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切磋學(xu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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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宋明出兵烏蘇已過去半月,據(jù)兵部傳來的消息,大軍已行至緲州,想來再過幾日便可抵達(dá)賀州。何守業(yè)果然沒有辜負(fù)程景況的栽培,大軍一路東去,各州官員莫不對大軍軍紀(jì)盛贊,各州百姓也紛紛夾道相迎,爭先納糧。 按宋明律例,軍隊(duì)臨時(shí)所征調(diào)軍資,朝廷應(yīng)在大戰(zhàn)結(jié)束后一個月內(nèi)撥付,所以百姓們倒也不擔(dān)心朝廷會白白征了自己的糧食。 楊季修第一次隨軍出征,也是第一次離開京城,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yīng),夜里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營地前發(fā)呆。 何守業(yè)身為武將,心思自是沒有那么細(xì)膩,見狀也就是寬慰幾句,再無別的話。 而京城這邊,唐英好說歹說終究沒說過唐矩,看來金州之行必然是要帶上他了。 程月棠倒無所謂,唐矩既然要去,心里總歸是因?yàn)榈胗浤镉H身體,不然也不會如此執(zhí)著。 安排好一應(yīng)事務(wù)之后,唐英早早的便來到秦國公府。 程景況也知女兒將行,此去金州山高路遠(yuǎn),甚為擔(dān)心??墒浅淘绿牡木髲?qiáng)脾氣他心里也是清楚,好生叮囑一番后也就任由她去了。 二女乘車南行,時(shí)值初夏,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兩人縱使興致勃勃也耐不住整日里的陽光普照,只出京五日,兩人便被這炎日曬得興致全無,只想快馬加鞭的趕到金州。 倒是唐矩看上去仍是興致不減,在車上一會兒瞧瞧這邊一會兒又瞧瞧那邊。 “小王爺,聽聞這一個月來你都在家中閉門讀書,可有此事?” 程月棠靠在馬車壁上,問到。 唐矩聞言看了程月棠一眼,隨即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窗外,“本王今日有感圣賢之道,故在府研究,沒想到竟過去一月有余,當(dāng)真是,時(shí)不我待啊……” 說著,唐矩臉上露出遺憾之色,那模樣看上去甚是滑稽。 唐英見狀,白了唐矩一眼,“我看你就是整日游手好閑的懶散慣了,就應(yīng)該關(guān)在府中好生研讀圣賢之書?!?/br> 唐矩見親jiejie如此看不起自己,氣道,“姐,我怎么游手好閑了?我不過就是年紀(jì)小些,你們居然都看不起我,哼!” 程月棠見這兩姐弟一言不合就內(nèi)斗,忍不住笑道,“唐英,你也別這么說小王爺。小王爺說的也沒錯,他不過就是年紀(jì)小些,待他再長大一點(diǎn),皇帝陛下肯定會委以重任的?!?/br> 程月棠這話倒不是可以奉承和安慰,她也看得出唐矩的機(jī)靈,只是以前唐矩性子太過頑劣,為人處事太過囂張跋扈,故此眾人都看得他面上的不是,卻忘了他本性善良,仍舊是可塑之才。 誰料唐英聽罷竟一陣大笑,指著唐矩的鼻子道,“就這小子?還委以重任?哈哈……我的程大小姐,你可逗死我了…….” 唐矩聽到程月棠的話心中本是極為開心的,卻不料自己的jiejie竟然當(dāng)面拆自己的臺,聞言冷哼一聲,“隨你怎么看!” 在外人面前唐矩雖是囂張跋扈,但在自家jiejie和娘親面前卻是異常規(guī)矩,盡管唐英如此看不起他,唐矩也只是別過頭去不再理會,卻不曾如初見程月棠一般心中充滿怨恨。 程月棠見唐矩神色并無異常,當(dāng)即杏眉輕抖,眸中浮現(xiàn)出一絲欣賞之色。看來那日在百花園中,自己對他所說的話也不全然無用,至少唐矩知道收斂,這一點(diǎn)對唐矩來說,很難得。 或許真如唐矩自己所言,有感于圣賢之道,閉門研讀月余,當(dāng)真精進(jìn)頗深也未可知。 反正無論唐矩怎么樣,只要不與楊越遙之流走得太近,便是好事。此次程月棠之所以對帶上唐矩沒有意見,也就是因?yàn)閾?dān)心唐矩一個人在京城容易被楊越遙誘騙,重返以往莽撞的行事之風(fēng),到時(shí)授人以柄,害了長公主府。 不過有一點(diǎn)倒是讓程月棠相當(dāng)吃驚,那便是縱然唐矩以往總是不好好上學(xué),在學(xué)堂里如山大王一般作惡,但他斷文識字卻是極快。聽唐英道,唐矩不過上了兩年私塾,便可以通讀《百家論》,雖然其中精義可能不曾領(lǐng)悟,但這識字?jǐn)嗑涞墓Ψ騾s已然精熟。 正所謂非常之人,定有非常之處。程月棠篤定唐矩非常人,所以才會道等他再長大些,老皇帝定然會委以重任。 “聽聞小王爺七歲便能通讀百家論,小女不才,想請教一二?!?/br> 程月棠見唐矩仍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出言問到,借此轉(zhuǎn)移唐矩的注意力。 唐矩年紀(jì)尚小,自不能明白程月棠此舉何意,聞言當(dāng)即來了興趣,笑逐顏開道,“好啊,好啊。百家論前后二十三篇,除顧老先生所作的序之外,其他的隨便你請教?!?/br> 聞言,程月棠也不禁來了興致,她倒想看看這個唐矩到底將百家論研讀到如何境界。 只是唐英見狀又潑了一瓢冷水,“自討苦吃,我也懶得管你,正好讓你月棠jiejie好好‘教訓(xùn)’你一下。” 誰料唐矩聞言也并不生氣,只是盯著程月棠,好似在等程月棠出題一般,那樣子倒有些躍躍欲試,不知是故作模樣,還是真有真才實(shí)學(xué)。 程月棠笑著道,“既是如此,小女便得罪了?!?/br> 唐矩聞言不耐煩的道,“你磨磨蹭蹭的好生讓人心急,快說快說?!?/br> “金宇之論,重在儒學(xué),言百家應(yīng)以儒學(xué)為尊,卻是為何?” 程月棠正色問到。 唐矩想了想,笑著道,“儒學(xué)所講五行,乃仁,義,禮,智,信。仁乃核心,人乃根本,世間萬物皆于人之設(shè),而人之行為皆受仁之規(guī)。是以仁人相輔,有人才有仁,有了仁才真正為人。儒學(xué)乃精神之學(xué),教導(dǎo)仁義,提倡禮信,從人之根本至寰宇世界?!?/br> 言罷,唐矩忽的神色一閃,似有所悟,而后目光閃爍著瞄了程月棠幾眼,急急轉(zhuǎn)向窗外。 唐英不料自己這個整日里“不學(xué)無術(shù)”的弟弟竟有如此見解,當(dāng)即狐疑道,“你說的這些爬都是先生教你的吧?!?/br> 唐矩聞言只是瞪了唐英一眼,卻未多言。 倒是程月棠,目光中滿是欣賞之意,也不奇怪,接著問到,“金宇所道,鴻儒之志該當(dāng)如何?” 說罷,程月棠擺手示意唐英不必多言。 唐矩見程月棠不似有教訓(xùn)之意,聞言正色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所謂四為?!?/br> “如何為之?” “守本心而不動,唯仁義是信,辨廟堂之jian佞,斷百姓之疾苦。是故生不可虛妄,死不可舍本,尊仰百家,恪守道義。” 唐矩侃侃而談,眉目之間凈是平日里難以得見的肅然,仿佛觸及本心。 程月棠見狀微微點(diǎn)頭,而后接著問到,“金宇亦曾尊仰百家,卻又為何單單推崇儒術(shù)?” 聞言,唐矩清眉微皺,一臉疑惑的看向程月棠,顯然,他并不知道為何。 問到這里,程月棠笑著道,“此時(shí)不知亦是平常,待你再長大些,你自會明白?!?/br> 唐矩不明所以,只是不解道,“為何要長大些才會明白?” 程月棠應(yīng)到,“你以齠年之齡便能知道儒學(xué)精義,想來也是刻苦鉆研之后所得。但你畢竟尚小,所接觸之人,所行為之事,尚不成熟,待你年齡再大些,你所接觸的人和事再成熟些,你自然便會明白了。只是你要記住,本心,本性,乃是你為人處事的基本。” 程月棠倒不是想敷衍唐矩,只是如今給他說了,他無法親身體驗(yàn),也是枉然。反而因此勾起唐矩心中疑惑,欲求解答,少了本性,舍本逐末自不是什么好事。 唐矩以往行為雖是不規(guī)不矩,但始終是極聰明之人,聞言緩緩點(diǎn)頭,也不深究。 唐英見弟弟如此受教,當(dāng)真跟看到了怪物一般,臉上滿是驚詫,轉(zhuǎn)頭看向程月棠問到,“他這是怎么了?往日娘親教導(dǎo)他也未曾見他這樣?!?/br> 這時(shí),唐矩一反剛才嚴(yán)肅之色,聞言哈哈笑道,“姐,你這就不懂了吧?咱們這叫互相切磋學(xué)文?!?/br> 唐英見狀立時(shí)垮下了臉,“唉,正經(jīng)不過一時(shí)?!?/br> 倒是程月棠見狀目光之中的欣慰之情更甚,看來唐矩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知道了什么是本心,什么是本性,不拘于泥,更不拘一格。 在程月棠看來,唐矩如此年齡就有如此見解實(shí)屬難得,若非自己兩世為人,只怕還不及他??磥戆倩▓@之事給他的印象極深,也給他極大啟發(fā),迷途知返未為晚矣。這一個月的閉門研讀總歸是有收獲的。 程月棠前世未曾與長公主府來往,反而與唐英甚為不合。但未曾想到今生重來,自己居然教導(dǎo)起了長公主府的世子。都說世事難料,其實(shí)難料的不過是本心。 儒家所尊,不過修身養(yǎng)性。程月棠前世沒能遵守本心,但今生再也不會。 她心里清楚,今日唐矩所答,皆是自己前世未能看清的地方。若是早一點(diǎn)明白這些,只怕楊越遙就算把秦國公府的門檻踏爛,她也不見得多瞅一眼。 這時(shí),唐英嘆道,“老弟啊,你也不小啦,再過幾年就該娶媳婦了,若你還是這般跳脫浮躁,只怕這京城中的姑娘沒一個看得上你的?!?/br> 誰料唐矩聞言一怔,眉尖輕抖,目光隨之一閃,也不知是唐英此言尚早,唐矩并不在意,還是觸動唐矩內(nèi)心。只見得唐矩的閃爍目光卻看向了程月棠,只是程月棠和唐英因?yàn)閯偛诺脑捳娂娧谧焱敌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