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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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易彎腰撿起了一塊滾落的碎石,將它死死的握在了手心。 泰山,貴為五岳之首,也在大陸的中心,這天下再也沒有比它更合適的布陣之地了,而位于泰山山巔的保護(hù)陣法,則是修士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浩劫時最后的抵抗。 天地即將崩塌,仙人傾巢而出……這人世間還有什么事比這更能被稱之為“浩劫”的呢? “仙凡有別,仙凡有別啊……”穆易低聲說道,他張開了手,手心的石塊已經(jīng)變成了碎末,隨著風(fēng)逐漸飄散。 就在他發(fā)出嘆息的時候,金色的光芒一路向上,最終抵達(dá)了仙界的外沿,將想要趁亂偷偷跑下界的幾名小仙給盡數(shù)彈了回去。 “哎喲!” 一名小仙揉了揉摔痛了的屁股,對著光吐了幾口口水,他趴伏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向一旁移動,生怕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自己曾想偷跑。 好在,沒有人發(fā)現(xiàn)到他的舉動,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正中央上演的一幕給吸引了。 金色的轎攆在仙娥們的簇?fù)硐侣淞说?,衣著華美的青年站起身來,目光掃過梼杌的尸體時冷哼了一聲,他抬步下轎,向少女走來,在看清她懷里抱著的人后愣住了。 “……大哥……” 而阿恬……阿恬覺得自己快瞎了。 在她的視野里,走過來的并不是什么紫微大帝,而是璀璨奪目的光團(tuán),伴隨著陣陣大道綸音,她被體內(nèi)躁動道種搞得氣血翻涌。 這個家伙體內(nèi)到底有多少顆道種?! 頭暈眼花的她一只手抱住大師兄,一只手在腰間摸索著尋找萬劫,手指接觸到堅硬劍鞘的時候,她反手就想拔出長劍。 遺憾的是,她沒有成功,萬劫就像是被封死在鞘中,任她怎么用力也拔不出來。 “哼!”紫微冷哼一聲。 就這么輕輕的一生,一股重力平白出現(xiàn),阿恬應(yīng)聲就被碾在了地上,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這便是四御的力量。 這也是天道的力量。 讓人根本無從抵抗。 她的臉狠狠的撞到了凹凸不平的地面,被石子劃開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不自量力?!币粋€冷冷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聲音的主人似乎已經(jīng)近在眼前。 “何方小賊竟然在仙界行殺戮惡行,”像是紫微又不是紫微的男人說道,“來人,將這惡賊拘至我處,等待昊天陛下發(fā)落!” 不行!不能被抓??! 阿恬清醒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們和九天玄女的合作在重回仙界時就結(jié)束了,那個女人決定不會冒險來救她。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驅(qū)動的手指,身體卻紋絲不動,就連體內(nèi)的劍氣都凝聚不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模模糊糊的人影對著自己伸出了手。 就在這時,清亮的鶴鳴聲響起,一道白影出其不意的掠過地面,一口將動彈不得的少女銜住,借著俯沖的余力迅速逃走。 “白鶴童子……”紫微望著遠(yuǎn)去的白影喃喃說道,“該死的東王公……” “陛下?”失手的天將顫巍巍的喊道,“是否需要屬下去……” 紫微太守制止了他的發(fā)言,他垂眸看向依舊昏迷的白心離,聽著靈魂深處呼喚著“大哥!”的聲音…… “閉嘴,吵死了。”他如是說道。 而另一邊,被銜在鶴口的阿恬終于重獲了力氣,她看了看來時的方向,抬手捂住了臉。 “王八蛋,”她小聲說道,“敢跟老娘搶男人?!?/br> 飛翔的白鶴不露痕跡的抖了一下。 “自從隔壁李二狗被揍的不敢掀我裙子,我真的是……好久沒這么生氣了。” 第133章 仙鶴帶著阿恬飛了很久很久, 直到一座宏偉的山脈出現(xiàn)在眼前,由西至東,看不到盡頭, 終年積雪的山巔像是一道玉帶裝點在蔓延無際的山脈之上, 配合著繚繞的云霧,端是氣象萬千。 “昆侖……”阿恬說出了它的名字, 迎面而來的山風(fēng)吹散了她的發(fā)髻,如瀑的長發(fā)像是綢緞一樣在高空飛舞。 萬山之祖昆侖山, 西王母的道場, 它的本體在凡間, 她倒是沒有想到西王母竟然在仙界重建了一座一模一樣的。 應(yīng)該說真不愧是財大氣粗的王母娘娘嗎? 仙鶴輕松的穿過了昆侖山外的禁制,在半山腰將少女放了下來,他們所在的位置正處于雪線之下, 因此阿恬落地時還能感覺到柔嫩的青草氣息。 “元君,”白鶴口吐人言,它用頭頂了頂坐在地上的阿恬,“您還好吧?” “不太好, ”她面無表情的回答,“我想回去打爆紫薇的狗頭?!?/br> 白鶴頓時不敢說話了。 對著山景望了片刻,覺得快要沖上腦子的火氣終于被壓了下去, 阿恬這才站起身,對著站在一旁的仙鶴行了一禮,“多謝道友搭救,之前阿恬多有得罪, 還望道友海涵?!?/br> 白鶴被她陡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嚇得差點跳起來,“元、元君,咱、咱們好好說話……” “哦,”阿恬點了點頭,“所以你這只胖頭鵝是什么時候西王母勾搭上的?” “胖、胖頭鵝?!”大受打擊的白鶴全身羽毛都炸了起來,“我是仙鶴!是仙鶴!” 阿恬敷衍的點了點頭。 拳頭打棉花上了的白鶴一下子就xiele氣,它扇了扇翅膀,有些委屈的說道:“好嘛,在我發(fā)現(xiàn)師父有些不對勁的時候,西王母娘娘就找上了我……” 白鶴童子,南極仙翁的嫡親弟子,基本上師徒倆是形影不離,若是有一人能一眼就看破梼杌的偽裝,那必然是白鶴童子無疑。而東王公掌管著仙籍冊,對這些藏在仙靈皮下的妖魔鬼怪了如指掌,作為他妻子的西王母能趁機(jī)拉攏白鶴童子也在情理之中。 哦不。 阿恬暗忖道。 或許也沒那么了如指掌,起碼在仙籍冊上就沒有顯示紫薇的異常。 這是不是意味著,東王公只能察覺到夜位低于自己的仙人的狀況? 大概是阿恬發(fā)呆了太久,白鶴童子有些惴惴不安的拿翅膀戳了戳她,“元君?娘娘等很久了,咱們進(jìn)去吧?” “走?”阿恬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當(dāng)然,咱們走吧。” 說完,她抬起手干脆利落的把自己披散下來的頭發(fā)重新挽好,然后憑借著碧霞留給她的殘缺記憶駕輕就熟的找準(zhǔn)了進(jìn)山門的方向。 一大部分青睞亭臺樓宇、瓊臺仙境的仙人不同,西王母治下的昆侖山依然保持了上古時代的風(fēng)貌,這也與仙境主人獨樹一幟的作風(fēng)有關(guān),比起變幻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女神模樣,她更喜歡維持著原本蓬頭垢面的兇神本色,反正也沒人敢指著女仙之首的鼻子罵她有礙觀瞻。 這大概就是業(yè)位高的妙處了。 很少有人知道,西王母的道場昆侖山里藏著許許多多的異獸,除了從使者順利晉升為仙人的九天玄女,還有三只青鳥適逢左右,更有瑞獸白澤在此棲息,后者更是曾跑到黃帝面前狠狠的忽悠了他一頓。 也正是有這些異獸存在,昆侖山才成為了少數(shù)幾個在天道崩解后還保留了一戰(zhàn)之力的仙人道場,也無怪乎東王公愿意放棄自己的紫洲府,屁顛屁顛的跑到老婆娘家蹭吃蹭喝了。 說來也巧,阿恬剛想到白澤,就在道路中央看到了這頭傳說中的神獸,只見它渾身雪白,乍看像是一頭雄獅,腦袋頂上卻長著山羊才會有的角。 少女走到懶洋洋翻出肚皮曬太陽的白澤身畔,頂著白鶴童子驚駭至極的目光伸手戳了戳神獸大人白嫩的肚子,覺得這廝比碧霞記憶中的胖了起碼一圈。 “別動,”白澤眼睛都沒睜,伸出爪子拍掉了她作亂的手,“你是來找阿回的吧?她就在洞府里,你們趕快把事解決了,讓倪君明那個小白臉搬回他的紫洲府去?!?/br> 瑞獸白澤號稱通曉世間一切,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對于它而言,仙界發(fā)生的一幕幕可能都是一出折子戲,你方唱罷我登場。 得到了通行許可的阿恬停下給白澤揉肚子的動作站了起來,然后就聽到她一臉鄭重的對白澤說道:“……你胖了?!?/br> “滾滾滾!快滾出大爺?shù)囊暰€?。 ?/br> 于是被惱羞成怒的白澤大爺驅(qū)趕的二人灰溜溜的小跑到了一座洞府門口……叫洞府的原因是這真的是山洞門口,胡說西王母還會每天早上都在門口一側(cè)的懸崖那里吊嗓子。 大概真的是趕巧,阿恬他們還沒走到就聽到了一聲厲嘯,聲音之大之高恐怕能響徹整個昆侖山脈。 西王母是掌管天之五殘和刑罰的兇神,她的厲嘯其實飽含震懾和警告之意,等閑神仙聞之膽寒。阿恬扭頭看向白鶴童子,卻見對方雖然下意識的彎了彎細(xì)長的雙腿,但里兩股顫顫還有很遠(yuǎn)的距離。 顯然,這便是西王母在衰弱的證明。 這么想著,翻過一個山坡,他們一抬頭就拉到了站在懸崖上的西王母。 她還是遠(yuǎn)古神話里的模樣,亂糟糟的頭發(fā)上戴著紅色的花環(huán)和玉勝,身后一條斑斕的豹尾甩來甩去,顯然,她剛結(jié)束了今日的吊嗓子,不一會兒就有個人沖上去端茶送水,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阿恬定睛一看,不是跑來媳婦娘家蹭吃蹭喝的東王公倪君明還能是誰? 怪不得白澤一心想把他趕回去,誰看他那副做牛做馬的樣子不鬧心。 阿恬正腹誹,占據(jù)了地勢優(yōu)勢的西王母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兩只呆頭鵝,只見她一把推開獻(xiàn)殷勤的東王公,一個大跨步從崖頂躍下落到了少女的面前。 “我希望白鶴去的夠及時,”西王母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球的白鶴童子,“這些年我困守昆侖,影響力遠(yuǎn)遜從前,想要那群亂臣賊子禁行令止已是不可能了?!?/br> 外貌兇神惡煞,西王母卻并不是一個性情火爆的女神,她只是在大部分時間里都不近人情而已。 對,不近人情。 無論世人如何褒獎、贊美,但西王母絕對不是一個通情達(dá)理的神。 她倔強(qiáng)、固執(zhí),并且絕不聽勸。 作為九天玄女的師父和女仙之首,若是西王母在玉皇大帝將各類天命強(qiáng)加于玄女身上時能辯駁一句,九天玄女的性格或許也不會歪曲的如此厲害。 然而,事實是她幫玄女找上了句芒,一力促成了“天命玄女,降而生商”的天命,也導(dǎo)致了之后玄女與句芒的互相折磨。 “登仙接引本來就是我的職責(zé),加上異獸的行為不能擺上臺面,最后八成還是會按南極仙翁被人謀害,兇嫌被你識破來算,”西王母繼續(xù)說道,“這樣一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躲在我這里,他們也說不出二話來。” “娘娘,”阿恬等到她說完才開了口,“我見過玄女了。” 西王母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把?” “娘娘,您愧疚嗎?”阿恬問道,“讓她去相助黃帝,強(qiáng)迫她生下商契,甚至引狼入室,您愧疚嗎?” “愧疚,”西王母看著她緩緩回答,“正是因為愧疚,君明才會為了我下凡去幫洛荔續(xù)命?!?/br> “那您后悔嗎?” 阿恬繼續(xù)追問。 “你對當(dāng)初所做的一切,有哪怕一丁點的后悔嗎?” “沒有,”西王母聞言笑了,她的笑容并不好看,反而有些猙獰,“我從未后悔過。” “我乃天下陰氣所化,與這世間息息相關(guān),沒有人比我們這些仙靈更清楚天命的重要,力量與職責(zé)是一對嚴(yán)格的雙生子,容不得任何人挑三揀四?!?/br> “因為天命,就是天命。” 西王母抬手摘下了自己頭頂?shù)挠駝?,輕輕戴到了阿恬的頭頂,而東王公也從懸崖上跟了下來,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 “你大可放心,君明和我為洛荔續(xù)命導(dǎo)致了你遭遇危機(jī),這我們并不否認(rèn)。你為此事對我們有微詞也好,有埋冤也好,都理所當(dāng)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