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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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這樣火力全開的沈唯,顧溫涼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陣風吹過,此刻一片死寂,卻是秦衣竹忍不住站了起來:“四皇子,何必這樣咄咄逼人?若是不想來便不來就是了?!?/br> 沈唯鳳眸一瞪,饒是秦衣竹都有些架不住。顧溫涼兀自站了起來,扯了一下秦衣竹的衣袖,清清淺淺地道:“殿下說得對,原就是我的不是。” “只是我與爹爹生出些矛盾來,到底是家務事,還望殿下口下留情?!?/br> 言下之意便是沈唯多嘴了。 沈唯被這一句話噎了一下,袖袍一揮,倒也未再說些什么,在軟墊上尋了個離顧溫涼最遠的地坐了下來。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沈徹一人斜斜倚在樹下,表情桀驁,周身充斥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秦衣竹揉了揉眉心,提著裙擺走到他跟前,微微福了福身,試探著道:“殿下可要去軟墊上坐著?我叫丫鬟替殿下沏杯熱茶?” 平日里相處倒不至于這般生疏,只是這位如今看樣子都不好招惹,一個不好就要被誤傷。 “你有事便與皇兄盡快說了,本殿就不過去了?!?/br> 帶著絲絲火氣的嗆人,沈徹的臉色著實談不上好看,秦衣竹踟躕片刻犯了難。 顧溫涼卻一步步走了過來,裊裊婷婷,貓眼瞳里噙著水霧,一張?zhí)一嫔媳砬樗葡菜破?/br> 沈徹耳朵動了動,聽了動靜,強忍著淡定自若地扭過頭不去望她。 剛聽了顧溫涼撞墻地那天,他連夜里翻墻進大將軍府質(zhì)問的心都生出來了,最后還是委屈地歇了心思。 怕顧溫涼徹底翻臉。 他舍不得,也沒有那個真決裂的勇氣。 才強忍了三秒,還是默默地冷著臉看向了顧溫涼的方向。 沈唯穩(wěn)坐在軟墊上,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輕吐出幾個咬得重重的字眼:“沒出息。” 顧溫涼卻顧不了那許多,只覺得掩在寬袖下的手指都在細微地顫抖,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走在云端之上。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竟叫她生出一種走不到盡頭的錯覺。 好容易到了秦衣竹的身側(cè),與沈徹面對面站著,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來。 沈徹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先是瞥到了她眉間那朵妖異的桃花,聯(lián)想到沈唯剛剛說的話,心底的火氣更上了一層。 剛想故作冷淡地轉(zhuǎn)過頭去,卻瞧見了她如云的發(fā)髻間那根精致的桃花玉簪,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但也只是數(shù)秒的時間,沈徹便收回了目光,眼底的寒光與委屈交織著,矛盾地融合在一起。 早前都沒見她戴過,這會子卻戴上了,別以為這樣就能叫自己原諒她! 眉間還花了朵桃花,莫不是與顧奕懷對抗無果,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好哄了自己去請父皇收回圣旨好成全她那段爛桃花? 做夢!趁早歇了這心思! 沈徹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心里委屈得要命,表情卻越見倨傲。 氣氛越見寒涼。 林間起了一陣小風,秦衣竹頭痛不已,明明是叫人出來好生把話說明白的,怎么就成了這等如同仇人對峙的畫面? 此刻若不說明白,待溫涼接了賜婚圣旨,矛盾豈不越發(fā)大了? 秦衣竹剛想開口,就見到身邊嬌嬌俏俏站著的顧溫涼伸出了一只修長的玉手,在沈徹驚愕欲絕的眼神中朝他的臉上摸了上去。 當下也瞪大了眼睛不知該作何舉動。 沈徹早在顧溫涼手伸過來時就已經(jīng)傻了,腦子里如同在放過年的鞭炮一般,轟鳴不止。 如玉的手貼在臉上帶著微微的涼意,他一雙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慌亂與猶疑。 這,也是顧溫涼的懷柔手段? 顧溫涼自己回過神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一見到沈徹的樣子便想起了前世,他獨身立在漫天飛雪中,只露出一個寒涼的側(cè)臉。 她就忍不住輕撫了上去。 手下的皮膚光滑,還時不時抽搐一下,肌rou抖動的尤為明顯。 顧溫涼與沈徹深幽的眸子對上,面面相覷。 顧溫涼心里忍不住抖了一下,旋即淡定地將那只有些僵硬的手抽了回來,面上慢慢地染上了一層嬌粉。 她艱難地咽了咽喉嚨,半咬著下唇道:“你臉上……方才,有只黑蟲?!?/br> 目光卻慢慢地收了回來,不敢再看他,幽潭般的心底更是羞惱。若是等會再做出什么怪事來,她自己臉面全要丟光。 沈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半邊臉,觸手微燙,當下英氣的眉毛微微一抖,怒聲道:“本殿臉上干凈著呢?!?/br> “真有蟲子你不會說一聲?若是旁人,你也要這般摸了去?你有沒有一點……” 余下的話還未吼出口,便見顧溫涼澄澈如夜明珠的眸子直直地望過來,沈徹到底還是說不出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神全是委屈與悲憤。 恨恨地轉(zhuǎn)過身去,心頭如同哽了一根刺,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 對自己這般也就罷了,莫不是那衛(wèi)彬臉上沾了什么東西,她也要親手取了下來不成? 沈徹想想那場景就覺著怒火狂炙,幾乎要慪出一口老血來。 顧溫涼瞧他這般惱羞成怒的模樣,倒是將仍在微微瑟縮的手掩在廣袖之下,悄悄彎了眉眼,白皙如玉的臉龐上現(xiàn)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 沈徹看直了眼,沒出息地微紅了臉,喉結(jié)上下狠狠滾動了一圈。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男主,覺得如何? hhh,這章夠粗長吧? 筆芯晚安喲~ 第7章 不要臉的衛(wèi)世子 就在顧溫涼有些窘迫的時候,秦衣竹輕輕咳了一聲,想來也是受不住這樣的氣氛。 “乘著還未下雨,咱們?nèi)コ孕c心墊肚子,等會子再去廟里祈福?!鼻匾轮裉а矍屏饲铺焐?,對著顧溫涼與沈徹道。 沈徹才將暗罵自己不爭氣,正愁沒有臺階下,秦衣竹這樣一說,順勢道:“既然來都來了,本殿也不與女子一般計較?!?/br> 說完,輕哼一聲,直直地與顧溫涼擦身而過,面不斜視地朝那鋪著的軟墊走去。 顧溫涼瞧著這樣的沈徹,溫潤的眼瞳里沁出絲絲縷縷的笑意,襯得她越發(fā)清淡如蘭,舉手投足皆是風景。 若是自己不再和前世那般愚昧,沈徹是否也一直都是這般模樣?瀟灑肆意,瞧自己的眼里全是光亮。 沈徹可以放緩了步子,想著再給這個不識趣的女人一個解釋的機會,誰知等了半晌,跟在自己身后的竟是松了一口氣的秦衣竹。 當下就黑了臉。 而顧溫涼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就觸到了沈徹滿是不善的眼神,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便聽到惱羞成怒的怒聲:“傻愣著干嘛?還不跟過來?!” 她察覺到這話里些微的咬牙切齒,忍不住輕輕漾開了笑意,聲音如同這林間徐徐的涼風吹蕩開來:“嗯,這就來了。” 意識到自己又忍不住去主動搭話,沈徹淡漠的面上雖努力保持著不動如山,心卻哇涼哇涼的碎成了一片片。 有些煩躁,想摔東西。 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怒意,沈徹緊挨著自己的皇兄坐下,這樣顧溫涼便只能與秦衣竹坐在軟墊那頭。 誰知沈唯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將手里握著的小巧酒杯里的酒液一飲而盡,眼里滿是恨鐵不成鋼,壓低了聲音道:“你來時路上是怎么說的?” 沈徹正屈尊紆貴地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聽了沈唯這話,動作一頓,旋即狠狠咬牙。 一路上想的都是顧溫涼再怎樣哭鬧都要置之不理,叫她知曉自己的憤怒,一路走一路下決心。 可誰知真一見了人他就心底直冒酸泡泡,止也止不住。 這也便算了,也不知顧溫涼是不是被撞壞了腦子,一上來就摸他的臉,美得他找不到東南西北。 好容易守住了心緒,借著這事吼了她一兩句,可一瞧見她嬌嬌柔柔的眼神,恨不得再將臉送到她面前去才好。 沈徹飲下一小杯美酒,入喉辛辣,眼神有些飄忽,嘴上卻很堅定地道:“我自然記得,等會定不理會……” 她字還在喉間未曾說出來,便見到顧溫涼理了理衣裙,柔柔坐在了他的對面,沖他甜甜一笑。 于是嘴里的那個字在嘴里轉(zhuǎn)了幾圈,卻怎么也吐不出來了,惹得沈唯鳳目一斂,鄙夷之意不肖多說。 顧溫涼卻全然不知他兩所說之話,秦衣竹命丫鬟婆子裝在食盒里的點心茶水被一一端放在軟墊上,點心的甜糯香氣一下子就彌散在空氣中,誘人得很。 顧溫涼不動聲色地撫了撫小腹,覺得腹里有些空,早間沒心思用早膳,這會子卻有些食欲了。 青桃知她的心意,將素凈的帕子遞到顧溫涼的手上:“小姐早膳用得少,吃些點心墊墊肚子也好。” 顧溫涼捻了一塊做得極其精致的桃花膏,透著亮光似乎還能看見里頭的細碎花末,入口便化,甜糯非常。 秦衣竹瞧她彎了眉眼,不復素來淡漠的模樣,也跟著輕笑出聲,有些得意:“如何?我府里做點心的廚子可是一等一的出色?!?/br> 顧溫涼點了點頭,用干凈的帕子拭了嘴角,方才開口道:“衣竹jiejie府里的廚子自然是好的?!?/br> 這話叫沈徹聽了,不由得輕嗤一聲,默默灌下滿滿一杯的酒水,肚里火燒的辛辣,卻抵不過心上蔓延開的涼意。 果然,自己特意找的廚子專做這些小吃食,她怕是壓根就沒在意過。 越想越心灰意冷,沈徹一雙晶亮的黑瞳幽深如打翻了的墨硯,瞧不出什么表情來。 林間的風越發(fā)的大了,秦衣竹見狀提議道:“不若現(xiàn)在去廟里?等會子下起雨來還有個躲雨的地方。” 顧溫涼站起來身,抬眸望向變得有些灰蒙的天空,烏云堆了一層又一層,空氣也變得有些悶,壓得人心口喘不過氣來。 決定了之后,四個人都站起了身來,沈唯與沈徹走在前頭,秦衣竹攜了顧溫涼離他們兩三步的距離。 秦衣竹悄悄地扯了顧溫涼的袖口,顧溫涼感覺到動靜,偏頭望向秦衣竹,卻見她白嫩的指尖指著前面不遠處沈徹的背影,朝她擠眉弄眼。 多年的閨中密友,顧溫涼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問沈徹可是消氣了。 顧溫涼失笑,只能咬著下唇搖了搖頭,交疊的手中沁出些濡濕,頗有些苦惱。 她素來淺淺淡淡,對什么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能不說話便不說話,如今雖重生了一回,卻仍是不知該如何同沈徹解釋這件事兒。 又怕越解釋越錯,徒惹得他更不開心。 真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衣竹見狀,也唯有淺淺嘆息一聲,若是旁的事,她還可調(diào)和調(diào)和,可這種事,怕也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說個明白。 一路無話,靜寂得只能聽到林子里頭飛鳥撲棱著翅膀嘶鳴的聲音,長長的尾音回蕩在小道上,徒添了一絲凄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