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色撲克牌
蹲坐在榕樹廟里的周浩,顯得有些煩躁。想不到自己的判斷居然錯了,眼下,這雨不僅下的大,而且還下得沒完沒了,連著天上都打起了響雷。 端坐在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偶爾借著雷光視物的榕樹廟內(nèi),顯得很是無奈。 “既來之,則安之吧,晚點再回去?!睕鲆鉂u盛,廟外狂風(fēng)大作,這場景換成其他人,哪怕是淋成落湯雞也要跑回家,但在周浩看來,這感覺……似乎還不錯。好久沒像這樣,一個人靜靜的呆在一個地方了。 “呵呵,那小妮子,應(yīng)該不會怪我不辭而別吧?!弊猿暗睦湫σ宦?,腦中回想起那道曼妙的身影,搖搖頭,強迫自己將腦中的身影散去,面容堅毅的說道:“丫頭,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br> 直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想著這雨,怕是要下到明天了。 給老爺子回了個電話報了一聲平安,隨后在廟里看看有什么可以擋雨的沒,遮著回去,實在不行,怕是也只能冒著雨沖回家了。 可榕樹廟里空無一物,除開和記憶中沒多大差別的斑駁柱子和白墻,要數(shù)就中間的那一張不知年月的案臺了。 苦澀一笑,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嘆氣一聲,正準(zhǔn)備沖出去洗個春雨澡,外面本就呼嘯的狂風(fēng)忽然作大。 呼啦啦,狂風(fēng)直接穿過本就沒了大門的寺廟灌了進來,周浩不禁打了個寒顫,嘴里輕暴了一句粗話來壯膽,緊接著,咔嚓一聲,頭上突兀的響起一聲炸雷。 啪的一聲。 身后忽然響起一片瓷器摔打的聲響。 這一瞬間,周浩渾身泛起一片雞皮疙瘩,身子一緊,收住了抬起的右腳。 雖然小時候沒少干過那種午夜十二點在宗祠里看恐怖片,一個人沒事對著鏡子削蘋果的事,加之這幾年出門在外游歷,膽子也大了不少,可此情此景,依舊讓周浩神經(jīng)繃緊。 不過剎那,明白了是什么事的周浩,感受著頭頂不斷下落的冰雨和冷風(fēng),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瓦片掉了,媽的,嚇我一跳。我周大膽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嘴上是這樣說,可這狂跳的心臟卻蹦蹦個不停,抬腳準(zhǔn)備離去只聽得霹靂啪啦,幾片正中落下的瓦片被周浩踩了個稀爛,其間又是幾道響雷自耳邊炸起,周浩更是無意識的用力猛踩了幾腳。 “?。 ?/br> 可這踩著踩著就出事了,右腳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楚,似乎是這瓦片穿過腳上的運動鞋底,直接刺穿了自己的皮膚,感受著右腳的溫?zé)幔氡厥且呀?jīng)流血了。 “真是晦氣!” 卡擦! 又是一聲比之先前所有雷霆還要響亮的巨響在雙耳炸起。正在氣頭上的周浩神色不改,只是隨即亮起的白光,卻讓眼尖的周浩看到腳下有一抹金光閃過。 “金子?” 忍著劇痛蹲下身子,掏出手機,借著亮光看去,嵌入自己運動鞋的是一張撲克牌大小的金色卡片。 拔出還帶有自己血跡的卡片,借著手機的光亮打量了一陣。卡片很薄,就如同紙張一樣,只是和卡片的正反兩面,卻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雖然看不懂上面的符號,可給周浩的感覺,這應(yīng)該就是一種文字。 瞇著眼睛看著那些頭發(fā)絲大小的字。看了十來分鐘,也看不出這卡片上的符號,或者說字到底寫的是什么,只看得出每一個字都如漢字那樣,方方正正,排列整齊。 周浩心道,難道這又是誰弄的惡作劇,居然在這地方弄了這么個玩意,心里一動,嘴里抽著涼氣把金色撲克牌丟了出去。 在這瞬間,又是一道響雷炸起,那還帶著自己血跡的金色卡片已經(jīng)飛了出去。 而剛剛起身的周浩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出門,眼前陡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強光,那被丟出的青色撲克牌,迎著雷光折射過道道金光。照的整個昏暗的榕樹廟亮堂一片。 緊接著,周浩看到一幕詭異的畫面,只見那飛出去的金色卡片,定格在了半空,隨后反倒朝著自己飛回,直沖腦門射來。速度之快,連周浩的身手都來不及反應(yīng)! “??!” 只覺得一陣巨大的疼痛從腦中溢出,頭顱好像被無數(shù)金剛鉆同時鉆孔一般的疼痛,身子如遭電擊,更好似被人丟盡了磨盤一樣痛不欲生,讓人忍不住的痙攣。 就這樣撕心裂肺的抱著頭在榕樹廟里打滾??刂撇蛔〉模砜蘩呛康拇舐暯泻?。 “無中生有是混沌,宇宙洪荒天地生……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滿腦子回蕩著一個個蒼老的聲音,沒有由來的,每一道聲音都仿佛刻進了靈魂一般,每一字每一句,不用人去解釋,就明白了其中蘊含的所有意思。猶如做夢一樣,每一字響起,周浩腦中就會相應(yīng)的閃過一個畫面,每一句落下,腦中就能明悟一些東西。 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只是……這痛,簡直劇烈得讓人無法忍受!哪怕身體素質(zhì)堪比特種兵的周浩,也只不過堅持了十多分鐘就暈厥了過去。 迷迷蒙蒙的黑暗中,似乎看到了那小妮子的身影,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和一干兄弟把酒言歡的場景,似乎看到了老爺子滿臉愧欠的神情,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趴在榕樹上睡覺的場景…… 過往二十一年所有的情景,就如同電影回放一般,連同當(dāng)時的感受一起浮上心頭。 與此同時,腦中不時閃過滄海桑田,星辰泯滅的場景,時而浮現(xiàn)出尸山血海,妖魔鬼怪,時而出現(xiàn)出氤氳彩霞,山川河岳,時而變成剛剛睜眼看世界的嬰孩,時而變成合眼入土的老人,無數(shù)場景變換,目不暇接,卻偏偏記得清清楚楚,最駭然的是,一幕幕雖然如電影一樣在心頭閃過,雖然很快,快得不可思議,而自己卻如同親身經(jīng)歷一般。感同身受! 最后,這些場景化作一抹金色亮光一閃而逝,金光散盡卻只化成了四個字——邈道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