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如是景泰帝嗖地跳起來:“哈,你果然是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你敢咒朕!” “哈,陛下此地?zé)o銀三百兩!”蘇鳳竹也跳起來,橫眉立目地與景泰帝面對面。 “怎地,俄就是要給俄兒納側(cè)妃,俄兒也愿意了,你能怎地吧!”景泰帝徹底撕破臉皮:“不服氣?憋著!小心你的正妃之位不保!” “瞧陛下說的,陛下誤會兒媳了?!比惶K鳳竹嘴角一勾,又笑的極溫柔:“兒媳何曾說不肯阿玄納側(cè)妃?陛下還不知道兒媳么?兒媳這最是賢惠不過的軟和不過的,只要阿玄愿意,兒媳沒有半個不字!” 165、晉江獨(dú)發(fā) ... 打探清楚怎么回事, 蘇鳳竹反倒不掛心了,她相信周玄不會讓她失望。 宴會這日, 周玄早早就催蘇鳳竹梳妝打扮, 還道:“今兒既是晚上的宴, 胭脂水粉不妨多用些, 否則看不清眉眼。” “怎么, 是不是覺著我老了,比不得年輕姑娘們了, 怕在人面前丟你的臉?”蘇鳳竹故意嗔道。 “說什么呢,我媳婦兒就是那天上仙女下凡也比不過, "周玄笑著擁住她:“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姑娘們, 都得嫉妒死你?!?/br> 傍晚時分來到開宴之地。原是蓬萊湖畔的一座園子, 園里圍了蓬萊湖的一小片水域,頗有些江南韻味。不過比景色更亮眼的, 是一個比一個更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呀, 來了這么多姑娘家, 可惜了呀......”蘇鳳竹看著周玄笑吟吟道。 “可惜兔兒和青兒不在,勉兒又不肯來, 不然他們不知該多歡喜。”周玄也笑吟吟接話:“他們都到了定親的年紀(jì)了?!?/br> “可我怎么看著,姑娘們這眼神兒都凈往你身上飄???”蘇鳳竹沖他眨眨眼睛。 “何嘗是看我, 那是看你呢?!敝苄稑尣蝗耄骸拔蚁眿D兒這好看的, 別說男子,女子都得給你迷住?!?/br> “油嘴滑舌。”蘇鳳竹剜他一眼。 “他怎么油嘴滑舌了?”突然一個聲音插進(jìn)來,是周嫣不知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 把腦袋插在兩人中間:“他欺負(fù)你了?弟妹你盡管告訴我,我?guī)湍銓Ω端?!?/br> “哎喲嚇我一跳?!碧K鳳竹拍心口道。 “瞧大姐說的,我如何舍的欺負(fù)她?!敝苄Φ?。 “哼,你敢再說?!敝苕毯莺莸梢谎壑苄?,看那意思,她也聽到了要給周玄納側(cè)妃的風(fēng)聲。 “到底是大姐疼我?!碧K鳳竹握住周嫣的手:“若大姐是個男兒,我定然會舍了阿玄,嫁給大姐!” “這小嘴甜的!”周嫣擰一下蘇鳳竹的嘴。 不遠(yuǎn)處水榭里的景泰帝看著他們?nèi)撕湍溃勾蛐牡桌锷鲆唤z羨慕,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劉桂蘭歡好的日子。他嘆口氣,招手喚周玄:“玄兒過來和爹走走?!?/br> “行?!敝苄髶u大擺拉著蘇鳳竹過來。 “那啥爹和你商議些政務(wù),兒媳婦就不必跟著了?!本疤┑勖Φ?。 “喲,啥軍機(jī)大事,得瞞著我弟妹啊?”跟過來的周嫣卻推著蘇鳳竹往前湊:“不行,弟妹你就跟著,把你男人看緊了!” “這都胡咧咧些啥?!本疤┑蹮o法,咳嗽聲道:“愛跟著就跟著吧?!?/br> 四人于是男前女后往園中行去。行了沒兩步,轉(zhuǎn)過一堵假山,便見花旁三兩個女子在撲蝶。“喲,是柳侍郎、原常侍和趙司空家的小姐們,怎可在御駕前瘋鬧,老奴這邊去呵斥于她們?!眳怯醚b作若無其事道。 “不必不必。”景泰帝便道:“女孩兒家,就是要這樣嬉鬧才可愛。你說是不是啊玄兒?” “我說再可愛也可愛不過我媳婦兒。”周玄只看著蘇鳳竹道。 “哎呀,你真是。”蘇鳳竹抿嘴笑道:“看看這些姑娘們,雖是在嬉鬧,可一舉一動多么雅致,像跳舞也似,賞心悅目。唔,我最喜歡那個紅衣服的,看那肌膚水嫩的,叫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唔,可不是么,粉嘟嘟水靈靈的,水蜜桃般好吃!景泰帝看的目不轉(zhuǎn)睛。 “我看還是差你差些。”周嫣卻又捏捏蘇鳳竹臉道:“要么我喜歡掐你,就是你勾的人忍不住么!嘿嘿,我弟真是好福氣?!?/br> 景泰帝下意識就扭頭看蘇鳳竹,給周嫣一巴掌捂臉上:“干啥?你這老不正經(jīng)的!” 再行一會兒,見一對長的很像的姐妹花相對坐在假山石上,各自手中掐了一把鮮嫩柳條,正在細(xì)細(xì)編織花籃?!斑@是趙將軍家的兩位小姐?!眳怯冒抵忻话研渥永锏你y票,這才記起了:“趙將軍和陛下一樣,起自草莽。兩位小姐也是在民間長大,從小cao勞家務(wù),侍奉長輩教養(yǎng)弟妹,裁剪編織種菜做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最是賢惠不過?!?/br> “喲呵,這不和朕大丫頭一樣么?真真招人疼?!本疤┑圻@次吸取教訓(xùn),再不多看這女子一眼,只管扭頭與周嫣笑道。 “哪兒能一樣!”然周嫣手一擺,提起裙子三步作兩步上前,一把奪下其中一人的花籃:“這編籃子哪兒有你們這么編的?真真急不死個人!你們得這么編!看見沒?這每個手指縫都夾一根柳條,這樣才快么!像你們還翹個蘭花指,唱戲呢?這柳條只管使勁兒拽,拽不斷!看把你們嚇的,使那點(diǎn)小力......”邊指點(diǎn)著,那手便擰著柳枝上下翻飛,不消片刻,原本只有個底兒的籃子已經(jīng)完成大半了。 “看明白了吧?慢慢練著吧。剛上手是像你們這樣不熟練,等編上十個八個就好了。”最后她把花籃還給人家還拍拍人家的肩膀道。 “大姐你好厲害!”蘇鳳竹看著兩個姑娘一臉呆滯的神情,迎著走回來的周嫣拍手。 “這算個啥么,”周嫣從容道:“只是這就是京城的賢惠能干姑娘?嘖嘖,我看差我們村兒的還是差的遠(yuǎn)?!?/br> 吳用又摸摸銀票,心中叫苦:誰還真指望她們做活,姑奶奶您今兒個就是來拆臺的吧??!不慌,下一個,她絕拆不了臺! 一時又行至湖畔,便見一清雅女子臨湖作畫,旁邊幾個長胡子白頭發(fā)的清流文人觀看著,贊嘆不已?!笆菍O翰林家的小姐在潑墨作畫。孫小姐的畫在京城中是極有名的?!眳怯醚劢怯喙獬蛑苕痰?。 “這都傍晚了還畫,也不嫌瞎眼睛?!敝苕炭纯刺焐馈?/br> 景泰帝便拉著周玄走近了去看:“好,好!玄兒啊,你覺著如何?” “我能看出個什么來,媳婦兒,你覺著如何?”周玄問蘇鳳竹。 “甚好,甚好?!碧K鳳竹打個哈哈。 “聽聞承美侯乃是當(dāng)世書畫第一人,想來娘娘亦是造詣非凡,小女子斗膽,可否請娘娘一展大才,容我等開眼?”孫小姐道,語氣恭敬,卻暗藏鋒芒。 “呀,勉兒那小子那么厲害?”周嫣驚奇道:“我說梁雨怎么特特跟他求幅畫掛書房掛著,來個人就給人看。弟妹,你也能么?” “我并沒認(rèn)真學(xué)過丹青。再者勉兒那名氣也不過世人吹噓而已?!碧K鳳竹謙虛道。 “你絕對會的,快畫一個叫他們看看?!敝苕虒λ判臐M滿,卻又皺眉道:“如何這全畫的是墨的也沒有顏料。畫兒就是要涂的花花綠綠才好看么,快拿點(diǎn)顏料給我弟妹畫。” 蘇鳳竹便看著孫小姐眼中隱現(xiàn)輕蔑之色,周圍的文人們則是毫無遮掩地嗤笑出聲?!按蠊@不通文墨,自然不知,這畫么,就是以水墨為上品......”一個老頭子搖頭晃腦地就想來教導(dǎo)周嫣。 “大公主端穎聰慧,有什么不通的?!碧K鳳竹開口打斷他:“這作畫原也是件極簡單的事,大姐,不如現(xiàn)在我就教一教你?!?/br> “哎呀呀,我如何能會這些筆墨之事?!敝苕堂Σ坏?fù)u頭。 蘇鳳竹強(qiáng)抓著周嫣的手拿起筆,在墨池中蘸滿墨:“很簡單的,正所謂潑墨潑墨,就是動動手,把墨潑出去就是了?!?/br> 孫小姐早已換好新紙,周嫣看著這白玉無瑕的紙,心疼不已:“弟妹別鬧了,沒的浪費(fèi)東西......” “真的你信我。”蘇鳳竹手上一用力,筆上墨汁揮灑出去,在紙上落下狹長的一條。 “繼續(xù)潑。”蘇鳳竹只管抓著周嫣的手,繼續(xù)一條又一條墨痕雜亂地落下。而蘇鳳竹還不停夸周嫣:“很好,就是這樣......” 孫小姐和眾文人此時面上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身為前朝公主,她如何能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哦,是了,她是在諂媚大公主,嘖嘖,忒也沒氣節(jié)了! “好了,差不離了。”終于蘇鳳竹停了手。孫小姐忙凝神仔細(xì)去看:可再怎么仔細(xì)看也不過是些長長短短的線條么!“不知娘娘所畫何物?”孫小姐忍著笑道。 “還略微差那么一兩筆。”蘇鳳竹飛快地又在畫上涂抹了幾筆。 “咦,不一樣了!”周嫣大叫:“這是大海!” 孫小姐和文人們也看出來了:原本看似雜亂的線條,在蘇鳳竹勾勒上一條小舟,與一輪將出未出的明月后,瞬間變成了波光粼粼的大海,磅礴之意似欲奪紙而出,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為也! “弟妹真厲害!就說你總藏著掖著的么!”周嫣拍手,又叉腰驕傲看向其他人:“怎樣?我們楚王妃畫的好吧!” “到底是承美侯之姐?!?nbsp;文人們再不敢托大,誠心嘆服。孫小姐垂著頭再抬不起來。 “啥時候也教我這么潑潑墨啊?!敝苄粺o嫉妒地與蘇鳳竹耳語。 景泰帝看著他們嘆口氣:再繼續(xù)相看似乎也沒什么必要了,玄兒似乎沒動心啊——那他安排這宴到底是為了什么? 又繼續(xù)看了幾個姑娘,周玄還是一點(diǎn)不動容,景泰帝倒是心中火燒火燎的——媽蛋,他們都從哪里生出這么多漂亮閨女?怎素日里也沒見著往他眼前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