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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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精神頂嘴就是沒問題了,四十九顆道種已經(jīng)現(xiàn)世了一半,”木德真君抹了一把臉,“異獸不顧昊天陛下的禁令下凡大肆屠殺修士搜羅道種,人仙已經(jīng)與他們打起來了,現(xiàn)在外面亂成一團(tuán),人人自?!?/br> 這么啰嗦了幾句,他才說到了重點(diǎn),“我?guī)煾赶胍娔??!?/br> 有些頭昏腦脹的起身,碧霞覺得自己的骨頭縫都透著酸疼,木德真君的師父就是東王公,這種日理萬機(jī)的大人物在這種十萬火急的當(dāng)口找她,怎么想都不會是好事。 “走。” 她搭住木德的肩膀下了床,guntang的體溫讓后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你狀態(tài)相當(dāng)糟糕啊,碧霞?!彼÷曊f道。 “沒事,”她嘟囔,“死不了。” 兩個力量在不斷削弱的倒霉鬼,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下,幾乎是互相攙扶著挪到了東王公的紫洲府,這也要多虧了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畢竟誰也不想在這個前所未有的虛弱期里出門找死。 出乎意料的是,東王公與西王母這對恩愛夫妻并沒有像往日那樣膩在一起,一踏進(jìn)紫洲府的大門,碧霞就聞到一股濃的驚人的血腥氣,想來木德身上的血?dú)饩褪窃谶@里沾上的。 “你們來了?!?/br> 東華帝君背靠著一扇桐木門席地而坐,膝蓋上攤放著一本賬冊,他那張憔悴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往日的風(fēng)華。他的真身是鳥面人身而虎尾,還能維持這副瀟灑青年的模樣說明尤有余力,不過從已經(jīng)皓白的頭發(fā)來看,也沒輕松到哪里去。 “喏,”他把膝頭的賬冊扔到了碧霞的腳下,“看看?!?/br> 一手?jǐn)v著木德,一手撿起賬冊,普普通通的動作卻耗費(fèi)了多于平日數(shù)倍的力氣,碧霞喘了口氣,覺得體內(nèi)的仙力流逝速度有了變快的趨勢。 這說明天道也加快了崩解速度。 東華帝君扔的頗有技巧,賬冊的頁數(shù)依然維持在他攤開的地方,碧霞捧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竟然密密麻麻記載著各個神仙的仙籍和出身,比如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著“朝陽之霞光”,就這么一目十行的掃下去,她的目光被其中一條突兀的記載給吸引了。 “九天玄女,邽山,蠃魚,”站在她身后的木德星君念出了聲,“……是我記錯了嗎?玄女的原身我記得是玄鳥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后面干脆就噤了聲。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碧霞將手里的仙籍薄又翻了幾頁,毫無意外的在其他幾名小仙的名下看到了陌生的記載。 “如果你是指玄女的話,大致是從五莊觀之后,”東華帝君低聲說道,“對于北斗星君被挖走命牌一事我心中存疑,恰巧那時玄女的病情轉(zhuǎn)好,我便離開了昆侖回了紫洲府,翻閱仙籍薄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這些變化。” 女子“啪”的一聲合上了賬冊,方才所看到的東西非比尋常,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九天玄女已然換了人。 很顯然,被換掉的也不止她一個。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家伙也能搞出來一個新的碧霞元君? 她扭頭看向旁邊的木德星君,后者的臉色也難看的要命,估計是與她想到一處去了。 糟糕,實在是太糟糕了。 她的手指扣緊了賬冊的背脊。 有異獸在蓄意取代天生的仙靈,他們做的隱蔽又迅速,若不是騙不過東王公的仙籍薄,恐怕等到整個仙界都被換了一遍血,這場大戲也能瞞天過海。 現(xiàn)在再去糾結(jié)他們是這么做到的已經(jīng)于事無補(bǔ),重點(diǎn)在于,要怎么去應(yīng)對。 碧霞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她逐漸明白為什么勾陳和紫薇要約束破軍了,誠然,他們確實可以按照仙籍薄提供的線索將“假貨”一個個揪出來,可偏偏,現(xiàn)在的仙人完全沒有了這么做的實力。 在這場無妄之災(zāi)里,與天道聯(lián)系緊密的仙靈被大幅度的削弱,唯有人仙和異獸還看不出影響,與其說天道崩解的太不是時候,不如說,敵人早就掐好了時機(jī),就等著絕妙機(jī)會的降臨。 可以說,從天道出事的那一刻,仙靈們就陷入了絕對的劣勢。 “看樣子,你已經(jīng)明白了咱們的處境,”東華帝君扯出了一抹苦笑,“我現(xiàn)在懷疑他們大肆在凡間捕殺道種是否就是為了延遲天道恢復(fù)的時間?!?/br> “玄女此時在何處?”木德星君憂心忡忡的問。 “她去了凡間,你師娘跟著她,”東華帝君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持有命牌的原因,她并沒有像咱們一樣受到嚴(yán)重的影響,阿回想要趁著天道還沒有完全消失,引動天罰把她劈下界去?!?/br> 這確實很有西王母的風(fēng)格了。 “二大爺,你心中有何成算?”碧霞認(rèn)真的問道。 “都說了別叫我‘二大爺’……”東華帝君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自打有傳說讓他和東岳大帝當(dāng)了兄弟,又讓碧霞給東岳客串了女兒,他就獲得了如此“愛稱”。 這么說著,他一手撐地站了起來,身體擺了幾下才站穩(wěn),“跟我來吧,哦對了,木德你守住門口?!?/br> 木德星君真的是對東華帝君身后門里有什么萬分好奇,好在他分得清輕重緩急,將碧霞攙到門口,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擺出了一副就地扎根的架勢。 東華帝君轉(zhuǎn)身打開了桐木門,反手把還慢騰騰的碧霞給抓了進(jìn)去。 甫一進(jìn)入房間,碧霞的整個人都是懵的,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其中,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猩紅,仔細(xì)端詳?shù)脑掃€能看到墻壁上四濺的血rou渣滓,奇怪的是,她身處其中卻并不覺得難受,反而比在外面舒服了不少,連身體里的高熱都消退了一些。 然后,她就看見了躺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個人,他的腹部被人掏開了一個大洞,傷口血rou模糊,正是所有血?dú)獾膩碓?,而就在這傷口中,有一顆澄藍(lán)色的小球,泛著奪目的流彩,仔細(xì)傾聽的話,還能聽見微小的歌聲——雖然模糊,但也確實是大道綸音。 碧霞的眼皮一跳,這竟然是一顆道種! 見女子停在原地,東華帝君在身后推了推她的腰,后者順勢上前幾步,這才看清了傷者的真面目。 碧霞睜大了眼睛,她仿佛聽到了自己血液凝結(jié)的聲音——那個人竟然是勾陳。 她幾乎立即扭頭瞪向東華,嚇得后者不得不抬起雙手以示清白,“別看我,他跑過來找我的時候就這樣了,費(fèi)了不少功夫才吊住了他一口氣?!?/br> 猛地拍了拍腦袋,碧霞感覺道種發(fā)出的大道綸音讓她快要燒成漿糊的腦子冷靜了不少,她把目光轉(zhuǎn)回了勾陳身上,后者渾身血跡斑斑,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在道種的映襯下虛弱的像是一具尸體。 “三十天,差不多三十天,道種就能完全融入他的體內(nèi)了,”東華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只不過就算這樣,他這具rou身也保不住了。” “就算被削弱,能襲擊帝君的也僅有……” 碧霞說到一半,被東華直接打斷。 “噓……”他把食指放到了唇畔,“慎言,碧霞,仙籍薄上對此可沒有任何應(yīng)證。” 碧霞的眼睛盯著腳背,不再多言。 “被仙靈這么一鬧,天道必然無法按時回歸,就算回歸了,我們這些仙人還能剩下幾個也是未知之?dāng)?shù),”東華帝君越過她,站在了勾陳的身畔,“對此,我和勾陳事先也不是全無準(zhǔn)備。” “碧霞,我們想要在你身上,賭一把?!?/br> 第106章 將頭從逐漸發(fā)脹的異獸尸體上抬起來, 碧霞抬手擦拭掉了嘴邊溢出的血漬,喉嚨里似乎還殘留著黏膩的血rou,這是她這一生吃過的最惡心的東西, 腥臭的rou塊帶來了精神和rou體的雙重壓力, 諷刺的是,正是這些堵在喉管的血rou賦予了她自由行動的力量。 她太虛弱了, 如果不靠吞噬去攝取他人體內(nèi)的仙力,連直立行走都會是問題。 如果能僥幸活下來, 自己說不定也會墮落成異獸吧? 扯出了一個不成形的譏諷笑容, 碧霞把腳邊的異獸尸體踢到了一旁, 她已經(jīng)在人仙和異獸的戰(zhàn)場上混跡了將近四日,對于往日不屑的撿漏和補(bǔ)刀格外駕輕就熟。 從清貴的元君到茹毛飲血的“兇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過的巨大落差, 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被一個念頭所占據(jù)——她一定要找到靈虛才行。 “我這里沒有,”清朗的男聲在耳畔響起,來自于她眼下唯一的同伴,“那個小丫頭到底跑哪里去了, 可別在咱們找到她之前就死了啊?!?/br> “別烏鴉嘴,真武?!彼业搅艘粔K巨石掩蓋身形。 真武,全稱真武蕩魔大帝, 赫赫有名的蕩魔天尊,也是四方中的北方神,碧霞之前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看勾陳大帝不順眼的話癆上,沒想到在如此關(guān)鍵時刻, 反而是這位大爺義無反顧的站到了她的身邊。 “別這么冷淡嘛,姑娘家不要學(xué)勾陳那個小白臉,”真武大帝繼續(xù)絮叨,“你猜猜我剛剛發(fā)現(xiàn)什么,啊哈!一顆無主的道種!我要把這個寶貝藏起來,說不定關(guān)鍵時刻,還能救咱們一命!” 身為四方神,真武與天道的聯(lián)系并不如四御那樣緊密,因此他也成為了少數(shù)幾個還能活蹦亂跳的仙靈之一。 “說說話嘛,碧霞,”表演了一段單口相聲,他終于開始窮極無聊的撩撥同伴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差,別憋著,都跟哥傾訴,憋大了容易走火入魔?!?/br> 走火入魔這個詞是他最近跟人仙學(xué)到的。 “安靜,”碧霞元君謹(jǐn)慎的從巨石后面探看,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我找到她了?!?/br> “她一個人嗎?”真武大帝立即放棄了洋洋灑灑的廢話。 “不,”碧霞看著將靈虛死死圍住的異獸們,“有一堆追求者在呢。” 經(jīng)過了四日的磨呵,真武自然能聽懂她的話里有話,沉默了幾息,他方才說道:“我去引開那些躁動的家伙。” 他們的行動絕對不能暴露在異獸的眼皮底下,而靈虛落單的機(jī)會又不可輕易放過,比起必須將力量用在刀刃上的碧霞元君,本身就有蕩魔職責(zé)還尤有余力的真武責(zé)無旁貸。 “我開始懷疑自己會撿到道種是命中注定了,”他的聲音有點(diǎn)飄忽,“希望他們的數(shù)量不會太多?!?/br>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干巴巴的笑了幾聲,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在這里暴露自己擁有道種的事情無疑是在漆黑的房間里點(diǎn)了一盞明燈,恐怕全戰(zhàn)場的異獸都會放棄眼前的對手,像撲火的飛蛾一樣沖向他。 可不亮出道種的話,真武又無法保證自己能引走所有的異獸。他很清楚,接觸靈虛這件事,絕對不能有失。 “……我之前可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甘于奉獻(xiàn)的一面,”他嘆了口氣,“好吧,我最多撐一炷香。” “夠了。”碧霞閉上了眼睛。 靈虛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她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僅剩的劍意在經(jīng)脈里流轉(zhuǎn),比起對面澎湃的仙力,她這點(diǎn)激戰(zhàn)后的殘余可憐的像涓涓細(xì)流,隨時都有徹底干涸的危險。 可她不能退,在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里,死亡緊隨著退卻和軟弱。 藍(lán)紫色的雷電纏繞著劍身,她的額頭沁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經(jīng)脈在催動下漲的發(fā)疼,而周圍的異獸已經(jīng)蠢蠢欲動。 她大概會死在這里吧。 可就算如此,她也無法對屠戮修士的異獸坐視不理。 靈虛很倔,劍修總是很倔。 她抬起了劍,準(zhǔn)備殊死一戰(zhàn)。 包圍了靈虛的異獸們對視了一眼,正準(zhǔn)備一擁而上,一道天藍(lán)色的璀璨光芒就灑落在了他們身上,異獸統(tǒng)一扭頭向光源處望去,就見到一名男仙正在將一枚藍(lán)色的球體收入手中。 “道種!”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原本氣勢洶洶的異獸頓時放棄了近在咫尺的靈虛,轉(zhuǎn)而向男子的方向撲去。 糟糕。 靈虛暗道不好,在殺紅了眼的異獸們面前暴露自己持有道種,無異于自尋死路,她正打算跟上去協(xié)助男子,就被身后伸出一雙手臂一下子摟住拖進(jìn)了巨石后面。 “唔!” 靈虛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反手一劍,可惜刺了一個空的同時碧霞壓的極低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響起,“別動?!?/br> “元君?” 劍修吃驚極了,自打天道出事,往日里趾高氣昂的仙靈們?nèi)颗芰藗€沒影,她萬萬沒想到會在最危險的戰(zhàn)場上接連碰到兩個。 “時間緊迫,”碧霞說道,“我要給你來一次醍醐灌頂。” 說完,沒等靈虛做出反應(yīng),她的手已經(jīng)緊緊罩上了后者的腦袋,潮水般的信息被強(qiáng)制灌了進(jìn)去,那種感覺絕不能用美妙來形容,起碼灌頂結(jié)束后靈虛直接就吐了出來。 “……嘔……” 吐出了最后一口酸水,女子汗津津的跌坐在地,喘息了半刻才有了說話的余裕,“……所以你們不是作壁上觀,而是自身難保。” 這句話可謂是說出了仙靈們的真實處境,從道種被屠殺開始,他們就陷入了一盤死局,失去了天道的仙靈只會越來越虛弱,這樣下去,等待他們的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