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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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邵家的傭人在房間里說道:“先生,公子和他的朋友回來了?!?/br> 邵華從露臺外面走進來,奇怪地問:“怎么還帶了朋友?不是告訴他今天家里有客人嗎?“ 傭人看了看馮家人,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 邵華帶著幾個人下樓,到了樓梯上,就看到邵子聿穿著身筆挺的灰色西裝,立在客廳的中間,而他身邊站著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女孩子,正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他把女孩的手拂開,女孩又笑盈盈地挽上來,似乎正在撒嬌。 李氏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邵華皺眉喝到:“子聿,你把什么人帶回來了?” “爸,她……”邵華抬起頭,還沒開始介紹,那個女孩已經(jīng)開口說道:“邵伯伯,您不認識我了?我是碧心啊。我爸爸早就要我來拜訪您了。” 段碧心……邵華有印象,老友段一鳴的獨生女兒,好像在英國皇家設(shè)計院讀書。 邵子聿近來跟著段一鳴辦一樁國際貿(mào)易案子,也算是學(xué)習(xí),想來就是這樣跟段碧心遇上了。別看段一鳴平日里不茍言笑,卻十分疼愛這個女兒,把她寵上了天,予取予求,也因此養(yǎng)成段大小姐驕縱的性子。 “你幾時從英國回來的?”邵華的面色緩和了些,繼續(xù)走下樓,“小時候你就愛粘著子聿,這么大的姑娘了,還是這樣?!?/br> 他這話有變相為邵子聿解釋的意思。兩個人打小就認識,情分自然不同。 “我才回來一個星期?!倍伪绦目恐圩禹驳募绨?,“人家很久沒見到子聿哥了嘛?!?/br> “你別這樣?!鄙圩禹草p輕把她推開,她又貼了上來,“不嘛,人家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邵華見狀,輕咳了聲,說道:“碧心,今日不巧,我有客人在這里,不方便招待你。不如改日再請你來玩?”這已經(jīng)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但段碧心好像沒有聽懂:“沒關(guān)系啊!我都已經(jīng)來了,邵伯父就當多招待一個客人。這幾位應(yīng)該就是您的客人了吧?你們好,我叫段碧心?!彼龥_李氏等人揮了揮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最出眾的許鹿身上。 “你們的衣服好特別。是自己做的嗎?這年頭沒錢買衣服,還自己做的真是很少見了?!倍伪绦膸е煺娴目谖钦f道。 邵子聿也注意到了許鹿,她今日跟以前不一樣,多了種婉約的柔美,就像是朵亭亭玉立的蘭花,散發(fā)著獨特的女性魅力。邵子聿對許鹿一直很滿意,只是許鹿對他不冷不熱的,他也就表現(xiàn)得很不在乎的樣子。在英國見慣了活潑奔放,家境優(yōu)越的女孩子,這樣的反而少見。 許鹿淡淡地看了段碧心一眼:“段小姐大概不怎么穿旗袍,旗袍每件都是手工制作的,價格根據(jù)面料而定,倒是比洋裝貴很多。比如您身上這件,普通的棉布材質(zhì),在旗袍里應(yīng)該算是最下等的面料?!?/br> 馮清聽完,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你什么意思?我是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衣服我比你懂!”段碧心受到刺激,反唇相譏。 許鹿說道:“沒什么意思,段大小姐在國外待得久了,忘記祖國文化的博大精深,我給您重溫一下?!?/br> “不必了!”段碧心一字一句地說道,對許鹿的敵意更深了。 馮清在許鹿身邊,小聲道:“姐,這段小姐想必是沖著你來的,你可要小心應(yīng)付?!?/br> 許鹿還不至于把一個被人寵壞的小姑娘放在心上。何況她對邵子聿根本就沒那意思,隨便段碧心怎么鬧騰,都影響不到她。 邵華不能將段碧心趕出門,只能邀她一同入席。 段碧心也不客氣,自己坐在了邵子聿的身邊,邵華就安排許鹿坐在邵子聿的對面。今天吃的是中餐,全是地道的本幫菜,段碧心看了一眼說道:“這么多好吃的!我在國外呆了幾年,最想念的就是中餐了?!闭f完就拿起筷子,夾了只油爆河蝦放在邵子聿的碗里。 “子聿哥也多吃點。“她甜甜地笑道。 邵子聿下意識地看了對面的許鹿一眼,許鹿卻在專心吃菜,好像根本沒在意段碧心的存在。邵子聿也有心氣一氣她,就跟段碧心說話。想他邵子聿出身名門,相貌不俗,有留學(xué)背景,工作體面,多的是女孩子喜歡他。 席間,段碧心一直在跟邵子聿用英語說話,天南地北地聊一些不著邊的東西,裝出自己很高級的樣子??芍虚g好幾處出現(xiàn)語法錯誤,邵子聿還給她糾正。有錢人送孩子出國鍍金,也并不是各個都勤奮好學(xué),學(xué)有所成的。 “子聿哥,你真要娶個這么窮酸的妻子?以后帶出去,能上得了臺面嗎?” “這是我爸的意思。” “就是長得好看些,也沒什么特別的。她在事業(yè)上也幫不了你?!倍伪绦牟粷M地嘀咕道。 邵華一直住在香港,自然也精通英語,皺眉看了看兩個人。 “好好吃飯?!彼麌烂C地說。 段碧心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邵華是能聽懂的,吐了下舌頭,也不敢再亂說了。 吃完飯,傭人上了幾盤水果,邵華為了給許鹿和邵子聿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特意拉了段碧心和馮清,要跟她們打橋牌。 “邵伯伯,打橋牌需要四個人!”段碧心說道。 “沒關(guān)系,馮清還不會打,你先教她?!鄙廴A堅決地拉她出去,回頭看了兒子一眼。 等他們走出餐廳,只剩下邵子聿和許鹿還坐在餐桌上,一時變得冷清。許鹿手支著下巴,側(cè)頭看向窗外,不知是哪種常青的植物,成片的樹葉被風(fēng)吹得搖動起來,綠意盎然。 邵子聿看向她放在桌上的手,小小的一只,皮膚吹彈可破,忽然有種想要握住的沖動。他剛動了一下,許鹿就說道:“邵公子,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清楚?!?/br> 邵子聿扶了下眼鏡,以掩飾尷尬,然后說道:“你要說什么?” 許鹿看向他:“我不喜歡你,你對我也應(yīng)該無意,婚約是長輩的意思。希望你能跟邵伯父說明,我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第三十章 邵子聿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這是什么意思?” “不管你跟那位段小姐是真的互有好感,或者只是演給我看,我都衷心地希望,我們之間的婚約能夠作廢?!痹S鹿鄭重地說道。 邵子聿從最初的驚愕中緩過神來,知道她不是故作姿態(tài),而是說真的。 他很快擺出了職業(yè)律師的態(tài)度:“你應(yīng)該知道嫁給我意味著什么,我不相信有女人會放棄這么好的條件。而且我沒什么不良嗜好,結(jié)婚之后,夫妻之間相敬如賓應(yīng)該不難,不知道馮小姐為什么要執(zhí)意解除婚約?” 許鹿輕輕笑了下:“邵公子的條件的確優(yōu)越,但我并沒有高攀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也不想兩邊的老人在違背我們意愿的情況下,還在暗中撮合,就這么簡單?!?/br> 邵子聿瞪大眼睛:“你怎么能在明知道我們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喜歡上別人?這太不可理喻了?!?/br> “我是不知道有婚約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喜歡他了?!痹S鹿平靜地看著邵子聿,“那天晚上在葉公館,你沒有認錯人。這就是我不能答應(yīng)婚約的理由,你明白了吧?” 邵子聿霍然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猛地一拍桌子:“馮婉,你,簡直是不知羞恥!” 那個晚上,傅亦霆擁抱著她,兩個人熱切地親吻,那一幕刻骨銘心。邵子聿以為自己認錯了,才能釋懷,但現(xiàn)在他的未婚妻告訴他,那一切都是真的。她在別的男人懷里,公然做出那種事,簡直等于大庭廣眾下扇了他兩個耳光。 以后兩個人還怎么相處!而且偏偏是傅亦霆。若是別的什么阿貓阿狗,出于男人的自尊心,邵子聿肯定去弄死他了! 這里的動靜被客廳里的人聽見了,喧鬧聲停下來,邵華的聲音傳來:“子聿,怎么回事?。俊?/br> “爸,你不知道她……”邵子聿正要嚷出來,忽然看到許鹿手里的東西,一下呆住了。 許鹿微笑著看他,小聲提醒道:“邵公子想清楚再說話?!?/br> 邵子聿渾身繃緊,忍了忍:“沒……沒什么,我不小心把東西碰倒了。你們繼續(xù)玩?!?/br> 客廳里又熱鬧起來,都是段碧心在嫌棄馮清的聲音。 邵子聿悶聲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再看一眼許鹿手里的照片。那是一個少女,骨架非常小,穿一身素凈的旗袍,頭上簪著一朵茉莉花,相貌十分清純。 最近這段時間,上流社會的公子哥都喜歡養(yǎng)一個小清倌。所謂清倌,就是出身高級妓院,受過一系列的訓(xùn)練,但還沒伺候過人。買下她們的初夜往往要花大價錢,有錢人干脆就整個人都買下來,養(yǎng)著玩了。 這個照片上的女孩子叫茉莉,名字是邵子聿取的。那天他跟朋友出去應(yīng)酬,喝多了,剛好鴇母在賣茉莉的初夜。她眉梢眼角的神韻,讓他一下子想起了馮婉,竟然在朋友的攛掇下用高價將她買了下來,并且在那一晚就發(fā)生了關(guān)系。 茉莉很乖巧聽話,是個喜歡黏人的天真小姑娘。她的生澀和害羞,能給邵子聿強烈的感覺。相處幾次下來,邵子聿也有點喜歡她了,給她租了個公寓,隔三差五就會過去看她。 原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竟然被馮婉知道了。他爸若是知道他在外面養(yǎng)這種出身的女人,非打死他不可。 他像個斗敗的公雞,垂著頭問道:“你,你從哪里知道的?她沒事吧?” 許鹿把照片收起來,禮貌地微笑:“我跟茉莉小姐無仇無怨,不會動她的。要跟邵公子這樣的律師談條件,我自然也得有點準備,就派人調(diào)查了一下,沒想到查出來的東西還挺有趣。我想邵公子應(yīng)該知道接下來怎么做了吧?只要邵家解除了婚約,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邵伯父自然也不會知道?!?/br> 邵子聿抬手按住額頭,沉默良久,才低聲道:“可,可你要我怎么跟爸提?” “您可以隨意發(fā)揮。說您看不上我,或者說,段小姐很喜歡你。你們門當戶對,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只要不把葉公館的事情說出來,我都沒有意見。” 邵子聿再看了看許鹿,對方滴水不漏,像是一個高級的對手。他之前還是太小看這個女人了,以為是只漂亮的小白兔,其實是只看起來溫順的老虎,還有利爪。想從她那里得到便宜,不是那么容易。 他心中有深深的挫敗感,又不甘心道:“馮婉,你要搞清楚,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傅亦霆沒你想象得那么簡單。他現(xiàn)在權(quán)勢滔天,所以沒人敢動他,可很多勢力都在暗中觀察他,伺機而動。你跟他在一起,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多謝邵公子關(guān)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痹S鹿冷淡道。 兩個人談妥了,達成共識,一起走到餐廳??蛷d里,段碧心還在教馮清打橋牌,仰天長嘆:“你怎么這么笨?。≡趺唇潭冀滩粫?,我不教了!” 馮清不甘心地說道:“不教就不教。我第一次學(xué),你這么沒耐心,神仙才能學(xué)得會!” “你就是笨!”段碧心諷刺道。 “那就別玩了!”馮清扔掉手里的東西,站起來,氣呼呼地坐回李氏的身邊。李氏笑著摸了摸她的手臂,段碧心是被家里寵壞的大小姐,他們馮清自小也是嬌養(yǎng)的,這兩個人的脾氣半斤八兩,碰在一起,誰都不給誰臺階下。 段碧心嫌棄地看了馮清一眼,見到邵子聿和許鹿出來,連忙跑到邵子聿的身邊,一下把許鹿擠開,笑著問道:“子聿哥,不如我們來玩吧?” 邵子聿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里,沒有應(yīng)聲。許鹿說道:“娘,我們打擾邵伯父夠久,應(yīng)該告辭了。” 李氏還沒跟邵華提讓馮清進律師事務(wù)所的事情,望見許鹿的眼神,像是有話要說,依言站起來,向邵華告辭。 邵華多番挽留,可許鹿執(zhí)意要走,只能送她們到門外。本想讓司機相送,但許鹿婉言謝絕,只叫了兩輛黃包車來。 看著黃包車遠去,邵華回過頭,看著站在身后的邵子聿,神色凝重:“子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子聿對身邊的段碧心說道:“碧心,你先回去吧?!?/br> 段碧心看到情敵一家已經(jīng)走了,再留下來也沒什么事,倒是痛快地走了。 邵華父子到了二樓的露臺坐下,這里能看到整個花園的景色,還能看到遠處紅瓦綠頂?shù)耐鈬ㄖ?/br> 邵子聿斟酌地說道:“爸,我仔細想過了。雖然您跟馮叔叔是一番好意,但我跟馮婉真的不合適。兩家社會地位差太多先不提,馮婉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邵華皺眉看著他:“你不喜歡,之前怎么沒有反對?” 邵子聿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我……我看見碧心,還是覺得喜歡她這樣的。馮婉身上背負太多了,看著就覺得累。” “碧心還只是孩子,馮婉卻是能幫你的賢內(nèi)助!你是不是又說了什么混賬話惹人家不高興了?跟你說多少次,追女孩不能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你這孩子怎么就不開竅呢?” “爸,我跟她談過了,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也不想嫁到我們家,我們?yōu)槭裁匆獜娙怂y呢?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民國了,提倡年輕人自由戀愛,不興你們父母之命那一套了。而且強扭的瓜不甜,您愿意我娶了她之后,每天相看兩厭,家里永無寧日嗎?” 邵子聿這話是違心的。今天之前,他曾想過將來娶了馮婉,一定會每天回家,跟她恩恩愛愛地膩在一起,就像現(xiàn)在對茉莉一樣。他對茉莉的某種熱衷,很大程度上源于對馮婉的求而不得。 但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 邵華拿著煙斗,用力地吸了幾口,好半天才問:“你真的想清楚了?一旦解除了婚約,就沒有后路了?!?/br> 邵子聿用力地點了點頭。他不敢不接觸,那么大的把柄還在馮婉手里。 邵華見他心意如此堅決,嘆了聲:“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只是馮家那邊,我們總要給人一個交代?!?/br> “這點您放心,馮婉說了,她會說服馮夫人的?!鄙圩禹策B忙道。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管不了?!鄙廴A搖了搖頭,負手站起來,離開了露臺。 *** 坐在黃包車上,李氏才問:“小婉,你跟邵公子到底談了什么,為什么要急著走?” “娘,我跟他說清楚了,解除婚約?!?/br>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這件事是你爹定下的,你怎么能自己拿主意?不行,我得回去跟邵律師說清楚?!崩钍霞钡?,要讓黃包車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