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夜亂夢
一夜,亂夢纏身! 薛冰夢見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里很暗,很偏,很荒,路邊只有幾棵零星的樹。 一顆樹下放著一個嬰兒,看不清五官,只知道很小,穿著紅色的棉襖,仰面躺在地上。漫天的白雪紛紛揚揚,落在她的臉上,她哇哇的大哭,薛冰也覺得冷,鉆心的冷。 她朝嬰兒走過去,很短的距離,卻怎么也走不到。有人過來,看不清男女,只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把嬰兒抱走。 她追過去,追著追著就追到了薛家。有個孩子在哭,她推門進去,薛爸爸在沙發(fā)上,薛mama在喂小小的薛雪吃飯。哭聲是從墻角發(fā)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那里,哭得好傷心,手指頭滴著血。 她叫爸媽,沒有人理她。 她走過去,踩到地上摔碎的碗,又聽薛雪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jiejie沒有吃飯之前,你做meimei的就不許吃飯,這是規(guī)矩。你不遵守規(guī)矩,就要受罰,就要餓肚子。不許再哭,再哭我就把你從窗戶丟出去?!?/br> 哭泣的小人,不敢再哭,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 薛冰心里好難受,想哭,抽著鼻子哼哼哼。墨翟被她哼哼的聲音吵醒,叫她,叫不醒,看見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骨碌碌的飛轉。 她又到了另一個地方,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孩子,穿著漂亮的禮服。只有一個穿著學生的校服,她手里端著盤子,給孩子們一個個送飲料送零食。她們的后面是一個很漂亮的,五層蛋糕。 穿著學生校服的女孩很想吃蛋糕,薛冰也很想吃,從未有過的想,想撲進蛋糕里面。 “你想喜歡這個蛋糕嗎?” 一個好聽的男人聲音忽的從上空傳來,女孩和薛冰同時抬起。女孩怔住,薛冰也怔住。 溫軒哥哥,他是溫軒哥哥! 站在面前,他衣冠楚楚,風度翩翩,溫潤似玉,凝視她的目光也充滿了溫柔,那股溫柔像春風,像暖陽,像穿透黑夜的光。 女孩笑了,溫軒哥哥笑了,薛冰也笑了。 溫軒哥哥把女孩帶走,給她最好的蛋糕,最好的衣服,還帶她去最好玩的地方玩。女孩變得很開心,走路都是蹦蹦跳跳。 薛冰能感受到她的開心,跟著她后面,腳快輕快。薛雪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扯著女孩拖進房間,對她拳打腳踢:“我警告你,以后再不許和溫軒呆在一起,他是我的,是我的……” 女孩哭了,薛冰也哭了,兩人的淚同時流下來,濕了墨翟的胳膊。 “冰冰,醒醒,醒一醒……” 薛冰沒有醒,跟著女孩又來到另一個地方,是劇組,馬導演的劇組。女孩進去里面打雜,跑龍?zhí)?,被琳達叼難欺負,她全部忍了。小丁可憐她,和她做朋友,問她為什么不讀書。 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搖頭! 薛冰卻知道,她沒有錢,薛家的錢要用來培養(yǎng)薛雪,沒有更多的錢投資到她的身上。薛mama也反復說過很多次,要她快點分擔家里的重任。 她沒有上大學,在劇組里做最苦最累的活,直至有一天她替了一個女配的戲,由此走上女明星之路。任第一次女主角的時候,她去找溫軒哥哥,想告訴溫軒哥哥這個好消息,卻在門外聽見溫mama說:“她一個連親生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女人,她一個連骨子里流著什么惡劣基因都不知道的女人,她有什么資格嫁給你,有什么資格做我們溫家的豪門少奶奶……” 女孩帶著好消息跌進了冰冷的世界,那一次,她的心好痛! 她才發(fā)現(xiàn),遺棄她的,不止父母,還有更多的人! 薛冰跟她一起痛,跟她一起抱著膝蓋蹲在墻角,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冰冰,冰冰……” 墨翟一直叫,一直叫不醒她,急了,朝她臉上咬了一口。她吃痛,睜了睜眼,旋即又合上。又進入了另一個場景,溫軒哥哥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有空就來劇組看她,每次來都會帶好多好吃的,還會請劇組的人一起出去吃飯。 溫軒哥哥拜托他們照顧女孩,還在一次聚會的現(xiàn)場,向女孩求婚。 女孩慌了,想起溫mama的話,她拒絕求婚,卻被溫軒哥哥強行求婚。畫面又在這里突的一轉,墨翟不知道從哪里沖了出來,揮出拳頭對準溫軒哥哥。 溫軒哥哥的臉被打中,他吐了好多好多的血……墨翟還在打,一拳接一拳……溫軒哥哥搖搖晃晃,扶著墻都站不穩(wěn),臉色慘白,眸色無光…… “不要……不要……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溫軒哥哥……”溫軒哥哥倒下的瞬間,薛冰從睡夢中驚醒,從床上彈坐起來,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敢多想夢中的情景,血,全是血,溫軒哥哥……驀的,她的呼吸滯住,瞳孔放大,昨夜發(fā)生的事情齊轟轟的全部涌進她的腦子。 昨天,酒店,墨翟帶人到酒店打架。他打傷了溫軒哥哥,還打傷了好多人。她要去醫(yī)院陪溫軒哥哥,然后有人從后面打她,然后……這,這是哪里,這是哪里? 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卻是滿目的熟悉,是她的房間。不,確切地說,是她和墨翟的房間。 墨翟被她吵醒,從床上坐起來,滿目擔心地看著她,手臂向她伸來,要摟她:“冰冰,別怕,這只是一個噩夢?!?/br> “你別碰我,別碰我!”驚惶的,薛冰不想看見他,他就是一個惡魔,一個惡魔。她推開他,做了一夜的夢根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夢,是現(xiàn)實的寫照?,F(xiàn)實中,溫軒哥哥一直在關照她?,F(xiàn)實中,溫軒哥哥和墨翟勢不兩立。 他打傷了溫軒哥哥,還打暈她! “墨翟,我恨你,恨你。你為什么要打傷溫軒哥哥,為什么要打暈我?為什么不讓我去照顧溫軒哥哥,沒有溫軒哥哥,我會有今天嗎?我會有機會認識你嗎?”她緊張、害怕、憤怒、氣惱,她心情亂極了。 揭開被子要遠離她,卻慌亂的沒有揭好,被子纏住她的腿,她從床上往下跌。 墨翟拉她,卻沒有拉住她,看著她從床上直直地摔到地上。他伸手去牽她,她就沒命的往后躲,惶惶不安的看著他,好像他不是熟悉的老公,而是從地獄來的惡魔。 “冰冰!”墨翟冷峻的眉擰起,昨晚他就知道事情會很麻煩,現(xiàn)在看來不但很麻煩,還十分的麻煩。如果這種麻煩下,他還一直慣著她,那后面的事情就會更加棘手。 如此想著,他走下床,不管她驚恐的后退,他強行把她從地上抱上。她掙扎,反抗,捶打他,他依然不動聲色,把她抱到床上,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他俯視她,眸光清冷,不失威儀的尊嚴,又帶著一些隱隱綽綽的溫柔:“冰冰,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告訴我,我在你心里現(xiàn)在還算什么?” 薛冰搖頭,用力的搖頭,她什么都不想聽,什么都不要聽:“走開,你走開,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我要去看溫軒哥哥,我要去看溫軒哥哥,墨翟,你是壞人,你是這世上最壞的壞……嗚嗚嗚……” 話沒吼完,嘴唇就被他堵住。 他沒有溫柔,沒有嘴下留情,一上場就是傾城掠地,直搗黃龍。不知道是誰受了傷,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兩人的口腔中。 她反抗,她掙扎,她想逃,用盡力氣,終是軟了下來,誠服在他的身下,變得溫順。墨翟減了力道,兇狠有力的親吻變得纏綿,與她輕繞癡纏。 最后在依依不舍中化成淺啄,彼此分開,又只分開一線! 他依舊在上方俯視著她,她比剛才冷靜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急躁抓狂。他又低頭下,吻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因他而變得緋色迷離的臉頰,最后吻上她的唇。 故意的沒有深入,等著她來迎接! 她終是拒絕不了他的誘惑,環(huán)住他的脖子,纏綿到力氣散盡,軟軟地趴在他的懷里,淚如雨下:“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墨翟,你為什么就那么喜歡欺負我?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好要讓你這樣欺負我?” 墨翟用掌心擦去她臉上的淚,溫存的聲音是女人拒絕不了的磁性:“我哪里有欺負你?我又是怎么欺負你?你知不知道昨天下午,我找你找了多久?整個會場我就差沒有底掀開。你倒好,喝酒,泡溫泉,度假……” “那都是怪你!是你和女人勾勾搭搭惹我生氣,是你一直不理我,把我丟在一邊可有可無。我都走了好幾個小時,你才打電話過來,才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過份嗎?”淚太多,掌心擦不干凈,索性蹭到他睡衣上,一大片慘不忍睹的光澤。 墨翟忍了,捏捏她的臉:“你這樣說,是在欺負我的聽力沒你好?你能聽見的,我都聽不見,這也是我的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他們怎么想,又是我能cao控的?” “你這樣說,倒是在說我蠻不講理?” “難道不是嗎?上次,爺爺罵你,你躲家里哭,哭得那樣,都不跟我說。我當時怎么說的,遇到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你倒好,聽是聽,做是做,在會場聽到別人講話,也不來向我求證,就私自做決定,就私自給我訂罪?你覺得這樣做,對我很公平?我就有義務有責任來承擔你的誤會?”墨翟沒有遷就她,這件事情也不能遷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