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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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認(rèn)從未對小傀儡施恩,也無法抓住小傀儡的軟肋,所以閻溫對于十九這種眼神和舉動,若非要說是觸動,也只會心生疑慮,產(chǎn)生戒備而已。 未曾來到宮中之時,十九便從各處打聽閻溫的消息,而真正進(jìn)宮的這些時日,她也如饑似渴般的吸收關(guān)于閻溫的一切。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閻溫的脾性有了一些了解。 一見閻溫皺眉,就心知自己表現(xiàn)太過,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自暴自棄的開口道。 “我是真的怕大人有什么意外,我本生不如狗,在行宮那么多年,從來沒像現(xiàn)在過的這般舒坦過。” 十九說,“如今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華服,仆從無數(shù),坐這世上最尊貴的位置,一切皆由大人賜予,怎能不心生感激……” 十九垂著頭,將她的關(guān)切和愛慕,深深的埋進(jìn)眼底,“我如今的一切都靠大人庇護(hù),大人若是有三長兩短,想來我的下場必定……” “你是怕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會有人害你性命?”閻溫截斷十九的話。 “正是?!笔耪f著抬起頭,依舊用那種眼神望向閻溫,“所以大人定要福壽安康,長命百歲。” 這馬屁拍的叮當(dāng)亂響,閻溫都不由得被逗樂了。 但他的笑意并未達(dá)眼底,因為在行宮中找到十九的時候,十九的眼中,看不出對死亡的畏懼。 且當(dāng)時去行宮中尋找這十九皇女的人,只是閻溫知道的就有三撥。 第一波是丞相的人,在行宮各處蹲守,卻死活抓不住這小傀儡的影子。 第二撥是太尉,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直接進(jìn)去搜人,卻連一件衣服都沒搜到。 閻溫是第三撥去的,去的時候只是收到了暗線的透露,并沒有把握能夠真的堵到人,但他不過就在行宮中轉(zhuǎn)了兩圈,他的人就在墻邊抓到了鬼祟的影子,拉到近前一看,正是十九皇女。 閻溫從不認(rèn)為這件事情是湊巧,他到現(xiàn)在都在懷疑,為什么小傀儡會躲避那兩撥人馬,而選擇他。 他曾旁敲側(cè)擊過兩次,單刀直入問過一次,但小傀儡都顧左右而言他。 原本這幾月之中,這小傀儡表現(xiàn)得十分乖巧,閻溫雖然對她還存有疑慮,卻并沒有再打算深究。 但如今,這小傀儡再次勾起他的疑慮。 她到底因為什么理由,要躲避那分明會對她更有利的兩撥人馬,而選擇他。閻溫向來兇名在外,他不信這小傀儡沒有聽過…… 這就像他不相信十九會對他無故關(guān)切。 且即便是他死了,這小傀儡身為皇家唯一的正統(tǒng)血脈,也是權(quán)臣競相爭奪的對象,根本不存在唇亡齒寒。 十九并不知道,她幾句馬屁根本就沒能拍正,而是生生的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不知道自己乖巧努力了這么久,積蓄的些許好感,一夕之間崩塌殆盡,還惹了一身的猜忌。 她只見閻溫一笑,以為閻溫聽她的話聽得高興了,立時乖巧的松開閻溫的衣袍,跪坐到旁邊想著怎么能破解這一劫去了。 哪還有功夫仔細(xì)盯著閻溫的眼睛看,看那里面到底是裹著寒霜還是飄著飛雪。 車廂里安靜下來,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 不多時,寺廟中一陣吵嚷,十九推開馬車的車窗,朝外看去,這才看著一群黑衣軟甲的人,壓著幾個和尚,從寺廟當(dāng)中出來。 “這是……”十九疑惑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十九當(dāng)然不敢問閻溫,她直接問的是車旁邊站著的侍者。 侍者們通過先前那件事,根本不敢再怠慢十九,忙躬身要回話。 而先開口的卻是閻溫。 “你喝了寺廟中的米粥昏厥,帶回來的那一碗米粥中,有迷藥。”閻溫盯著十九的反應(yīng),他也是先前被十九撕扯他衣襟的突兀舉動,攪亂了正常的思緒。 現(xiàn)在想來,這小傀儡的行為屬實可疑的很,從昏睡中醒過來的,不問自己到底是怎么昏厥,反倒先做一副關(guān)懷他的樣子,聲稱做了惡夢,上來就撕扯他的衣襟,絕對有鬼。 “昏厥……”十九低喃,她竟是因為喝了米粥昏厥的嗎? 屬實是不怪十九沒有第一時間詢問自己昏厥的原因,而是她若是做關(guān)乎自己危險的夢,大多數(shù)會在夜晚的時候睡夢中夢到,但也有一些突發(fā)的情況,就是會突然的昏厥。 十九伸手揉揉自己的腦袋,竭力的回想。但是記憶,從閻溫答應(yīng)她喝米粥的那一段就斷掉了。 那她應(yīng)該是在那個時候昏厥的,而閻溫說那碗米粥中有迷藥…… 十九猛的回頭,緊張到,“只是迷藥嗎?大人可喝了那碗米粥?” 關(guān)心則亂。 說完這句話之后,十九眼看著閻溫的表情越來越沉。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她有問題,她到底為什么關(guān)心我,我對她又不好,這不對…… 十九:……那你以后就對我好點! 閻溫:她為什么選擇做我的傀儡,難道是丞相的jian細(xì)?太尉的間隙?敵國的jian細(xì)? 十九:我不是jian細(xì),只想和你有jian情。 —————— 這次應(yīng)該是慢熱,閻大人很遲鈍的,他就不可能想到十九對他抱有企圖, 不要急,按照閻溫的性子,火候不到,十九現(xiàn)在說了就真的沒機(jī)會了,閻溫會放棄她。 第19章 保護(hù)大人—— 閻溫的臉色一冷,十九片刻的功夫就出一背脊的冷汗,磕磕巴巴道,“我,我自小便有……時?;柝实陌Y狀?!?/br> 她硬著頭皮胡編亂造,“所以先前并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喝了迷藥才昏厥,只以為自己是犯了病。” 她知道按照閻溫的性格,肯定不會相信,但是閻溫真的去查的話,她在行宮中生活的時候,確實是有過突然昏厥的癥狀,而且還不止一次。 “所以大人,那碗米粥你喝了嗎?”十九不敢跟閻溫對視,又伸手揪住閻溫的衣角。 閻溫垂頭看向十九,半晌才道,“沒有?!?/br> 十九稍稍吁出一口氣,干巴巴的開口解釋道:“我并不知道那米粥中有迷藥……” 閻溫很輕的哼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十九。 十九張了張嘴,看到他閉上眼睛,也不再說話,垂頭坐了一會,又順著小窗戶朝外看去。 一些衣衫襤褸的乞丐和百姓,被身穿黑衣的人朝著山下疏散。 十九又朝著寺廟的門口看去,整整兩排油光锃亮的腦袋,在陽光下耷拉著。這其中甚至還有為她解簽的那個空相大師。 只不過不同于其他小和尚,那空相大師渾身上下被捆得跟蠶蛹一般。 閻溫說那米粥里面有迷藥,那小和尚給她舀米粥的時候跟她說過,是用來施舍的米粥。 佛門之地,用來施舍的米粥中,竟然有迷藥,再聯(lián)想到閻溫最近一直在追查的事情,十九差不多能夠推測出,閻溫為什么要抓這些和尚。 只不過此刻十九的注意力卻不在閻溫為什么要抓這些人,而是她猜想到了,這一次她預(yù)知的殺身之禍,必定同這件事情有關(guān)系。 隨著百姓和乞丐被疏散下山,這些和尚被驅(qū)趕上帶了著籠子的馬車,并且用黑布包裹起來。 十九的心中越來越焦慮。夢中的場景,讓她只是回想一下便脊背發(fā)涼。 他們即將遭遇劫殺,她必須想辦法將這一劫化解掉。 但若只是奴隸市中關(guān)在籠子中的奴隸,十九還能巧舌如簧將其說服。 可若是劫殺,在不能夠出言提醒的前提下,她要如何幫助閻溫躲過這一劫? 十九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全神貫注的想著破解的辦法。 “大人,莊林寺中三十八人,已盡數(shù)生擒?!瘪R車外,傳來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聲音。 閻溫聞言頓了一下,掃了閉著眼睛眼珠卻亂轉(zhuǎn)的十九一眼,沉聲道:“回宮?!?/br> 馬車調(diào)轉(zhuǎn)車頭,隆隆的朝著山下行駛,速度相較來時要快上很多。 車廂里頭十分的顛簸,十九挪到了一個角落,雙手撐著車壁,心中已經(jīng)燒起了燎原大火,燒的她五臟俱焚。 她回憶著夢中的場景,若是要埋伏射箭,必須得是在樹林之中才好遮掩。所以截殺,就在他們下西山之前。 車輪每朝山下滾一圈,十九的心就如同山路的泥土一般,被壓出一道深深的轍印。 她甚至想著,若不然,就將真相告訴閻溫,就說她能夠預(yù)知危險…… 可十九轉(zhuǎn)念又一想,即便她他此刻真的將實話告訴閻溫,且不論閻溫今后還會不會要一個有妖異能力的傀儡,也不去想她事后會得到什么下場,就單單按照閻溫的性格,根本不會相信她空口白牙說出的話。 十九睜開眼看向閻溫,眼底盡是焦慮和恐懼,她費了好大勁,才到閻溫的身邊,她自出生到現(xiàn)在,為了自己只向賊老天求這一個人,為何就不能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得到! 閻溫也坐在一個角落,雙手撐著車壁,正閉著眼睛。 馬車跑得飛快,車廂之只有車輪滾動的隆隆響聲,突然間,一聲細(xì)微的,尖銳的箭頭扎進(jìn)木板中的鈍響,摻雜進(jìn)這隆隆的車輪聲中。 十九登時渾身一凜。 緊接著,馬車劇烈的顛簸,十九沒能夠撐住車壁,整個人朝前翻滾,好在她眼疾手快,在砸向閻溫之前,抓住了固定在馬車上的小案。 然而小案底部兩根鐵釘,在這巨大的拖力之下,吱嘎一聲從木板中抽了出來。 轅馬嘶鳴著高高揚起前蹄,而后重重落下,十九抓著小案,在閻溫驚恐的視線中,劈頭蓋臉的朝著他砸了下去。 是真真正正的劈頭蓋臉,十九砸到閻溫的胸口,而小案的桌板,不偏不倚,砸在閻溫的頭讓。 馬車驟然停下,密集的箭矢,自四面八方劈空而來,釘在馬車上。 噩夢與現(xiàn)實重合—— 十九將小案扔掉,急忙伸手接住閻溫軟倒的身體,在他的脖頸和鼻息處探了探,確認(rèn)他只是昏厥,這才稍稍的放下心。 馬匹的嘶鳴和廝殺聲從馬車外傳來,十九用手擦掉閻溫頭頂?shù)囊稽c血跡,發(fā)白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袍,整個人顫抖得如同風(fēng)中飄墜的落葉。 外面的聲音漸漸與夢境中的聲音重合,十九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伸手緊緊攬住閻溫的脖子,眼淚滾滾而下。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因為很快就會有提著長劍的男人闖進(jìn)來。 十九顫抖著手,將馬車的車窗推開一個縫隙,朝著外面看去。 轅馬被人群的廝殺驚的一直不安的轉(zhuǎn)動,十九順著馬匹轉(zhuǎn)動的方向,迅速觀察著四周的地形。 一支箭矢不知怎么刁鉆的刺破了馬車小窗上的糊紙,險險的貼著十九的臉頰邊上劃過,釘在了她身后的車壁上。 十九整個人瑟縮了一下,立刻關(guān)上了小窗戶。 耳垂被箭頭破開,滴滴嗒嗒的血順在她麻色的衣袍上開了朵朵血花。 十九卻顧不得伸手去摸一下,回身捧起閻溫的臉,一寸寸的,深深的看過,似是要將他刻在眼中一般。 她生來低賤如泥,一生自覺做得最好的兩件事,一是擁有了預(yù)知的能力,不至于讓阿娘日日夜夜cao心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