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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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短腿跑過來,一腳踢翻了灑壺。 然后就像瘋了一樣,抽出匕首,一刀一刀,往桃樹上扎。 顧清瀾皺著眉頭制住她的小胳膊小腿兒,“月懷,桃樹沒有錯。” 吳真氣得渾身顫抖起來,還差一點點,分明還差一點點,就能阻止桃花妖降世了,就能阻止了…… 兩行清淚,就這樣簌簌地流了下來。 此時,一只橘色的貓從角落里鉆出來,對著女孩喵喵地叫。 “菊苣,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好想一刀砍死顧清瀾啊,快忍不住了……”吳真在識海里喃喃,明明……馬上就能殺了七月了。 “你不應(yīng)該怪他,花妖重生,無可避免,做任務(wù)沒有捷徑,你必須要正面與桃花妖七月對壘?!遍偬蛄颂騬ou墊。 所以故事,現(xiàn)在才要正是開始。 明月當(dāng)空,星河燦爛,桃樹隨風(fēng)搖曳,花妖七月靈智初開…… 倏然,吳真感到手部一陣灼熱guntang,似乎有一個力量從樹上傳來,連接匕首,直擊她的掌心。 燙……燙得手似乎起了泡,再不挪開,整個手都可能將會廢掉。 更可怕的是,只有吳真一個人感受得了這種痛楚。 “花妖七月剛從第一世重生而來,怨恨太過強(qiáng)大,一旦開啟靈智,除非化形后捕捉絞殺,否則根本沒法動這棵樹!”橘瞥見吳真掌心發(fā)紅,大聲叫道,“阿真,你快放手,不然手要被她的怨恨灼廢?!?/br> “不,我要殺了她!”吳真知曉,在這個時空,桃花妖七月是命定之女,她投靠的男人,自己一個都打不過,如果不趁現(xiàn)在殺了她,以后更沒有機(jī)會。 然后,疼痛……無邊無際地疼痛,絕非一個五歲女孩能夠承受得了的。 “阿真,放手!”橘開始扯吳真褲腳,“小生知道你在害怕,害怕以后斗不過她,可你要相信自己呀,事在人為!” “怎么事在人為,我根本斗不過她,她這輩子的男人,幾乎能夠統(tǒng)御天地,而我呢……序章就被剝皮的炮灰?”吳真的聲音在顫抖。 “想想你在上個世界,雖然依靠過沈臨爸爸,但絕大部分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呀。當(dāng)時沈卿卿多么優(yōu)秀多么強(qiáng)大,而你只是一個快被養(yǎng)父母賣掉的打工妹?!遍賱竦?。 “所以,這個世界,也能用你的雙手去改變!” 吳真怔然,她低下頭,看著一雙被顧清瀾大掌握住的小手,那股從樹干升騰起的妖力,快把她的手灼廢了。 “雙手,能改變嗎?”吳真蹙著眉頭問。 “能!”橘堅定地喵了一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這雙手真的能從這爿天地中救下整個鐵劍派的話,那這雙手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 揍顧清瀾! “放手?!眳钦娴穆曇裟棠痰?,語氣卻異常堅定。 少年旋即放了對她的束縛。 其實在吳真落淚的那一刻,顧清瀾就后悔了,不就是一株樹么,小姑娘想扎多少下,就扎多少下…… 他只是不想讓她長成一個驕橫跋扈的人,只是他想讓她懂得去尊重生命而不是肆意折磨。 可小姑娘那時的眼神,就似乎他做了一件完全不被原諒的事情。 那一瞬間,他從心底冒出一絲恐懼,這段時間以來,被小姑娘黏著、親熱著,看她奶聲奶氣地安撫他,撲著小步子給他端糖水,其實他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 他也嫉妒過季師如,被這個驕縱任性的小小千金依賴著崇拜著,如果有一天,她能夠用這種眼神看他,他能成為她信任依賴的兄長,那該多幸運。 他后悔了,不該用那種語氣,去對她說話。 畢竟她和楚維之,只是為了給他做|愛喝的糖水,是他沒有處理好這件事,不該去指責(zé)她……她還小,沒有是非觀念…… 這樣想著,一個粉拳落到了他的胸膛,正中傷口剛剛結(jié)痂的部分。 反應(yīng)過來時,女孩像瘋了一般,又啃又抓又咬,不停地攻擊他。 不停打,還不???,眼淚珠子像不斷線的珠簾一樣往下掉。 “剛剛是師兄不對,不該說你?!鳖櫱鍨憣@些微小的攻擊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只是摸了摸她的頭毛。 吳真心里苦啊,壓根就不是說了什么的問題,而是澆水啊,這人是手賤么,干嘛要手賤地給這株樹澆水啊啊啊啊啊…… 這樣想著,吳真一低頭,對著那胳膊的傷處,狠狠一咬。 奶奶個熊,沃日你麻痹的顧清瀾。 由于方才妖力的攻擊,吳真的體力再也維持不下去,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第75章 重生花妖(八) “夏侯小姐她沒有任何內(nèi)傷與外傷, 只是感了風(fēng)寒而已?!卑缀余l(xiāng)村醫(yī)生站起來,拱手對焦急不已的掌門夫婦無奈道。 吳真身上有[異術(shù)反彈]外掛, 妖力雖傷不了它分毫,但造成的痛苦卻是十成十的印在了她身上。 她年紀(jì)太小,意識太過稚嫩,還不足以抗衡這種錐心蝕骨的痛苦。 于是她連續(xù)五日昏迷不醒,渾身發(fā)熱,滴米未進(jìn)。 再這樣下去, 這個小花骨朵一般嬌嫩的女孩,只有夭折一條路了。 …… 吳真睡了幾天,顧清瀾就在吳真房外跪了幾天。 夏侯夫婦越是不怪罪他,他便越是愧疚自責(zé)。 只要一闔眼, 當(dāng)時小姑娘肥嘟嘟的臉頰上浸染淚水的模樣便會浮現(xiàn)在他眼前, 他從未見過她那樣,眸子里裝滿了不屬于年齡的很多東西—— 憤怒、驚詫、害怕、痛苦…… 卻因慣性使然, 當(dāng)時,他只當(dāng)她是任性。 若是……他再相信她一些便好了, 若再對那個女孩傾注一點耐心, 那么那般活潑好動小太陽一樣的女孩, 就不會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了。 出事之后, 當(dāng)晚他便去查看了那株桃樹。 就在女孩插到的地方, 有明顯新灼燒過痕跡, 這個灼痕很大、又深, 幾乎燒爛了整個根部。 然后他之前澆水的時候, 這里尚只有刀斧砍傷的痕跡,之后也壓根不可能會有人這么好奇心過剩地去燒這棵樹。 顧清瀾心下一驚,當(dāng)即挽開腰間長劍,向這棵樹刺去。 沒想到—— 憑空一股力,叉歪了劍身,直直與樹干擦劃而過。 而后,他無論怎樣去砍這棵樹,都會被未知的一股力帶偏,皆無法碰到它分毫。 他取出打火石,企圖燒壞桃樹,然而無論多大的火苗,也燃不到它身上去。 直直到晨曦,顧清瀾試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方法,都無法再傷及這株桃樹。 ——這是一株妖樹。 饒是顧清瀾,心中也已明了了十分。 這方土地,有妖、有魔、有仙……也有人。 只是眾界鐵律,無論是妖、魔還是仙皆不可傷人,因為人界的繁榮關(guān)乎著其他三界的存亡,也因人界就如同其他三界潤滑劑一般的存在。 相傳,違反這一鐵律者,必遭天譴。 也正因這一鐵律,使得脆弱幼小的人類生存在了這片大陸,繁衍生息、安居樂業(yè)。 而后人們漸漸忘了,世上還有妖物的存在,它們掩藏在人跡之中,從不會輕易出現(xiàn)。 但總有一兩個不安分的例外。 顧清瀾斂睫,眼前這株桃樹,就是個十分不安分的例外。 實際上,這幾年來,顧清瀾遇到不止這一個不安分的例子。 人界極多人修仙,但真正修成的,寥寥無幾。 相傳若要成仙,比登仙都,以求上神之證。然而通往仙都昆侖的道路,有著重重非人的考驗,致使絕大多數(shù)的登山者,都命絕于半途。 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曉,彌山有一條暗道,通往傳說中的仙都。 然而就是這極少數(shù)人,頻頻打破著彌山的寧靜,企圖以武力找出彌山之中的暗道。 不過這些人,從來活不到真正登上彌山的那一刻。 因為,他們沒有人能越過顧清瀾的劍。 這幾年來,顧清瀾默默地保護(hù)著鐵劍派。 人前,他是高冷不言人畜無害的大師兄;人后,他的劍沾滿了鮮血。 前些日子,他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對手,自己差點被對方捅了個對穿。 這個傷養(yǎng)了一個多月才好,也是這一個多月,楚維之與夏侯月懷兩個孩子,日日來陪伴他,為他換藥做飯,端來好喝的桃膠糖水。 桃膠……顧清瀾漸漸捏緊了拳頭,站在斑駁的樹影下,神色晦澀不明。 此事因他而起,他顧清瀾便要負(fù)起責(zé)任,在跪到月懷師妹門前之前,他在廚房找到了楚維之。 楚維之真正連夜煎藥,另一個灶臺上,蒸著夏侯月懷愛吃的青葉糕。 “維之,替我找一個人過來,現(xiàn)在或許只有他才能救師妹?!边@是顧清瀾說的第一句話。 他從腰間解下一個玄色玉佩,遞給男孩。 “那個人叫做——寧歸。”顧清瀾的眼睛里泛著奇異的紅光。 楚維之擦擦眼睛,那光又消失了,他安慰自己,是看錯了。 “這個人是誰?”楚維之問道。 “一個捉妖師,全天下最厲害也是最無恥的捉妖師?!鳖櫱鍨懘鸬溃曇舫脸恋?,不復(fù)以往的清明。 從那之后,他一刻不停地趕回吳真院中,跪在她的房前。 吳真睡了五日,他便跪了五日。 …… “月懷月懷,天啦,小家伙終于醒了!”耳旁,是便宜爹爹夏侯論劍喜極而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