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哎呀呀,這就是反攻的意思嘛。莉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她也察覺到了這個青年絕不會是奈良家一個普普通通的族人。 莉自己本來就曾經(jīng)是族長候選人之一,所以很清楚普通族人和一些必定要挑起重?fù)?dān)的族人是不同,想事情看問題的角度都不一樣。 這個青年足夠聰明,能夠敏銳察覺一些事情。但是如果不是他身份特殊的話,他的應(yīng)對絕不會是這樣的。無論是虛與委蛇回去稟告族里,還是閉口不談裝作聽不懂也好,這才是普通人該有的反應(yīng)。 他現(xiàn)在和莉打機鋒,分明是族長,或者未來族長才能有的自覺——看來頭一網(wǎng)下去就網(wǎng)到了一條大的!莉怎么可能不高興。 “以后的事情,我當(dāng)然能夠說清楚啦!” 莉似乎是在開玩笑,但是鹿介卻鄭重起來,這種話誰知道是不是玩笑。 “雪姬小姐是在開玩笑吧,未來的事情能夠知道大概就只有神明大人了?!?/br> “不不不,不需要神明,我說我能夠說清楚,就是真的我能夠說清楚。如果是我的話,那就一定沒問題了?!?/br> 莉說這句話的時候無論是姿態(tài)還是神情都發(fā)生了變化,她坐地更加隨意了,好像由一位可愛秀麗的大家閨秀變成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確定她不需要迎合任何人,所以只要隨心所欲就好。 神情也是一樣,慵懶的、隨意的,下巴微微地抬起,高傲的美,美的高傲。 不過這就像是一瞬間的曇花開放,然后很快就消失。她又規(guī)規(guī)矩矩端莊坐好,臉上的笑容也是恰到好處,仿佛剛才的事情就是一次幻覺。 但是奈良鹿介心里非常清楚,那不是。 所以,她到底是誰! 鹿介匆忙把剛才一瞬間里毫無招架之力的自己藏好,甚至來不及追究當(dāng)中的心情。迅速地恢復(fù)鎮(zhèn)定,無論洪水滔天,只要是一個冷靜的奈良鹿介,總是有辦法的。 對方?jīng)]有把事情點破,奈良鹿介當(dāng)然不會自己給自己增加麻煩,索性裝傻到底,假裝剛剛只是普通的對話。回過頭征詢旁邊的平一郎。 “平一郎,午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回去。藥材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沒有理由在外面亂晃?!?/br> 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鹿介和新認(rèn)識的漂亮女孩子在聊什么,一直當(dāng)吃瓜群眾的平一郎立刻懵逼。 話說你們不是聊天不錯,怎么就直接回去了——我還想躲在外面摸魚啊。 所以才說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神對手,而是豬隊友。 在坑害鹿介一次兩次之后,平一郎毫無知覺地坑害了第三次。 “這個時候回去做什么,干脆玩到晚上??!雪姬小姐不是本地人,一定不知道鎮(zhèn)上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我們就帶雪姬小姐玩一玩吧!” 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這樣的兄弟請問誰要嗎?不要錢倒貼錢的那種【奈良鹿介生無可戀臉。 ☆、小鹿男(1) 這的確是一個溫和的男人, 但這不過是造作的偽裝。他的高傲強勢隱藏在骨子里。 如果說有什么時候他不再隱藏這個,大概只有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野獸在面對獵物的時候還需要什么偽裝呢?只是到了終了, 他究竟沒能輕舉妄動。 ——《傳奇戰(zhàn)國的傳奇戀情》 奈良鹿介從見到這個女人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已經(jīng)危險到了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抵御的地步。 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然而命運的不可捉摸就在這里了。有些時候越是想避免的結(jié)果, 所做的一切越是把局面推向這一方。 奈良鹿介來不及說一個字的反對, 莉已經(jīng)笑意盈盈地開口了。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有兩位大人做向?qū)У脑捑褪裁炊疾挥脫?dān)心了。啊, 或說一直這樣稱呼也很奇怪,我先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出云雪姬。兩位大人方便告知姓名嗎?” 出云作為姓氏不算常見也不算罕見, 不過聯(lián)系到之前的推測, 鹿介心里只是更加肯定了——或者說這個女人知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 平一郎就算脫線,從小教導(dǎo)的忍者不能隨意報出自己的姓氏還是牢牢記住了,下意識地去看鹿介。鹿介并沒有遲疑, 回答的很快。 “我叫奈良鹿介,平一郎是我堂兄?!?/br> 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就像一個普通貴族少女,對忍者所知片面,根本不知道奈良這個姓氏在忍界代表什么。 但是對視的兩個人心知肚明, 大家都已經(jīng)完全清楚了,這時候只是在裝糊涂而已。 小城鎮(zhèn)終究只是小城鎮(zhèn),不是慶典的話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如果說游玩的話也太勉強了。 三個人站在路邊聽流浪藝人的音樂表演, 以莉的眼光來看真的太普通了,說是粗糙也沒錯。但是有一種自由自在的即興發(fā)揮,那種飽滿的情緒,甚至許多大師都沒有。 聽了幾句,莉就能隨著樂聲輕輕哼唱了。很快引起流浪藝人的注意——她本身就足夠奪目了。 “那位小姐,就是那位穿粉色和服的小姐,要來加入我們嗎?” 流浪藝人們靠表演才藝獲得金錢,再這樣戰(zhàn)亂不休里輾轉(zhuǎn)流浪,討生活不容易是顯而易見的。他們看到莉就知道,這個美麗的少女一定能幫他們大忙。 “誒?我嗎?” 莉指了指自己,但是她不是去詢問幾個流浪藝人,而是轉(zhuǎn)頭問旁邊的奈良鹿介。 這一個帶著微微疑問的表情讓莉看上去沒那么聰明,同時更加無害了。鹿介恍惚間還真以為這是一個青梅竹馬的小笨蛋問他問題,但是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不是。 他當(dāng)然牢牢記得要警惕這個女人,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明明知道是虛假的,還是造成了動搖。 奈良鹿介還太年輕了——即使他看上去只一個懶散親和的青年,但是高人一等的智商讓他本質(zhì)上依舊是高傲固執(zhí)的。 他固執(zhí)的相信自己的敏銳聰明足夠應(yīng)付所有的事情,但是他在這個年紀(jì)怎么會明白。人類這種生物,從來就不是堅定的。 如果從來就是堅定的,那世界上哪里來的飛蛾撲火,哪里來的悔之晚矣——如果一個人不能動搖,那只是誘惑還不夠而已。 毫不動搖堅如磐石只有傳說里才會存在,人是吃軟綿綿的食物長大的,怎么會變成石頭。 他奈良鹿介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遇到了屬于他的誘惑,他的堅持最終也只能是一場必輸賭局。 這時候他倒是還能保持表面上的不動聲色,懶散的臉上看不出什么,回答也很隨意。 “好像是雪姬小姐,不過隨便啦,如果雪姬小姐想的話就過去吧。” 流浪藝人的樂器當(dāng)然不會精美到哪里去,太精美的樂器也意味著金貴。一路的顛沛流離,早就不能使用了吧。 莉和使用十三弦箏的藝人的藝人商量了一下,很快這張十三弦箏的使用權(quán)就屬于她了。 觀眾見到藝人里多了一位這樣貌美的小姐,立刻熱情大增,點名一定要她表演節(jié)目。 十三弦箏和許多日本傳統(tǒng)樂器一樣,都是原本從中國傳過去的。而且因為現(xiàn)代時候古箏算是民樂器里比較流行的一種,莉一直對這一樣樂器親近感很高。 譬如一般用琵琶演奏的《十面埋伏》,她自己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改成古箏曲子,玩樂的成分倒是重一些。 《十面埋伏》這曲子起手就不凡,緊迫感十足,其中詭異的殺氣簡直可以透過琴聲而出。這和現(xiàn)如今音樂追求的高雅舒緩簡直截然不同,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好音樂的感染力。 特別是莉自己在戰(zhàn)場上打滾多少年,情緒的理解不是后來和平時代能夠勉強的。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毫不收斂的殺氣,普通人或許只是覺得太緊張了。但是像奈良鹿介這樣的忍者就要汗毛豎起,只有強制自己才能忍住拔刀相向的沖動。 莉手上越來越用力,樂聲也就更加緊繃。她簡直不像是在彈奏了,像是在和什么較勁,可能是她自己,也可能是現(xiàn)在和她是對手的敵人。 奈良鹿介再也不能把注意力從這個女人身上故意移開了——這樣強大的殺氣簡直讓他以為是一場生死大戰(zhàn),這種時候誰能夠把注意力從敵人身上移開?這種方式可以說是毫不講理了。 鮮血、美麗這些東西,刺激的是人類最本能的感官和欲.望。莉現(xiàn)在的樣子是這些東西的集合,像一個黑洞一樣拉扯著奈良鹿介所有的注意力。 每個人當(dāng)然會記得戰(zhàn)場上那個壓制自己,幾乎將自己逼入絕境的敵人,所以奈良鹿介再也不能忘了這個女人了。 演奏不知道什么時候完了,不管有多受歡迎,莉立刻就拉著奈良鹿介跑掉。 一行三個人跑出好遠,奈良鹿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阿勒,這可真是太狼狽了! 奈良鹿介從來最喜歡游刃有余的狀態(tài),做事也會特意留一手。只是因為他真的太討厭絕地反擊的狼狽,這一次算是第一次。 “雪姬小姐的演奏水準(zhǔn)很高啊。” 平復(fù)了心里的情緒,好一會他才能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簡單地贊嘆莉的演奏——但是莉可不會被露出破綻的對手瞞過去。 “只是很一般的水準(zhǔn)而已,這原本是一首琵琶的曲子,我改著玩的,如果能夠被鹿介君喜歡那就再好不過了?!?/br> 日本傳統(tǒng)樂器也有琵琶,追究起來當(dāng)然也是外來的,不過相比起來還是有一點流派上的不同吧。 莉的回答還真是無可挑剔,好像她真的是一個整天只用研究和歌、茶道、音樂這些的貴族少女。一首曲子也能被她玩出花樣,當(dāng)作正經(jīng)事情一樣。 這時候遲鈍的平一郎大概已經(jīng)在心里驚嘆這些貴族小姐消遣的方式有多無聊了,但是鹿介一個字也不信。 即使到現(xiàn)在為止他依舊感知不出莉的查克拉,但是他知道莉絕不是什么普通人。這只是說明要么莉在隱藏查克拉上很有一手,或者她遠比他強。 這倒是沒什么好不承認(rèn)的,就單純說戰(zhàn)斗實力而論,整個忍界奈良一族也很難說排得上號。奈良鹿介本身也不是靠戰(zhàn)斗力立足,遇到比他更強的并不能讓他覺得挫敗。 莉當(dāng)然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會信的,不過不要緊,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捅破那層白紙。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什么要緊的了。 “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嗎?不如干脆帶雪姬小姐去‘那里’看看吧。” 全場毫無存在感,只有在做豬隊友的時候才會閃耀全場的奈良平一郎又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說話了。 原來到處閑逛,然后再看完表演后直接跑掉,竟然一下子就來到了城鎮(zhèn)邊沿地方。奈良平一郎指的‘那里’是靠近這邊的城外一個山坡,算是幾個奈良少年的秘密基地了。 平緩的山坡,在春天的時候已經(jīng)變的青翠可愛了。這時候間雜著粉色、紫色、紅色的零星小花,有一種小清新的浪漫。 要莉來說這當(dāng)然很不錯,不過對于這些奈良,特別是奈良鹿介來說,最大的意義大概是睡覺很舒服——山坡軟軟的,天空飄過的白云也是軟軟的,又是一個悠哉的午后。 坐在草地上,品嘗的是店里帶出來的點心。非要鹿介憑良心說的話,即使不睡午覺,這也應(yīng)該是一個不錯的午后——前提是沒有眼前這一個大.麻煩。 莉可沒有一點大.麻煩的自覺,實際上她根本不把他們當(dāng)作才認(rèn)識的人,交談起來熱絡(luò)自然的不得了。平一郎就已經(jīng)完全被她拿下了,就是鹿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再撐多久。 據(jù)說世界邊沿都是倚靠針尖大小的支柱支撐著的,沒人能說得準(zhǔn)什么時候崩塌,可能永遠不會,也可能就在下一秒。 “所以說平一郎的夢想就是將來自己開一家居酒屋,想要吃什么就能吃什么,還是免費,對嗎?那么鹿介君呢?鹿介君看起來有一些不好懂的樣子,真的很難想象鹿介君的夢想啊。” 所以這就開始稱呼姓名了是嗎?熟絡(luò)起來的速度還真是快啊,到自己這里還是鹿介君。 現(xiàn)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打住打??!所以啊,這到底是為什么! “夢想,那種東西的話有沒有也沒什么區(qū)別,就隨便吧。我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根本打不起勁來,有夢想的話也沒辦法拼命奮斗吧。那么雪姬小姐呢,看起來雪姬小姐可是十分堅定的人,應(yīng)該會有了不起的夢想吧?!?/br> 自己不好懂?啊,如果是和平一郎那個笨蛋比的話就是當(dāng)然的了。話說平一郎真的是奈良一族的孩子嗎?該不會是和隔壁秋道家抱錯了吧。 莉的確有相當(dāng)遠大的理想,遠大到了不能輕易說出來,不過面對兩個不太熟的奈良青年她并沒有隱瞞。 “我的話,說的好聽就是世界和平吧?!崩蛳袷情_玩笑一樣,隨口說出了上輩子曾經(jīng)流行過的話,不過也挺貼切的。 不管奈良鹿介的驚詫,她又笑著說:“如果說的不好,大概就是我想要這個世界——我想要成為最高。聽起來有點太說大話了,我輕易不會說的,不過今天面對兩位大人就不自覺說出來了?!?/br> 說是兩個人,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奈良鹿介的。 奈良鹿介一直引以為傲的頭腦好像一瞬間失去能力了一樣,他好像什么都想不到。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了。 宇智波莉,震懾整個雷之國的名字。 與其說是宇智波的族長或者出云城的城主之類,還不如直接說是雷之國的實權(quán)統(tǒng)治者。從這個女人出道以來,雷之國就逐漸籠罩在了這個名字之下,是絕不可以輕忽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