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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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姆麼的老手摸摸這個,碰碰那個,渾濁的淚就流了下來,既是欣慰又是愧疚。 葉君為仰著小臉關心道,“外姆麼,您好好養(yǎng)病,過幾天小為來看您,帶您出去玩兒,等我回京了,還給您寫信兒。” 習慣了葉君為就不怕了,他還伸出手替外姆麼抹淚,小臉繃得緊緊的。 “好好好……” 路哥兒看到這樣的外姆麼,心里也難受,他便跟著關心幾句。 葉君書在一旁看著,見外姆麼布滿老人斑的皺臉上,明顯愈發(fā)精神,還布滿紅暈。 聽著孩子們的逗趣話,還很開懷的笑出聲。 雙胞胎還在表演背詩背三字經(jīng),而葉君書看著外姆麼精神奕奕的面容,腦中閃現(xiàn)四個字:回光返照。 他頓時心里一個咯噔。他默默安慰自己,或許是外姆麼好起來了呢! 到了晚上,外姆麼竟然還可以下床,和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 除去舅姆這個不和諧的因素,這頓飯吃得很是熱鬧。莊家父子以為自家阿姆姆麼好轉了,高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就突然聽到一聲悲愴的哭喊,葉君書刷地起身,迅速著衣出去。 嘈雜的聲源正是外姆麼的屋里。 葉君書和半路遇上的大表哥快速走進去,莊新立正跪在床頭哭得不能自已。 葉君書心中不詳?shù)念A感成真。 他走過去,不用探鼻,就能看出,躺在床上的外姆麼儼然已無聲息,他灰青色的面容十分安詳,嘴角似乎掛著笑容,顯然無憾離世。 “姆麼!”大表哥哽咽著喊聲,跪到自家阿父身邊,紅了眼眶。 葉君書閉了閉眼,掩去一絲難過。 這個軟弱了一輩子,直至最后一刻都不曾立起來的人,終究還是逝去了。 家里有老人去世,不僅是家里的大事,亦是村里同族的大事。 外姆麼今年六十有一,在這個時代是難得的高壽了,屬于喜喪。 整個村子似乎都動起來,發(fā)喪的發(fā)喪,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自發(fā)過來搭把手。 因現(xiàn)在天氣炎熱,不宜久放,所以很快就下葬。 葉君書以外長孫的身份參與了送葬,不過沒讓其他孩子來,他們還太小了,葉君書只讓他們磕了頭,就算了,沒讓他們跟著去送最后一程。 雙胞胎已經(jīng)知道什么叫生離死別,對于前一刻還抱著他們說話,過了一晚就去世的外姆麼,到底感情不深,比起傷心,他們反而被這個氛圍給嚇到了。 剛結束喪事,葉君書就帶孩子們離開了,莊新立沒作挽留。 自外姆麼去世后,舅舅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多歲,好似整個人都頹了。 葉君書不知該怎么安慰,只能讓他自己看開了。 一行人沉默地離開莊家村。 因為剛參加完喪事,有忌諱是不能直接回家進屋,所以他們先繞去附近的寺廟上了香,去去晦氣,才回葉家村。 雙胞胎看到熟悉的村景,才稍稍打起一點精神,只是整個人看上去還是無精打采的。 回到家,明阿姆也在,看到孩子們都悶悶不樂的,連忙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葉君書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明阿姆先是嘆氣,讓葉君書節(jié)哀,然后就念叨,老人和小孩是不能參加葬禮的,陽氣弱之類的。 只是當時他們剛好在舅家,不參加也不行。 明阿姆連忙去摘柚葉,放鍋里燒了好幾盆柚子水,給他們洗澡去晦氣。 雖然他們已經(jīng)去寺廟轉了一圈,但這是明阿姆的好意,便接受了。 孩子們洗了澡,吃了點熱飯,沒多久就去睡覺了。 葉君書睡不著,便出來院子透氣。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當年阿父阿姆去世時, 他還沒來,即使后來融合了古版的記憶,也來不及傷感,就被家里的奶娃娃和生活的困頓占去所有時間, 所以感觸并不深, 多年后再回想, 只余悵然。 外姆麼的逝去,是他直面的第一個親人離開。 原身本來就有感情,哪怕那幾年的所作所為讓他失望,可他還記得小時候外姆麼和舅舅對他的那點好, 當然若說有多難過那是不可能的,到底感情淡了。 葉君書此時更多的是唏噓。感嘆生命的無常。 希望外姆麼投胎轉世, 性格能變得堅強點。 不要再如這輩子般,連兒夫郎都能騎在他頭上折騰他。 受葬禮的氣氛所染,葉君書的心情十分復雜,晚上竟然失眠了。 當然, 在外人看來,葉君書可不是難過得睡不著覺了嗎? 李玙自然知道葉家的事,他只在心里感嘆,子舟太過重感情了,很容易吃虧, 不過幸好不優(yōu)柔寡斷,這也算是一個優(yōu)點吧。 總比冷心冷肺好多了。 李玙本就不是多話之人,此時看到葉君書難過, 他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只默默在一旁陪伴。 葉君書的心里頓時暖暖的,他看著李玙,忽然很想說出自己的心聲。 “其實,我并不是很難過。我理解他們的苦衷,但是感情上到底疏遠了。我只是在想,為什么會有這樣性子的人呢?” 葉君書一想到舅家那一家子,就一陣無力。 他十分慶幸,他們家的人都沒有遺傳到外姆麼和舅舅軟包子的性子,他阿姆也相對來說,真是硬氣了。 “人生百態(tài),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哪怕是相同的環(huán)境,也能早就不同的性格?!崩瞰_從小到大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對葉君書外姆麼家的人的性子也了解,他雖然看不上眼,但是比起太多心狠心黑的人,要好太多。 他們性子軟和,唯唯諾諾,但心地是善良的,總的來說,是結契錯了人,所以才被禍害了,但凡是個性子寬和,他們一家會過得很美滿和樂,沒有糟心事。 從古至今都有擇偶第一當看重品性的說法,一個品性不好的夫郎,可不止禍三代,按他家如果有這樣的人,不是和離就是休,如果不能離,那就送偏遠莊子,然后自己教育好孩子。哪能任由他禍害自己家人幾輩子。 只是像葉君書舅家那種情況的,外人真是無從說起,連葉君書都不曾這么提議過,因為他也清楚,這個舅姆,不能休。 不是休不了,而是莊家舅舅不愿意休,不然憑舅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莊家族老都可以直接做主休掉。 但他們清楚,這個決定一出來,首先反對的就是莊家父子。 他們自己不立起來,別人再怎么恨鐵不成鋼,也不會去插手別人的家事,免得里外不是人。 葉君書無言地點頭。 算了,他們以后都會在上京,回來的機會不多,往后他們是好是壞,皆不管了。 “阿玙,你回去休息吧?!卑疽箓碜?,葉君書雖然很高興阿玙陪他,但是和這個比起來,自然是身體更重要。 李玙應了聲,不過沒動,默默看著葉君書。 葉君書無奈地笑了笑,“嗯,我也有些困了?!?/br> 李玙明擺著一直陪著葉君書的架勢,葉君書不回去的話,他不會走。 所以為了阿玙回去睡覺,他只能離開院子,然后兩人各自回房。 葉君書的進士碑立在村口,成了村里人最愛去溜達的地方,無論是老人大人小孩,沒事都會往進士碑面前昂首挺胸地走幾圈,有些更夸張的,還拜幾拜,保佑自家孩子也能讀好書。 到了后面這段時間,來拜訪葉君書的少了,他也有充足的時間找一直沒找到的先生。 葉君書也不好強求,只能順其自然,如果他離開前還沒找到,就只能延遲開課時間,直到找到為止。 學堂和做給先生的房子快要完工,只差收尾了。 葉君書去轉了一圈,鄉(xiāng)親們這么熱心,他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先生,心里挺愧疚的。 葉君書這些天待在家里,總算有時間和秦耀良好好聊天交流。 前段時間太過忙碌,將秦耀良這個好友冷落在一旁,葉君書是歉意的,對方為了能和自己多交流,拖家?guī)Э诘膩砣~家村住,結果他忙得連和對方說話的時間都幾乎沒有。 秦耀良倒不覺得有啥,自家兄弟這么出息,這么受歡迎,他與有榮焉,還能沾光呢! 現(xiàn)在葉君書終于有時間了,秦耀良積攢了好久的話瞬間如泄洪的水,傾瀉而出。 這么多年有葉君書提供的有新意的梗,再加上秦耀良寫得越來越好,他已經(jīng)打響了名氣,受人追捧了。 秦耀良無比自豪。 雖然他的書還沒全大夏打響,但是附近這幾個府城,可引起一番葉良居士的討論風潮。 就連茶樓雅軒,都有說書人拿來說書。 葉君書自是好一番贊美。 然而等秦耀良知道葉君書一直在為找先生之事煩惱時,頓時瞪眼,指著自己道:“明明有那么合適的人近在眼前,你往哪兒找呢?天底下還有比我更合適的嗎?” “你?”葉君書驚訝之極。 “對?。『么跷乙彩莻€秀才,基礎教學還是可以教的,再說我阿父自己也是個先生,這么多年下來,基本的教學模式我還是知道的,你怎么不找我???”秦耀良一副不說出個一二三四點我跟你沒完的表情。 葉君書扶額,一時啞言。 好吧,秦耀良在他心里已經(jīng)是不可磨滅的不靠譜印象,他還真沒考慮過他來當這個先生的可能性。 不過仔細想想,秦耀良還真適合。 首先他能考上秀才,就證明他本身是有才華的,而且他本人并不迂腐古板,和先生一點也不像,能和他合得來足以證明他的性子良善,寬和厚道,心胸亦不狹隘,面對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坦然面對。 而在先生的耳濡目染下,哪怕沒教過書,也知道該怎么教學,這也是一大優(yōu)勢。 而且他是葉家村人的外婿,和葉家村有這份淵源在這兒,無形中更親近。 只是—— “你愿意教孩子們?”不是只想寫話本的嗎? 秦耀良咳一聲,摸摸后腦勺道:“這不是已經(jīng)成家了嗎?我也是要養(yǎng)夫郎兒子的人了,雖然話本能賺不少錢吧,但是要保持神秘感不能為外人道也,總不能讓外人一直以為我無所事事吧?反正寫話本花不了很多時間?!?/br> “先生會同意嗎?” “他巴不得如此呢!”秦耀良撇嘴。雖然阿父不反對他寫話本了,但是一直覺得他不務正業(yè)誤入歧途,總想將他掰到他認為的正途上來。如果知道他來教學了,估計會馬上打包他過來葉家村,生怕他反悔。 葉君書忍不住笑,先生估計真會如此。