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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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無表情的用力碾了碾才移開了腳。 飽受蹂躪的黑影在重獲自由后便一躍而起,在半空中迅速膨脹,脹大到極限就“嘭”的一聲炸裂四散,等到爆炸引起的風(fēng)浪過去,在原地出現(xiàn)的就是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年輕公子。 他看起來像是從畫本里走出來的浪蕩子,桃花眼、輕佻相,上門提親都會被女方父母拿著掃把打出來。 阿恬有點想給他一錠金子讓他滾了。 “小姑娘長得漂亮斯文,沒想到脾氣還挺大,”青年舒展了一下筋骨,眉宇間有股若有若無的邪氣,“姓白的你也真夠意思,竟然看著她捅我?!?/br> 白心離不理他。 自討了沒趣的青年嗤笑一聲,又湊到了阿恬這邊。 “你叫什么名字?”他挑眉一笑,一邊說還一邊瞟了白心離一眼,“北海劍宗什么時候還多了一個漂亮的女徒弟?我記得以前只有洛奶奶、柳姑姑和陳、素兩位大姐啊,哎喲,你還不到桃李吧?嘖嘖嘖,好鮮嫩?!?/br> 這句話傳出去,他一定沒法活著離開浮空島。 “你是誰?“阿恬警惕的看著他,“想通過調(diào)戲我來引起大師兄注意是沒用的!” 她已經(jīng)準備好金子砸人了! 青年被她說的一怔,反應(yīng)過來以后就有些氣急敗壞,“不要用那么惡心的說法!說的像是我對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似的!” 阿恬虛著眼看他,你倒是反駁一下“引起大師兄注意”這一條啊。 “喂!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大師兄請來的救兵??!”青年指著白心離說道,“我說姓白的,你就這么在一旁看著?你對救兵最起碼的尊重呢?我告訴你,現(xiàn)在能過這片海的可就爺我一個??!” 白心離還是不理他。 被漠視的青年一臉不可置信,最后恨恨的一擺手,“嘁,好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徐,名世暄,乃廬臨州魔門弟子。” 魔道九州,廬臨是領(lǐng)頭羊。 既然對方先服軟了,阿恬也不梗著,“北海劍宗,白恬?!?/br> “哦,白恬,我知道你!”徐世暄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們家飛鷹認識你!” 飛鷹? 阿恬猶自思索飛鷹是誰就見到徐世暄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無比眼熟的肥鴿子,鴿子見到她以后歪了歪頭,發(fā)出了一聲熟悉的“咕咕咕?”。 “哎喲,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沒憋著你吧?”徐世暄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鴿子,抽空對阿恬說道,“我們家飛鷹是流光鴿,可是稀有的靈獸,轉(zhuǎn)瞬千里,不在話下,若不是它,我還不知道北海有這等熱鬧可看呢?!?/br> 他還不忘捎帶上一旁的白心離,“姓白的,你說句話,要不是我們飛鷹你能送信出這片海域?” “嗯?!?/br> 白心離終于說話了,只不過是對著白恬。 “大補?!彼a充道。 第51章 徐世暄對于眼前這對狗男女預(yù)謀燉煮飛鷹的陰謀給予了強烈譴責(zé)。 “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他痛心疾首的呵斥, “你們知道養(yǎng)流光鴿要花費多少銀兩嗎?” 想回答“我們小仙女不需要良心”的阿恬被他的氣勢所懾, 隱隱想起了白夫人訓(xùn)斥打翻了花瓶的白老爺?shù)膱鼍啊?/br> “你知道這只肥鳥每年吃掉我多少俸祿嗎?!”他雙手抓起飛鷹遞到了少女的面前, 鴿子睜著蠶豆大的眼睛一臉無辜, “你不知道!因為你只關(guān)心口腹之欲!” 阿恬沒太明白這個邏輯關(guān)系。 白心離給她翻譯了一遍,“他的意思是, 價錢沒到位?!?/br> 阿恬看向徐世暄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瞧什么瞧?”后者表現(xiàn)的十分之橫,“沒見過不要臉的魔門弟子?。俊?/br> 她還真的沒見過。 阿恬修煉時日尚短,徐世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跟魔道九州有關(guān)系的修士。 這句話其實并不太確切, 嚴格來說,這天下的每個人都與魔道九州脫不了干系, 因為魔道九州就是實打?qū)嵉奶煜戮胖荨?/br> 與法修和劍修不同,魔門走的就是先得再放的路子, 講究先入世再出世,肯定是要扎根在凡世的。 “廬臨州乃龍脈匯聚之地,”徐世暄坐在山石上翹著二郎腿, “我們一脈世世代代都在給凡間的皇帝當國師,比那些成日里勾搭凡人親親我我的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受諸位同道抬愛,就做了魔道九州的領(lǐng)頭人?!?/br> “這一次接到北海劍宗的飛鴿傳書, 宗門不知具體情況, 便差我走這一趟?!?/br> 魔門的修煉宗旨就是放大七情六欲,方法也是五花八門, 其中不乏一些邪崇之術(shù)和旁門左道,也出過幾個為禍一方的魔頭, 雖然這些人最后都因心性跟不上修為而迅速隕落,但也不妨礙魔門在修真界淪落到比劍修還要不受歡迎的境況。 當然,旁門左道也并不是完全沒用,像是這一次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然而,哪怕魔道九州高喊著“別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大部分的法修宗門依然極力避免跟這群麻煩精扯上關(guān)系,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一不留神就走火入魔了。 但要說法修跟魔門關(guān)系差,那也未免太冤枉,因為沖在反魔第一線的是以法華寺為首的佛修。 “我們那邊的皇帝也不知道被那群大和尚灌了什么迷魂湯,成日里心心念念著要建佛寺、渡來生,”徐世暄的語調(diào)相當不屑,“那群禿驢有什么好?能讓他金槍不倒還是長命百歲?。窟€不是跟我們一樣想掏空他的國庫?” 阿恬眨了眨眼,“慈悲為懷的大師怎么能跟你們一樣呢?” “這就是白師妹你天真了,”打了個響指,徐世暄笑的意味深長,“能夠看破這凡塵的大和尚早就成佛了,還留在這里的都是看不破的?!?/br> “想要建更多的佛寺,想要更多的信徒,想要更多的布施……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盡,即便是得道高僧也無法完全擺脫,我也不是說他們心性不佳、六根未凈,只不過在我看來,那群佛修與吾輩魔道眾人其實并無不同,都是在這紅塵中掙扎的可憐蟲罷了。” “要是雙方擺明車馬倒也還好,做過一場定輸贏尚算爽快,可人家就不,非要打機鋒、講佛道,還美名其曰佛渡眾生,我們最不擅長和這樣的家伙打交道了,真是太煩人了?!?/br> 說到這里,他突然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掌心。 “啊,我想起來了,姓白的,前幾年是不是還有個小尼姑追在你后面,哭著喊著要還俗來著?” “還說什么要跟他當一對普通的凡塵夫妻,體會最平凡的幸福,”徐世暄越說越來勁,“你是不知道,可把法華寺那群禿驢給嚇壞了,跑來北海興師問罪,結(jié)果呢,到頭來這兩人其實就說過一句話,還是在修真界投票的時候說的客套話!” 此話一出,阿恬震驚極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為了男人不想當神仙的人? 她保持著震驚的情緒扭頭去看白心離,白心離看上去跟飛鷹一樣無辜。 徐世暄已經(jīng)樂不可支了,“哈哈哈哈哈這件事簡直可以支撐我樂個百八十年,讓那群大和尚什么人都敢收,吃到苦頭了吧?” 無論如何,從他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來看,他們跟佛門的關(guān)系確實已經(jīng)差到一定地步了。 說白了,還是因為他們兩家利益競爭的太激烈,凡間的國家就那么幾個,皇帝也那么幾個,國庫也就那么大,這個多得,那個就吃虧,事情總是不能盡如人意。 算來算去,跟魔道九州關(guān)系最好的竟然就是北海劍宗了,雖然二者每年三月三都要打個你死我活。 依阿恬看來,徐世暄能與白心離如此熟絡(luò),在廬臨州魔門中地位一定不低,可白心離一封信就能讓廬臨州魔門派徐世暄冒著生命危險登島,如此行為,遠勝不少法修門派,這難道還真是打出來的感情? 此時的阿恬還不知道自己依然低估了徐世暄在魔道九州的地位,不過不要緊,當事人很快就要親自糾正她了。 “既然你來了,便隨我去面見師父吧。”被揭了往日八卦的白心離說道。 “不急,不急,”徐世暄擺了擺手,“我還沒跟白師妹好好熟悉熟悉呢,機會這么難得,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br> 阿恬覺得是時候掏出金子讓他滾了。 “畢竟天地間的道種就余下咱們?nèi)齻€,怎么說也是一伙的,不好好認識認識可怎么行?” 徐世暄的這句話成功的讓阿恬停下了掏金子的動作。 “……道種?”她歪了歪頭。 “對啊,”青年聳了聳肩膀,指著她說道,“道種甲?!?/br> 他接著指向白心離,“道種乙?!?/br> 最后他指了指自己,“道種丙。” “三顆地里黃的小白菜,這下子齊了?!?/br> 沒等其余兩人做出反應(yīng),徐世暄就把飛鷹又塞進了袖子里,從山石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少女面前,“來重新認識一下吧,白師妹,雖然你我在此之前從未謀面,但現(xiàn)在也為時不晚?!?/br> “如今現(xiàn)世的道種,四十六顆被仙靈吃了,一顆歸位了,只剩我和白心離,現(xiàn)在師妹你又橫空出世,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wù)劙?。?/br> “……大師兄,也是道種嗎?”阿恬認真的問道。 白心離點了點頭。 隨著他的動作,她心中的很多疑惑便迎刃而解。 在前往羅浮山的路上,白心離被奇怪的修士追殺時說的“天下有四十八人與我道路相合,是以不死不休”和他在綠衣仙靈襲擊時不顧修士與仙靈的約定悍然與其動手,都是因為他也是道種。 考慮到朱篁至死都不清楚自己的道種身份,那么指使修士襲殺白心離的人也呼之欲出了——就是眼前這個徐世暄。 這可真是一筆爛賬。 徐世暄樂此不疲的派人追殺白心離,可他本人看上去倒沒對后者懷有多深的惡意,加上道種之間的爭奪不能假他人之手,這家伙的一系列行為就明顯是在找事和刷存在感了。 阿恬立刻打起了精神,在心中的小本本上把“徐世暄”三個字記到了“宋之程”的旁邊,還不忘打上一個重點記號。 “按理來說,咱們?nèi)齻€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打的昏天黑地,畢竟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尚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白師妹列為勁敵的徐世暄猶自繼續(xù)說道,“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仙靈那群大老爺成天搞事,把足足四十六顆道種都吞下肚了,自然也不會放過咱們這三條漏網(wǎng)之魚,修士又被約定所束縛,這種情況下,要是咱們再窩里斗,那也未免太沒眼色了?!?/br> 阿恬和白心離對視了一眼,也都坐了下來,算是贊同了他的說法。 見到自己的意見被采納,徐世暄顯得很高興,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門功法的緣故,他的喜怒哀樂都表現(xiàn)的頗為明顯,倒是有了一股孩子般的天真。 “凡人敬畏老天爺,修士敬畏天道,而仙靈呢,則是對天道滿腹怨言,”他搖頭晃腦的說道,“可天道究竟是個什么鬼東西,恐怕誰也沒有我們更清楚了?!?/br> “天道是個支撐架,”他張開雙手比劃了一個方形,“天地初開時萬物蒙昧,自天道誕生起才擁有了秩序與規(guī)律,萬事萬物得以自行運轉(zhuǎn),世間也得以不斷延續(xù)?!?/br> 徐世暄一攤手,靈力勾勒的方形也隨之消失了,“可現(xiàn)在,這個框架崩塌了。” “天道一日無法歸位,世間一日走不上正途,這種狀況維持一日兩日當然沒有感覺,一年兩年也問題不大,可一百年兩百年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在第三百年,天地開始分解崩壞,”說到這里,徐世暄指向了劍陣之外,“你們看這北海,看這頭蘇醒的鯤,它們就是天地崩壞的最好證據(jù),有靈氣匯聚的地方,自然就會有靈氣消散的地方?!?/br> “依我看,這凡世間,只怕是離完蛋不遠了?!?/br> 第52章 阿恬明白徐世暄的意思。 在失去了天道的支撐以后, 哪怕萬物都在按照慣性繼續(xù)在原本的軌跡上運行, 可整個元光大陸其實已經(jīng)走上了失控的道路, 慣性可以讓它們在初期保持原樣, 卻無法保證它們永遠都呆在原本的位置上。 天道分解為四十九顆道種后,本該在三百年前就順利歸位, 然而因為方仙道和太玄門的推演泄露了天機,導(dǎo)致早已不服天道管制的仙靈一脈趁機發(fā)難,四十九顆道種被吞噬了四十六顆, 致使天道回歸遙遙無期。 然而,在依靠慣性堅持了三百年后, 元光大陸最終還是徹底走向了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