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 殺上都真觀
西山靜夜,行人寂寥,站在主峰山頂,借著月光看著跟前接連成片的道觀,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周浩雙眼不見絲毫生氣的凝視著臺階盡頭那一扇門。 門上牌匾:都真觀。 長達百階左右的青石臺階,周浩并未動用任何修為,而是按部就班,拾階而上。 夜深清冷,山林靜謐,在這海拔兩千多米高的山頂,腳步聲雖不大,卻讓人聽得驚心動魄,心緒不寧。 身后,一名青年道士提著兩桶水跟了上來,氣喘吁吁道:“施主,現(xiàn)已閉觀。還請明日再來?!?/br> 看著眼前這名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青年,周浩輕聲道:“沒辦法,必須今日?!?/br> “您有急事?” 看著臺階盡頭那一扇門,周浩點頭道:“很急?!?/br> 青年眉頭微微皺起,打量了一下頭發(fā)灰黑,身形黑瘦的周浩,雙手合十道:“不知施主有何困惑,小道愿聞其詳?!?/br> 周浩輕輕一笑,說了一聲:“你為何現(xiàn)在還在挑水?” 放下水桶的小道尷尬一笑,饒頭道:“不瞞施主,小道今日的功課還未做完,眼下還要趕忙提水,不然,明日灶房內(nèi)可就沒水啦!” “功課嗎?”兩人站在臺階中段,周浩穆然轉(zhuǎn)身看著身下漆黑一片的山林夜幕,不由得有些多愁善感,說道:“那你,開心嗎?” 青年道士咧嘴一笑,轉(zhuǎn)著眼珠抿起嘴巴想了好一會兒,一副天真模樣,說道:“還行吧,每天能和師兄師弟們一起生活,覺得蠻好的?!?/br> 周浩輕笑出聲,瞥了眼身旁長相清秀的同齡人,看著他臉上不染絲毫塵埃的笑容,剎那間,只覺得極為惹眼,心頭似被什么扎了一下。 緩緩吸了一口氣,看著提著水踏上臺階的青年道士,身形一閃,臺階上快樂奔跑的小道士只覺得后頸一涼,癱軟在道觀門口。 站在牌匾下,周浩輕嘆道:“希望過了今夜,你還能這么覺得?!?/br> 右手成拳,轟的一聲直接破開兩人高下的漆黑大門,頓時木屑紛飛,聲徹全觀! 聲音響起的剎那:“豎子爾敢!” 幾條身穿道袍的人影應(yīng)聲而出,趕忙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看著身前古香古色的紅墻瓦院,眼角略過處處鐫刻歲月斑駁的道觀,聽著腳步踩踏石階的聲響,看著頭頂高懸的孤月,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微笑。 輕聲問道:“江雁秋可在?” 十余名身著褐色、灰色道袍形色匆匆的道士不由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名較為老成的道士瞥見了躺倒在門外的青年道士,忽然爆喝一聲:“師弟們,這小子來者不善,將其打殺出去!” 自嘲一笑,看著做勢欲前的十余名道士,周浩輕輕嘆道:“看來,我是自作做情了?!?/br> 霎時間,衣襟獵獵無風(fēng)鼓蕩,雙手負(fù)后,周浩輕輕吐了一個字。 “雷!” 一音化形,激起無盡雷聲! 轟——咔嚓——轟隆隆! 一道道拇指粗細(xì)的雷霆自眾人頭頂三丈處裂天而來,密密麻麻的閃電帶著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刺目寒芒直沖眾人天靈蓋! 天雷滾滾響徹四野,驚起哀鴻一片,十余名還未沖至周浩跟前的道士一個個當(dāng)場斃命。冒著黑煙化作一具具焦黑尸體。 視若無睹的周浩仰頭看著頭頂依舊高懸的殘月,輕聲道:“那白色人影說的雷系神通,看來是真的?!?/br> 在林中盤坐了一下午的周浩也并非一味枯坐,想著自己那驚人的數(shù)十道雷電辟出,體內(nèi)靈力竟然絲毫未減,咀嚼著那種如臂使指的暢快,再結(jié)合白影人口中所為的神通,依稀記得,那天在紫湖山頂凡老曾簡單提過神通這一事。 所謂先天自生,術(shù)法隨心不過如此,一念起,術(shù)法至,無需口訣無需法訣,心之所至,雷霆既來! 正當(dāng)周浩負(fù)手原地,望著頭頂殘月思考凡老那些話的時候,一聲怒喝自遠處而起,聲音滾滾若響徹四野。 “誰敢在我都真觀撒野!” 聲音一落,三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白發(fā)老者應(yīng)聲而至,衣襟獵獵,道骨仙風(fēng),呈三角合圍之勢站在分立三處臺階,居高臨下怒視周浩。 “呵呵,兩名納氣大成,一名納氣巔峰。讓那江雁秋出來吧。” 正中那名納氣境巔峰玄修顫聲道:“哼,無知小輩,深夜闖我山門,殺我弟子,還敢直呼師兄名諱!死來!” “果然道士都啰嗦。” “你……” “雷!” 轟!轟!轟! 三道雷霆毫無征兆自天而降,毫無懸念,直接將三名猝不及防的老道士當(dāng)場轟殺! 見著三人氣絕身亡,周浩有些惡趣味的吐了一句:“這可比符箓實用多了。” 深吸一口氣,朝著面前的道觀大聲吼道:“江雁秋,給我滾出來!” 隨著這一聲恍若天雷一般滾滾而去的怒吼,周浩目光所及,一道道拇指粗細(xì)的雷電凌空乍現(xiàn),剎那間,整個都真觀雞飛狗跳,恍若天降雷罰,一道道刺目的閃電自天而下,整座道觀剎那間亮如白晝! 而周浩,依舊負(fù)手原地,任憑土石迸飛,古剎傾倒! 身前方圓百米之內(nèi),雷霆密布,一道道雷霆滾滾四散不絕,臺階炸裂,磚瓦成粉,石欄腰折,門庭傾倒。 然而,周浩依舊不動聲色,神情淡漠,看著這一副滅世景象,邁開腳步,朝著不遠處的大殿緩緩走去。 此間,又有無數(shù)名道士從四面八方涌出,手中持著各種兵器朝周浩撲來,可無一例外,盡數(shù)化作一具具焦黑尸體橫死當(dāng)場。 “哎,小友,何至于此呢?” 隨著這一聲洪亮的話音,一張張泛著幽幽青芒的符箓咧咧飛旋,與不斷落下的雷霆沖撞在一塊,密密麻麻出現(xiàn)在道觀上空。 “符箓?” 看著頭頂不知道哪冒出來猶如蝙蝠一般肆意翻飛,阻隔著道道雷霆的符箓,周浩不由瞇起眼睛,看著空中這一番奇異景象。 然而心念一動,空中原本密集的雷霆頓時大作,以更為狂暴的落雷之勢轟向下方的道士,而半空中,那些青色符箓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剎那間一分而二,二分四,居然形成一面巨大的穹頂擋在無數(shù)道士頭頂,將漫天雷霆隔絕在半空。 “小友天資卓絕,年紀(jì)輕輕便得雷法道統(tǒng),可惜還未成氣候便來我山門行兇,當(dāng)真以為老道不敢將你斬殺嗎?” 話音落定,周浩眼前一花,一名手持浮塵,身穿太極道袍的老者憑空出現(xiàn),屹立在大殿前的廣場上,無數(shù)道人見到這老道士紛紛興奮躬身行禮,齊聲道:“觀主。” “哦?你就是江雁秋的師父,都真觀觀主卓羽豐?” 老道人嘆氣一聲,眼皮微抬,輕聲道:“正是貧道?!?/br> 周浩冷聲道:“把江雁秋交出來!” “徒兒頑劣,惹下此間大禍,現(xiàn)已被貧道逐出師門,小友此番人也殺了,氣也出了。還請回去吧。” “師父,這人殺了我們這么多同門師兄弟!” “師祖,您不能放過這廝啊!” “師叔祖,還請您為師弟們報仇??!” “大師伯,您不能……” 老道風(fēng)輕云淡,忽然冷聲爆喝道:“住口!” 身后一干弟子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出聲,卓羽豐朝著周浩冷聲道:“小友,還請速回!” “呵,我若是不走呢!” 卓羽豐毫不氣道:“那就別怪貧僧將你斬殺當(dāng)場!” “哈哈!斬殺當(dāng)場?我倒要看看是誰斬了誰!” 嗖的一聲,周浩帶起絲絲殘影,千絲線瞬間化身萬千,鋪天蓋地?fù)湎蛏砗蟮廊恕?/br> “你敢!” 卓羽豐手中拂塵筆直而出,一根根刺向周浩,然而周浩根本懶得理會打到身上的拂塵絲線,竟是一拳朝著卓羽豐的面門轟了過去,帶起絲絲破空聲襲面而去! “金甲符!” 看著周浩滿身星星點點的金色光暈,卓羽豐連忙退后,而就在他退去的瞬間,周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樣無視漫天倒飛而來的青色符箓,電光火石間朝著人群灑去大把符箓。 冰錐符,冰困符,火球符,風(fēng)刃符……一瀉千里間,大把大把符箓瞬間灑出的周浩,頂著那些詭異的青色符箓退到了一旁。 手中掐著印訣閃身一旁的卓羽豐眼露精光,興奮道:“雷系術(shù)法!外勁巔峰!雁秋所言不虛,你!果然有問題!” 不顧場中慘叫一片的數(shù)十名道士,任憑不斷沖撞金甲符的詭異符箓,周浩輕笑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路貨色!” “玄武同修!你,真讓我驚訝!” 周浩可不管卓羽豐此時所想,沖進人群,千絲線暴起殺人! 將那些還未氣絕的人一個個擊斃,不過眨眼間,大殿外的廣場上尸橫遍野,鮮血滿地,空彌漫起濃烈的血腥味。 然而,身為觀主的卓羽豐卻絲毫不為所動,譏笑的看著周浩,也不見任何動作。就這么冷漠的看著場間一個個驚恐求饒的弟子身死,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渾身戾氣的周浩踩著滿地尸首看著卓羽豐,笑道:“還真是財帛動人心,為了滅口,竟任憑由我屠戮門下弟子,想不到都真觀觀主居然如此厚黑。” “小友此言差矣。我門下弟子,都是為你所殺,與貧道何干?” 周浩嗤笑一聲:“你真以為可以從我身上得到東西?” “哈哈,無知小兒!死來!”話音一落,身上的氣息暴漲,從周浩所知的通腑境大成直接攀升至通腑境巔峰,以至最后,竟然攀升到了傳說中不可言喻的縹緲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