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奇怪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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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新年新氣象,今年的程月棠和楊季修不僅是新婚大喜,而且又在詹海關(guān)戰(zhàn)場上大破烏蘇大軍,讓整個宋明朝廷都揚眉吐氣。 于是齊王府中的氣氛也隨之發(fā)生了變化,不再如以往那般冷冰冰的,而是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程月棠走在齊王府中,看著眼前的這個“家”,心中不由溫暖無比。齊王府還是熟悉的樣子,府中空氣也還是熟悉的味道,當(dāng)程月棠走到當(dāng)初在齊王府養(yǎng)傷的那間廂房之中時,她看見屋中一應(yīng)事物當(dāng)真還是原來的樣子,甚至連凳子都沒有移動過。 楊季修站在程月棠身后,輕聲道,“當(dāng)初你親自收拾完以后,我便每日都來此處打掃,生怕下人們來打掃亂動了屋中物件?!?/br> 程月棠聞言,臉上微微發(fā)燙,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當(dāng)初在齊王府養(yǎng)好傷以后,程月棠乃是與芍藥一同將這屋子打掃了干凈才離開的。那時候程月棠其實還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再回來。 而今當(dāng)程月棠再度站在這屋里,那過去的一幕幕經(jīng)歷便如一幅幅畫面一般在眼前閃過。 這些畫面看似過去很久了,然而此時程月棠回憶起來卻仍是清晰無比,仿佛就在昨天。 “你就那么篤定我一定會再回來?”程月棠的聲音很輕很細,若是不小心仔細聽,肯定沒人能聽得到。 但是楊季修卻如長了一張順風(fēng)耳似的,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笑意,“我不是篤定,而是認定。我認定了你,你便無路可逃?!?/br> 程月棠聞言臉上紅暈更甚,當(dāng)即假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嗔道,“我才不信?!?/br> 楊季修了然笑道,“信不信由你,但是本王認定的事,尚未有一件是超乎我預(yù)料的。” 兩人走出房門,院中漫天大雪將一朵朵臘梅掩蓋,而后墜落在地面上堆積。 程月棠吐出一口熱氣,臉上guntang漸漸消散,最后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凜然雪色。 楊季修看著程月棠臉上的神色變化,不由問到,“怎么?” 程月棠搖頭道,“沒事,只是覺得白云蒼狗實在快得下人,轉(zhuǎn)瞬便是兩年過去了?!?/br> 當(dāng)初楊季修為躲避追捕深夜闖進秦國公府的情景,程月棠此刻仍是歷歷在目,但是轉(zhuǎn)眼看來,她此時卻成了楊季修的王妃,世事變化之快,當(dāng)真讓人難以琢磨。 楊季修笑道,“如此兩年時光,有時覺得的確很快,但是有時候卻又覺得比漫長的一輩子還要難以煎熬?!?/br> 楊季修知道程月棠的意思,她是在說這兩年之中實在發(fā)生了太多事,偌大京城也因為這些事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在他們眼中,這兩年時間可以說很快,但是也可以說很慢,因為他們經(jīng)歷的種種事情都是非常人所能想像的。 程月棠點頭道,“也不知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而我們又還要度過幾個這樣的兩年時光?!?/br> 楊季修皺眉問到,“你是在擔(dān)心太子一事?” 程月棠聞言點頭,蹙眉嘆道,“此事皇帝陛下一日不決斷,那這京城便一日不能安生,而咱們也一日不能踏實?!?/br> 楊越遙在失去了烏蘇這個強大外應(yīng)之后,只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宋明的太子之位,故此程月棠篤定楊越遙會為了這太子之位死命一搏。 楊季修見她還在為此事煩心,當(dāng)即勸慰道,“此事有皇兄去cao心便夠了,咱們還是好好的享受今年這個難得的年節(jié)吧!” 楊季修并不是不在乎這太子之位所落在誰手里,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老皇帝只要打定注意不開口,誰人都無法撬得動。如那楊越遙,明里暗里試探,最后落得被老皇帝禁足在府的下場。 所以楊季修對此已然看透了,只要這宋明江山不落在楊越遙手里,那其他的事便都好說。 齊王府上下奴仆早已見過程月棠,雖然今次乃是程月棠與楊季修大婚之后第一次在府中守歲,但一眾奴仆對程月棠卻是相識已久般熱情,恨不能將程月棠捧到天上去。 自此,程月棠便真正成為了這齊王府的女主人。 相比齊王府中的熱鬧非凡,寧王府上卻是冷清一片,禁足在府的楊越遙始終想不明白老皇帝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而正是因為他想不明白,所以將這一切因果都強加在了楊季修身上,心中對楊季修的殺意也已經(jīng)到了極致。 年節(jié)方過,京城中的熱鬧氣氛尚未消散,時間轉(zhuǎn)眼便來到了三月,宋明一年一度的春獵又要拉開帷幕了。 因為楊季修在前幾次春獵和秋獵上的表現(xiàn)都記得老皇帝贊賞,故此今次春獵,老皇帝仍是將統(tǒng)領(lǐng)大權(quán)交給了楊季修,讓他繼續(xù)負責(zé)春獵的一應(yīng)事務(wù)。 楊越遙得聞消息后直恨得牙癢癢,但奈何自己剛剛被老皇帝允準出府,此時在朝中根本說不上話。 三月,春光漸漸顯現(xiàn),有早回的燕子已經(jīng)開始在低空名叫,而后飛入百姓家的屋檐下開始筑巢。 獵宮被楊季修率領(lǐng)的禁軍圍了個水泄不通,前來參加演練的各路軍士也早已在外圍駐扎,王公大臣和各國來使紛紛被楊季修重點看護,以防有變。 只是今年,烏蘇和南蠻都沒有派遣使臣前來,只有常青山依舊如故,再度前來宋明朝拜。 不過常青山此來最大的目的卻不是為了朝拜,而是為了見一見唐英。兩人自上次分別,如今已有數(shù)月。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兩人許久沒見,各自心中只怕早已覺得已經(jīng)過去了多年。 春獵開始當(dāng)日,老皇帝祭祖祭天,彎弓致意,在一陣鑼鼓喧天中正式拉開了春獵的帷幕。 不過老皇帝彎弓搭箭之后卻是并未如往年一般騎著馬去撒撒風(fēng),時而撐著老腰坐了下來,嘆道,“老了啊,終究還是老了啊……” 往年老皇帝尚還有些力氣,但今年卻不知為何,老皇帝只覺身體異常疲乏,便是一路乘車來這獵宮都覺得十分吃力。 老皇帝心中明白,歲月不饒人,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開的。 程月棠聞言笑道,“陛下龍威正盛,便是上了年歲那也是英姿猶存,如何能言老呢?” 老皇帝看著程月棠搖頭笑道,“你這話倒是好聽,但朕的身體朕豈能不知?” 程月棠見狀秀眉微微上挑道,“陛下此次若是當(dāng)真不想出去騎騎馬,那霄陽等便陪著陛下聊聊天吧,也省得陛下看著咱們年輕人活蹦亂跳,心里添堵?!?/br> 老皇帝聞言,當(dāng)即笑出了聲來,“你這孩子,朕難不成還能妒忌你們風(fēng)華正茂歲月正好嗎?” 話音落下,在做的文武大臣都是笑了起來。 春獵要持續(xù)數(shù)日才會結(jié)束,老皇帝沒了遛馬的興致,但其他人卻不見得。程月棠也就是如此一說緩解緩解場中氣氛,若是要她當(dāng)真坐在此處一直陪著老皇帝聊天,只怕那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這時,程景況恭聲道,“陛下,西域在年節(jié)時進貢上來的幾匹千里馬乃是萬中無一的良駒,陛下此次若是錯過了,豈不是當(dāng)真可惜了?” 老皇帝聞言一怔,當(dāng)即轉(zhuǎn)頭問到右手邊的御馬司提督,“可有此事?” 御馬司提督蔣尚清聞言當(dāng)即拜倒,“啟稟陛下,今年西域確實獻來幾匹良駒?!?/br> 老皇帝聞言一拍大腿,惋惜道,“唉,當(dāng)真是可惜了?!?/br> 程景況見狀笑道,“陛下稍安,雖說今次春獵陛下是錯過了這幾匹良駒,但據(jù)微臣所知,這幾匹良駒可都是被禁軍蒙大統(tǒng)領(lǐng)給預(yù)先訂下了,陛下以后若是想騎,便是在宮中那也有的是機會。” 老皇帝當(dāng)即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身旁的蒙旭,“蒙旭,可當(dāng)真如此?” 蒙旭躬身道,“回稟陛下,確實如此。本來今次春獵,臣便想獻給陛下,奈何陛下一路上看到陛下身子實在疲乏,故此沒有上奏此事,還望陛下恕罪?!?/br> 老皇帝聞言擺手道,“罷了,罷了,既以后有的是機會,那朕也不會急于這一時?!?/br> 這時,程月棠恭聲道,“陛下,聽父親大人這么一說,霄陽對這萬中無一的寶馬良駒也來了幾分興致,不知陛下能否允準霄陽先行為陛下試馬一番,看看到底有沒有父親大人口中所說的那么神。” “哦?難不成你還不相信你父親大人么?” “陛下取笑了,霄陽只是有幾分好奇心罷了?!?/br> 程月棠知道父親不會無緣無故提起此事,既然他提了出來,那定然是有他的用意。此時老皇帝不能試馬,那程月棠自當(dāng)要去看個清楚才是。 老皇帝笑著道,“朕準了,你便先去替朕試一試那西域良駒,倘若當(dāng)真萬中無一,那朕說什么也要從蒙大統(tǒng)領(lǐng)手中要來一匹?!?/br> 老皇帝話音落下,場中眾人再度大笑了起來,唯獨坐在老皇帝左手便的楊越遙卻是眉頭緊鎖的注視著程月棠,眼中冷光陣陣,似要將程月棠穿透一般。 然而程月棠卻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對著蒙旭拱手道,“那便有勞蒙大統(tǒng)領(lǐng)帶霄陽見識見識了?!?/br> 蒙旭對著老皇帝躬身告退,兩人徑直離開了獵宮。 來到獵宮下的馬欄之中,蒙旭皺眉看向正拴在馬欄上的幾匹黑馬問到,“它們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