哽咽起來,她死死忍住了。 第223章 現(xiàn)實(十三) 高妍蘇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她年輕, 靚麗, 和趙厚尹有點親屬關(guān)系——準(zhǔn)確說來, 血緣上沒什么關(guān)系,但她的母親很爭氣, 在趙厚尹身邊占了個位置,據(jù)說這位還懇求過趙厚尹與她在國外領(lǐng)證。 這事究竟成了沒,沒有外人知道。但趙厚尹卻是收了高妍蘇做養(yǎng)女, 她外貌姣好,聲甜音軟,確實是那種討中年男人喜歡的女孩。 在學(xué)校,誰都不知道她是個單身女人帶大的女孩,只以為她家境優(yōu)渥, 衣食無憂, 人人都當(dāng)她做白富美, 將她比作那一屆的?;ā?/br> 宋祁是長她兩屆的學(xué)長, 兩人在大學(xué)里并沒有怎么交流相處,他也是在畢業(yè)后才從外人口中知道高妍蘇對他的愛慕。 但他只是聽過就忘,畢竟他長相出色, 雖性格冷淡, 可在校內(nèi)也是獨一枝的俊花,惹人注目。不少女孩的芳心都落在他身上, 可惜妾有意郎無情, 他滿心都不在男女關(guān)系上, 時至今日, 還是個黃金單身漢。 距離那日宋祁滿心憂慮與她對話,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 高妍蘇將歸國,宋渺從學(xué)校回到家,就看到鐘意拿著公司報表將要離去,看到她,眼神微亮,他俊雅外表看似古井無波,但語氣卻是掩不住的柔軟。 “小姐?!?/br> 問了句好,宋渺與他點了點頭,大步往屋里走去,宋祁正坐在沙發(fā)上,托著腮,她看到他柔軟黑長的睫毛像把扇子一樣,唰唰地動。 面前是一臺筆電,藍(lán)光照在他臉上,顯得蒼白而幽邃。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抬抬眼,還沒說話,眼里就透出nongnong笑意來,“渺渺,今天上課怎么樣?” 和每個家長一樣,宋祁在她回家時總愛這樣問,而如今他問的話又多了幾句。 “和你的朋友們玩得好嗎?” 宋渺眼睛不眨,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挺好的,我和她們約了這周末出去玩?!?/br> 宋祁更開心了,“果然讓你去夏令營的決定沒有錯……這下總算交到朋友了?!?/br> 他不大不小地說話,宋渺睇他一眼,為他的喜色而感到好笑,這情緒之余,又覺得幸福,她想,他很開心,她所做的也就有了意義。 不管是她開始放下身段,柔下聲腔,和幾個女孩交上朋友;還是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準(zhǔn)備好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宋祁能夠比以前更開心,更快樂。 尚且沒有愛人的宋祁,唯一快樂的源泉只有公司的營業(yè)額和宋渺。 “對了,你在看什么?”宋渺探身過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親昵的距離,宋祁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順手就摸了一把她的頭,語氣漸漸沉下來。 “在看一個學(xué)妹的履歷。” 宋渺看到宋祁下巴微微泛青的胡茬,她不自覺地伸手掐了一把,嫌棄說他今天沒有剃胡子,然后目光再挪到電腦上,就看到了那張早在她的腦海里出現(xiàn)過數(shù)次的臉。 秀麗、白皙,眉眼溫柔,即便是一寸照片,也能看出過人的美麗。 是高妍蘇。 履歷上,她的學(xué)識豐富,獲得了許多獎項,宋渺注意到她選讀的專業(yè)與宋祁當(dāng)年選的一樣。 這份履歷十分出色,出色到宋祁沉吟片刻,還是這一份選擇通過,然后打包發(fā)給鐘意。 “她要進(jìn)哪個部門?” 宋渺并不意外他的行為,因為上輩子,宋祁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他在她17歲那年因車禍去世,那時候高妍蘇已經(jīng)不在宋氏,但她在宋氏也曾有過一段漂亮的工作經(jīng)歷。 “秘書?!?/br> 看到宋渺意味深長的表情,補(bǔ)充說了一句,“鐘意的秘書?!?/br> 她忍不住笑起來,“鐘意要什么秘書?” 宋祁正經(jīng)地道:“他最近工作量太大……而且,你知道的,他對你有點意思,不管怎樣,你還未成年,我還是比較生氣的?!?/br> “給他長長記性,收點權(quán)。” 他說是生氣,卻不是純粹生氣于鐘意喜歡上他未成年的meimei,他比誰都清楚宋家孩子遺傳了宋恒池那張臉會有怎樣的后果。 他因性格拒絕了無數(shù)人的追求,而他的meimei還很小,容顏就已經(jīng)夠好,沖他笑起來時,仿佛春花燦爛,又有一股冷冷幽邃的氣質(zhì)。 又暖又冷,兩相矛盾的感覺,在他面前,她總這樣笑,宋祁看著她長大,早就習(xí)慣她的漂亮,但也不是沒有朋友在他耳邊說過,他meimei長得實在是太過漂亮。 美麗不是罪。她生來因此而奪目。 宋祁讓高妍蘇做鐘意的秘書,是有讓鐘意的權(quán)力松散的意思,他雖然無比清楚宋渺的魅力,卻還是忍不住因此心中芥蒂。 這芥蒂不僅是惱怒鐘意,更多是惱怒沒能讓meimei保持純真懵懂的心思的自己,他猶記得當(dāng)時她的回答,忍著微微的訝異——可能還壓抑著點哽咽,她朝他笑,意有所指,又仿佛只是一句閑聊話般說。 “我早就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彼呀?jīng)很年長了,在這么多個世界里,幽幽轉(zhuǎn)轉(zhuǎn)來來回回,骨子里早就不是那個年紀(jì)小,懵懂無知的少女。 只是在他面前,她寧愿還是個孩子。 獨屬于宋祁的meimei,他的小孩子。 “哥,你要習(xí)慣,我已經(jīng)不小了,再過兩年就要成年了誒?!?/br> 她玩笑話很多,在他怏怏不樂時大笑著抱住他的手臂,親密地說著話,讓他別露出那副沮喪模樣。 父母總是樂于見成孩子的成長,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卻要更特殊一點。 并非父女,而是兄妹,又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父親的存在,宋祁過早地?fù)?dān)任起她的家長角色,十多歲的少年能懂得什么是正確的教育嗎?他不懂得,只憑借自己一腔疼愛,毫無原則地寵著她,在她早該成長的年齡,可憐兮兮地不愿意放手,沮喪地、忐忑不安地嘀咕,說是不想她長大,不想她變?yōu)榇笕四印?/br> 這是天真的,獨屬于這個而立之年的兄長的天真想法。宋渺也很想縱容他的天真,可是她沒法。 她將于23歲與他再度分別,在此之前,她要讓他將所有天真無邪碾碎,讓他看到一個更成熟穩(wěn)重的她,才不至于讓他在以后沒有她的記憶里,只能想到那個柔軟懵懂,不諳世事的meimei。 這算是宋渺的一點點私心。 她總想在他腦海里有一個非常漂亮的身影,不管是什么怪癖,都不愿意讓他知道,也不愿意讓他以為她永遠(yuǎn)成熟不了。 她是他的掌中嬌,這個嬌得是漂亮的、完美的,宋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