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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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山莊的一舉一動都在江湖眼中。知道史艷文送一子入魔界作封印,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在贊,有多少人在笑! 俏如來身心俱疲,他心里清楚父親所做的無奈之舉,以及背負(fù)的代價和如山重的心傷,但他也想找人傾訴,周圍人能懂自己的,也許只有師尊了。 踉踉蹌蹌走進(jìn)血色琉璃樹,那樹下站立的身影,依舊偉岸。他的智慧,是自己所難以企及的。 “師尊?!?/br> 孺慕的聲音,讓仰視血樹的人回過身:“俏如來,我只給你三刻鐘時間收斂情緒?!?/br> “嗯,俏如來知了?!?/br> 風(fēng)鈴穿過樹梢,送來靜謐,樹下的師徒誰也沒說話。 杏花君背著藥箱唉聲嘆氣地回來,他今天被一個無知的婦人懟了,心情糟糟的,見默蒼離與俏如來靜默,說道:“你倆氣氛太沉悶了,我以為可以回家散散心?!?/br> “冥醫(yī)前輩?!鼻稳鐏肀M力將傷悲掩藏,低首恭敬地對杏花君行禮。 “俏如來,你、神色不對哦~”杏花君作為一名大夫,望之功夫一流,立馬察覺到俏如來的臉上有悲戚。 “前輩、唉~”俏如來偷偷瞄了一眼默蒼離,想講卻又不知怎與冥醫(yī)說,用自己的私事麻煩別人,太過了。 “俏如來,收起你的憂慮。”默蒼離從鏡子中抬起頭,望了樹影幾秒,說道。 “蒼離仔,做你的徒弟真是辛苦,情緒外露的權(quán)利都沒?!毙踊ň┝艘谎矍稳鐏砩裆娝?guī)規(guī)矩矩應(yīng)了,很是不客氣吐槽道。 “做史艷文的兒子更辛苦,俏如來應(yīng)習(xí)慣?!蹦n離回答。 “呀呀呀,蒼離啊,做你老婆最辛苦!” 杏花君好整以暇,沖默蒼離擠了下眉。 擦鏡的手停了,默蒼離立刻轉(zhuǎn)過頭,對上杏花君的挑眉道:“杏花,玩笑可止了?!?/br> “那...師尊,我、有師母?不知在哪?”俏如來開始不敢看默蒼離的眼眸,終是鼓起勇氣問道。 杏花君壞笑地轉(zhuǎn)過身,走到俏如來身前:“我跟你說,你要是搞不贏蒼離,提你師母就對了,反正你師尊十分對不起你師母...” “杏花!”默蒼離無奈,他哪里不明白杏花君對打算,可是好友失算了,錯估了他們夫妻。 “哈,拜師后當(dāng)然要見你家人。真是的,藏得住嗎?”杏花君歪著腦袋回看默蒼離的側(cè)臉一眼,轉(zhuǎn)過頭對俏如來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師母歡不歡迎你,兩說……” “杏花君,安靜!” 默蒼離的特殊稱呼,讓杏花君一凜,后者擦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道:“好了、好了,我安靜。哎喲,你們師徒授課,我去放東西。” 俏如來飛快地轉(zhuǎn)動了一圈佛珠,見默蒼離神色平靜,說道:“師尊,都是徒兒的錯,不關(guān)前輩的事?!?/br> “事無不可對人言,不要緊的事,不放心上。”默蒼離自警一句,讓俏如來收回思緒。 尚玄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對著湖里的錦鯉一戳又一戳,每戳一下就是一個水泡送到錦鯉口中。 “玄兒,過來喝茶吃點心?!?/br> 涼亭里,尚善將四樣點心盒子打開,倒水沖茶,白瓷杯里,一汪碧清。 “娘,大哥怎不回來?” 尚玄在水里洗了手,回到亭中用手帕擦了,嘴上問道。 “他說要陪少艾他們,讓你好好陪在為娘身邊。”尚善夾了一塊蓮糕放在兒子盤里。 “哈?大哥太狡猾了,一點都沒有兄長樣,娘親做的糕點沒他份?!?/br> 尚玄張嘴咬了一口,甜嫩細(xì)滑,還是娘親做的美味。大哥說讓自己回來,這段時間不要與爹親見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事,心里癢癢的,想了解。 尚善不知倆兒子的動作,以為尚玄歸來只呆得了兩三日,見見面又要出去。 俏如來拜默蒼離為師的事,史艷文已知。長子的抉擇,他支持,只是夜深人靜時,不免為孩子們擔(dān)憂。作為史家當(dāng)家人人,史艷文有他的路行,仁從不是說而是行的。 雪山銀燕離開正氣山莊,與劍無極向?qū)m本總司修煉武學(xué)。劍無極上次被尚玄所敗,消沉了幾日,便重新振作,比他小的孩子有天賦,是無法比擬的,唯有勤,才可讓師尊放心。與任飄渺的劍決,師尊避免不了,而自己不能給師尊添麻煩。 “你來了,史君子?!?/br> 血色琉璃樹下,默蒼離負(fù)鏡于后,轉(zhuǎn)過身直視來人。來人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然,有君子之風(fēng)。 “久仰,墨家鉅子?!?/br> 眼前自稱默蒼離的人,素有墨家十杰、一枝獨秀的美譽(yù),在頂尖智者面前,史艷文仍以端方。 “那是一個久遠(yuǎn)的稱呼?!?/br> 默蒼離并不否認(rèn),但鉅子一職重在責(zé),非在名。 “精忠有勞教導(dǎo)?!?/br> 史艷文此次前來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閱人無數(shù)的他,明了眼前人的孤傲圣潔,如老梅幽冷,又似青竹挺拔,濁濁然,清洌洌。 “不用?!蹦n離避過史艷文一禮,“對于墨家,你知之深,無怪乎?無怨乎?” “那是精忠的選擇,作為父親一力擔(dān)起?!?/br> 史艷文心內(nèi)一痛,史家人的道路從來都不好走,作為他之子,所承受的比一般人都多。少時寄養(yǎng),大時為父奔波。 默蒼離紅眸中滑過一抹復(fù)雜,他的兒子在亂世又該怎樣自處?也許某一天,恨他至極。 “聽精忠言,先生成家多年,不知有兒女嗎?” 史艷文臉上一熱,他好像問了一個很八卦的問題。他之妻遠(yuǎn)遁江湖,跳出了紅塵,作為中原正道領(lǐng)袖,他有諸多無奈、無悔。 “有兩子?!蹦n離輕吐,沒有遲疑。對于史艷文,并不用隱瞞。 “是尚氏兄弟?”史艷文只見過尚玄,對于尚蒼,聽俏如來提過。 “是,史君子見過他們?”史艷文文武精通,默蒼離不意外他猜到此點。 “只見過尚玄小公子。我觀之,先生并未教授墨家精要?!笔菲G文與尚玄談?wù)撨^,知他劍法修為不差,通曉易、道、醫(yī),是個心性待磨的孩子。 “史君子可稱玄兒為侄?!蹦n離斟酌一番,接著道,“二子并非由我撫育,是拙荊一手拉扯?!?/br> “我已明了?!?/br> 史艷文已己身經(jīng)歷代入,對他們而言,犧牲的太多,親情是一種奢望。 “先生,我還有一言不知可問否?” “但說無妨?!?/br> “先生曾與精忠言無論是誰的孩子,誰的兄弟,你都要一視同仁的不忍,同時也一視同仁的舍得。如果二侄卷入風(fēng)波,萬般無奈時先生當(dāng)真如此做嗎?” “史君子做得,默蒼離亦行!” 一者心滴血,一者斬截然,兩人對視一眼,皆懂彼此心志。 杏花君扣緊木門框,此刻他寧愿不懂。天下人父,有幾人舍棄得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