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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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真就算粗野狂放,生在江南水鄉(xiāng),自有三分潑辣,七分風(fēng)韻。從小到大,只要兩人站在一起,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自覺地放在吳真身上,仿佛她就是天然的光源。 這樣,吳月內(nèi)心的小九九更加的旺盛了,甚至生出想要毀了吳真的想法。 這一次家里開按摩店,就是她首先提議,把吳真給招進來。畢竟她漂亮,人又不是什么老實人,在里面說不定還能傍一兩個大款,也算給她老吳家積德,能讓爺爺奶奶享清福了。 這樣的做法有哪點對不起吳真了? 可惜吳輕閑一眼洞穿了吳月內(nèi)心底的那些不堪,讓她羞憤不已,“你——你怎么能這樣!” 說著,吳月哽咽起來,她受不得被這種沒文化的農(nóng)村人污蔑的委屈。 舅媽見此情景,護女心切,掄起自己的胳膊,就朝吳輕閑扇去。 就在她手要觸到吳輕閑面龐的下一刻,門口忽然洞開,一只掃帚劈頭蓋臉砸來。 舅媽被掃帚的尖刺掃得整張臉劇痛,捂住面門嗷嗷大叫。 掃帚的主人猶自不放過她,張牙舞爪,執(zhí)起掃帚往死里打,“敢打我哥,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舅舅吳順忍無可忍,抄起手過來逮吳真,卻沒想到腳下一只橘貓竄出來,對準(zhǔn)腳踝,狠狠就是一咬。 整個病房頓時雞飛狗跳。 “吳真,住手,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和你哥,你就這樣對我們?”吳月反應(yīng)過來,抱住吳真,開始一直以來的道德教育。 吳月瞄到病房口圍滿了人,聲色一凄,趁此機會站在道德制高點。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吳真一咬牙,她本身就長得極美,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活靈活現(xiàn),活脫脫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人長得美就是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全停在她身上,移都移不開。 人群里,蘇行比了個手勢,悄然道,“開始錄像。” 攝影師隱藏在人群中,開啟了攝像機。 “你從小就這樣,把別人好心當(dāng)驢肝肺。我們是給你和你哥送錢來的,你們倆自己連夜跑了,爺爺奶奶一夜間老了好幾歲?!眳窃聡@息,把吳真和吳輕閑推到忘恩負義的邊緣。 “哼,你以為我沒聽到嗎?你們是想我去給你們當(dāng)童工,我才十四歲,就出落得這么漂亮,你們那個洗腳城,不就缺這種人美腦殘的女孩任你們擺布嗎?”吳真把這三人心中的小九九大大方方說出來,她本就是個少女模樣,說話嬌憨直率,可信度大幅度上升。 再加之逼未成年人去洗腳中心這種事……怎么看都是一出上升到刑事與倫理之間的大瓜。 由于平常對吳真這個能動手絕對不動腦的二愣子的死印象,舅舅一家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攤上了多大事。 吳月猶自狡辯,“就憑你這成績,你這種闖禍的性格,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爺和奶撫養(yǎng)你倆有多累多辛苦,你難道不應(yīng)該替他們分擔(dān)一下嗎?” “月月,他倆還小,讀書又沒讀多少,給他們講了,也不能理解?!眳琼樝嗝蔡锰?,衣冠楚楚,強忍著痛,打斷了女兒,“大家散了吧,這是我家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揚。” “我哥當(dāng)年十一歲就輟學(xué)養(yǎng)家,你們也是這樣一套說辭呢!”吳真張揚的臉一揚,阻斷了吃瓜群眾們回去的念頭。 “十一歲呀,嘖嘖,有沒有人性啊。” “不是說現(xiàn)在時興什么義務(wù)教育,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心啊?!?/br> “看那個男孩子,據(jù)說有遺傳病,醫(yī)都醫(yī)不好那種?!?/br> 吃瓜群眾們議論紛紛。 吳順舅舅的老臉有點掛不住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哥,是你的選擇嗎?”吳真朝吳輕閑問了一句,一雙清澈的眼睛里,滿是誠懇。 吳輕閑:“……” “你當(dāng)?shù)朗浚苜嶅X,這些年來的錢都被外公外婆拿去貼給這一家子。”吳真指著吳順舅舅一家,“他做生意每做每虧,這么多年來一事無成……” 指了指舅媽手上的金戒指,“她天天打麻將,十賭九輸,又喜歡穿金戴銀?!?/br> 又指著一身淑女氣質(zhì)的吳月,“她從小到大學(xué)鋼琴,學(xué)畫畫,學(xué)書法,學(xué)舞蹈……” “哪樣錢不是從你這里摳出來的!” “你不要亂說,月月學(xué)這些的時候,你哥那小雜種才幾歲!”舅媽氣急敗壞,叉著腰開炮,“你哥是你外公外婆撿來的,小時候吃我家的羹,喝我家的奶,縱使長大后賺幾個小錢,我家拿回該要的那部分,也是應(yīng)該的!” 說完,她趾高氣昂地環(huán)視左右,這句話按理說是沒錯的,撿來的孩子是應(yīng)該報恩。 很多人都這樣認為著。 連吳輕閑也拉了拉吳真的袖子,他怕吳真再說下去,吃虧的是他們自己。 哪知吳真嘴角微勾,像只偷到了甜美小魚干的貓咪,露出賊兮兮的笑。 “別以為這世界上就外公外婆和你們倆知道那個秘密……”吳真眨了眨眼睛。 舅媽和舅舅的神情立馬就不對了,甚至舅舅吳順還站過來,輕聲威脅,“小真,不要讓你外公外婆傷心,有些話不能亂說?!?/br> “嘖,不要每次都用外公外婆來威脅我,他們包庇你,我可不!我聽到了!”吳真嬌憨地搖了搖吳輕閑的手,“我剛剛說你們用輕閑哥的錢是有道理的,外婆撿到輕閑哥的時候,他被裝在一個箱子里,箱子里全是錢!” “你就是用那筆錢從鎮(zhèn)里到了市里做生意,帶著妻子女兒吃香的喝辣的,逼著輕閑哥小學(xué)沒畢業(yè)就輟學(xué),為你們賺錢,現(xiàn)在又來逼我?!?/br> ”輕閑哥有遺傳病,外公外婆就把他關(guān)在屋里,讓他自身自滅。如果不是我……不是我連夜把他背出來……” 少女說到這里,一揩眼角,那里眼淚早已泛濫成災(zāi)。 門口圍了越來越多的人,這一家吸血鬼的故事,也讓所有人看得嘆為觀止。 蘇行在人群中,看著病房中央生動的少女。 她巧舌如簧、借力打力,把她舅父一家耍得團團轉(zhuǎn)的同時,又奪得了最重要的輿論因素,說不定這一出,就能為她兄長籌措到醫(yī)藥費,能想出這樣一石三鳥謀劃的她…… 蘇行的心莫名地悄然而動。 第94章 回首又見他(六) “小蘇, 咱們的專線都打爆了, 要不要再叫那個女孩子來做一次專訪???”領(lǐng)導(dǎo)笑瞇瞇走過來。 上次蘇行在醫(yī)院拍攝的醫(yī)療費糾紛新聞一經(jīng)播出, 受到了市民們的廣泛關(guān)注。 但凡民生新聞, 越是狗血, 越是勁爆, 收視率就越高越好。 這里什么治不好的遺傳病、舅舅一家壓榨養(yǎng)子、女人們當(dāng)場抓頭發(fā)撕逼, 這一出夾雜狗血韓劇與中國大媽撕逼現(xiàn)場的好戲, 試問哪個吃瓜群眾不喜歡看。 尤其是里面拿著掃帚痛打舅舅一家的小姑娘, 長得那叫一個清水出芙蓉, 比電視上的少女明星還要好看。 節(jié)目一播出,就有人專門打電話來問新聞里小姑娘的情況, 有想捐款的、做廣告的、純吃瓜的, 甚至還有被想給她成立粉絲后援會的。 電視臺看播出收視率高,又把這個報道放進早晚間新聞里多播出了兩遍,這樣子一發(fā)酵,一時間的來電快把專線占爆了。 蘇行從磚頭電腦屏幕上抬起頭來,扶了下眼鏡, 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 “哦?我看小蘇倒是有什么大想法?!鳖I(lǐng)導(dǎo)見他眼神篤定的樣子, 順桿子問道。 蘇行抽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疊申請表,遞給領(lǐng)導(dǎo), “已向少兒部申請,給她一個少兒主持人面試資格。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與其給他們捐款, 或者再做幾個采訪, 不如給那個小姑娘一個工作?!?/br> “好想法啊,雙贏的結(jié)局。那女孩子比現(xiàn)在咱們電視臺壓軸的主持人還要靚,就是不知主持功底怎樣了……”領(lǐng)導(dǎo)拊掌。 蘇行淡笑,謝過了領(lǐng)導(dǎo)的首肯與支持。 …… ”是這家么?”兩個中年婦女在按摩店門口徘徊。 “阿蓮,招呼客人!”放假中的吳月會來按摩店幫忙,畢竟這是吳家現(xiàn)在唯一的產(chǎn)業(yè)。 按摩店生意本來就不好,自從被他們被電視臺曝光后,倒收獲了一批意料之外的“人氣”。 叫阿蓮的大堂經(jīng)理整理好笑容,笑吟吟迎上去,“兩位女士有預(yù)定的技師么,要不要來這邊看看我們的套餐服務(wù)?!?/br> 一個中年婦女把阿蓮拉到了一邊,悄悄問,“小妹,你多大了???” ”十……十七……”阿蓮抖了抖。 “你跟我們老實說,阿姨是附近居委會的,來查這個店是否有雇傭童工的情況,放心,老阿姨們會為你做主的?!敝心陭D女慈祥地捏了捏阿蓮的手。 阿蓮一咬牙,趕緊搖頭,“沒有沒有,阿姨,您別相信那些報道,我們老板是厚道人,怎么可能做出雇傭童工那些事?!?/br> “報道里面那個女孩子,是電視臺請的托兒!專門來陷害老板的!”阿蓮煞有介事地說。 兩個中年婦女深深看了女孩一眼,搖了搖頭,走了。 阿蓮噓了一口氣,幸好這兩個人沒叫查她的身份證,不然她這次肯定完蛋了。她離十六歲還差兩個月,再等等,再等等就能拿到和成年人一樣的工資了。 回過頭去,老板女兒吳月正用一張仇大苦深的垮臉對著她。 阿蓮心底有點樂,這個平時高高在上,揶揄她讀書不多的少女,最近被報道翻了個底朝天,出個門也被認出來。幸好正值暑假期間,不然到了學(xué)校,可不知還要受多少編排。 對此,阿蓮反而覺得挺解氣的,三兩步走到吳月身邊,“小老板,看我表現(xiàn)得好吧,這次能不能……” 說著手指一撮,“加點錢?” 吳月狠狠瞪了她一眼,“錢錢錢,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連個生意都拉不來,干吃白飯。這個月工資你別想要了,跟吳真一個德行的白眼狼!” 臨州市灰色產(chǎn)業(yè)發(fā)達,人人都想趁著這個浪潮撈一杯羹。 吳家才從水泥生意上鎩羽而歸,父親吳順從上面求來一個關(guān)系庇護,大張旗鼓投進去幾乎全部家當(dāng),勢要做好按摩店。 由于大多數(shù)錢都來打點關(guān)系了,在服務(wù)與技師方面能省就省,甚至雇傭了童工、流鶯等角色,外面富麗堂皇,里子里卻骯臟不堪,宛如在鋼絲上跳舞。 自從按摩店開張以來,生意就一直不好。 一家人關(guān)起門來總結(jié),得出結(jié)論是員工素質(zhì)不行,整個店里缺乏招牌性的技師。 吳月見父母二人苦惱,便把主意打到了表妹吳真身上。 反正她成績又差,又無父無母。好歹是自己人,來給他們當(dāng)技師,左右是個不虧的買賣。 甚至他們還能幫她牽線,傍一個有錢有權(quán)的男人。 那樣一個長相,不就是來做這些事的嗎? 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惠及家里。 吳順一家一合計,第二天就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去拜訪吳真外公外婆老兩口。 老兩口雖疼愛吳真,可兒子吳順才是心尖尖的rou,哪一件事不順著依著,說到頭兒子才能養(yǎng)老,丫頭就是個賠錢貨。 可是沒有想到,吳順一家人到了老家,卻看見相擁哭泣的老兩口。 原是吳真下河頑皮,被水淹了,吳輕閑救她,刮了腿。 吳輕閑的遺傳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不擦著掛著,就跟普通人一樣。 可一旦破了皮,事情就難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