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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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何事!”老夫人聽見關(guān)乎名聲,愈發(fā)上心。 蘇若蘭遂將那日的情形一字不漏地說給兩人聽。 她原本就是先入為主,認(rèn)定了攸桐水性楊花,剛嫁過來便沾花惹草,瞧那蛛絲馬跡,無一不是佐證,心里深信篤定,語氣便極為堅決。末了,又叩首道:“奴婢記著教訓(xùn),不敢搬弄是非,這回是親眼所見,絕沒半個字的假話。老夫人若是不信,可叫金燈來詢問,那天酒樓門前的事,也有許多人見證?!?/br> 她言之鑿鑿,羅漢榻上,老夫人已是臉色鐵青。 “這樣的事,你怎不早說!” “奴婢怕……上回將軍教訓(xùn)的,不許搬弄是非,議論主子。況且這事又牽扯著秦二公子,更不敢隨便說了?!?/br> “正是這樣才要說!”老夫人氣得語聲兒都顫抖起來,“作孽,真是作孽!” 蘇若蘭跪得愈發(fā)恭順,噤若寒蟬。 沈氏忙扶著,給她順氣,勸道:“母親消消氣,為她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shù)??!?/br> “你不知其中厲害。咱們這根基聲望,全是拿命換回來的,不知灑了多少血!豈能輕易玷污?哪怕只是個影子,也該防患未然,何況這回是親眼所見?金燈呢?叫進(jìn)來!” 不過片刻,金燈便手忙腳亂地跑了進(jìn)來,聽老夫人問那日的事,也如實說了。 老夫人聽了,大致情形跟蘇若蘭的說辭對得上,氣得兩眼一翻,差點沒昏厥過去。 沈氏忙使眼色叫金燈和蘇若蘭出去。 …… 屋里只剩婆媳兩人,好半天,傅老夫人才緩過勁來。 “當(dāng)時他兄弟倆商議娶魏家女,我就不肯,為著大事才點了頭。這家業(yè)來得艱難,外頭的事我沒亂插手,憑他們安排去了?!彼謿庥趾?,老眼中滾出兩行濁淚,“那魏氏在京城淪為笑柄,誰愿意娶?我沒為難她,已很和善了吧?可你瞧她!修平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今日這點威信,她怎就不知道體諒。這才嫁過來幾天,就一門心思地往外鉆!” 她這會兒怒氣攻心,滿口數(shù)落,沈氏沒辦法,只能聽著。 好容易等數(shù)落累了,沈氏才道:“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她倆的話固然可信,不如問清楚……” “這種丑事,怎么問?難道去找秦二公子,拿著家丑往外楊,叫人看笑話?” 沈氏被噎得無話可說。 片刻后,見老夫人緩和了點,才道:“那就叫魏氏來問問,若是誤會,也別冤枉她。若是真的,就該管教,哪能您在這兒氣壞身子,她在南樓逍遙自在呢?” 這話倒是合老夫人的意。 遂沉聲道:“去,把魏氏叫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沈氏:講道理出主意也要被懟,我容易嗎。 攸桐:人在屋里坐,鍋從天上來,我容易嗎…… 蘇·千里送人頭·若蘭: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銡饪蘖死戏蛉恕?/br> 老夫人:????你到底想坑誰?? 第22章 無奈 南樓里,攸桐兩只手籠在袖套,正挨個看廚房的瓦罐湯。 這套瓦缸和瓦罐是她上回出府時買來的,做工極好,回府后便叫仆婦們收拾干凈,騰出地方擺放整齊,先做個冬瓜排骨湯和老鴨筍尖湯練手。 昨晚睡前她就叫廚房里生火,拿木炭慢慢煨了一夜,這會兒瓦蓋未開,香氣卻已四溢。 等晌午時拿出來,滋味必是絕佳。 春草跟在旁邊,試著碰了碰瓦蓋,燙得趕緊縮回手,口中嘖嘖嘆道:“少夫人真是愈發(fā)能干了,這幾個月做的美味,可比我前十幾年見的都多!回頭若是夫人知道了,得知少夫人有這般才能,將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定會很欣慰。” 這夫人自是指京城里的薛氏了。 攸桐聞言,笑了笑道:“母親那兒事情多著呢,不必事事都拿到她跟前叨擾?!?/br> 口中如是叮囑,心思卻忍不住飄往府外。 秦良玉的身份,她回府后很快就查實了。那位是秦家老夫人的心頭rou,年節(jié)前后必定不會遠(yuǎn)游,看那日的情形,為人和善,也是個癡迷美食的同道中人。等她做好了毛肚,便能設(shè)法問出那位庖廚的住處,尋個助力。 不過這些都還遠(yuǎn),近在眼前的是回京的事。 當(dāng)初滿城風(fēng)雨,罵名如潮,她雖找回了一點點場子,在旁人眼里,仍是被許朝宗拋棄、灰溜溜出了京城。如今夫妻回門,明里暗里,還不知有多少人盯著。當(dāng)日去國公府赴宴時那些陰陽怪氣的詆毀議論,她可全都記著呢! 正暗自盤算,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煙波匆匆跑了進(jìn)來。 “少夫人,壽安堂傳話,請你過去一趟呢!” “什么事?”攸桐理了理衣裳,出得廚房,就見院里站著個丫鬟,是老夫人身邊伺候茶水的,頗得臉面。這位親自跑來,看來事情還不小。她沒打算招惹得罪長輩,便沒耽擱,帶了春草在身邊,便跟著往壽安堂走。 …… 壽安堂里的氣氛有些古怪。 攸桐自問沒做虧心事,那傳話的丫鬟又沒透風(fēng),便只當(dāng)是府里出了事。 誰知進(jìn)到屋里,就碰上了老夫人滿臉的怒氣。 老人家年近古稀,滿頭銀發(fā),坐在炭火烘得人幾乎出汗的屋里,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秋香色團(tuán)花的錦衣,外頭罩著比甲,額間暖帽有點歪,臉拉得三尺長,滿臉的皺紋都快被繃直了似的。 見著她,便問初七那日的事。 攸桐不明所以,如實應(yīng)對。 老夫人聽得她果真跟秦良玉同坐,當(dāng)即勾起怒意來。 “秦二公子那是怎樣的人,滿齊州城里誰不知道?你在京城怎么胡鬧我不管,既然嫁進(jìn)我魏家,就該安分些!南樓里的東西還不夠你使,非得去外面逛?吃個飯都不肯收心,招蜂引蝶,將我傅家顏面置于何地!你可知道,外頭有多少眼睛盯著咱們,如此行事,豈不惹人笑話!” 招蜂引蝶四個字,像是針一樣刺進(jìn)耳朵里。 攸桐倏然抬頭,目光微緊。 “那日確實碰見了秦二公子,但沒半分越矩,更不知所謂招蜂引蝶從何說起?!彼巳徽驹谖葜校Z聲微抬,不卑不亢,“不知是何人誤傳謠言,老夫人可否請她出來,當(dāng)面解釋清楚?” 老夫人冷哼不語。 她這般身份地位,當(dāng)然是甚為自負(fù),不愿意輕易推出舉告之人的。 攸桐覺得頭疼。 時下雖有諸多禮數(shù)規(guī)矩,卻也沒徹底將女人困在閨閣里,或是到佛寺進(jìn)香,或是乘車轎去街上走走,乃至游山玩水、騎馬射獵,并不算太出格。若夫妻相處不睦,和離后各自婚娶,也不妨礙。 是以那日掌柜拿屏風(fēng)隔成小單間后,攸桐并沒覺得怎樣。 誰知傅老夫人竟如此看重這虛名。 攸桐身在傅家,在和離之前,總歸要為府里體諒些許。遂耐著性子,朝老夫人屈膝為禮,“這回確實是我考慮欠妥,稍有不當(dāng),往后會留意,盡量不去拋頭露面。但一碼歸一碼,當(dāng)日雅間之內(nèi),并無半點越矩?!?/br> 而后,將酒樓客滿,掌柜因那雅間寬敞,取屏風(fēng)隔作兩間的事說了。 老夫人哪里肯信? “你也無需糊弄我!當(dāng)日京城的事,令尊都曾親口承認(rèn)。傅家頂著滿京城的罵名挽回魏家顏面,又將南樓交在你手里,可有半點薄待?你年紀(jì)還小,心性未定,這回我只教導(dǎo),不會深究。但傅家的顏面關(guān)乎軍威士氣,不許辱沒一星半點,這樣的事往后決不可再有!” 她這輩子最看重清譽,如今被戳中了肺管子,哪能輕易揭過? 指著這事責(zé)備不止,只怪攸桐不該落人話柄,當(dāng)初的臭毛病,到了魏家著實該改掉。 攸桐聽了片刻,也算是明白了—— 今日叫她過來,哪是為了分辨事實,分明是老夫人借機發(fā)揮! 數(shù)月相處,她看得出來,老夫人對娶她進(jìn)門的事暗藏不滿。所以,哪怕身為長輩、身份貴重,見到她時仍不免露出冷淡輕慢之態(tài)。上回傅瀾音身體抱恙,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zé)于她。如今聽見捕風(fēng)捉影的幾句話,更是盛怒責(zé)備。 可憑什么? 若真無法接受,當(dāng)初就該攔著婚事,另尋別家。 如今既結(jié)了姻,她偏居南樓,每日冒著寒風(fēng)過來問安,不晚到不早退,更沒插嘴冒犯,規(guī)矩得很。誰知如今稍有疏忽,便被數(shù)落責(zé)備,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若這回稍有退讓,往后豈不是更縱著她們了? 攸桐面色漸冷,待老夫人說累了時,緩緩抬起頭來。 “不便找人對質(zhì)印證,又不許我分辯。您這是已蓋棺定論,逼著我承認(rèn)私德有失呀?” …… 屋里言辭激烈,門簾外面,傅瀾音面色焦灼。 她是瞧見攸桐跟著壽安堂的丫鬟往這邊走,覺得不對勁,才跟過來的。 誰知到了壽安堂,就聽見這怒聲斥責(zé)的動靜。 問了問仆婦,得知屋里只有老夫人、沈氏和攸桐在,且沒人知道緣由,愈發(fā)懸心。 ——她知道老夫人對攸桐的成見,既然鬧到這般動靜,未必會輕易罷休。然而她是晚輩,即便闖進(jìn)去,也未必能幫上忙,只會讓老夫人覺得她被攸桐蠱惑,更添怒氣。 想了想,抬起腳便往斜陽齋小跑過去。 好在傅昭今日前晌沒出門,傅瀾音逮住他,威逼利誘,催他去校場找傅煜。 校場之上駿馬奔騰,鐵蹄如雷聲滾滾,踩得凍土上泥屑紛飛。千余騎兵盔甲嚴(yán)整,手里刀槍冰寒,馬背上劈、砍、刺,閃、避、架,配著令旗指揮的陣型,如龍蛇般滾滾飛奔,練得熱火朝天。 傅煜乘著坐騎黑影,穿梭在兵陣之間,臂挽長弓、腰懸重劍。 自打那晚在南樓做了場春夢,他便有意躲避攸桐,連日不曾踏足南樓。 然而即使宿在兩書閣,也會不時想起那旖旎夢境,想起那日攸桐拎著美食登門時的模樣。傅煜這些年不近女色,自持高傲,卻被那夢折騰得心浮氣躁,索性將麾下騎兵分成幾波,從騎射、長途奔襲到圍剿、刀槍對戰(zhàn),由他親自帶著分批訓(xùn)練。 今日已是第三波了,從黎明卯時到這會兒,片刻都沒歇息。 傅昭冒著寒風(fēng)一路疾馳,到得校場時,訓(xùn)練接近尾聲。 待訓(xùn)練完畢,傅煜吩咐軍士們歇息,往他這邊走來時,便跳下高臺。 “二哥!” 傅煜滿臉的肅殺嚴(yán)苛在看到他時稍微溫和了點,“你怎么來了?” “搬救兵唄,姐讓我來的?!?/br> “有事?” “說是二嫂在壽安堂碰見了麻煩,祖母很生氣,也不知是為了什么。姐讓你得空時過去一趟,露個臉就成。”傅昭知道二哥的性子,滿心軍務(wù),雷厲風(fēng)行,對內(nèi)宅之事懶得多問,怕被責(zé)備,趕緊描補道:“我就是跑腿帶話,可別沖我生氣啊?!?/br> 又是……那個女人。 傅煜眼前陡然浮起那道裊娜身影,連同她的婉轉(zhuǎn)眉眼、笑言軟語,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