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劍符噬身!
“納命來!”一瞬間整個人狀若癲狂,雙眼赤紅陰陽怪氣道:“我的徒兒,孔逢春,我的徒兒,江雁秋!我都真觀上上下下一百零八名弟子,盡數(shù)被你屠戮,你,還我徒兒命來!” 周浩很想指著卓羽豐罵他個底朝天!這孔逢春的的確確是自己殺死的,可那什么江雁秋,打從山莊離開后連毛都沒見著,又怎么怪到自己頭上了? 還有,這全觀上下上百名道士,的的確確是自己所殺,可問題在于是眼前這卓羽豐默許的,而且這老牛鼻子還親口承認過! 失心瘋了,這老牛鼻子絕對是失心瘋了! 一想到邱艷雪眼角的淚,周浩心底里那一股嗜血暴戾的情緒洶涌而出! “哼!即便你裝瘋賣傻,老子今的也要將你殺得魂飛魄散!” “好,好!哈哈,不瘋魔不成活,今的,貧道便要為死去的弟子手刃兇手,明心證道!死來!” 嘩啦啦,眨眼的瞬間,地面上烈焰狂舞,數(shù)道猶如龍卷一般手臂粗細的扭動火蛇爭先恐后自卓羽豐指尖飛出,密集如雨朝周浩洶涌而來! “斗法嗎?我也會!” 呼啦!轟! 同樣是數(shù)道火蛇,自周浩指尖飛出,不偏不倚,仿佛是數(shù)好了的,卓羽豐打出七條火蛇,周浩同樣打出了七條! 雙方的火蛇凌空撕咬,毫無花俏的對撞在一起,于半空炸出大片絢爛火花。 “我的火蛇舞!你,你,哈哈!真好!” “火龍卷!” “火龍卷!” …… “烈焰術(shù)!” “烈焰術(shù)!” 癲狂中的卓羽豐興奮的打出一道道火訣,身為覺醒了火靈根的玄修,在火訣一道浸yin了無數(shù)年,每一道法訣都極為精簡凝練,每一道術(shù)法都威力不俗。 不管卓羽豐手影多快,周浩都可以瞬間模仿,并且打出同樣的法訣。 “你,嘻嘻,真是太讓我驚訝了!居然能在瞬間模仿出我的火訣!更讓我驚訝的是,你這一身靈力居然與我不相上下!奇哉怪哉,不過,這樣更好,嘻嘻!” 令人作嘔的說出這一番話,周浩渾身不由冒氣一片雞皮疙瘩,只聽得剛剛丟出一圈火輪的卓羽豐怪笑一聲,面容扭曲吼道:“老子就不信燒不死你!啊!” 手掌一翻,卓羽豐瞇著眼睛輕輕一笑,變臉似的柔情看著周浩,撫摸著掌心那薄如蟬翼的玉佩,嗤笑道:“這里面據(jù)說封存了一道三境劍修的劍意,你,可要撐住喲?要是死啦,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呢!” 停止住施法的周浩看到那枚近乎透明的玉佩后,下一瞬便頭皮發(fā)麻,連連后退。 “這氣息……” 回想起溶洞里王氏劍修的那一枚劍丸,周浩沒由來的咽了口唾沫,只聽卓羽豐又回復(fù)至那一副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仰頭看著天穹,悵然道:“三境之難,難于上青天,我卓羽豐苦苦修行八十載,二十一歲踏入修行門檻,四十六歲成就通腑小成,于十年又三個月前終于是觸摸到了三境的門檻?!?/br> 眼前的畫面一轉(zhuǎn),原本還仰面悵然的卓羽豐忽然掩面嗚咽:“數(shù)十年間無數(shù)次出生入死,混跡修行界,尋尋覓覓以求突破三境,可究竟什么才是tmd的心劫?老子我這十年來,遍訪無數(shù)高人,可天殺的全都說不歷心劫,培元難成!可,什么才是心劫?嗯?怎樣渡過心劫呢?” 牙齒一咬,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將手中的玉符捏碎,赤紅著雙眼看著周浩,從那一道眼神中,周浩讀出了悲涼、不甘、迷惘和絕望,各種神情摻雜其中,震撼人心! “去!” 起手朝周浩輕輕一指,一道無形無極好似氣壓一般的東西電光火石之間自指尖彈出,周浩心中大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動彈! 不理會渾身暴起巨量雷光的周浩,卓羽豐負手而立,繼續(xù)道:“你知道嗎?打聽到你這弱冠之年便能力敵納氣巔峰的實力?!?/br> 周浩不清楚為什么眼前這卓羽豐會忽然說出這么多話,甚至于根本沒心思去聽,自從察覺身體剎那間無法動彈之后,便心臟狂跳的死死盯著前方,看著那一股猶如不見絲毫氣勢,卻夾帶著讓周浩無比恐懼威能,仿佛微風一般緩緩而至的劍氣! “在聽到逢春慘死在你手中的時候,其實我心里便有了定計,只不過,后面細細想了一下,你一名區(qū)區(qū)一境巔峰的小娃,居然能連擋我賜給逢春的兩道雷符而不死,那時便想著要見一見你?!?/br> 仰面暢談,毫不理會兩人之間的那一道無形劍氣,卓羽豐繼續(xù)說道:“恰好這時,雁秋跟我提及要手刃于你,當時我便默許了,誰知道!” 忽的轉(zhuǎn)頭,臉上那一抹安詳?shù)纳袂楸M去,換上一臉窮兇極惡的猙獰,歇斯底里道:“一夜之間跑遍整座昆市,內(nèi)勁巔峰的速度也不過如此!而且你居然還擁有金甲符!除此之外,在山下莊園,你更是施展出了無盡的雷霆,嘖嘖,小娃,你身上太多秘密了,多到讓我都感覺到驚訝!” “原本只是想抓住你從你這套一些話的,卻沒想到你居然給了我這么多驚喜,嘻嘻,真是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等我抓到你,一定好好待你,讓你把還在娘胎里的事都給老子我吐出來!哈哈!” 披頭散發(fā)恍若瘋子的卓羽豐此時手舞足蹈,眼中的血色更濃,竟然哭了起來,渾身抖動,。語速加快道:“可是,心劫,心劫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為了渡過這一劫,七年前,我親手殺了收養(yǎng)了二十年的愛徒,仍舊沒跨過那所謂該死的心劫!” “三年前,我喬莊于世俗,親手殺死了剛剛新婚不久的妻子,親手掐死了方才滿月的兒子!現(xiàn)在,哈哈!跟隨我多年的逢春和雁秋,以及滿門上下,都盡數(shù)死在了我眼前!” 仰天長嘯,聲音之中滿是悲切與不甘,似是對著天際的烏云吶喊,又似在傾訴心扉,那仿佛厲鬼一樣的苦笑聲,讓全身戒備的周浩都不由心中發(fā)毛。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為什么,為什么會有心劫,為什么要有心劫!安安穩(wěn)穩(wěn)的修煉,一步步踏上長生道,難道不好嗎?” “為了這跨過這半步,我可以逆天下之大不違,可以嘗遍天下百苦千痛,可以夢想顛倒,??梢猿D昕葑】蔀槭裁?,你還要這樣對我!為什么!” 直到后面,卓羽豐豁然指天,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怒聲質(zhì)問道:“到底是為什么!” 轟! 莫名其妙的聽完了這些話,那一道只能感受卻無法看到的劍氣終于到了周浩跟前,下意識間,面色凝重的渾身濕透的周浩仿佛聽到了一聲春筍破土的聲響。 噗! 噗!噗…… 自第一聲開始,緊隨其后一聲跟著一聲密密麻麻,那一道劍氣仿佛活過來一般,在周浩靈眼之中,一分二,二分四,化作無邊的劍氣絲線將周浩纏住,一絲絲,一縷縷無形的冰寒氣息頃刻間如巨浪拍岸一般傾倒而下。 懸浮于體表寸余的金甲符光瞬間碎裂,緊接著是渾身上下千刀萬剮一般的撕裂,皮膚和血液瞬間化作極為細小的粉塵彌漫周身,眨眼之間周浩瞬間化作一個血人! “??!” 無邊痛楚再次刺激著周浩的神經(jīng),這是自上一次溶洞黑色鱗片事件之后,再次嘗到這種猶如地獄般的痛楚,體內(nèi)巨量的靈力不用周浩催動,一縷縷沖進四肢百骸,融入肌膚血rou,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修復(fù)著被劍氣絞殺成碎rou的血rou組織。 “我大限將至!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都會拼了命的去嘗試!而你,讓我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瞇著血紅一片的眼睛,嗜血的伸出舌頭舔過滿是血跡的雙唇,看著被包裹在血霧之中的周浩時,聽著周浩撕心裂肺的怒吼。 卓羽豐很是享受的瞇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嗝烂畹穆曇魠?!” 無數(shù)血rou一分二,二分四,每一秒都有血rou化作細小的霧氣離散,隨著周浩一聲接著一聲痛徹心扉的吼聲,周身血rou化作的霧氣越來越密越來越多。 而張開雙臂聆聽的卓羽豐也漸漸感覺到了不對。 自是從他張開臂膀等待著周浩趴在地上后收回劍氣,可十秒鐘過去了,血霧之中的周浩仍舊吶喊,三十秒過去了,似乎那聲音還在。 直到保持了一分鐘姿勢的卓羽豐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卻險些讓他那一顆時善時惡的扭曲心臟跳出喉嚨! 眼前,廣場上,密密麻麻飄蕩著一層厚厚的血霧,空氣中到處都是嗆人口鼻的血腥味,而且這一團夾雜著細小血rou的血霧仍舊在擴散。 原本等著周浩手腳被廢的卓羽豐再次愣住了足足十秒之久??粗菆F血霧第一次驚恐道:“為什么,你還能站著!” 血霧之中,每一個剎那都經(jīng)受無邊痛楚的周浩渾身上下可見森森白骨,已經(jīng)削去大部分血rou的劍氣,剛剛帶走一片血rou,便有一片血rou快速滋生,緊接著血rou再次被帶走,此消彼長,堅持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的周浩,此時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完整的血rou。 在無量劍氣的撕扯中,白骨時隱時現(xiàn),看上去極為駭人恐怖! 恍若歷經(jīng)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痛楚的周浩,桀桀怪笑一聲,噗的一聲,左邊的眼球被劍氣化作血霧,眨眼間又再次凝聚,透過血霧看著遠處的那道隱約身影。嘶吼聲逐漸平復(fù)的周浩悶哼幾聲,沙啞道:“卓羽豐!” 吼! 殘破的咽喉中,一聲怒吼刺破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