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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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翊在樸園大門前望穿秋水,等來的卻是丁璨。 “晚輩見過國舅...”潘翊忙將探出去的身子縮回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臺階下,對著丁璨拱手長施一禮。 丁璨隨意應(yīng)了,負手立于階上,神色淡漠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郎。 往日里二人也是見過面的,丁璨對潘翊的印象也算不錯,是個品貌出眾,行事灑脫的男兒。 只是如今的舉動,怎的卻如此沖動莽撞? 潘翊從丁璨那波瀾不驚的神色里看出了幾分不悅,忙又行一禮。 “晚輩擾了國舅清靜,還請國舅見諒...” 丁璨一揮手,淡笑道:“此時致歉未免為時已晚你既知此處是我的園子,陸家甥女又正在我園中做,卻還大張旗鼓地追到這里來,鬧得人盡皆知,你這究竟是將我置于何地?” 潘翊本是面若敷粉的好容顏,聽了這話,臉色頓時由粉轉(zhuǎn)紅,尷尬不已。 但是來都來了,事情也已經(jīng)鬧開了,總不能就這么偃旗息鼓地回去。 于是低了頭雙手作揖行禮不迭,暗暗給自己壯了壯膽,高聲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請國舅體恤我一片癡心,容我與陸姑娘一見?!?/br> 丁璨自是想不到潘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不由怔住。 回過神兒來,才覺得潘翊似是話里有話...容他與小丫頭一見,難不成他竟以為是自己攔著不讓小丫頭來見他一面? 這小子,還當真是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量。 丁璨也不著惱,反而微笑道:“照你這么說來,你是有意于我陸家甥女了?” 潘翊一凜,正色道:“是,晚輩于那日重華宮中春宴之上,對陸姑娘一見傾心,晚輩愿以三媒六聘之禮,娶她為妻?!?/br> “哦...”丁璨點了點頭,“你如此信誓旦旦,不知你家中父母可知你心意?” “家中父母疼愛,萬事依從于晚輩,況前些時日,家母已替晚輩去曲家向老夫人和大夫人透過口風(fēng)...” 還有這事? 自己怎的卻半點也沒聽說? 丁璨眉心微蹙,沉吟片刻,又道:“便是你父母同意,但是你尚未娶妻,就已養(yǎng)有外室庶子,這卻又如何交待?” 潘翊聞言,先是不解,瞬即便又笑道:“晚輩不曾養(yǎng)有外室,國舅所說,應(yīng)是我那庶弟,他比我年少一歲,慣常在外風(fēng)花雪月...他那一套紈绔行徑,晚輩不敢學(xué),也學(xué)不來。” 丁璨頓時語塞。 是他庶弟...原來竟是自己混淆不清,記錯了人。 故作無意地側(cè)過身去,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丁璨又道:“即便如此,我陸家甥女并不想見你,你就該清楚她對你并無分毫心意,又何必如此苦苦糾纏?!?/br> 一片癡心又如何,父母依從又怎樣,小丫頭看不中你,一切都是無用。 潘翊仍是執(zhí)著,神色愈發(fā)鄭重。 “陸姑娘若當真對晚輩毫無心意,晚輩自也不敢勉強,只是心里有一番話,不吐不快,總要說給陸姑娘聽了,哪怕陸姑娘還是要拒晚輩于千里之外,晚輩也認了。”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丁璨還真不知該拿潘翊怎樣。 繼續(xù)攔著? 倒像是自己刻意為難于他,顯得自己別有私心似的。 讓他進去? 可是小丫頭的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見他... 因為從沒有應(yīng)對過這樣的事情,丁璨不免覺得有些棘手。 正是猶豫之間,陸嘉月從院內(nèi)走出來了。 “陸姑娘!”潘翊滿臉驚喜神色,情不自禁地邁步上了臺階,卻被丁璨一個輕飄飄的眼風(fēng),給掃得退了回去。 “二叔,請借一間房給我一用?!标懠卧聦Χ¤残Φ?,卻并未理會潘翊。 小丫頭眼神堅定,似乎是在告訴他,相信她,她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 “好,”丁璨回以她一個贊許的笑容,“就讓他進來吧?!?/br> * 潘翊去后,丁鈺一個勁兒地纏著陸嘉月追問,想知道潘翊到底都跟她說了些什么。 丁璨也想知道。 所以兩個小姑娘在正堂里咬耳朵,他便站在書房的紫檀大書案后面,研墨揮毫,看似兩耳不聞身邊事,實則全副心神都留意著陸嘉月的一言一行。 丁鈺糾纏了許久,陸嘉月才紅著臉,吞吞吐吐地開口。 “...他說,他喜歡我?!?/br> 丁鈺不以為然:“他當然喜歡你啊,不然怎會追到這里來?他還說什么了?” “...他還說,他要娶我,就算我不答應(yīng),他也要等著我,直待我將來嫁人,看著我上了花轎,他才死心。” “哇,那個臭小子,他真這么說的?” “...嗯?!?/br> “那你答應(yīng)他了?” “我沒有啊...” “那你是拒絕他了?” “我...我告訴他,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br> 丁璨手中才提起一支舔飽了墨汁的羊毫,正要下筆,這一句話落入耳中,他手腕猛的一抖,墨汁就滴落在了宣紙上,變成了一個墨團。 索性擱了筆,將紙撤了揉成一團,扔進了墻角的紙簍里。 心頭煩躁得厲害。 又聽見丁鈺一聲低呼:“你有心上人?!我怎么不曉得?快告訴我,是誰?” 陸嘉月羞得滿面通紅,正要分辨,忽然身后湘妃竹簾嘩啦啦一陣響動。 是丁璨從書房出來,疾步向屋外去了。 陸嘉月不由怔住,看著丁璨的背影,“二叔怎么了?像是有些不高興...” 丁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管他,他就那脾氣,一會兒就好了?!庇掷^續(xù)追問著陸嘉月,“快告訴我,你的心上人究竟是誰?” * 晚間丁璨沒有陪著丁鈺和陸嘉月在廳堂里吃晚飯。 丁鈺問了小廝,說是丁璨一個人在前院的花廳里吃飯,不過來了。 兩個小姑娘也沒在意,吃了晚飯,各自回房歇息。 回房沐浴之后,陸嘉月看著丫鬟們整理她的衣物和隨身的小物件,忽然就想起來自己做的那個五毒香囊。 本是帶來送給丁璨的,倒是一時給忘了。 于是找了出來,趁著這會兒閑著,便拿在手里往前院的花廳去,要送給丁璨。 前院的花廳里,丁璨一人獨坐于桌前,一口氣連喝了五六杯酒,才停了下來。 他不是縱情酒樂的人,但是此時心中實在憋悶得難受。 小丫頭的話,還不停在他耳邊盤旋。 “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 不是晉王,還能是誰? 即便早已知道小丫頭已經(jīng)以身相許于晉王,可是有些事情,不曾親眼所見,不曾親耳所聞,便總覺得可以自欺欺人,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可是一旦被真實揭破,那自欺欺人的虛假背后,便是殘忍的傷害。 丁璨一口氣又連飲下五六杯,一旁服侍的小廝都看不下去了。 “二爺,您慢點喝...用些小菜,喝急酒傷身呢。” 美人刀,酒色緋紅清亮,入口綿柔,落入喉間卻有如一道烈火,直燒至五臟六腑。 只是這腹中燒灼般的痛,也無法消解半分心上的愁。 桌上的青花瓷酒壺添滿了三次,一桌子的小菜,卻紋絲未動。 暮色已漸深沉,小廝們進來掌燈。 數(shù)盞燈燭燃燃,倒映在丁璨的迷蒙眼眸里,只是一片昏黃不清的光影。 他終于有些醉了。 醉了好,回去蒙頭一覺,睡著了,就什么都不會去想了... 他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虛浮,小廝上來扶他,卻被身后進來的女子推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