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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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亂的小屋子,每一個角落,擺設都一如既往。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薛鳳玲稍微恢復了一絲冷靜。 她先打開燈,讓室內(nèi)的光線明亮一些,然后又掃了一眼屋子,確認沒有什么異常,這才舒一口氣,又坐回原位。 手機還是處于無服務狀態(tài),薛鳳玲平常不怎么愛用手機的,沒信號也無所謂,反正她不會像個小年輕一樣抱著手機一直上網(wǎng)。 但此刻她卻覺得有點兒不安,來這里住這么久。 沒信號的話,要是臨時有事,打電話也打不出去吧…… 這樣想著,薛鳳玲又將手機拿起來,關(guān)機了一下,打算重啟。 原本亮著的屏幕逐漸黑下去,露出了兩張臉。 兩張臉?! 薛鳳玲猛地回頭看向自己身后。 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一切都是極為正常的模樣,不可能會多出一張臉的! 正當薛鳳玲疑神疑鬼的時候,忽然,“叩叩叩”的敲門聲突兀地出現(xiàn),一聲一聲地在屋子里回蕩。 薛鳳玲嚇得整個人從原地跳起,然后第一反應是有些高興。 有人來了,不再是她一個人了。 她條件發(fā)射地朝門口走去,剛想打開門,突然,手又停住了。 敲門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并不著急,但是每一下,都非常的用力。 用力到門都被敲得一震一震地,不斷顫動。 門頂上那長年不打掃的灰塵,都被震了下來,灰灰白白地散在空氣中,落在了薛鳳玲的頭上,臉上。 她莫名后退一步,盯著門,不敢有行動。 “喂,里面有人嗎?”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薛鳳玲愣了一下,忽然狠狠地舒了一大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有什么事嗎?” “檢查小區(qū)天然氣的,開門讓我們進去抄表。”男人道。 薛鳳玲徹底放心了下來,隔幾個月就會有人來檢查這個,她是知道的,算一下時間,這個月也該來了。 薛鳳玲沒有再懷疑,握住門把將門給打開。 一道陰風飄了進來,才剛放松下來的薛鳳玲,渾身血液都凍結(jié)了。 門外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不信邪地探出半個身體,看了一下外面。 走廊一片黑暗,這里的燈光是聲控的,剛才外面的人敲門聲那么大,燈肯定亮了。 但此刻燈沒亮起,四周黑漆漆的,唯有她房間透出的光,才能讓薛鳳玲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見。 薛鳳玲僵了一下,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關(guān)上門,連滾帶爬地跑回座位上。 之前已經(jīng)關(guān)機的手機,不知什么時候又打開了,先是有幾條消息跳出屏幕,緊接著,又有人打電話來了。 薛鳳玲盯著手機,卻再也沒有勇氣接電話了。 將手機直接扔在客廳里,就像躲避瘟神一樣,薛鳳玲快速回到房間,將門關(guān)上。 她沒有立刻躺回到床上,而是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門,等候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再來敲房門,薛鳳玲松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倒退著,退回到了床邊。 沒有事的,她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不要自己嚇自己! 薛鳳玲在心中鼓勵著,然后坐到床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一陣冰冷的感覺席卷全身,明明躺回到了溫暖的被窩之中,但這股寒意,就像是浸泡在冰水內(nèi)。 刺骨的冰寒猶如細細綿綿的針,扎入毛孔,深深刺進了骨髓中,凍得薛鳳玲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哀鳴。 她立即想要掙扎起來,但渾身都被凍麻了,不論她怎么努力,都紋絲不動! 一股濕濡的感覺,忽然從背后傳來。 薛鳳玲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原本平靜的被窩里,忽然莫名其妙多出了個東西似的,緩緩蠕動著,順著薛鳳玲的腳,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手指忽然也感應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仿佛是一團rou塊的觸感,劃過她的手臂,流下了黏膩的液體,順著她的胳膊,也朝她的身體爬來。 原本癟癟的,只蓋著薛鳳玲的被窩,忽然之間像是躲藏了無數(shù)個小孩,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鼓起來。 她們?nèi)鋭又?,往上爬著,最終,蓋在胸口的被子被一點一點揭開。 薛鳳玲驚恐地低下頭,親眼看到被子打開,一個又一個皺巴巴的嬰兒,仰著猙獰的臉,撲向她—— 薛鳳玲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 天剛蒙蒙亮,一絲光從窗外透進來,令這個昏暗的房間擁有了可見度。 薛鳳玲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喘著氣,渾身又酸又痛,一個晚上的時間,她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歲,原本就沒怎么保養(yǎng)鍛煉的身體,仿佛變成了個八九十歲的老人,哪怕呼吸一下,都感覺劇痛無比。 薛鳳玲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而下一刻,她的視線頓時凝在手上無法移開。 從指間到胳膊,斑斑點點,細細密密,竟然全是青青紫紫詭異的印子! 薛鳳玲倒抽一口冷氣,低下頭看自己的腿,與手臂一模一樣,就像是被無數(shù)沒長牙的小孩,使勁地用牙齦啃了一晚上一樣。 薛鳳玲一下子從床上起身,走到鏡子前,將上衣脫了,查看自己的后背。 后背血紅一片,隱約可見一個小孩的臉。 薛鳳玲看著鏡子里的小孩,那小孩仿佛也在透過鏡子,冷冷地盯著薛鳳玲。 薛鳳玲腿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沒有晃過神。 回想起昨夜的場景,如果是旁人遇到這種事情,薛鳳玲定然嗤笑一聲,肯定是電影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導致的。 但親身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她,無法說服自己這些都是假的! 她們都在,她們都來了,她們在盯著她,每時每刻! 清晨,云景的家中迎來了一個客人。 薛鳳玲站在門口,見到云景后,嘴唇蠕動了許久,最終還是低下頭:“求求您……救救我吧……求求您了!” “進來吧?!痹凭暗?。 薛鳳玲喘著氣,跟在云景的身后。 經(jīng)過了昨天那連續(xù)幾件事,她身體虧損的厲害,瞬間就大不如前了,走幾步就開始喘氣。 云景絲毫沒有要攙扶她的意思,繼續(xù)朝前走著。 第246章 就在薛鳳玲以為自己走著走著, 就會倒下的時候,漸漸的, 她忽然感覺到每吸入一口空氣, 人就會舒服一些,就像是一口口仙氣被吸入體內(nèi),將體內(nèi)那些濁氣與疼痛精華掉一般。 隨著越靠近別墅,四周空氣的清新度越高,薛鳳玲也從快昏迷的狀態(tài)中, 一點一點清醒過來。 她偷偷看一眼云景,只能瞧見云景的背影,沒有絲毫的異常, 便偷偷摸摸地,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隨著她每呼吸一口空氣,頓時提神醒腦, 精神氣一點一點地恢復了。 只不過, 她在逐漸好轉(zhuǎn)的同時, 后背的重量卻越發(fā)的明顯了,當走到客廳時,薛鳳玲幾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在自己的后背上, 壓著一個又一個小孩的身軀,她們的存在是那么的鮮明,一點一點壓垮她的脊背, 可是她之前卻一點也感覺不到。 懷著恐懼又希冀的心情,薛鳳玲跟著云景走進了客廳。 她努力收起吃驚的下巴,悄悄轉(zhuǎn)動著眼珠子打量著整個客廳的裝潢擺置。 憑她多年前混跡的經(jīng)驗,這客廳乍一看普普通通,但仔細一瞧,寶光內(nèi)斂,可是有不少好東西??! 眼前這個人,比他們所預估的,遠遠要有錢的多! 是什么樣的精力,令他從一個校園小混混一年之內(nèi)變成這樣的? 薛鳳玲雖然沒什么本事,但是她曾出生農(nóng)村,在社會上層混跡,后又淪落社會底層摸爬滾打,見過的人不計其數(shù),看人的眼光最是準確。 這也是她沒有師承,也沒有什么天賦,但還能將在神婆這個職業(yè)中晃悠這么多年的立身之本。 如果網(wǎng)站調(diào)出云景去年以前的資料屬實的話,薛鳳玲斷定,那樣的人,就算有奇遇,也不可能成為今天的云景。 想到昨日云景看自己身后那詭異莫測的眼神,薛鳳玲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想,此人怕是……被鬼仙附體了! 想到這,薛鳳玲越發(fā)心驚膽顫,當云景說“坐吧”的時候,她甚至整個人一抖,驚了一下后才晃過神來,然后跟著云景一起坐下,略略有些忐忑地看著云景。 有了這個猜測之后,昨日她拙劣的表演顯得那么的可笑,放下的豪言成為了今日的笑話。 不過她臉皮厚,無所謂這些面子問題,在心中盤算著,要不要讓自己更丟進顏面一些,如果云景能心起一些憐憫之心幫助她,可就更好了。 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她今年才五十多歲,她還想活過一百歲呢。 “多謝恩人提點之恩!” 這般想著,薛鳳玲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朝云景跪下喊道。 云景卻不被她的舉動驚到,而是冷淡地看著她。 薛鳳玲也不介意,抬起頭求助地看著云景:“求恩人救命啊!” 說著,她迅速將袖子和褲腿給卷上去,露出了那布滿細細密密牙印的胳膊和大腿,抹著眼淚哭喊道:“我這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小鬼咬成了這樣,求恩人救我一命,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救不了你,你能活到今天,是她們放過了你?!痹凭翱粗且粓F團背負在薛鳳玲后背的鬼娃娃。 “求恩人幫忙,讓我好好地活下去吧,我不想被鬼怪纏身一輩子??!”薛鳳玲哭訴道。 云景看向鬼娃娃們,鬼娃娃們也回看云景,云景當即會意,對薛鳳玲道:“我可以幫你和它們溝通?!?/br> 薛鳳玲大喜。 “作為報酬,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br> 薛鳳玲哪里還敢反駁,立刻抹著眼淚鼻涕磕頭道:“恩人說的哪里話,您盡管問,我盡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云景知曉她是做戲,故意擺出一副老實受害者的模樣,卻也懶得按照她的戲碼演下去,薛鳳玲想跪想磕頭,云景就讓她隨意,直接問道:“你們網(wǎng)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