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老鬼
墨翟用死逼她,她就用死拖著薛冰:“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一無所有,我怕什么。我生無可戀,薛冰也是生無可戀嗎?”琳達一個字不肯多說,她也在疼痛中想明白了,墨翟應該是找不到老鬼,否則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何必多此一舉的來對她實施鞭刑? 她不說,咬住嘴唇,死都不說! 深夜,琳達還掛在半空,背上的鞭傷觸目驚心。墨翟坐在她的對面,與她冷冷地對峙。她不說,她不怕死,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只能慢慢地跟她耗。 可是,一旁的薛冰又渴又餓! 墨翟怕入口的食物會刺激她體內(nèi)毒性的發(fā)作,什么都不讓她吃。她餓得兩眼冒星,什么都想吃,一次次地拉著墨翟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墨翟,我肚子好餓,我們?nèi)コ詵|西好不好?再不吃,毒性沒發(fā)作,我先餓死了。” 墨翟看著她饑餓的小臉,心中隱隱做疼:“再忍一忍……” “忍多久啊!我快要餓死了,我也好渴,我想喝水?!毖Ρ幌肴塘?,管它什么毒,吃飽再說。與其做個餓死鬼,不如做個飽死鬼:“墨翟,我要吃,我要吃,我餓,我渴。她不怕你,你就怕她?她說的話,就一定能信?她說吃飯喝水會引發(fā)體內(nèi)的毒,你就信她?” “我……”不信墨翟要信她,而是他不敢拿薛冰冒險。 琳達也知道這一點,于半空中抬起頭,有氣無力地看著他們:“薛冰要是不信,可以試試。試試喝水吃飯,到底能不能引發(fā)毒藥的發(fā)作。墨翟,賭一下。賭贏了,吃喝玩樂繼續(xù),不用受這種煎熬?!?/br> “賭就賭,我怕你!琳達,我告訴你,你做惡多端,老天幫我不幫你?!毖Ρ鸫罅耍驳恼酒饋?,往餐桌方向走。她就不信自己能那么背,背到吃飯喝水都不行? 她走過去,墨翟沒有攔她,薛冰說得也對,不能一直這樣餓著,琳達能拖三四天,薛冰這脾氣能拖三四天不吃飯?她能拖,他也做不到。 難道,真的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墨翟揚起眼簾,看著琳達:“我看在你是雅安朋友的面上,我給你留條后路。說吧,你到底想怎樣?到底要怎樣才肯給自己一條活路,才肯拿出解藥?” 琳達依舊不松口,得意地笑:“還是那個要求,我受了什么罪,薛冰跟我一起受。我被男人睡,我要她也被男人睡?!?/br> “既然這樣,那你就等死吧!”墨翟終于怒了,也終于被逼到絕境,他冷冷地站起來,拿起手機撥出久違的電話,一邊等接通一邊看著琳達:“你以為我真的要靠你嗎?機會我給你了,你不要就算了。冰冰,不要吃,等我問過老鬼之后,你想吃什么都可以?!?/br> 薛冰剛剛走到餐桌,溫軒見墨翟不攔她,他就親自追上來攔。剛要伸手按住她的手,墨翟發(fā)話了。 薛冰拿心的手僵在半空,轉身看著背影筆挺的墨翟,耳邊是嘟嘟的電話接通聲。琳達的臉色從得意轉為驚慌,無神的瞳眸露出深深的不安。 不安,墨翟真的會有老鬼的電話! 不安,墨翟真的會和老鬼聯(lián)系! 嘟嘟的聲音響個不停,響到終止也沒有人接聽,墨翟的臉色更不好看,薛冰依舊僵在那里,琳達卻緩了緩緊張的情緒,露出了得意地笑容:“墨翟,你真逗,居然用這種手段來欺騙我。找老鬼是吧,那你就找吧,我不怕你,更不會被你騙到?!?/br> 墨翟冷冷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再一次按下老鬼的電話。很快,嘟嘟的聲音又傳來。 薛冰的肚子也再次傳來咕咕的聲音,不管了,先吃了再說。她拿心,往嘴里送。 溫軒正要擋,一道清爽的男音從墨翟的手機里傳來,帶著了然又鄙夷的嬉笑:“墨大人,終于耐不住要和我聯(lián)系了?不要告訴你,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得了重病需要我?guī)兔??!?/br> 墨翟的臉臭得像臭水溝,完全沒有一點打通電話的喜悅神情,他拿著手機,開著免提,走到琳達面前,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來:“老鬼,多年不見,你怎么還不死?” “我死了,誰給你救命?。∧?,當年我倆的約定,你忘了,我可沒忘。我死之前,也要好好的治你一治。”老鬼認了自己的名號,笑音透露著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琳達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墨翟,一股子死亡的氣息也從她心底涌出來,彌漫她的全身:“你,你,你,你真的認識老鬼?” 墨翟都懶得理他,哼的一聲,對著手機說:“約定沒忘,你也別得意,我老婆中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藥,方同說那種藥查不到痕跡,但是血壓卻會受那種藥的影響會出現(xiàn)極速的變化,忽高忽低。下毒的人我正扣著,她說這種藥會因任何因素產(chǎn)生變化,吃飯喝水都會引發(fā)毒素的爆發(fā)。爆發(fā)一次兇狠一次,而且每次的爆發(fā)源頭都可能不一樣。這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藥?” 電話那頭傳來寂靜的聲音,似在思考,又似人已經(jīng)離開。墨翟也沒有催他,因為他了解他,老鬼心高氣傲,脾氣古怪,但他喜歡一個人思考。思考的時候,也最恨別人打斷他的思路。 墨翟靜靜地等候,薛冰依然站在桌邊沒有移動腳步,溫軒站在旁邊陪她。雅安坐在沙發(fā)上,受傷口的影響,她有點發(fā)燒,有點怕,抱著胳膊坐在那里,眼睛卻一刻不敢松懈的看看全揚的每一個變化。 琳達則像死了沒埋一樣,掛在半空,出神地看著,她也不知道等著她的命運到底是死亡,還是新生。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棋,到底是走得對,還是錯。 但隱隱的,她感覺不妙。老鬼會答不出這個問題? 不知沉靜了多久,或者有十分鐘,或者有一分鐘,他們都覺得這時間過得太久太久,老鬼的聲音從那頭輕松的傳來:“這種藥如果我沒有想錯,應該是我配的。問問你老婆,這種藥是不是入嘴即化?化到喉間還有一股子冰涼的感覺?” 墨翟回首,薛冰連連點頭。 “那你再問她,她是不是一直沒有反應,好的跟正常一樣?”老鬼又問。 薛冰再點頭,墨翟再傳話:“是!” “行了,我知道了,這就是我的藥!”老鬼說著松了一口氣。 墨翟卻不懂了:“你的藥,怎么會跟到那些人的手上?你的藥不是說,從來不賣不送不給嗎?這流傳世上害人不潛,到底想搞哪樣?” “別提了,前年我的藥房被盜了,少了九種藥,這只是其中的一味。剩下的八味,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還是已經(jīng)把人害死了。不過,找到這一味,剩下的幾味應該也好找。對了,把你抓著的那個下毒的人給我留著活口,我得靠她找藥?!?/br> 老鬼說完,琳達意外地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墨翟卻關心不了這些,冷冷地問:“你還是那么喜歡說廢話,說廢話還挑不上重點。重點是我老婆,我管你要的人?!?/br> “你老婆死不了,該吃吃該喝喝,十天半個月都會平安無事……” “那十天半個月之后呢?” “之后,你就按約定,把她送過來,我自會幫你醫(yī)好她。至于我把她還不還給你,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估計不會還,我家老爺子正催著我結婚呢。我直接把你老婆娶了,等她給我生孩子,墨翟,你覺得這樣可好?” “好你媽個頭!老鬼,我警告你,我老婆交給你,你要敢動她一根頭發(fā),看我不把你的荒島掃成平地,看我不把你的頭撥成禿驢?!闭f完,掛機,讓風揚把琳達放下來:“只要不死就行,把她關好,十天半個月后,把她送給老鬼,老鬼最愛拿活人做試藥。知道我當年為什么跟老鬼鬧翻?就是因為他好事不做,趁我睡著的時候給我下藥,拿我做了一個月的活人實驗。” 那一個月簡直就是墨翟此生中最黑暗最陰冷的時間,從此割袍斷義,如同陌路! 老鬼卻是不怕他生氣,丟下話:“今天不為我所用,日后必受我所困。墨翟,人生四苦,生死病死,我就不相信你這輩子就不生病,你愛的人就不生病。如果有那一天,記住別求我,否則我一定娶你最心愛的人做人質(zhì),讓你承受比試驗還要痛苦的經(jīng)歷?!?/br> 墨翟不屑,棄他而去,也以為此生與他再無交集,卻誰知,還是得求到他面前。 琳達被風揚帶走,雅安松了一口氣,墨翟再回頭,只見薛冰大口小口地往嘴里塞糕點送飲料,還鼓著腮幫子對他說:“墨翟,快點過來吃,好好吃哦!從來沒有覺得這些東西有這么好吃,溫先生,你也吃?!?/br> 溫軒心顫了顫,這個時候,她還是叫他溫先生。不動容,不動情,不釋懷。 墨翟卻哭笑不得,走過去,用手指擦盡她嘴邊的碎屑,然后把她擁入懷中:“冰冰,現(xiàn)在能救你的只有老鬼,半個月后,我要送你去他那里。去了之后,你要機靈點,不要被他誆騙。他最擅長……” 薛冰從他懷中抬起頭,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啊眨:“既然他那么厲害,那你為什么不跟我一起過去?我在那里,你也在那里,多好,順便治了你的腿,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