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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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怪事?”云景問道。 “幾十年前,趕尸人這個行業(yè),還正當(dāng)熱鬧的時候,我們李家橫空出了好幾個天才,那會兒,最厲害的,應(yīng)當(dāng)數(shù)我的七爺爺,他不到十歲,就跟著太祖一起趕尸,兩年后,竟然就能獨立帶著尸體在山中闖蕩。 “期間偶爾也有與他的兄弟,也就是我的親爺爺?shù)纫黄鸾M隊趕尸,那會兒山野林子多,孤魂野鬼,陰煞鬼魂什么的,也不少,偶有運氣好風(fēng)平浪靜趕尸完,但也有幾次,遇到了差點兒丟了性命的邪事,多虧了我那七爺爺天賦異稟,人還機靈,反應(yīng)極快,大家才能安然地完成一次又一次任務(wù)。 “所有人都看好七爺爺,太祖?zhèn)兣R去之前,也放心將大梁交到了七爺爺?shù)氖种?,要求我的親爺爺們,一起輔佐七爺爺,將我們李家發(fā)揚光大,名震道門……” 李建剛說著,眼底閃過了幾絲哀傷,見云景一直在認(rèn)真傾聽,絲毫沒有不耐煩要打斷的意思,李建剛索性倒豆子似得,全都說了:“可是后來卻發(fā)生了那些動蕩之事,李家差點被當(dāng)做封建迷信給滅了,為了逃命,幾家人逃往了不同的方向。 “有些族人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也不知道是在別處落腳生根,好好活下去,還是命喪他鄉(xiāng),致死無法回歸故土。 “幸運的是,七爺爺離開幾十年后,倒是和我親爺爺聯(lián)絡(luò)上,兩兄弟分別了幾十年,終于再次相見,兩位老人家都很高興,七爺爺當(dāng)初和家人分散的時候,還是個少年人,如今再次相見,不僅娶妻生子,兒子都比當(dāng)初七爺爺離開的時候要大了,甚至也有了老婆。 “聽我親爺爺說,七爺爺那兒子,生的是高大挺拔,別提多俊朗了,媳婦兒也嬌俏,將來生的子孫后代,定然非同凡響,絕對是繼承我們家傳承的好苗子。 “可惜……七爺爺?shù)膬鹤訌男≡谕忸^長大,不是在我們李家村長大的,對著趕尸人一行,本就有些排斥,七爺爺帶著家人回到李家村,他更是大發(fā)脾氣,日日與七爺爺爭吵,吵得七爺爺那一家子不得安寧,我們村子里的人,也尷尬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終,七爺爺被他的兒子說服了,決定和兒子一起離開李家村,但他需要幾年的準(zhǔn)備時間,將自己的一身本領(lǐng),教導(dǎo)給李家村的后人,不能讓趕尸人這一脈,斷在他的手上。 “聽我父親說,那會兒我還是個在地里打滾的泥洼,啥都不懂,每天就傻乎乎的跟在哥哥jiejie后面掏鳥蛋吃手指,大家都笑我傻,七爺爺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我先天不錯的人,直夸我天賦好,還想將我重點栽培,將一切傳授與我,只可惜,還不到我再長大一些,七爺爺卻出事了?!?/br> “還記得那年是土娃兒的生日——土娃兒,就是七爺爺?shù)膶O子,也在我們李家村出生的,比我還要小十歲,虎頭虎腦的,別提多可愛了。七爺爺說那天日子好,就帶著村子里兩個能力不錯的男孩,一起上路趕尸,我還記得他們離開的場景,天陰沉沉的,四周灰撲撲,七爺爺?shù)臍馍?,就像那冰冷的鐵片一樣,泛著一股子黑灰色。 “土娃兒天生敏感,明明還是個嬰兒,卻像是能預(yù)知到什么似地。平日里他仿佛很不喜歡七爺爺身上的死氣,一直不喜歡讓七爺爺抱,但七爺爺走的那天,他卻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哭的那個撕心裂肺,簡直要哭斷氣了。 “土娃兒的母親無奈,抱著孩子送七爺爺?shù)酱蹇?,土娃兒能看到七爺爺,就不哭,但一旦七爺爺走遠(yuǎn),就大哭大鬧。可是最終,七爺爺還是走了,那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們村子的噩夢,也從那時候,慢慢開始……” “噩夢?”云景疑惑地道,“什么噩夢?” “趕尸人,是將那些克死異鄉(xiāng)的人的尸骨,通過趕尸的辦法帶回家,七爺爺那次出門,誰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過,究竟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但可以確認(rèn)的是,那些他需要負(fù)責(zé)趕回來的尸體,沒有被準(zhǔn)時送回來?!崩罱▌倝旱土寺曇簦脸恋氐?,“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畢竟很多趕尸人走多了夜路,最終的歸宿都有些蹊蹺,那些尸體雖然沒被帶回來,心有怨氣,但有趕尸人一起陪葬,往往也不會再鬧事。 “可是……這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些尸體化作了陰靈,回來找我們李家人的麻煩了……” 李建剛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與悲傷。 云景立刻問道:“找你七爺爺?shù)膬鹤雍蛯O子了?那個土娃兒?” “我不知道?!崩罱▌傠y受地道,“七爺爺是失蹤的,他那么厲害,最初大家都不相信他會回不來,七爺爺?shù)暮⒆雍蛯O兒,自然更是不愿意相信。他們在山上等了三年,直到土娃兒該去上幼兒園,七爺爺兒子說土娃兒必須跟上城市孩子的腳步,所以到了年齡,必須得上學(xué),所以沒辦法再等了,這才離開了李家村。 “七爺爺他孩子,本就不喜歡趕尸人,不喜歡李家村,所以他們離開后,除了每年定期來打聽一下七爺爺?shù)南侣?,就再也沒有回來。 “轉(zhuǎn)眼十來年過去了,七爺爺依舊沒有消息,李家村和土娃兒一家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淡了,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說了七爺爺兒子不明不白死掉的噩耗,緊接著不久后,土娃兒竟然也出事了,而且比他父親更加詭異,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人能想明白,土娃兒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李家村雖然與土娃兒一家聯(lián)系逐漸少了,但他們畢竟是七爺爺血脈,就這么死了,大家都很難過,整個李家村都披麻戴孝,為死去的族親默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噩夢也悄然降臨李家村,村子里,先是各種動物古古怪怪地死去,緊接著,就是人接二連三地出事。 “我們趕尸一族逐漸斷了傳承,已經(jīng)越來越像普通人了,所以一開始出事,我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無從下手,好在后來先人顯靈,我意外掌控了這十幾具先人的尸體,也終于發(fā)現(xiàn),是有鬼魂來村子里搗亂,索人性命!” “然后呢?”云景連忙問道,就連一旁的墨菲斯也忍不住看向李建剛,等候他的下文,因為這個故事涉及的人物之一,曾和云景墨菲斯兩人也是有過交集的。 “那是去年的十月左右,我看到了那些鬼魂的面容,還以為是山鬼作亂,想到死去的族親,一怒之下,突然爆發(fā)出了往常絕對使不出的力量,把那群鬼魂趕跑了……它們跑走后,我立刻將這件事告訴全村人,要大家一同防范,同時留意最近山上動靜。 “但當(dāng)聽了我的描述后,村子里竟然有人想起了,那些鬼魂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七爺爺趕的那一批尸!因為尸體中,有幾人著裝很有特點,還有人長相也很有特色,所以我這么一說,一下子就有人認(rèn)出來了。 “當(dāng)時大家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當(dāng)初本就是我七爺爺失職,這事情,是絕對不能聲張出去的,我們還天真地想,既然鬼魂都被我打跑了,它們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可是三個月后,也就是今年一月份,它們又一次出現(xiàn)了…… “這一次,我沒有爆發(fā)出超常的實力,導(dǎo)致鬼魂們害了村子里不少人,最后還是一位修煉有成的族親,用犧牲自我的方式,才趕跑鬼魂的。 “然而,他的犧牲,也只能保全大家一時的安全罷了,按照之前的時間來算,再過三個月,也就是今年的四月份,那一群鬼魂,會又出現(xiàn)在我們村子的……” 李建剛說著,想到那些死去的族人,眼眶都紅了:“都怪我腦子太笨了,明明已經(jīng)有了天賦,卻怎么也學(xué)不會,明明我們趕尸人一脈,當(dāng)年也是傳承大戶,如今卻跌落到了這般境地,任由那一批怨氣極重的鬼魂欺凌! “我不能再看著親人這樣被迫害下去了,所以開始聯(lián)絡(luò)各個道門中人,希望有人能幫我的忙,可是他們一聽鬼魂如此難纏后,個個都退縮三尺,不愿意沾染上這邪祟東西,甚至還有人落井下石,說是我七爺爺造的孽,自然要我李家后人承受…… “這話聽得我心里,好難受啊!” 李建剛說著,這個面目猙獰的漢子,竟流下了兩行熱淚。 云景看著他:“你希望我?guī)湍???/br> 李建剛雙目通紅地看著云景:“實不相瞞,我之所以答應(yīng)來參與圍殺你,就是因為這些人答應(yīng),只要我?guī)е热诉z體加入了,祝他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他們會一齊在四月清明節(jié)時上李家村,幫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能除掉那些陰靈邪祟,他們自會盡全力相助。 “你雖無辜,卻與我非親非故,想到李家村那些人,我……我雖心有愧疚,卻也忍不住答應(yīng)了下來……” 李建剛說著,移開目光,不敢再看云景。 “可你最后還是忍不住暗示我別上車了,而且還是當(dāng)著那幾個老祖子孫的面,那會兒,估計沒想過事后幾個子孫向老祖告狀,萬一老祖發(fā)怒,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吧。”云景道。 李建剛苦笑:“所以說我天生愚鈍,性子沖動就罷了,還不顧全大局,如此蠢笨,枉為人啊……” “這是善良?!痹凭皩罱▌偽⑿Φ溃耙苍S是你們李家人骨子里的性情吧,挺好的?!?/br> 李建剛疑惑地看向云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說出這話,像是還見過別的李家人似的。 第97章 李建剛才剛這么想, 云景的下一句話,就將他那個疑惑徹底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聽云景道:“我答應(yīng)幫你?!?/br> 李建剛一愣, 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云景:“真的?” 云景轉(zhuǎn)頭看向墨菲斯,從對方眼中看到紫瞳倒影著的自己的臉,云景對墨菲斯笑了一下,而后轉(zhuǎn)過頭,對李建剛堅定地點了點頭。 李建剛興奮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緊緊握著方向盤許久,才不斷道:“謝謝,謝謝……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云景道, “那個……土娃兒的大名叫什么,你記得嗎?” “土娃兒大名?”李建剛想了想道, “土娃兒和我都是建字輩,我沒記錯的話, 應(yīng)該是李建北, 取字與北斗七星的北字, 你知道,我們是趕尸人一族,都是夜間行動, 北斗七星對于我們而言, 有不同的意義,建北這個名字是七爺爺給他取的,說明七爺爺本對他寄予厚望呢?!?/br> 云景想到那個早已經(jīng)離去的人, 臨走前,李建北也曾懊悔過,當(dāng)初自己與父親都以為爺爺是封建迷信,因此沒有將爺爺?shù)谋臼庐?dāng)做一回事,直到自己借尸還魂,才明白了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有這么多人類無法解釋的奇聞異事。 “我和李建北是同學(xué)?!痹凭暗?。 李建剛一愣,頓時恍然:“你來自于寶豐市,建北也去寶豐市讀高中了——博陽學(xué)校?” “對,我們都是博陽學(xué)校的學(xué)生。” “那……建北是怎么走的,你知道嗎?”李建剛連忙問道,“我們知道他的死訊時,他早就連遺體都不剩了,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也撲朔迷離得緊,我們也曾追問他的母親,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卻怎么也不肯說。” 云景聞言,也搖了搖頭:“既然他的母親不肯說,就說明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李建剛看了云景一眼,明白了云景的意思:“唉,是啊,她是建北的母親,她都這樣決定了,我們當(dāng)時也沒有再追問,只是心中難免還是有疑慮,特別是看到那一群鬼魂,更是難受……” 李建剛感嘆著,又忍不住哀傷起來:“土娃兒真是好樣的,以前小時候就那么聰慧機靈,長大了,還能認(rèn)識你們這樣不得了的人,也許是他冥冥之中,讓我們碰面,指引我來找您幫助我們李家的人吧?!?/br> 云景點了點頭,卻沒再多言了。 李建北死于山間的泥石流,但卻詭異地借尸還魂,重歸人間,為了完成當(dāng)初與項子卓一起打籃球的夢想與約定,冒著痛苦與風(fēng)險回到學(xué)校,直到項子卓獲得比賽名額,這才放心地離去。 作為趕尸人一族,最忌諱詐尸還魂,李建北的情況,恐怕并不適合讓他這些族人知道,所以李建北的母親,才選擇了隱瞞吧。 那么云景自然也不會多嘴將這一切說出來,他會提及李建北,只因為當(dāng)初李建北臨去時,將他祖父,也就是李建剛口中的七爺爺生前留下的血符,贈予給了云景。 如果沒有再遇到李家人,那血符既然贈給云景了,云景自然繼續(xù)保存著,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但既然如今遇到李家人有難,事情還與李建北的祖父有關(guān),云景便想著,如果有需要的話,也許可以將血符歸還,保護(hù)李家這一支的安全。 不過,這些人畢竟不是李建北的血親,血符一事,對于李家怕是事關(guān)重大,為了穩(wěn)妥起見,云景決定暫時不要拿出來,等確定了李家人的情況后,再做決定。 車子很快遠(yuǎn)離景區(qū),朝郊外駛?cè)ァ?/br> 這公交車被那五位老祖改造過,不僅常人與監(jiān)控錄像看不見,而且一旦加速起來,遠(yuǎn)勝于普通的公交車,本是為了不給云景起疑心的時間,盡快將他帶去南麓山奪寶,五位老祖才這樣費盡心力地改造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倒是方便了云景和李建剛,趁著夜深少車,李建剛一路飛速行駛,天還沒亮,就回到了偏僻的山村附近。 停下車,李建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云景和墨菲斯,道:“李家村在山里,接下來的路車子進(jìn)不去,必須靠走的……” “沒事,我們走上去吧。”云景道,隨后起身,和墨菲斯一起下車。 李建剛也打開駕駛車門,從懷里掏出了個鈴鐺,一手舉著鈴鐺,另一手?jǐn)[了個怪異的姿勢,口中飛快低喃著腔調(diào)奇異的咒語,他的聲音與鈴鐺的聲音互相呼應(yīng),形成獨特的韻律在夜空中回響。 云景聽著,頓時理解了為什么尋常人如此懼怕趕尸人。 這也就荒郊野外,只有昆蟲野獸,所以才不會嚇到人,這要放城市里,大半夜地聽到這聲音,再探出頭一看,一個長長僵硬的隊伍從路邊走過,怕是膽小的人當(dāng)場得嚇暈了。 云景仔細(xì)一看,通過他的精神力,能感應(yīng)到一陣一陣靈氣,從李建剛手中的鈴鐺上傳出,逐漸朝四周擴散,隨著鈴鐺越搖越急,那靈氣擴散的范圍也越來越廣,緊接著,最開始感應(yīng)到靈氣的尸體,“咔吱咔吱”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渾身骨頭噼里啪啦作響,從公交車上僵硬地走下來。 李建剛見尸體全動了,搖鈴鐺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口中也不再念咒語,而是利用鈴鐺的聲音來cao控尸體。 見云景和墨菲斯都專注地看著尸體,似乎覺得有幾分新鮮,李建剛想到之前他們之前殺人兇殘的樣子,此刻又對趕尸這么好奇,心中莫名騰升起了一股自豪感,對云景和墨菲斯道:“普通人十分懼怕趕尸,總覺得恐怖不吉利,但其實cao作起來,也不難,只要不把這些人想的太過猙獰,當(dāng)做放牛放羊一樣,其實也就不怕了。 “在趕尸之前,我們也需要做許多工作,才能順利趕尸的,要把朱砂放在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這七處位置,然后每處以一道符箓壓住,再用五色布條綁緊,這樣做是為了留住死者體內(nèi)的七魄。 “然后,再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嘴巴,鼻子和耳朵中,再以符箓堵住,這樣就是留住了死者的三魂。 “三魂七魄留住了,最后,再在死者的脖子上敷滿朱砂,再貼一道神符,用布條扎緊,用布面與帽子蓋住死者的面容,接下來,只需搖著鈴鐺,念上咒語,尸體便會應(yīng)聲而起,跟著我們上路?!?/br> 云景看著那一堆尸體慢慢走到李建剛身后,一個一個排起隊來,看起來整齊有序,忍不住問道:“中國這么大,如果距離遠(yuǎn)的話,一走就是十幾天甚至一個月,正常來說,尸體應(yīng)當(dāng)會腐爛的,能保持不爛,是與那朱砂和符箓有關(guān)嗎?” “是的。”李建剛一邊指揮尸體,一邊道,“不過,尸體雖然沒爛,但保持在剛死不久的狀態(tài),難免要么太僵硬,要么太柔軟,靈活度總是不如活著的人。 “于是先人便研究出了許多趕尸的功夫與咒語,最基礎(chǔ)的,便是‘站立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讓尸體從平躺的狀態(tài),變成站立起來。 “第二便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尸體走動起來;還有‘轉(zhuǎn)彎功’、‘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等。 “一般來說,基礎(chǔ)的功夫就是讓尸體恍若活人一般自如行走,這些功夫與咒語使用的好了,死人動起來甚至能像活人一樣靈活,不看臉,不聽聲音的話,也許還以為是個活人呢。 “再往深一些,如那啞狗功,就比較深奧了,狗通陰陽,見到尸體如活人般行走,就會亂吠,啞狗功,是讓狗見到尸體就不叫,這代表了,趕尸人不僅要cao控尸體,還要分心做別的事情,所以從啞狗功開始,就是一個區(qū)別趕尸人能力的分水嶺?!?/br> 李建剛說著,有些黯然地道:“可惜,這些功夫與咒語不好學(xué),七爺爺是最后一個掌握這些本事的人,當(dāng)初他那樣悉心教導(dǎo)我,我也只學(xué)了最基礎(chǔ)的本領(lǐng),至多只能讓尸體僵直走路,連靈活行走都做不到,后來七爺爺失蹤了,那些功夫與咒語,也徹底失傳了?!?/br> 云景看著這些排隊的李家村先人尸體,雖然不至于像活人那么靈活,但也遠(yuǎn)比普通的僵尸要行動便捷地多,不僅如此,這些尸體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連眼球都在,不然之前云景上車的時候,也不至于這么多尸體一起盯著了。 李建剛留意到云景的目光,立刻笑著道:“這是我們趕尸一族的先人尸體,所以特別與眾不同一些,雖然身體也有些僵硬,但卻比普通僵尸要靈活地多,你看他們不僅能上下車,甚至還能坐在座位上,睜眼閉眼,搖頭低頭,全都能做……這可不是我的功夫了得,是我們先人厲害! “以后我死了,我也要將自己的尸體貢獻(xiàn)給家族,想到以后cao控我的是我的后輩,借助我的尸體來保護(hù)我的子孫后代,我也會心甘情愿將自己的身體交出去的?!?/br> 云景看著李建剛臉上的笑容,第二次感覺到了來自尸體的溫暖。 第一次是在李建北身上,第二次,是在這一群李家的人身上,尸體雖然是冰冷的,但隱藏在內(nèi)里的感情,卻是深沉的。 這么一想,再看那一個個面色青綠的尸體們,似乎也沒那么恐怖了。 見尸體們排好隊,李建剛停止了搖鈴,繞著公交車走了一圈,將車上的靈氣陣法全都破壞掉。 陣法消失后,公交車立刻發(fā)出了“咔咔咔”鐵塊擠壓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在云景等人的注視下,公交車輪胎一癟,車身轟然倒塌,四分五裂地碎在地上。 這碎得實在是太快太徹底,看著這一群破銅爛鐵,車子像是爛了好幾年一樣,沒人提醒的話,根本看不出幾分鐘前,它之前是一輛能載客的公交車。 墨菲斯玩味地看著公交車:“你剛說這車是那五個廢物老頭弄的?” 李建剛和云景那么聊了幾句后,特別是當(dāng)知道云景和李建北是同學(xué),頓時又想起了云景的年齡與身份,心中對云景的恐懼感略略降低了一些,但對墨菲斯,那可是依然怕得要死。 別說他現(xiàn)在連墨菲斯本體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墨菲斯告訴他,他也只是個普通修煉者,李建剛畢竟已經(jīng)親眼見墨菲斯的殘忍手段,那吃起人來,毫不含糊,這種恐懼已經(jīng)根深頂固,估計一輩子都消除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