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水尾鎮(zhèn)
回公司后,恰巧方胖子送的那把手機(jī)響起。看到備注的名稱,周浩嘴上勾起一抹笑意。 電話那頭,赫然是劉云豹的聲音。 “那個,周少,事情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是這樣的……” 聽著劉云豹的敘述,竟是身為公司董事的周元堂,應(yīng)聘了一家石材企業(yè),作為一名業(yè)務(wù)員到安市談一個項目,更準(zhǔn)確的說是維護(hù)戶。只不過,當(dāng)晚在ktv和戶談事情的時候被一群混混撞見,而那群混混原本似乎就跟那名戶有些仇怨,又因為酒醉,雙方就這樣杠上了。 隨后雙方起了一些爭執(zhí),發(fā)生了一些口角,然后是周元堂強(qiáng)出頭,惹惱了對方的頭子,最后被對方拖走虐了兩天,而后打斷雙腿丟在了醫(yī)院門口。 至于為什么那戶會沒事,劉云豹說首先對方是本地人,其次,對方在當(dāng)?shù)匾灿幸恍└_,所以那群混混倒也奈何不了那戶,所以只能把氣撒在周元堂身上。 過程很清晰,人物,時間,地點(diǎn)都十分清楚,可聽了劉云豹的話,周浩止不住冷笑,關(guān)于周元堂,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比他能了解,所以劉云豹的話,有真有假,周浩也是選擇性傾聽。 將那些主事混混的名字和大概活動范圍記下,回了一句:“辛苦了。” 躺在別墅大廳沙發(fā)上的劉云豹,頭上青筋暴露,氣喘如牛將手機(jī)摔在地上,大罵了一句:“辛苦你老母,辛苦,老子又不是你的一條狗!” 說完,問著邊上的人說道:“阿鑫說的那位武者,什么時候過來?”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到江市!” “嗯!讓阿鑫好好招待……哎喲,疼!疼!”說著捂著左手臂斷裂處,豆大的汗珠蹭的就冒了出來。 咬牙切齒的看著地上被摔碎了屏幕的手機(jī),狠聲道:“這一次,我一定讓這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端坐在公司,周浩俯身寫著假條,邊上的張剛問道:“浩哥?怎么了?家里有事?” 周浩瞇起眼,給了張剛一個笑容,老氣橫秋說道:“大哥我不在,別給咱刀鋒丟臉,好好干!哥過幾天就回來?!?/br> “你……”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張剛,只能一臉無奈的看著將請假條遞給了王鋒、然后雙手插著褲腰帶離開了公司的周浩。 而此時,從新簽三部開始,許多人都知道周浩請假的事情,有些眼尖有心的人,更是看到了周浩請假條上面寫的四天假期。 “這小子是要干啥?包括清明節(jié)的三天在內(nèi),居然一次性請了七天假?” “該不會怕了這個月的個人pk賽了吧?這才剛開完啟動大會呢?早上我可是聽著刀鋒小組的王鋒信誓旦旦的說本月要蟬聯(lián)小組冠軍的?怎么就請假了?” “就是就是,難道知道公司里老人成立了反周浩聯(lián)盟,所以怕了?” …… 許多人暗地里竊竊私語,紛紛議論,不少明里暗里抱著八卦心思關(guān)注周浩的人,對于周浩的一舉一動都十分上心,而此時,端坐在續(xù)簽部門邀約戶的夏雅莉看著周浩離去的背影,尤其是當(dāng)看到周浩眼神之中那一抹凌厲的寒芒,不知怎的,想起當(dāng)天在天冠酒店旋轉(zhuǎn)餐廳的事,整個人竟不自一顫。 這才下意識的伸出潔白玉手拍了幾下莫名其妙狂跳的胸脯,一時間,竟然忘了回電話那頭戶的問話。 剛坐上前往安市市中心的出租車不久,就接到了邱艷雪的電話。 “你怎么請假了?” 眉頭微挑,周浩滿懷笑意的回道:“奇怪,我這才剛請假,怎么你就知道了?” 沒有回答周浩的話,邱艷雪反問道:“而且你一下子請了四天假,合著清明節(jié)放假的三天,一共七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聽著邱艷雪關(guān)切的話語,周浩微微一笑,說:“沒事,就是處理一下私人事情。或許,過不了三天我就回來了?!?/br> 不等電話那頭邱艷雪繼續(xù)說道,直接將電話掐斷。 癱軟在續(xù)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邱艷雪,抿著嘴巴將手機(jī)丟在辦公桌上,雙手抱胸看著窗外的天邊的白云,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陣煩躁。 至于車上的周浩,給老頭子打了幾個電話,說自己會出差幾天,讓老頭子不要擔(dān)心,而周紅毛似乎也很配合,并沒有多問周浩工作的事,兩人沒聊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端坐在出租車上,看著兩側(cè)街景,淡漠、冷冰。 想著劉云豹發(fā)過來的幾條人物信息,周浩輕聲道:“安市的蘇云超?不管劉云豹說的是真是假,這一次,我都要你們血債血償!” 中途回了一趟家,換上了那件黑色的風(fēng)衣,將所有的符箓和那張銀色面具帶在身上。 安市,青市轄區(qū)之下,面積最大的一個城市,整個江海省,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說法,而這安市,八成的區(qū)域都是山林,所以林木業(yè)和礦業(yè)極其發(fā)達(dá),在這片土地上,除開石材行業(yè)和水暖之外,木制的工藝品,諸如木雕,茶盤等等跟木材相關(guān)的行業(yè),也十分發(fā)達(dá)。 而面積又是江市、獅市和青市面積總和的安市,橫跨南北,北面接壤另外一個大市,下方則與夏市接壤。 此刻,周浩驅(qū)車來到了安市南面,也就是周元堂事發(fā)的石材工業(yè)重鎮(zhèn)——水尾鎮(zhèn)。 作為聞名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石材重鎮(zhèn),如果周浩記憶沒錯的話,世界上八成以上的石材原料都可以在這地方找到,并且擁有一整套完善的產(chǎn)業(yè)鏈可以滿足幾乎所有戶的加工需求。 一路走來,到處可以看到不遜色于青市和江市商業(yè)寫字樓和各色酒店,工廠一座接著一座,國道上,來往的重卡和貨車絡(luò)繹不絕。 來到水尾鎮(zhèn)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diǎn),踩著水泥地板,舉目四望片刻,周浩拿起方胖子給的手機(jī),翻開劉云豹發(fā)過來的幾張照片和人名,確定將這些人記住后,走了幾步,周浩攔住了一輛摩的。 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的摩的師傅,頂著頭上的大太陽,額頭忍不住的滲著汗,看著周浩帶著墨鏡,穿著皮質(zhì)風(fēng)衣,不由問道:“兄弟啊,這么熱的天,你穿這樣不熱嗎?” 周浩沒有回話,說道:“羅蘭會所,知道嗎?” 聽了羅蘭會所,摩的師傅登時樂了,說道:“我說小兄弟,羅蘭會所一般要晚上八點(diǎn)過后才會開門營業(yè),現(xiàn)在才下午三點(diǎn),就算你過去了也喝不到酒??!”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卻沒有拒絕載的意思,周浩直接一個跨步上了車。隨口問了一句:“師傅,前些天在羅蘭會所有人被綁架,你有聽說嗎?” 周浩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經(jīng)驗告訴他,任何一個城市信息最靈通的不是那些新聞記者和執(zhí)勤警察,甚至于不是當(dāng)?shù)氐纳陶囊欢咽?,反而是這些天天混跡街頭巷尾,閑著沒事就聚在一起打牌閑聊的司機(jī)。 許多民生實事和當(dāng)?shù)匦侣?,報紙上和網(wǎng)上沒有的,但他們卻了解的最為真實。所以周浩才有這一問。 啟動了摩的,摩的師傅說道:“羅蘭會所?呵呵,小兄弟你是外來的吧?你說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是哪件,但是我可以跟你說,打架斗毆,在我們這的幾個酒吧啊,ktv里那是經(jīng)常的事,每天都要發(fā)生個幾場?!?/br> “你剛才說的那個綁架事件,我是沒聽說過,不過我還是勸你少打聽,那羅蘭會所和周邊幾個酒店、ktv、酒吧,聽說都是有朱斌罩著的,在我們這一代,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br> “朱斌?”重復(fù)了一句摩的師傅的話,周浩腦中想到劉云豹發(fā)過來的那些人物資料里面,卻是有一個人叫朱斌。 不由得問道:“那你聽說過蘇子超嗎?” “蘇子超?”摩的師傅哈哈一笑,說道:“認(rèn)識,怎么不認(rèn)識呢。朱斌的大哥,我們這一代真正的黑幫頭子。誰不認(rèn)識呢!” 聽完,周浩心中確定,看來,那劉云豹還是做了些功夫的,人物基本對的上,時間和事件不知道是否也是真的。 下了摩的,付了賬,看著面前高有三層,傍著柏油路矗立的羅蘭會所,周浩著重看了幾眼會所的外層裝飾,即便和青市第一的皇家一號酒吧相比,也絲毫不落下風(fēng),只不過,少了前面那片停車場而已。 正如摩的師傅所說,高有三米的拱形木門此刻緊閉,也聽不到里面有絲毫的動靜。 周浩面容冷靜,走上前去,在許多路人仿佛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眼神中將手按在了大門上。 一名打扮清涼的女子挽著一名中年男子的手,看著站在門前的周浩,嗤笑說道:“寶貝,你看,那人是不是傻子?天這么熱還穿那么厚,還有,他手按在這門上是想干嘛?想推門嗎?” 被喚寶貝的中年男子一臉發(fā)笑,看傻子一樣的說道:“哎,現(xiàn)在神經(jīng)失常的流浪人很多,這人估計也是精神有問題的那種,我們不要理會?!?/br> 說完,見著面前的是羅蘭酒吧會所,那男子更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道:“呵,剛還沒注意,這可是羅蘭會所,一般人可進(jìn)不去,這小子是自己找死。我們別理會,走?!?/br> 于是,領(lǐng)著著裝清涼的女子就要離開。 “看來是從里面反鎖了?!敝芎戚p聲自語,感受了一下大門反彈回來的力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忽的右手一用力! 門后面響起一陣電鋸切割木板的刺耳聲響,緊接著砰的一聲,兩扇大門一陣巨顫,粉塵飛揚(yáng)。吱呀一聲,原本合著的大門就這樣直接被震開。 而被周浩用手按住的那扇大門,由于力量過大,直接拍打在了內(nèi)墻上,歪了些許,上下門套連帶著大理石,都出現(xiàn)了絲網(wǎng)般的裂紋。 街道兩旁,零星來往的幾名行人,全都呆在了原地。 其中一人回道:“我的乖乖?想不到羅蘭會所大門的質(zhì)量,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