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黑
嬌嬌眨了眨眼,把保溫盒放在桌子上:“三哥,你跟季霆關系怎么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去套麻袋的成功率有多大? 葛勁竹放下書,一臉嚴肅:“離他遠點?!?/br> “哪來的?”指了指保溫盒。 這東西是稀罕物。食堂里也沒有這么實在的酸菜魚。 “季霆打包給你的。” 突然想起上午開門的時候,這兩個男人的深情對望,好像就是這么回事! 套麻袋打起來似乎有點不過癮。 葛勁竹敲了敲桌子,下意識的重復,然后翻了個白眼。 “喂喂喂,三哥你還沒告訴我,季霆是個什么樣的人?。俊?/br> 老師說了: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我們后天坐季霆的車回家,你去收拾一下東西。還有,別季霆季霆的叫,叫首長?!备饎胖竦穆曇魪呐P房傳來,話語里有些不滿。 “知道了。”三哥變心了,以前哪里舍得這么說她。 等等,收拾東西!給四哥看上的那塊手表還沒買呢! “三哥,我沒錢了。” “五百塊花完了?” “對?!?/br> “……”這絕對不是他的嬌嬌,哪來的敗家玩意! “兩百夠不夠?” “夠!” …… 顧師長辦公室里,顧承業(yè)來回的走動,那咚咚咚的腳步聲都能聽出他的憤怒。 在顧承業(yè)怒火中粉身碎骨的白瓷杯被軍靴一踩,咯吱咯吱。 季霆喝了口茶,沒說話。 “他全交代了?”顧承業(yè)問。 季霆點點頭,這是他問的第三遍了。 錄音帶也聽了,證據(jù)也都放在他面前了。 “他怎么敢!”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木制的桌子被他打出一個洞,碎木屑扎進手里,怒火之下,他渾然未覺。 顧承業(yè)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沒忍住,那手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思維爬到了頭頂,一拽。 一綹頭發(fā)被拽了下來,顧承業(yè)總算冷靜了下來。 “送軍事法庭吧,老爺子那邊我去說?!?/br> 顧呂澄自小愛耍小聰明,他原以為最多就是貪了點錢,真有問題季霆查出來了,該懲罰就懲罰??蓻]想到顧呂澄的膽子這么大! 看看這些罪名,聽聽他說的話。 這要是放在古代,能誅九族?。?/br> 放現(xiàn)在……要好不到哪里去。雖然說現(xiàn)在不流行連坐了,可是多少人等著抓顧家的把柄。 窩藏間諜,出賣軍事機密,危害國家安全哪一條都是重罪。 沒聽到回答,顧承業(yè)抬頭卻看見這內侄臉上還掛著笑,想起自家那個混賬,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玩心計玩到姑父頭上來了?!?/br> 想起季霆來找他的時候風輕云淡的說起這個‘小’任務,顧承業(yè)就肝疼,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姑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季霆喝了口茶,臉上還是掛著笑,顧承業(yè)卻覺得心里發(fā)寒。 “滾出去,老子不想聽!” “要聽的。”放下茶杯,季霆嘆了口氣,開始講述哪個十九歲小兵的事。 “很上進一孩子,很聰明,沒事的時候總愛抱著一本書,有時候是英語,有時候是代數(shù)。沒事的時候還愛跟維修軍工混在一起。他說,如果有戰(zhàn)事,他就上戰(zhàn)場。沒有戰(zhàn)事,他就努力成為一名軍工,總能為部隊做點什么。” 顧承業(yè)木然著臉,要真是什么溫馨的故事,季霆就不會坐在這里給他講故事了。 “現(xiàn)在,他死了?!奔决聪蝾櫝袠I(yè),尸骨無存。他去收尸,那張還有些稚嫩的臉上,似乎還得帶著驚恐。 “是因為訓練中手榴彈質量問題。還有兩個傷殘,好歹還有命在?!绷淤|的手榴彈,輕而易舉的毀了三個人,一死兩傷。 通篇沒有一個悲傷地字眼,季霆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可是顧承業(yè)知道,如果剛才他維護了顧呂澄,季霆能用盡一切手段為那個小兵報仇。有時候,悲傷并不需要說出來。 “姑父,我不單只是為了他,我甚至不敢去想,這樣的劣質手榴彈,是只有這一個?還是一批?只有我們部隊,還是全國各個部隊都有這樣的情況。顧師長,我們可以犧牲在戰(zhàn)場上,卻不愿意因為某個蛀蟲的貪婪丟了性命?!甭犉饋泶罅x凜然,季霆只覺得悲涼。 古代人行軍就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需那么重要,卻偏有人借著職之便利用軍需來牟利。 當然,有問題的不止顧呂澄一個人,背后有多大的盤子他不知道,可一旦有人想知道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查出來。比如顧老,比如顧承業(yè)。 “你這是往死里整我啊?趕緊滾。去跟你姑姑說讓她晚上別做你的飯。不給飯吃!”他娘的,明知道這小子心黑,他還不信邪,現(xiàn)在遭了報應吧? 都是部隊的老油條了,他怎么會不知道季霆的意思,他這是在逼他表態(tài),光讓顧呂澄上軍事法庭還不夠,還得清理干凈所有的蛀蟲。 而這件事需要他去辦,也只能他去辦。 “吃飯?我準備帶姑姑去飯店吃飯,您可能要去李家看看?!奔决裘?,還能想到吃飯,這時回過神來了。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處理不好的話就是交惡。 “老子還用你教,趕緊滾!”顧承業(yè)翻了個白眼,老子不待見你看不出來嗎? 季霆輕笑出聲:“明天葛家兄妹跟我一起回湘省,讓您幫忙給葛嬌嬌請一個月的假期,您沒忘記吧?” “?。。 痹俨蛔呃献幽脮宜滥?。 看著顧承業(yè)高高舉起的書,季霆總算收斂了笑容,開門走了。 看見季霆離開,顧承業(yè)臉上的怒容變成了擔憂。 他們這種站在風頭浪尖上的人家,本身就如履薄冰,顧呂澄跟他們家關系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要是處理不好…… 似乎想起了什么,顧承業(yè)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 “這里是參謀部?!?/br> “37師師長顧承業(yè),麻煩幫我轉一下李云貴?!?/br> “李總家里有事,請假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幫你轉達。” “哦,不用了?!彼H自上門。暗自罵了季霆兩句,顧承業(yè)拽著軍大衣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