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渣爹登基之后 作者:朱流照 文案: 奪得天下、登基稱帝之后, 景泰帝開始煩憂, 他那久別重逢的大兒子周玄, 子不類父。 帝后宮里有佳麗三千, 周玄后院里有前朝公主媳婦一人。 帝最喜的是東征西討, 周玄最喜的是種地養(yǎng)娃喂媳婦; 帝放眼天下雄謀大略, 周玄整天就知道媳婦長媳婦短。 景泰帝不干了: 都是那胸大無腦的前朝公主蘇鳳竹,帶的他沒志氣! 必得給他拗過來才行! 蘇鳳竹:呵呵,你放馬過來啊。 前朝公主和農(nóng)夫皇子的種田養(yǎng)娃日常。 內(nèi)容標(biāo)簽:情有獨(dú)鐘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鳳竹,周玄 ┃ 配角:景泰帝,范信芳,周青,鄭律,蘭斯 ☆、重逢 俗話說,寧要乞丐娘,不要皇帝爹。 可是當(dāng)真有一天,皇帝爹從天而降,誰還能拒之門外怎地? 周玄看著面前金碧輝煌的宮宇,仍覺著自己在夢中。 他原本不過是臨潼城外梅花村里一介平凡農(nóng)夫??恐獾璐逯旋R大戶的七畝地,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弟妹辛苦過活。因拿不出聘禮,年紀(jì)已經(jīng)二十了還沒娶上媳婦。生平最大的奢望,不過是能趕緊湊下聘禮,娶個能容的下弟妹、真心實(shí)意和他過日子的媳婦——便如村頭王家的小梅那般的就很好。然后一邊撫養(yǎng)弟妹成人,一邊再生幾個自己個兒的閨女兒子。若是再能置下幾畝地,那便是做夢也要笑醒的。 誰料突然一日,從沒見過的玉帶紫袍的大官兒,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浩浩蕩蕩的隨從、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見面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倒,道是他們那數(shù)年前棄家而去再無音訊的混賬爹,乘著亂世風(fēng)云登天化龍,月前已定鼎新朝,登基稱帝了!他們也隨之雞犬升天,變成皇子公主了! 然后也不管周玄和弟妹們信也不信,大官兒和隨從們七手八腳把他們推進(jìn)車?yán)铮纛^北去。 從沒坐過的高輪大車晃的周玄頭暈。只知道路上行了幾日,登船行了幾日,進(jìn)了一座城墻有山高的大城。又進(jìn)了一座有無數(shù)門戶的大房。一群男男女女圍著他們給他們從頭到尾洗涮干凈,換上比小孩兒rou皮還細(xì)嫩的絲綢衣裳,披戴上金翅金鱗的寶冠項圈兒。然后又是一群男男女女抬著他們,走了許久,進(jìn)了現(xiàn)下所在的這神仙宮殿。 定是做夢的,這夢還真夠長的啊。周玄暈暈乎乎的想。 直到那張熟悉的混賬面龐出現(xiàn)在他面前,周玄還暈乎著:即便是夢中,這禍害也萬不能是這般體體面面、穿金戴玉的模樣??! “怎地?不認(rèn)識了?”那禍害笑瞇瞇問。 周玄狠狠揉揉眼睛,又用力拍拍自己臉頰,又伸手扯扯面前這老臉上一道傷疤——那是當(dāng)年去偷屠夫家rou給人家放狗咬的,這才喚一聲:“周老二?!” “大殿下,不可對皇帝陛下無禮!”帶著他們來的那大官兒,聽說是叫做陳成儉的什么將軍,見周玄這舉動,驚的聲兒都發(fā)顫了。 “無事無事!”大魏朝的開國皇帝景泰帝笑瞇瞇地?fù)]揮手,心情看起來格外的好:“哎呀俄滴娘,多少年沒聽見這一聲兒了,倒還挺想的——好兒子哎,是你爹俄!” 周玄還是不敢相信,只管瞪著銅鈴般大眼把他爹看了又看:雖是以往從未見過的體面濟(jì)楚,雖是多了些歲月風(fēng)霜之色,但是那骨子里的東西是變不了的,這笑模樣就還是一如既往的混不吝啊...... 他爹也把他看了又看:“俄滴娘,俄走那會子你還不過是個高粱苗苗,一眨眼都長這么大了,比俄都高了,這壯實(shí)!不愧是俄滴種!讓俄想想,俄走那年你是九歲,十歲?走了這有七年,八年......” “稟陛下,陛下自起事以來,已是十年了。”旁邊的一個文臣模樣的中年男子提醒道。 “啊,這一眨眼就有十年啦?”景泰帝驚道:“那大玄玄你都二十啦?” 這一聲久違的“大玄玄”,到底讓周玄回了魂:“周老二,當(dāng)真是你?你,你當(dāng)真做了皇帝?!” “這還能假么,俄滴娃!”景泰帝朝他胸前一錘,又把他當(dāng)胸一抱,然后得意洋洋地張開雙手炫耀著他的龍袍:“怎滴,當(dāng)初趕俄走的時候,那個恨俄咧,說俄是個沒用滴混賬東西,說你木有俄這樣滴爹,怎滴,想不到吧,俄做了皇帝!哈哈,俄自己都想不到!” 周玄木木的一言不發(fā)。景泰帝知道他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這事兒,于是先去看別的孩子:“你是,小青青?也這么大了?今年是,呃,今年是十幾了?” 周玄的三弟周青,對這個爹的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了。只拘謹(jǐn)?shù)氐溃骸笆??!?/br> “對對對,俄走滴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本疤┑廴嗳嗨^:“你還記不記得,你兄你姐揍爹、趕爹走的時候,就你最好,護(hù)著爹?!?/br> 周青搖搖頭:“不記得了。” “唔,不記得了,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本疤┑垲H有些感慨,看看其余孩子,疑惑道:“俄滴大丫頭嫣姐兒呢?” 周玄只是木著臉不說話。陳成儉忙道:“稟陛下,大公主,那個,呃,幾年前給,給賣了,現(xiàn)下下落不明。臣已遣人尋找,想必很快就能尋回?!?/br> “啊?啊。多多派人,抓緊去辦!辦不好你別來見朕了!”景泰帝心虛地偷窺一眼周玄,又指了周青旁邊的三個孩童:其中一男一女兩個八九歲的,一看便知是龍鳳胎。女孩兒手上還抱著個粉嫩嫩的兩三歲娃娃,問道:“這些娃子又是誰?莫不成,是大玄玄給俄添的大孫子?” “哥哥還沒娶親呢。這是四妹阿紫,五弟阿橙,六妹小粉粉?!敝芮嗟哪懽哟罅艘稽c(diǎn),跟他道:“是你走后娘給咱們添的弟妹?!?/br> 景泰帝一口氣噎住了。陳成儉小心翼翼地道:“經(jīng)臣打探,劉夫人在陛下離鄉(xiāng)后已改嫁數(shù)回,杳無所蹤......” “不必再尋了?!本疤┑酆冒胩鞖獠彭樝氯ィ骸凹仁莿⒐鹛m和旁人的兒女,自該他們?nèi)ヰB(yǎng)活,關(guān)俄什么事兒?” “自然不關(guān)你的事兒,從來也沒人說關(guān)你的事兒。”周玄聽了這話,心中騰地一把火上來了。上前兩步,一手接過周粉粉,一手拉了周紫,看著周青周橙道:“咱們走!” 孩子們乖乖地跟隨著他們的長兄。景泰帝忙攔在周玄面前,低聲下氣道:“好兒子,是爹又混賬了!爹再不說這樣的話,再不說這樣的話了還不行!他們是你的弟妹,就是爹的兒女,爹絕不會虧待他們!”說著去逗那看起來柔弱容易哄騙的阿紫:“來,俄滴乖乖,叫一聲爹!” 阿紫看向周玄。周玄把粉粉塞給她,轉(zhuǎn)身揪住了景泰帝的衣襟,捏起拳頭,沖著景泰帝的臉上狠狠砸過去! 然而不及落下便被陳成儉死死拉?。骸按蟮钕?,大殿下這是做什么!這可是犯上的死罪?。 ?/br> “你還有臉讓他們叫你爹!”周玄則抻著脖子怒吼道:“你這一走十年,音訊全無,可知我吃了多少苦頭把他們拉扯大!你可知那年饑荒,大姐為了給他們弄口飯吃,背著我自己把自己賣了!你,你還有臉再到我們跟前!” “那啥,當(dāng)年可是你們叫俄滾滴......”景泰帝拿袖子擋著臉,委屈地道。 “我們叫你滾你便滾,我們叫你學(xué)好你怎不知道學(xué)好呢!”周玄又怒道。 “俄現(xiàn)在不是學(xué)好了么......”景泰帝聲音愈發(fā)小了。 “還敢犟嘴!哪里學(xué)好了?還是那個混賬東西!”周玄繼續(xù)吼他。 按著他的陳成儉只覺渾身冷汗:原以為接回流落民間的皇子皇女該是美差一件,孰道這大皇子竟是個這么不知好歹的蠻夫。陛下可是個心狠手辣的,若是惹惱了陛下,說不得自己也得受牽連啊......他向一旁那文臣范信芳投去求援的目光,然而他竟也見死不救,只安穩(wěn)坐著磕著瓜子兒,跟看戲似的。 好不容易才把周玄按住了。陳成儉看景泰帝非但沒翻臉,且還跟周玄賠著笑,心中暗暗稱奇。 “好玄玄,爹是真改了,真改了!”景泰帝圍著周玄團(tuán)團(tuán)打轉(zhuǎn):“爹發(fā)誓,以后再不讓你們受丁點(diǎn)兒委屈!爹打下的這偌大江山,以后都是你們的!” 陳成儉聽了這話,只覺心尖兒突突跳的厲害,然而周玄竟絲毫不領(lǐng)情,昂著頭道:“不稀罕!” 景泰帝抓耳撓腮,求救似地看向其他孩子。 周青開了口:“大哥說過,阿紫和阿橙是爹還在的時候,娘肚子里就有了的。他們長了這么大,該知道自己的父親長什么模樣。故而我們跟著陳將軍來了?!?/br> “???竟是這樣?”景泰帝忙拉過阿紫和阿橙細(xì)看:“是龍鳳胎么?太好了,太好了!”再看向周玄,眼眸里淚光閃現(xiàn):“玄兒啊,爹謝謝你?!?/br> “得你個謝字還真不容易?!敝苄嫔蠚馍途徚诵?,卻依舊倔強(qiáng):“如今見也見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往后你做你的皇帝老兒,咱們還回梅花村種咱們的地,兩無瓜葛。” “好兒子,好兒子,別這樣啊,爹是皇帝了,你還用種什么地?留下來,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啥都有!”景泰帝苦勸周玄。那邊范信芳此時大聲咳嗽了一聲。景泰帝這才想起之前和他商議的主意,忙道:“兒啊,你還沒娶妻不是?當(dāng)了皇帝的兒子,天下的女子,隨你挑!” 說著用力擊掌,高聲道:“把人都帶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開個歡樂甜蜜的腦洞。女主下章出來。 ☆、初見 不一會兒,就聽環(huán)佩聲響,兩行妙齡女子緩緩走了進(jìn)來,拜倒在地。打眼一看,個頂個的花容玉貌、婀娜多姿。 倒把周玄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又是拱手回禮,又是轉(zhuǎn)身回避:“這是做什么?” “這些美人兒都是爹特意給你挑的,”景泰帝忙把他拉?。骸翱纯?,看看,中意不?” 周玄黢黑的臉變的黑紅,斜眼瞅一眼那些女子們又趕忙收回,小聲與他爹道:“都當(dāng)了皇帝的人,還是這么不懂事兒!這哪有把人家女子喚到面前相看的道理!” “哪兒沒有!”景泰帝一聽他兒子這話上來勁兒了:“別說把她們喚到面前相看,便是叫她們脫光了給你相看,她們也不能說個不字!要不說叫做皇帝呢!” 他這話就這么大咧咧地說了出來,女子們頓時瑟瑟發(fā)抖。周玄見了好生不忍,扭捏道:“我這村野里長大的,哪里能配這樣的千金小姐,快叫人回家去吧?!?/br> “咋不能配?現(xiàn)下木有你不能配她們這一說兒,只有她們能不能配你。”景泰帝死活拉了周玄到眾女面前:“看看看看,這個,看小臉兒多嫩;這個這小腰肢啊你看這個細(xì)嘖嘖;這個......” 景泰帝拉著兒子細(xì)細(xì)鑒賞了半日,倒惹的自己口干舌燥??纯磧鹤?,耳紅面赤木木呆呆,一副沒見識過女人的傻樣,頓時一陣得意:這美人計果然使對了,他的娃,隨他,見了女人邁不開腿!又催促道:“咋樣么?你倒是給句話——還是說都看不中?都看不中俄再叫他們找好的!” “哎!”周玄一聽果然急了。咬咬牙,提步走到一個女子身前,長長一揖。 那女子愣了一下,也回禮一福。身形一動,說不盡的儀態(tài)萬方。 這當(dāng)口周玄已經(jīng)給他爹一把抓了起來:“你哪兒用給她們行禮,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 說著轉(zhuǎn)眸打量這個女子:身段兒略嫌高了點(diǎn),不過條桿兒倒比旁人更加的前/凸/后/翹,皮也水靈。模樣是沒的挑。一雙眼睛亮的啊,他見過的萬千珠寶都比不上。這樣的眼睛,只要輕輕一動,就能把男人的魂兒勾去了。那臉蛋呢,跟那花盆里的牡丹花兒似的,又香又艷。三弟吟過一句什么詩來著?六宮粉黛無顏色! 到底是他的種,這選女人的眼光和他一樣一樣的。不過,這等尤物,他之前怎么就沒留意到呢?之前有這一號人物?景泰帝暫且把這疑惑存在了心里,笑瞇瞇對他兒子道:“不錯不錯。你小子最會裝,面相老實(shí),實(shí)則心里比誰都精,從不吃虧?!?/br> 又問那女子:“今年多大了?” “稟陛下,妾今年一十九歲。”那女子輕聲道。聲音如美玉相擊字字落在周玄的心尖上。 “一十九歲?”景泰帝一皺眉:“怎這般大了?”按說,金枝玉葉不該有這般大小還沒出嫁的。 “不大不大,我不都二十了么!”周玄一聽這話急了,急的聲兒都變了。唯恐他爹變了主意,不給他人似的。 景泰帝見他現(xiàn)下再不能像以往那般裝模作樣的少年老成,心中大笑,便把對這女子的疑惑拋之腦后,又對周玄道:“就這一個?旁的都沒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