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現(xiàn)在情況很復雜,也很簡單。 她不可能和這個自稱是江想的人是一伙的,那么她應該和被綁著的傅驍是一伙的。 這個叫江想的對她有威脅。 雖然還不清楚是何種威脅,可是葉安歌本能的知道,這種威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化解的。 甚至于,可能只有猩紅的鮮血可以化解。 要想辦法自救才行。 即便她現(xiàn)在大腦還是一團漿糊,可是本能一直存在,她能感受到江想身上威脅,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糟糕。 她現(xiàn)在全身都是麻木的,就連剛剛抬手的動作也感知不到,眨眼的感覺也沒有,就連吞口唾沫,喉嚨也沒有感覺。 唯一的好處是,她的大腦依舊可以給身體下達指令,身體也會按照指令行動,只不過她不太能感覺到。 “江想?!彼钪@個名字,實在是沒有任何印象,但這個名字卻讓她覺得不愉快,反而還覺得有些惡心。 江想笑瞇瞇地看著她。 葉安歌輕聲問:“我們認識嗎?” 江想的笑容更大了:“當然認識,我是你最忠實的朋友,最親密的愛人?!?/br> “哦?”葉安歌歪了歪頭,這個動作竟然讓她看起來有些嬌憨的感覺,“我生病了?” 江想有些輕蔑地看了傅驍一眼,看,無論多么強大的人,只要注射了藥物,就會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不過葉安歌沒有癱瘓和變傻,江想在感到奇怪的同時,竟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知道葉安歌與眾不同,她總是這樣,端著一張笑臉,看起來像個溫柔的菩薩,其實是沒有心肝的魔鬼。 可這并不阻礙江想為她著迷。 他看著她漆黑的長發(fā),因為一年不見天日外加虛弱的雪白肌膚,江想還記得她曾經(jīng)看他的眼神,那是充滿鄙夷和輕蔑的目光,她根本就看不起他,或許可以說,她的眼里根本就沒有他。 這更令江想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 他想要征服這個女人。 像征服一匹烈馬一樣征服她。 讓她愛他,讓她恨他,讓她的眼里只有他。 等他玩膩味了,再把她賞給別人。 這是一種報復的快感。 江想探過頭,輕嗅著她頭發(fā)的香味,他對她精心極了,每隔兩天都會讓人來給她擦洗身體和頭發(fā)。 就連洗發(fā)水的牌子和味道都是他挑的。 “你生病了?!苯氲穆曇艋腥糇钣H密的情人,說出的每一個似乎是在唇齒間纏綿而出,曖昧的讓人臉紅,“我會照顧你,一直照顧你?!?/br> 葉安歌似乎被他的態(tài)度和聲音打動了,她眨眨眼睛,眼底又幾分俏皮,似乎變成了個天真的小姑娘:“真的嗎?” 江想:“當然,你是我最心愛的……” 他沒能把話說完整。 葉安歌已經(jīng)張嘴咬住了他的喉嚨,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但是肯定不小,因為鮮血很快就充斥了她的口腔,舌根能感覺到血腥的銹味,只是不太濃。 江想當然不可能一動不動的任她咬,他嘴里發(fā)出呼聲,一雙大手掐住葉安歌的脖子,他現(xiàn)在說不出話,但是眼神發(fā)狠,手上青筋畢現(xiàn)。 明明葉安歌已經(jīng)虛弱成了這樣,可當江想把葉安歌推開的時候,她已經(jīng)咬下了一塊rou,她撕開了江想的大動脈,鮮血跟不要錢一樣的流下來。 江想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葉安歌也捂著脖子,她被江想掐的太狠,全身都因為窒息發(fā)抖。 “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备凋敽鋈粚θ~安歌說,“有人要來了。” 葉安歌一邊咳嗽,一邊解開傅驍身上的繩子,江想還在掙扎,他似乎想喊什么,可是喉嚨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倒在了葉安歌睡過的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變成了血色,地上也有一灘紅色的血跡。 江想的眼睛大睜著,卻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這么虛弱的女人竟然還能咬住他的脖子,咬破他的動脈。 葉安歌很虛弱,傅驍也好不到哪里去。 葉安歌一邊咳嗽一邊把傅驍扶起來,傅驍?shù)吐曊f:“你想別問,信我?!?/br> “好?!比~安歌點頭。 房間外面是白色的走廊,依舊是白色的墻壁和地磚,能隱約的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 傅驍:“朝樓下走,走最前面的通道,到地下室去?!?/br> 在被抓住之前,傅驍和葉安歌早就探查了這棟別墅,地下室有一道暗門,門鎖在他們計劃前就被他們弄壞了,只是看起來沒問題,只要用鐵絲一桶鎖眼,門就會開。 只要再走上半個小時,就能找到被他們藏在公路山坡下的車。 可葉安歌現(xiàn)在記不得這些,傅驍就必須指揮她。 好在葉安歌沒有質疑傅驍,也沒有多問什么。 傅驍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看后方走廊。 等他們在地下室里摸索,終于打開大門,看到外面的陽光和青草樹木時,都不約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氣。 “先去找車。”傅驍說。 他們當然不可能走公路,只能走附近村民踩踏出來的小路,前一天剛下過雨,地上全是泥,走一步滑一步,兩人現(xiàn)在身上都沒什么力氣,走的當然也就更加艱難。 傅驍說:“你還記得多少昏迷之前的事?” 葉安歌緊抿著唇:“我被槍指著頭,死了?!?/br> “不對?!备凋斠Ьo牙根,他現(xiàn)在每走一步,膝蓋都鉆心地疼,“沒人朝你開槍。” 葉安歌看著他。 傅驍:“是你自己,你自己決定露出破綻,你說你必須知道一樣消息?!?/br> 葉安歌一愣:“我忘記了?!?/br> 她根本不記得這回事,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當時需要的是什么消息? 傅驍冷汗從額頭滴下來:“回去之后,讓組織找催眠師?!?/br> 葉安歌點頭。 車就在不遠處,傅驍已經(jīng)看到那個草堆了。 就在兩人快到的時候,葉安歌忽然問:“章仇呢?” 第81章 “章仇呢?” 這個名字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聽到了, 傅驍也忘記了有多少年。 或許是三年,或許是五年。 但傅驍沒有正面回答葉安歌的問題,他嗓音沙?。骸跋然厝ィ隳荛_車嗎?” 葉安歌鉆進駕駛座:“能?!?/br> 人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往往會迸發(fā)出令人不敢置信的能力,明明已經(jīng)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葉安歌發(fā)動汽車,額頭和手臂上青筋畢現(xiàn),顯得異常猙獰。 傅驍環(huán)顧周圍:“他們還沒追上來,我給你指路,開車。” 汽車沖破外面覆蓋的稻草和樹枝,一騎絕塵向前駛去, 駛上了小道,繞道之后再上公路。 那些人的基地在深山里, 估計有能屏蔽外界信號的東西。 傅驍深吸一口氣,從車后座的工具箱里找出一把小刀, 他割開自己的衣服, 手臂和胸腹上全是傷口,有刀傷, 也有鞭傷, 他用濕紙巾擦干凈傷口,咬牙把消毒酒精倒在傷口上。 “我怎么可能不帶任何幫手,只和你深入敵人腹地?!比~安歌忽然問,“我不會這么蠢?!?/br> 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 可是葉安歌篤定自己是不可能做出這么危險的事。 “就算我們因為時間問題必須硬上,也應該先跟組織報告?!比~安歌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傷口的疼痛感和灼燒感緩解了一些,傅驍在后座仰頭,雙臂攤開,像一頭傷痕累累的猛虎,他閉著眼睛蓄養(yǎng)精神:“組織里有叛徒,我們必須繞過組織,先得到對方的核心情報?!?/br> “叛徒是誰?”葉安歌問。 傅驍笑了一聲:“你不是問我章仇在哪兒嗎?” 葉安歌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他就是那個叛徒?” 傅驍:“我不知道你記憶里的章仇是誰,但章仇從一開始就只是你的部下,你是他的老師?!?/br> “這不可能。”葉安歌咬著牙,“章仇是我搭檔?!?/br> 傅驍:“你的搭檔是我?!?/br> 葉安歌看向傅驍:“我現(xiàn)在還不能相信你?!?/br> 傅驍深吸一口氣:“你會相信我的,你進組織的第一天,就是我在帶你。” 葉安歌的記憶非常模糊,她原本以為是章仇在帶她,可是記憶里那個在組織里沖她伸出手的男人再次回憶的時候,卻連臉都是模糊的。 “厲害的催眠師,憑借暗示和聲音就可以在你無法察覺的時候催眠你,有什么甚至只需要幾秒時間?!备凋斦f,“你只是被催眠了,加上藥物作用,記憶混亂是最常見的后遺癥?!?/br> 葉安歌不置可否:“或許吧?!?/br> 傅驍說:“你心存疑慮是正常的,回到組織就好了?!?/br> 葉安歌面無表情地點頭。 “我怎么分辨什么記憶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葉安歌忽然說,“我又怎么分辨你不是準備把我?guī)Щ厝ブ笤俳o我催眠?” 傅驍沒說話。 當他們都處于階下囚身份的時候,當然是同一戰(zhàn)線,但是一旦感覺安全,葉安歌的矛頭當然指向了傅驍。 傅驍笑了兩聲,牽動了傷口,他表情猙獰地吸氣:“沒法分辨,所以你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覺。葉安歌,這可是你的拿手好戲?!?/br> 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自己選擇的人,這才是葉安歌活到現(xiàn)在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