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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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設(shè)宴時,女眷由沈氏婆媳和韓氏招待,傅老夫人陪幾位要緊客人坐了會兒,便回壽安堂歇息。后來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問安,至晚間才算安生,老夫人歇得晚、起得遲,也才用過飯,在院里看仆婦澆花。 韓氏與她感情好,陪在旁邊,沈氏婆媳幾個也都在周圍湊趣。 不過比起從前沈氏有意恭維討好時的婆媳和睦,如今顯然是新寵換舊愛,韓氏緊隨在旁,沈氏退在旁邊,跟從前的一家獨(dú)大迥異。好在韓氏也非恃寵而驕的人,雖在接內(nèi)宅事務(wù)時不留情面地指出沈氏許多錯漏,日常相見,也是以晚輩之禮相待,鬧過那半年后,還能勉強(qiáng)相安無事。 ——畢竟沈氏是相爺夫人,又是長輩,縱不在老夫人跟前受寵,地位卻仍不可撼動。 待夫妻倆進(jìn)門行禮,老夫人便帶眾人入廳,少頃,傅德清和傅昭也到了。 壽安堂里寬敞,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刈艘晃葑右膊幌訑D,傅煜攜攸桐站在當(dāng)堂,先朝長輩拱手,說前晌有急事需他出城處置,不好讓攸桐獨(dú)自來,才會耽擱到如今,請長輩海涵。 傅德清笑而不語,老夫人不知外面情形,倒是信了。 從前再多的不滿、齟齬,到如今,俱成往事。 她瞧著孫兒那副新婚得意的模樣,心里也自歡喜,待夫妻行禮時,便道:“修平既這般看重你,鬧出那些事后仍執(zhí)意娶回來,也是男的,往后夫妻相處,自該和睦謙讓。我傅家不同別處,男人征戰(zhàn)在外,又是齊州百姓之表率,行事更須謹(jǐn)慎周全。你那涮rou坊的事,修平說過,既是誠心去做,往后也不拘著你。但魏氏,進(jìn)了傅家的門,便須記著,永寧帳下的萬千百姓,每一雙眼睛可能都盯著你。府里府外,須牢牢記著傅家少夫人的身份,舉止不可有失。” 冗長而鄭重的一番話,年近古稀的老人說得頗為漫長。 攸桐端然跪在墊上,行禮恭敬道:“祖母教誨,孫媳婦記下了?!?/br> “這玉鐲是修平出生時,我和他母親商量,命巧匠打造,又請高僧開過光的——”老夫人抬手示意,旁邊仆婦雙手捧上錦盒,她從中取出枚玉鐲,親手遞予攸桐,“如今歸你了?!?/br> 攸桐伸雙手接過,便見那玉鐲通透精致,卻不見人養(yǎng)過的瑩潤。 而那樣式色澤也是熟悉的——先前每回見韓氏,那位腕間都是這樣一只玉鐲,旁的首飾雖換來換去,手鐲卻始終沒添,想來也是田氏留給傅暉兒媳的。這玉鐲隨傅家男兒而生,請高僧開光封存,當(dāng)做婆母送給兒媳的禮物,寓意頗深,自是格外貴重。 她上回進(jìn)門,沒聽見長輩教導(dǎo),更沒見著這般貴重禮物。 而今老夫人肯拿出來,顯然也是認(rèn)命了。 攸桐鄭重收下,而后給傅德清行禮。 傅德清倒是沒旁的叮囑,只說攸桐既進(jìn)了門,往后便是一家人,夫妻須扶持同行。 到了沈氏,那位臉皮倒是夠厚,渾然忘了從前要害性命的事,泰然喝茶。剩下幾位妯娌,即便不知沈氏謀害性命的內(nèi)情,眼瞧著沈氏受罰跪祠堂又被奪管家之權(quán)、秋娘夫婦受罰、攸桐和離出府,豈能嗅不出端倪?夾在祖母和婆母之間,待攸桐的態(tài)度便不過分親熱,卻也不冷淡。 滿屋女眷里,沒了傅瀾音,便是韓氏態(tài)度最為親熱了—— “南樓的事,先前都是周姑照看,她行事向來謹(jǐn)慎周全,這回籌備婚事新房,還多虧了他。原本該添些人手,又不知你愛挑哪樣的人使,便暫且沒添,明兒我再把人叫來,咱們一道挑可靠的人來使,往后用著也放心。好不好?” 攸桐自知她這是避嫌,雖掌內(nèi)宅中饋,卻無意在誰跟前安插人手。 遂莞爾笑道:“多謝大嫂費(fèi)心。這兩日忙著過年,等閑下來再添也不急?!?/br> “也好。”韓氏為這兩件大事,確實忙得焦頭爛額。 壽安堂里氣氛融洽,攸桐也暗自松了口氣,回南樓后,趁著傅煜去書房理事,便找來周姑,打算趕在過年前將小廚房收拾出來——昨日婚宴上,傅瀾音沒來鬧騰,等忙過年底這兩日,小姑子定要回娘家來湊熱鬧,到時候,還不得拿美食招待? 她在梨花街的那座院子打算留給杜雙溪住,那位大半時間耗在涮rou坊里,若手癢做菜,食店的廚房管夠。 攸桐和夏嫂積攢下的那些寶物,還是搬到南樓才能物盡其用。 遂尋了人手,列出單子,從廚房的炊具、醬菜到書房的閑書畫軸,連同賬本一道,由煙波親自盯著,裝箱搬運(yùn)。 這些瑣事安排罷,已是暮煙漸起,飛鳥投林。 攸桐昨晚被折騰得厲害,又是初次行房,身上難受得很,趁夏嫂準(zhǔn)備晚飯的功夫,先到屋里歇著。睡意朦朧之間,聽見外頭隱隱傳來說話聲,迷糊著眼睛翻身坐起,趿著鞋下地,還沒走到次間,便見外面人影一晃,傅煜走了進(jìn)來。 若在往常,她該迎上去,溫婉賢惠地幫著夫君寬衣,再倒杯熱茶解乏。 但瞧見傅煜伸手解披風(fēng)的那一瞬,攸桐不知為何,腦海里竟浮起昨晚他拽開衣領(lǐng)酒氣熏熏撲過來的模樣,而后,便是恃強(qiáng)凌弱,攫取欺壓——不說破瓜時的疼痛,光是胸脯軟rou上狗啃似的痕跡,看著都覺得疼。 原以為他克制自持,會留著分寸慢慢來,誰知喝了點(diǎn)酒竟也是個衣冠禽獸。 攸桐朝前的腳尖頓住,鬼使神差地竟往后退了兩步。 傅煜才浮上眼底的笑意微僵,心生不解。 她明明是聽見動靜迎出來的,發(fā)髻微散,衣衫半亂,迷糊沒睡醒的樣子別有慵懶風(fēng)情,他還打算抱到懷里一親芳澤,怎么卻忽然往后躲起來? 第113章 軟兇 傅煜微詫過后, 不動聲色地將披風(fēng)解了,搭在旁邊的檀木架上。繼而踱到攸桐跟前,微微俯身,捋她耳邊碎發(fā), 道:“還沒睡夠?” 咫尺距離,他的目光灼灼, 落在她眉眼紅唇, 仿佛意猶未盡。 攸桐兩只手抱在胸前, 往后躲了躲,“夫君是從校場回來的嗎?” “這都聞得出來?” “有塵土的味道。”攸桐不像他那么厚臉皮, 大白天地沒法算床幃里的賬,便回身進(jìn)去,另取了件家常衣裳出來, 要給他換上。傅煜聽?wèi){吩咐, 解了外裳丟開,任由攸桐擺弄著套上,在她垂頭幫著系帶時, 深深嗅一口發(fā)髻里淡淡馨香,有點(diǎn)心猿意馬。 ——昨晚她怕痛, 稍稍用力便要躲,斷斷續(xù)續(xù)地費(fèi)了好些功夫,吻得她入巷, 才稍稍盡興。可惜彼時夜色頗深, 她喊累喊疼, 可憐兮兮地哭,淚珠兒一掉,他再狠的心也得軟了,只好將燥熱未平的血?dú)鈮夯厝ァ?/br> 今日帶著麾下將士結(jié)束了年底最后一場cao練,便急匆匆趕了回來。 待會用完飯關(guān)上門,又該是春宵帳暖,軟玉溫香。 傅煜征戰(zhàn)殺伐十來年,還是頭回發(fā)覺冷硬冰寒的刀劍兵戈之外,竟有如斯樂趣。 遂入內(nèi)室擦洗了風(fēng)塵,一道用飯。 小廚房的炊具尚未全部運(yùn)來,但有夏嫂掌勺,飯食也絕不單調(diào)。傅煜許久沒在攸桐處用飯,不免多添了碗,攸桐更是吃得滿足,將盤里最后一塊混著香橙味兒的的烤魚rou吃完,喝了兩勺奶白香滑的湯,才往椅背上靠著,饜足地擦手。 南樓里重歸舊日的熱鬧氛圍,夏嫂系著圍裙,準(zhǔn)備蒸宵夜糕點(diǎn),煙波帶著丫鬟們收拾殘桌,周姑則叫上做事妥帖的木香,將廊下的燈籠挨個點(diǎn)亮。 晚風(fēng)清寒,天光昏暗。 攸桐怕吃得太多長rou,便罩了披風(fēng),往北坡的望云樓消食。 傅煜陪她登樓,四合的夜色里,周遭盡是黑睽睽的樹影,不見皓月。因臨近年節(jié),尋?;璋堤幰颤c(diǎn)了燈籠,從高處望過去,暗紅的光芒在亭臺花樹間逶迤,在愈來愈深的夜色里,蜿蜒向遠(yuǎn)處。 兩人許久沒結(jié)伴夜游,斯人斯景,心曠神怡。 可惜軍務(wù)煩人,傅煜沒站多久,便見沈姑趕來,說杜鶴有事請他示下。 兜了一圈再回來,已是亥時二刻。 籬笆墻里燈火昏黃,正屋的門扇緊掩,周姑和煙波她們在梢間里熏衣裳,說笑聲透窗而出。傅煜進(jìn)去后照著往常的習(xí)慣先去側(cè)間,沒見攸桐燈下翻書,詫然進(jìn)了內(nèi)室,便見簾帳半垂,錦被之下,攸桐竟已闔目睡了。 這多少叫人失望。 傅煜也沒驚動她,輕手輕腳地進(jìn)了內(nèi)室,盥洗后換了寢衣,到外間撲滅大半燈燭。 翻身上榻,仰面躺了會兒,才察覺出端倪來—— 窗外萬籟俱寂,屋里安靜得針落可聞,在他躺下后,連錦被的摩挲聲都沒了。枕畔她的青絲如云堆積,那均勻的呼吸便清晰落到他耳朵里,雖聽著均勻綿長,卻迥異于熟睡之人。借著帳外殘余的昏暗燭光,她的臉頰膩潔如細(xì)瓷,眼睫如扇般輕遮,襯著黛眉是道極美的弧線,但凝神細(xì)瞧,偶爾眼珠微動,甚是明顯。 傅煜留神片刻,愈發(fā)確信她是在裝睡。 遂半側(cè)起身,湊過去,將鼻尖抵在她臉頰。 溫?zé)岬暮粑湓谀樕?,癢癢的,攸桐哪怕閉著眼,都能感覺到那兩道目光的注視。原本借深呼吸而平緩的心跳漸漸凌亂,她竭力裝睡片刻,見他得寸進(jìn)尺,嘴唇也挪到臉上,忍無可忍地睜眼,“我睡著呢。” “是嗎?”傅煜覷她,悶頭低笑道:“裝得不像?!?/br> “本來快睡著了的?!必┳煊?。 傅煜索性伸手將她圈在懷里,“時辰還早,睡什么覺。” 隔著單薄寢衣,溫軟嬌軀入懷,他忍不住低頭親她。羅帳昏暗,寢衣的領(lǐng)口半敞,露出幾乎赤著的胸膛,他顯然是沒打算好好睡覺,那衣襟直敞到胸下,躬身湊過來時,腰腹的縱橫溝壑一覽無余。沙場征伐,練出滿身剛健氣息,俯身圍攏過來,熏得她面紅耳熱。 攸桐瞥過他胸膛腰腹,那位存心誘惑,故意在她耳邊哈氣。 她眼睛被灼燙了似的,趕緊挪開。 見他手腳故技重施蠢蠢欲動,索性坐起身,推著胸膛將他按在榻上。 傅煜由著她欺負(fù),躺在榻上,修長的雙腿一屈一伸,手臂將她兜住。 素來清冷的眼底熾熱暗生,心浮氣躁之下,喉嚨微微發(fā)干,“這么狠心?” “誰讓你昨晚……貪食。今兒難受了整日,走路都不利索。還有——”攸桐跪坐在旁,神情委屈,語氣兇巴巴的,說話間身體半俯,掀開半幅寢衣,給他看胸前肩頭深淺的痕跡,順道把那雙作惡的手拿開,“都不知道何時能消,我還想多活兩天呢。寅吃卯糧,傷了元?dú)?,我今晚要歇息!?/br> 她生得肌膚白膩柔滑,身體比臉頰更甚,那痕跡青紫深淺,瞧著驚心。 傅煜也沒想到昨晚會留下這般罪證,對著她委屈兇軟的目光,有些愧疚,“抹點(diǎn)藥吧?” “不用,睡一晚就好了?!必┎挪幌胍馃恚劬o衣領(lǐng),規(guī)規(guī)矩矩地躺下。 傅煜終究沒舍得叫她吃苦,趁著火苗尚未竄起,強(qiáng)行壓下去。抱她入懷,竭力安分地睡了一宿,次日清晨起來精神昂揚(yáng),滿懷溫軟,終是破了克制自持的功,趁她半夢半醒、意志不堅的功夫,得償所愿。 直到日上三竿,才戀戀不舍地起身往衙署去。 …… 隔日便是除夕。 大婚的喜氣尚未散去,便趕上年底新歲,傅家內(nèi)外比往年還熱鬧幾分。傅德清臘月里已往各處巡查了一圈,趕著傅煜的婚事回來,剛好趕上過年。西院里父子三人齊聚,添上攸桐和韓氏,還算是齊全。 相較之下,東院就冷清得多了。 因許朝宗不甘受制于人,在決意搭上魏建那根線之后,小動作就沒斷過。魏建扛了圣旨,死盯著涇州的肥rou,年前開打后沒討得多少便宜,拖延至今,仍不肯死心,放著年節(jié)不過,不時整兵攻城。趙延之有傅家在背后偷偷撐腰,哪會將百姓拱手送到魏家那些貪官惡吏底下,拼死守城,仗著山川地勢之利,不退分毫。 這邊趙延之拖著魏建,南邊關(guān)乎新帝殺父弒兄奪得帝位的消息越傳越多,受酷吏盤剝的百姓積怨日重,山匪流民亂事不止,眼瞧著便要起暴動。 各處的消息一總遞往京城,傅德明哪里抽得出空暇,衙署住處連軸轉(zhuǎn),都沒踏出京城。 傅暲兄弟幾個都是麾下干將,年節(jié)里不敢松懈,以身垂范,冒寒守在邊地。 男人們不在,東院里就只剩沈氏帶著兒媳和兩個孫子,一如既往地冷清。 傅德清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為著兄長侄兒,特地將韓氏叫去叮囑了幾遍,叫她多費(fèi)心,往東院多添些東西,尋常多帶攸桐過去走動,瞧瞧小孩子,別叫妯娌覺得冷清心寒。 饒是如此,除夕之夜,一家子聚在一處,沈氏的臉上也撐不起笑容來。 嫁到傅家這么些年,女眷冷清過年是常有的事。從前她主持中饋,花團(tuán)錦簇,在兒媳仆婦跟前皆有臉面,哪怕沒有丈夫兒子在身側(cè),也不覺得怎樣。這一年半間,手里的權(quán)柄交出去,自家心里有鬼,便覺仆婦的眼神都帶了懷疑打量似的,加之韓氏在壽安堂得寵,她受了冷落,天長日久,漸漸添了心病,時常悶悶的。 縱身份已成相爺夫人,卻不似從前光彩照人。 這一晚滿府燈火通明,傅煜父子去了軍營,只剩老夫人帶女眷用宴聽曲。 外頭爆竹雷動,笙簫絲竹,里面韓氏春風(fēng)得意,同攸桐和幾個妯娌圍在老夫人跟前湊趣,滿屋笑語,唯她心中凄然,備覺寥落。 沈氏坐在中間,臉上掛著笑,心里卻酸得厲害。 待宴散后回到屋里,對窗坐著,悶悶不樂。 今晚當(dāng)值的賈姑瞧見她神情不對,只當(dāng)是夫人想念相爺和兒子了,不免寬慰。 這賈姑是她娘家的陪嫁,在閨中是貼身大丫鬟,到了這邊,也是頭等的管事仆婦,最得信重之人。這一年里,沈氏在傅家的處境她瞧得清楚,又深知主母性情,勸慰的言辭便格外貼心,只勸她看開些,安享尊榮富貴就好,不必為后宅這點(diǎn)瑣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