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想必那日交給自己的圖紙,八成是假的,真的圖紙就一直在他那里吧。 胡靜觀道:“簡大人才是辛苦,若不是簡大人去向王爺求情,本官也拖不來時間?!?/br> 簡余卿道:“王爺是看在胡大人的面子上才愿意寬限幾日,和下官可沒有什么關系?!?/br> 是嗎?胡靜觀挑眉,他可從來沒聽說王爺還愿意給誰面子過,就連丞相見了王爺也要看臉色行事,他何德何能。 胡靜觀并不戳破這善意的謊言,簡余卿想著提一下御花園的事情就可以著手去辦了,哪知外頭卻傳來聲響:“胡大人和簡大人在嗎?” 他們起身,外面走來一位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模樣雖很年輕,但是卻穿著紅色的衣袍,衣領上繡著八蟒,是個總管,皇上身邊的人? 小李子悄悄打量了兩位大人,雖然他也不知道皇上口中的人是誰,但是他第一眼瞧見簡余卿的時候,就已經可以認定了,相由心生,有的人渾身都會散發(fā)著一股親和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簡余卿便屬于這種。 簡余卿和胡靜觀迎了過去,客套了一番,小李子這才道是因為皇上召見,請他們過去一趟,簡余卿的嘴角抽了抽,生怕小皇帝要搞什么事情來,但是都已經派人來傳喚了,是不能不給這個面子的,所以兩個人就跟著去了。 到了地方,簡余卿看見大殿上的牌匾寫著:御書房。 果然,就算這個朝代架空,但是有些地方和他記憶里的歷史也還是可以接的上的,簡余卿和胡靜觀目送小李子進去通報,安靜如雞的站在外面等候。 小李子進去的時候,皇帝在和右丞相說著話,右丞相溫彥清平時待人倒是溫和,只不過在處理朝政方面就比較嚴厲了,他現(xiàn)在已經匯報完了在單州的所見所聞,小皇帝坐在案上。 他見小李子回來了,自然是十分高興的,可是見溫彥清都已經說完了還不走,就覺得很奇怪了,小皇帝問道:“愛卿,還有何事?” 平時這會兒不都是根本懶得多說一句,甩袖就走嗎?哎呀丞相你趕緊走啦,朕還要和簡大人玩呢! 溫彥清見小皇帝真的膽子大了,還敢趕自己,他抬了抬眼皮,就要走,卻聽見小李子道:“回皇上,簡大人和胡大人已經在殿外等候了?!?/br> 溫彥清的腳步一頓,余卿? 小皇帝疑惑道:“愛卿?” 你怎么還不走呀? 溫彥清轉身道:“臣斗膽問一句,殿外等候的兩位大人可是為了重新修繕御花園而來?” 小皇帝點點頭:“正是” 難不成丞相你還想反對朕修個花園?朕不依,皇叔都同意了喔,想不到吧,哈哈哈哈。 溫彥清道:“臣覺得陛下此舉是可行的,先帝在時便想要重修御花園只是未來得及動工便仙逝了。” 小皇帝眨眨眼,他道:“嗯……朕也這么覺得?!?/br> “臣身為丞相,理當為陛下分憂,這商策御花園重修一事,臣愿意出力?!睖貜┣迨终\懇道,態(tài)度舉止挑不出一分錯處。 小皇帝:…… 可是他只想一會兒把胡靜觀支走然后和簡大人偷跑出宮玩啊,有丞相在這里那他還怎么偷跑喔 小皇帝心里苦,可是他不說。 只能道:“愛情所言極是,朕深感欣慰,小李子,傳兩位愛卿瑾見?!?/br> 小李子點頭應了,走到門外將人帶進來,簡余卿看到了站在大殿上的溫彥清,再看看坐在上面繃著張臉,似乎頗受委屈的小皇帝,莫名的疑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第29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小皇帝坐在大殿上,他繃著張臉,計劃被打亂,他有一些不知所措,簡余卿和胡靜觀行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小皇帝脆生生道:“愛卿免禮?!?/br> 他瞥了一眼溫彥清,嘴角微微地撇了撇:“朕今日喚二位愛卿來,是為了……” 一炷香后 小皇帝第五十二次看向丞相,發(fā)現(xiàn)對方還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只得認命的作罷,他擺擺手:“退下吧?!?/br> 簡余卿和胡靜觀走了出來,溫彥清走在前面,卻是忽然回頭道:“簡大人,本相關于剛剛陛下所說之事還有些疑惑,不知簡大人可否有空?” 胡靜觀是個非常有眼力見的人,他輕輕一笑便道:“那下官先告退了。” 簡余卿跟著溫彥清往宮外走,有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都會停下來行禮,這一路走走停停說的倒全都是重新修繕的事情,簡余卿對溫彥清的生疏感也消除的差不多。 直到已經要走到宮門外,溫彥清道:“上次趙夕鳴的壽宴,本就想和你聊一聊的敘敘舊的,但是也沒能如愿,擇日不如撞日,這次便一同去吧?!?/br> 簡余卿覺得有些不太妥當,至少當時是自己的私人時間就算敘敘舊也沒什么,不過他這現(xiàn)在可是白天,還是當差的時間呢。 溫彥清知他心意,便道:“本相邀請你,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商洽好御花園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但若是沒有辦好,總是惹人爭議的。 簡余卿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畢竟朝中的文武百官還是皇上,都可以看到御花園,若是工部沒有辦妥的話,這鍋他就頂?shù)耐淄椎牧恕?/br> 簡余卿答應了,他隨著溫彥清上了馬車,去的地方是趙子笑的迎客居,他隨著溫彥清下了馬車,小二熟門熟路的走了過來,直接前方帶路去包廂。 酒樓的生意火熱非常好,大廳里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進了包廂之后,溫彥清交代了小二幾句話,門便被人從外關上了,隔絕了外面的嘈雜。 溫彥清喝了口桌案上的茶,他道:“我還以為,簡大人不會回來了。” 知道簡余卿是妖的人屈指可數(shù),溫彥清算是一個,年幼時簡余卿曾不小心顯過原型,被溫彥清撞見了,不過好在溫彥清自己就是個很隨意的人,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簡余卿道:“下官本來,也是這么以為的?!?/br> 溫彥清垂下眸,他的手擔在桌子上,食指無意識的點著桌面:“是為了他回來的?” 誰都沒有說是誰,簡余卿道:“我不確定?!?/br> 至少他還不能肯定,他和顧舒文之間還能不能和好如初,就如他之前的考慮的一樣,他的家世和顧舒文差的也太遠了,加上他還是男子的身份,無疑更是雪上加霜的。 溫彥清聽了這回答,倒也沒什么特殊的表示,他今日穿著一身紫色的直綴朝服,黑發(fā)束起以鑲金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坐的筆直,他道:“余卿,托你的福,我見到了很多沒有見過的,顧舒文的另一面?!?/br> 簡余卿抬頭,望著他,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他們顧家可是名門望族,祖上三代都是功名顯赫的丞相,輔佐了三代的帝王,作為顧家唯一的長孫,顧舒文是非常優(yōu)秀的,和他同一個學院,我從來都見不到他狼狽的時候。” 那個人,肆意張狂,對什么都不上心,但是卻什么都難不住他的樣子,讓無數(shù)人都恨得牙癢癢,那個人的身邊卻無人能夠停留,太過驕傲,也太過獨立。 和同輩的人相對比,顧舒文顯得格外的成熟與自持,溫彥清第一次見到顧舒文狼狽的時候,是在簡余卿離開的幾天后,他在朝堂上見到了顧舒文,那個人渾身上下都是一股酒味,但是眉眼間卻是掩不住的陰沉。 知道的人明白他們只是解除了那一紙的合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打擊。 顧舒文沉寂了半年,再出來之后,便是皇帝死,新帝即位,而他的一系列動作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帶領軍隊鎮(zhèn)壓住了要造反的皇子親王們。 任何一個朝代的更新,都是要有血的代價的,可是因為顧舒文的果斷,除了帝都外的亂葬崗多了無數(shù)尸體外,百姓幾乎沒有受到多大的干擾。 新帝上位時才6歲,稚嫩而弱小,顧舒文力排眾議,兩年的時間,國家無動亂,邊關無戰(zhàn)事,一切都井井有條。 那個人,看上去無堅不摧,你很少能夠見到他狼狽的模樣。 除了那個午后,那個滿身酒聞,酒氣熏天的男人,那個一身頹廢如喪家之犬的男人,誰都無法將他和當朝風光無兩的王爺放在一起做比較。 有店小二在外敲門,溫彥清道:“進?!?/br> 有一排人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佳肴,繼而關好門走了出去。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庇袩狎v騰的氣漸漸升騰,有溫熱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溫彥清側過臉來,望著簡余卿。 “顧舒文,怕是栽了?!睖貜┣褰o簡余卿倒了杯茶,清新的茶水帶著淡淡的綠色潺潺的水聲響起,他的神色淡淡,眼角眉梢都帶著淺笑。 簡余卿道:“彥清,我深知過去之事已成定局,也要感激你愿意與我說這些,我已經全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這次絕不會放手。” 溫彥清見他一副斗志盎然的模樣,不由地被感染了,他道:“如此便好。” “那便開始吃飯吧?!焙営嗲涮嶙h,反正都已經要中午了,又不是自己付款,他當然十分樂意了。 “好。”溫彥清應聲,這迎客居的桌子當初的設計還有簡余卿一份功勞,上面是圓盤可以轉的,這就非常方便了。 哪知簡余卿的茶杯放的位置正好在轉的圓旁邊,溫彥清那邊沒有注意到,他轉了一下圓盤,茶杯被碰倒,水順著桌子灑到了簡余卿的衣服上。 溫彥清聽到聲音自然很快的反應過來,他快步上前,看著簡余卿用手去擦衣服上的水,不由地也有些自責,他道:“我去喊小二來。” 攝政王府的馬車停在迎客居的樓下,馬車的裝飾不算是張揚,但是內部卻是舒適度極強,顧舒文扶著額閉目養(yǎng)神,只聽尾生道:“王爺,到了?!?/br> 顧舒文應了一聲,起身下了馬車,而這邊趙子笑正好剛到酒樓,他聽著小二說著今天的情況,就忽然見著了顧舒文,雖然兩個人雖然不是熟識,但也算是因為簡余卿而有交情,趙子笑剛剛才聽說簡余卿和丞相大人來了,后腳這一位就到了,嘖,這個時間有點耐人尋味啊。 趙子笑走過去和顧舒文打招呼,他道:“王爺?shù)牡絹碚媸亲層途优钌溕x啊,正好今日余卿也在,便由我這個老朋友做東請客一聚如何?” 顧舒文倒真的是有事情要商洽才來的,聽聞簡余卿在這里也是有那么一點的訝然,但是他對打探簡余卿的私交并不是那么感興趣。 畢竟他最不喜歡自己多干涉他的事情,若是逼的緊了,反而不好,思及此顧舒文便要開口拒絕。 此刻恰好有侍女端著一身衣服從樓上的廂房下來,趙子笑順口問道:“簡大人在哪間?” 侍女被老板親自盤問了,老實道:“簡大人和丞相大人在廂房?!?/br> 廂……廂房…… 趙子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不對啊,難不成朝廷里還有個姓簡的今天也來吃飯?不然王爺?shù)哪樁家G了好嗎? 故而為了救自己可憐的侍女,也為了防止王爺發(fā)起怒來封了他這迎客居,趙子笑道:“我說的是簡余卿和溫相,可是記錯了?!?/br> “回掌柜的,小的不會記錯的,這衣服還是簡大人換下來的呢?!笔膛UQ郏瑸樽约荷煸?,奇怪,她怎么覺得自家掌柜的臉色不太對呢。 這件衣服的腰際處有水漬,要是在別處就罷了,可是在這么微妙的位置,真是讓人想不浮想聯(lián)翩都沒有辦法。 趙子笑:…… 顧舒文:…… 尾生:…… 在一樓的食客:咦,這大夏天的怎么忽然涼快?難道是錯覺? “呵?!鳖櫴嫖睦湫α寺?,要是說剛剛的顧舒文還算是和顏悅色,讓人瞧著便面紅心跳的話,這會兒,那雙英俊的臉龐之上如履薄冰,讓人望而生畏,侍女覺得寒毛立起,只聽顧舒文道:“子笑說的極是,本王想著也確實該聚一聚了?!?/br> 他率先走上了樓,路過侍女的時候道:“帶路。” 侍女被顧舒文的氣場震懾住了,忙點頭答應,在前面帶起路來,趙子笑在心里給好友點了個蠟,也起身跟在后面。 第30章 王爺拿錯劇本了 簡余卿換好的衣服,溫彥清在外面坐著給他守門,簡余卿從里面走出來,有些歉意:“真是抱歉,給溫相添麻煩了?!?/br> 溫彥清搖搖頭,語氣帶著點責備:“余卿,這里又無人,你與我還是這般客氣,倒叫人傷心?!?/br> 簡余卿沒想到要說的是這個,他無奈地笑了笑,只得道:“彥清?!?/br> 不知為何,簡余卿的聲音不是屬于那種特么嫵媚的,但是當他含笑帶嗔的時候,溫彥清聽著他喚自己的名字,確實異常的勾人。 溫彥清的喉結微動,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暗沉,有鳥兒的叫聲透過窗欄傳進來,溫彥清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