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程猛地抬頭，“什么？”

    馮程殺氣騰騰，徐渭后半段話咽回去，解釋道，“我家之前請過律師?！?/br>
    “你用我還是用你原本的？”馮程第一次被嫌棄，這小子膽子可真大。他的時間非常貴，這混小子還敢嫌棄。

    徐渭沒有更多的錢請律師，這個人是周斯易找來的，價格應(yīng)該不會便宜。

    徐渭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警察訓(xùn)完李成飛，轉(zhuǎn)頭跟馮程說道，“你是家長？”

    家個mmp的長。

    “律師?！瘪T程扶了下眼鏡，隨手一指徐渭，“他是我的當(dāng)事人?！?/br>
    “那個你們還要打官司？打官司解決也行，不能一直這么鬧?！本彀盐募f給徐渭，說道，“既然出警了，你簽個字吧?！?/br>
    “他去病房打我媽，導(dǎo)致我媽受傷?！毙煳颊f，“這需要拘留吧？”

    警察這才重視起來，“還有這事？”

    “怎么是我們打她？明明是她自己倒霉摔倒?！崩畛娠w叫囂。

    馮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鏡片折射出冷光。馮程在行業(yè)內(nèi)浸yin多年，自帶殺氣，李成飛暫時閉嘴。

    “那我媽需要驗傷。”徐渭站到馮程這邊，看向馮程，眼神征詢。

    “走司法程序?！?/br>
    徐渭不想忍了，母親被推到撞到頭，還在檢查。如果她有什么好歹，徐渭會瘋的。

    “徐——”馮程看著徐渭，頓了下，“你叫什么？”

    “徐渭，渭水的渭?！毙煳歼B忙說。

    “我想單獨跟你聊聊?！?/br>
    “好的?！?/br>
    警察去調(diào)監(jiān)控取證，兩人走到醫(yī)院的一角，馮程打量徐渭，猜不透他跟周斯易什么關(guān)系，“什么情況？簡單跟我說一遍?！?/br>
    徐渭不敢再提不想換律師的事，比起他請的那個半吊子律師，顯然馮程更靠譜一些。徐渭把事情說完，道，“我想等判決下來，該賠的我會承擔(dān)。我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鬧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只是發(fā)泄情緒？”

    “試圖用輿論干涉司法判決，想要更多賠償。”馮程頭疼，“懂么？”

    徐渭表情頓住。

    “下午把案宗送到我的辦公室，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br>
    “馮律師?！?/br>
    “還有事？”馮程這回是真不耐煩了。

    “我爸有罪，我認(rèn)。”徐渭咬了下嘴唇，停頓片刻說道?！胺秶鷥?nèi)的賠償，我都愿意負(fù)擔(dān)。但我媽沒罪，我只一個訴求，放過我媽?！?/br>
    警察那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李成飛確實存在故意傷害的行為，警察就先把李成飛帶走了。

    徐渭送馮程下樓，一路上徐渭都沒說話。高燒讓他頭腦昏漲，李成飛那邊陰險的算計也讓徐渭頭疼。他不知道事情會壞到那個地步，至少現(xiàn)在他是絕望的。他有時候會恍惚的恨父親，但恨有什么用？白白浪費精力，問題還是得不到解決，。

    “這件事就這樣?！币粯浅隹隈T程停住腳步?！澳慊厝グ??！?/br>
    “好?！毙煳颊f著但還是沒走。

    馮程抬起手腕看時間，確實不早了，“你還有什么話？”

    徐渭看著馮程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就直言?！瘪T程要趕時間。

    “你的價格貴么？”

    馮程一怔隨即笑出聲，“你覺得呢？”

    徐渭從這個笑里看出嘲諷，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很尷尬的站著沒有說話。

    “很多年沒人問這樣的問題?！瘪T程拍了下徐渭的肩膀，說道，“我先走了，電話聯(lián)系?！?/br>
    馮程快步離開，徐渭把攥緊的手松開，拿出手機(jī)查詢馮程兩個字。

    頓時被震的呆住了。

    馮程的價格徐渭傾家蕩產(chǎn)也請不起，徐渭握著手機(jī)，反復(fù)的看馮程的資料。徐渭看的很絕望，他現(xiàn)在窮瘋了，沒錢再換律師。

    徐渭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他在后面的花園抽了一支煙，有點精神轉(zhuǎn)身上樓。病房門開著，徐渭心里一咯噔抬腿就沖了進(jìn)去。

    手撞在門上，徐渭看清病房里的一個年輕男人，他停住腳步喘勻了氣。

    “你——”這個人徐渭見過，周斯易走的時候，他跟在身邊。

    “你好，王亞?！蹦腥松斐鍪郑爸芸偟闹??！?/br>
    王亞不高，徐渭微彎腰跟人握手，說道，“您——周總有什么吩咐？”

    “已經(jīng)幫你辦好轉(zhuǎn)院手續(xù)?！蓖鮼啺炎雷由系牟牧线f給徐渭，說道，“換個醫(yī)院更利于你母親的恢復(fù)。”

    轉(zhuǎn)院手續(xù)都辦完了，他的速度真快。

    “謝謝。”

    轉(zhuǎn)的這家是d城價格最貴的，徐渭心里狠狠的滴血。

    “看護(hù)我也一并找好，轉(zhuǎn)過去就不需要你再來回的跑?！?/br>
    徐渭想問費用，抬頭對上王亞的眼又把話憋回去了。

    橫豎他都付不起。

    “謝謝?！?/br>
    王亞辦事速度非?？?，下午三點轉(zhuǎn)院流程走完，陳玲被安排到了f醫(yī)院的貴賓間。窗明幾凈，看護(hù)和藹可親。

    徐渭踏進(jìn)病房，看什么都是錢，內(nèi)心相當(dāng)?shù)募灏尽?/br>
    “你覺得這個病房怎么樣？”王亞問道。

    “太好了?！毙煳夹睦镆布灏?，但他不能跟周斯易的助理說太多，“謝謝您?！?/br>
    “客氣了，你滿意就好?！蓖鮼喣贸雒f給徐渭，說道，“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我?！?/br>
    “謝謝?！?/br>
    “那我先走了?！?/br>
    徐渭緊緊捏著面片，王亞快步離開。徐渭那口氣還壓在心上，他不能松。站了有五分鐘，徐渭走過去在沙發(fā)坐下。

    坐了有十分鐘，徐渭騰的從沙發(fā)上起來，大步走出去撥通周斯易的電話。徐渭焦躁，他沒辦法讓自己停下來。

    他心亂如麻。

    電話響到第二遍，周斯易的聲音落過來，清越干凈。

    “有事？”

    徐渭的大腦忽然又清醒，他握著手機(jī)，“……易哥?！?/br>
    “安頓好了？”

    “嗯。”徐渭嗓子發(fā)硬，他想說的話太多了，但始終說不出來?？ㄔ诤韲道铮瑝涸谒男纳??！澳莻€——”

    “安頓好去樓下打點滴?！敝芩挂资敲畹目谖牵瑖?yán)肅不近人情。“不要再拖?！?/br>
    徐渭垂下頭靠在墻上，冰涼的墻面能緩和他身體里的火。

    “哦?！?/br>
    “哦什么？明天早上過來如果是發(fā)燒的狀態(tài)，你就回家吃自個吧！”周斯易冷道，“律師費和醫(yī)藥費不用你負(fù)責(zé)，算在工資里。”

    第18章

    徐渭一時間懷疑自己的工資不是三萬，而是三十萬。

    “那……”

    “怎么？”周斯易冷冽嗓音落過來，“還有問題？”

    “沒有了?！毙煳剂⒖虛u頭，不敢再給周斯易添麻煩，“謝謝易哥?！?/br>
    周斯易昨晚說徐渭搬過去，他幫徐渭找看護(hù)看母親，徐渭以為他是酒后醉言。沒想到會真的這么做，他不單單幫母親換了醫(yī)院，還幫自己找了律師。

    天大的恩情。

    從家里出事到現(xiàn)在，徐渭經(jīng)歷了世態(tài)炎涼。他試圖從周斯易的話里聽出一些私心，或者交換的意思，但沒有。

    “休息去吧?！敝芩挂赘纱嗬涞膾鞌嗔穗娫?。

    徐渭握著電話內(nèi)心沸騰，這可是一筆巨款。狠狠揉了一把臉，抬起頭看走廊的燈。白色的熾光燈，有氣無力的亮著。周斯易要什么？徐渭有什么？徐渭低頭看自己。

    要什么沒什么，他有什么可值得人圖謀？

    徐渭把手機(jī)裝進(jìn)口袋，轉(zhuǎn)身下樓。

    徐渭沒有再掛點滴，他打了一針。在醫(yī)院附近的藥店買了退燒藥懶的買水忍著苦咽下去才上樓，回到房間母親已經(jīng)醒來。

    “寶寶？”

    徐渭快步走過去彎腰看母親，伸手為她撫開臉頰上的頭發(fā)，“醒了？”

    陳玲迷茫的看著徐渭，片刻才徹底回神，“這是哪里？”

    “換了家醫(yī)院?！毙煳祭^椅子坐下，喝完藥后他特別沒精神。手肘壓在病床上，“不想跟李家人見面，等判決下來該多少我們賠給他?！?/br>
    陳玲看徐渭狀態(tài)不對，伸手摸徐渭的額頭，徐渭立刻就躲還是被摸了個正著。

    “你發(fā)燒了？”徐渭額頭有汗，陳玲皺眉，“吃藥了么？”

    “剛打了針，也吃了藥?！毙煳疾桓以俨m她，老實說，“熱感冒?！?/br>
    陳玲心里難受，轉(zhuǎn)頭又看到這豪華病房，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病房很貴吧？我們家還有錢？”

    “我老板出錢?！?/br>
    “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